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搞钱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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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白劲风是否越来越活泼这个话题，伊风并没有多说，他又将话题转回到了那两本书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伊风看了一眼直播镜头。
    白劲风用来直播的手机此时并非是单拍一个人，而是在两人旁边稳稳悬浮空中，使得二人就像在做对话节目。
    “直播间没看过的，推荐一下这两本科幻小说，《赡养上帝》和《时间之墟》。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涉及剧透，你们可以退出去不听。”
    交代了这么两句之后，伊风没再管直播间，转回去看着白劲风：“白姐姐要不要先看一下原作？”
    白劲风不出意外地摇了摇头，伊风整理了一下记忆，他其实对细节记的也不多。
    “伊风，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什么变化？”白劲风忽然开口打断了伊风的思路：“同样一段旅行，吾或许变得更活泼了一些，这是好事。而你似乎……也不能说是变得古板……”
    白劲风无意识地用手指点着嘴唇，思考了一下：“你好像很累。”
    伊风痛快地点头承认：“确实有点累，我知道，我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很简单的原因：最近基本没睡觉。”
    仙体虽然强大到让人不需要睡觉就可以保持精力，但突然获得仙体的伊风，并不能很好地调整心态。
    这种事，不是说知道原因就能克服的，这是他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造成的。
    精力充足，但思维不适应这种连续不断的长时间清醒。
    “其实跟他们差不多一样的问题。”
    伊风指了指那三个柜员：
    “在《时间之墟》中，人类活了几千年后，很多人就这样呆呆傻傻的。而在《赡养上帝》中，虽然没这么呆，但人类已经忘记了祖辈的科技。
    人类本身是一种短生种，转变成长生种之后，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们的脑子，容量就那些，或许正常人一辈子足够用，但他们活了上万年，记忆肯定会有缺失。估计他们的记忆中，连一千年前的事都忘光了。
    我猜他们是通过基因技术做到这种事，他们仍然需要吃喝拉撒睡。
    变成长生种的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修真。修真的过程中，会有很多‘炼心’的环节，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神仙没有变傻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大概是神仙的脑容量足以支撑他们维持久远的记忆。
    唔，也不绝对，在七七那个世界，神仙也会因为时间久远而磨损。
    而我的情况就特殊了一些，我是突然获得仙体的，大概不会像他们这样。但一开始的时候，潜意识认为我需要睡觉，表意识知道不需要，身体精力也足够充沛。
    我与他们都是短生种过渡到长生种引起的问题，虽然问题的形式不同，但，嗯……”
    伊风说到这里，忽然打住，随后笑了笑，说道：“看来我真的需要睡一觉了，幸好我吃的仙丹中有一个法术，可以让我快速入睡，不然可能就真的麻烦了……”
    话没说完，伊风就突然消失，进了牛角空间。
    “七七，我睡会觉，你不想学的时候就自己玩或者出去找白姐姐。”伊风跟七七交代了一下，跑到远处将自己关进帐篷里，呼呼大睡起来。
    白劲风看着伊风突然就去睡觉了，不禁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是不需要睡觉。
    与白劲风不同，她早就通过修炼，达到了不需要睡觉的程度很久了。
    她以前被封印的时候，无事可做也会沉睡，但那不影响她表里意识都知道自己不需要睡觉。
    “直播间的朋友们，等伊风醒了，吾会给他讲这个世界的故事，你们如果现在就想听，吾也可以先讲一遍。”
    直播间里的人，此时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听故事，一派是让白劲风唱歌聊天，等伊风醒了再讲，还有一派让白劲风自己决定，播什么看什么。
    “那吾就先唱首歌吧！”白劲风也不是很想一件事说几遍，于是拿出琴，就在这空荡荡的图书馆里弹了起来。
    悠扬的琴声传出很远，给这死气沉沉的世界增添了一抹亮色。
    音律之美之于听觉，就像色彩之美之于视觉。如果说刚刚之前的世界像是黑白色调的戈壁滩，这琴声就像戈壁上开出的一朵彩虹。
    某些电影中，导演会故意用黑白色调来表现主角内心的灰暗，而当主角遇到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人的时候，色彩就会从那一点开始扩散，笼罩视野。
    如果是刚刚观察了半天这个世界的伊风在这里，内心或许会受到一些抚慰。
    可惜，现在的听众只有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长生凡人。
    他们并非可以活到永远，只是现在的寿命长度，已经足以消耗掉他们的思维。
    白劲风也没想过通过自己的音乐给这世界带来改变，所以对这情况也就没有什么失落。
