第32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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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山絮凉殿颜诗瑶寝卧间内，自方才水珊跳窗离去后，颜诗瑶心中始终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底直直涌上心头，她思虑再三，决定追随水珊已渐远去的身影而去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寻至水珊踪影，却远远望见水珊因被九宫封灵仙阵困住，身型骤然增大，直至变作一只巨型飞虫。
    羽师兄似乎与执教长老闵长老有所争执，颜诗瑶隐约望见羽师兄因格挡闵长老的剑招而被击飞摔落一旁。
    颜诗瑶心说不妙，待赶至近旁，却又见到一旁的羽师兄与闵长老交谈了一会儿后，持剑疾速飞冲向了水珊。
    颜诗瑶自然不知道羽阡影此时心中所想。
    羽阡影此时此刻已然决意遵从本心抉择，持剑刺破九宫封灵仙阵的结界薄弱处，以救出受困的水珊师妹。
    但颜诗瑶哪里知晓这些，见到羽阡影持剑飞冲刺向水珊师妹的方向，以为羽阡影已归“行宫”位，就要将水珊妹妹就地诛杀了！
    情急之下，颜诗瑶蕴集全部灵力，瞬移到羽阡影的剑前阻止。
    所幸羽阡影收剑及时，在剑尖离颜诗瑶脖颈仅一毫厘之距时停住了。
    “颜师妹？！”羽阡影惊诧道，“你来这里作什么？快离开这里！”
    颜诗瑶双眶霎时染得通红，双眸湿润，语声近乎哀求道：“羽师兄，求求你，别杀水珊妹妹！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听听水珊妹妹的解释吧！”
    羽阡影尚未来得及作出回应，在场数十弟子已经怒不可遏地喊道：
    “羽师兄你之前还护着颜诗瑶，你现在明白了吧，她们就是一伙的！”
    “杀了水珊！杀了颜诗瑶！为惨遭杀害的众长老众同门报仇！”
    “诛杀水珊和颜诗瑶，祭奠羽山亡魂英灵！”
    闵长老厉声喝道：“颜诗瑶你作什么？快闪开！
    “颜诗瑶头脑不清，你们还不快去把颜诗瑶拉回来？！”
    “是——”
    …………
    受困于九宫封灵仙阵之中的巨型飞虫，恢复了人形，这正是外表看起来水灵灵、楚楚动人的少女水珊，她听闻自己的颜姐姐因为自己而被众人怀疑，甚至被迁怒，心内异常难受。
    再看见众弟子拉扯着颜诗瑶，水珊一时妖性大发，蕴集几乎全部力量，以自己为祭，摧毁了反九宫封灵仙阵！
    位于九宫封灵仙阵的八个阵脚方位的八名弟子，胸前均被一道强劲妖力击中，身体失控横飞出去。
    水珊右掌向前，将颜诗瑶吸至自己的身边。
    闵长老与众弟子惊诧非常，正欲冲上前去，被羽阡影强势拦下了。
    水珊为不牵累颜诗瑶，决意在众弟子面前与颜诗瑶撇清关系，她轻轻勒住颜诗瑶的脖颈，声音有些虚弱地喊道：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的话，我就杀了她！”
    羽阡影正欲顺势相助于二人，未想众弟子竟不依不饶地喊道：
    “你们明明就是一伙的，水珊你会劫持颜诗瑶，是因为你们想借机逃走吧！”
    “众同门别被她们蒙骗了，我们一起上，诛杀妖邪！”
    “杀呀——”
    …………
    羽阡影眼见数十弟子失控一般向水珊与颜诗瑶冲杀过去，血气瞬间涌上大脑，他再也不愿去管顾什么了，一跃飞上高空，继而直冲落地，震起地上的无数碎石一一击中众弟子，并将他们击飞出去。
    羽阡影怒道：“水珊师妹劫持了颜师妹，颜师妹现在有生命之危，你们居然还在胡闹！都给我退到一旁去，谁再上前，我就对他不客气了！”
    众摔落一旁的弟子们纷纷爬起身后，只感被碎石击中的地方疼痛难忍，这羽师兄怕是动了真格，众弟子也就未再敢冲杀过去了。
    …………
    水珊放下勒住颜诗瑶的手，泪眼婆娑地深情注视着颜诗瑶，颜诗瑶蛾眉紧蹙，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情绪激动道：
    “水珊，你告诉颜姐姐，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吗？你告诉颜姐姐，告诉众同门，今天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长老的死众同门的死，都与你无关！快说啊，解释啊，水珊！”
    水珊神情惆怅道：“颜姐姐，对不起，之前那些弟子们，的确，都是我杀的……”
    “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信我不信，水珊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对吗？你解释啊，你说啊，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你能够解释清楚的！”
    水珊摇了摇头，方才破阵时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力量，况且羽山已经封山，已经不可能带着颜姐姐一起逃走了；
    这些弟子居然因为自己的原因，怀疑和迁怒颜姐姐，如今，只有自己死了，才能还颜姐姐的清白！
    “颜姐姐，水珊真的很羡慕你与羽师兄，也真挚地希望你们能有好的结局，幸福美满地永远生活在一起。因为，水珊知道，你很爱很爱羽师兄，你和羽师兄在一起时，你的快乐与幸福，水珊能够深深感知得到的。
    “颜姐姐，做你的妹妹真的很幸运，很幸福，水珊能与颜姐姐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开心幸福了这么久，早已死而无憾了……”
    一排珠泪由颜诗瑶双颊两侧款款滴落，她语声哽咽道：“水珊，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这么说就好像是在说遗言，颜姐姐真的很难过……”
    水珊双眸浸满珠泪，滴滴晶莹泪花夺眶而出，她喃喃轻语着：
    “渺小蜉蝣，朝生暮死，蜉蝣成虫后生命不过匆匆一日……但若能得知心人陪伴左右，虽朝生暮死，也已无憾……
    “水珊也曾遇见过，像羽师兄那般深情的人……
    “可是那时水珊不知珍惜，反而害死了他。或许，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只是因为，景绿师兄在九泉之下太过孤单，在召唤水珊前去陪伴他……”
    …………
    “水珊，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羽师兄会照顾你，颜姐姐会保护你，只要颜姐姐还有一口气在，谁也不能伤你半分！”颜诗瑶坚定道。
    水珊紧紧握住颜诗瑶的手，喃喃轻语道：“颜姐姐，若有来世，水珊还要做你的好妹妹！”
    水珊将仅存的全部的力量，一股脑儿灌输入颜诗瑶手中，继而将她的手猛拍至自己胸前……
    “噗——”一口汹涌鲜血由水珊口中喷出……
    “水珊——”
    …………
    水珊为了不连累颜诗瑶，并且让颜诗瑶洗清嫌疑，便在众弟子面前做出颜诗瑶击杀自己的假象。
    水珊中掌后，心脉皆碎，被颜诗瑶紧紧拥住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继而缓缓支离破碎地随风消散……
    在香消玉殒之前，过往种种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水珊眼前匆匆闪过……
    女孩双眸中飘忽着落寞、不甘、后悔、悲伤、欣然的复杂情感，她无比虚弱地喃喃低语着：
    “颜姐姐……羽师兄……景绿师兄……
    “景绿师兄……景绿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