    但是，变化还是出现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就像一颗石子扔进河里，对河流整体来说，只会有一瞬的涟漪，不会改变它的流向。
    这颗音乐的石头，砸中了窗外一个路过的本地居民。
    那是一个相对年轻些的女人，看起来与其他人并无不同，干净整洁，麻木呆板。
    女人走过窗口，停下脚步，向里看了一眼。
    这天下午，这座城市的某个岗位就这样缺少了一个员工。只是这并未造成任何影响，因为没人在乎。
    女人并没有被“唤醒”，她只是被音乐吸引，然后呆呆地听着，站累了就蹲下，蹲累了就坐在地上。
    到了黄昏，伊风从牛角空间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他试着跟那个女人交谈，却只得到了女人的一瞥。
    女人也不是故意不理会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伊风问的那些脱离她生活轨迹的问题。
    伊风也只能无奈作罢，走回桌边坐下，没有打扰白劲风，只是安静地坐着。
    睡了一觉之后，他没有变得更活泼，反而感觉自己更安静了。
    甚至有点忧郁。
    伊风将头趴到桌子上，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睡早了，应该等晚上再睡的。这个时间醒过来，总觉得有种时差感。
    白劲风弹完当前这首曲子就停了下来，而窗外的女人并没有离开。白劲风这一下午也不可能一直弹琴，中间停下过很多次，女人却一直呆在那里。
    “白姐姐，我们要不要把小傅和小李叫过来听你讲讲这个世界的故事？”
    白劲风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早就私下和他们说过了。”
    “哦，那现在再给我说一遍吧！我能想到他们因为长生而变成现在的样子，但我还是想不通，这世界为何如此沉迷六芒星。”
    伊风还记得自己最初对这个世界好奇的点。
    白劲风道：“其实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它只是一个有些可笑的意外。
    这里的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人类通过基因技术培育出了长生种。刚开始的时候，社会还是相对正常运行的。
    随着时间推移，问题越来越多，那时候记忆问题还没有显现，其中一个先出现的问题是，人们不再生育后代。”
    伊风点点头，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人类生育后代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老有所依。
    这些人能活一万多岁，这个需求也就变得没那么迫切，即使要生，也要等几千岁之后，生早了，等自己老了，孩子也老了。
    在万年高龄上，几十、几百岁的差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到了几千岁……估计这些人已经接近现在的状态了，生育后代的想法都没有了。
    刚开始这也不算完全没有好处，不会人口膨胀到不可控的地步。都是长生种了，没有自然死亡，只有自然出生，人口会累积到资源完全不够的地步。
    白劲风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是，虽然每个人都学习了非常多的知识，但随着年龄增长，即使身体还年轻，却依然失去了创新能力。
    科技发展慢慢停滞下来，最后只剩下横向的发展，在现有科学理论基础上，尽量发展成实用技术，直到横向发展也停滞不前。”
    “等下，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能意识到问题，从而会有人出于社会责任心去生孩子吧？”
    “是的，确实有一部分人这么做了，但没出成果。”白劲风点了点头：“因为所有人都已经上完学，所以教育行业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新生儿只能依靠父母教育，再加上社会的固化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不会退休，他们连插进社会运转中都很艰难。
    当然，即使这样，前面一两千年，也仍然有人会生育后代，数量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没人生孩子。”
    “唔，这是我们能看到的那些中年人的原因吧？”
    白劲风摇头，道：“一部分是的，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基因技术在实际应用中的差异，有些人寿元更长。
    第一批长生人类一千多岁的时候，很多人开始遗忘很多事情，其中关于知识的部分是重灾区。
    人们留下的记忆，主要是当前使用到的那部分，二十多岁之前一部分，以及各种印象深刻的、触及某种感情的部分。
    就在这种情况持续了几百年后，社会上出现了最后一次巨大变革，这是一次毫无实际用处的变革，正是这次变革，造成了现在的六芒星布局。”
    白劲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窗外，伊风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之前在那里听音乐的女人站在窗前，主动开口说话了。
    “唱歌吗？不唱了吗？”
    女人看起来仍然很平静，伊风倒是有些激动起来，立即回答：“唱！当然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