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天高日远初见雨村

　　第135章天高日远初见雨村
　　贾乐上前道：“这是赦大老爷膝下的琮三爷，这位是戚少爷……”
　　他转头看了看徒垚。
　　徒垚微微摇头，不愿意泄露身份。
　　贾乐便接着道：“这是六爷。”
　　两名旧仆赶紧打千儿请安。
　　他们虽然留在金陵看老宅，也不认得贾琮，袭爵大老爷贾赦总还还是知道的。
　　贾琮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地问道：“哪一个是金彩？”
　　原书上说鸳鸯的父母亲都在金陵看老宅。
　　贾琮自然以为这两旧仆中其有金彩。
　　那老仆赔笑道：“金爷在里面客院住着呢。”
　　“一般不在门上。”
　　贾琮跟戚有禄徒垚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看房子都能看进客院？
　　还是个什么“金爷”。
　　贾母手下果然个个是人才。
　　神京如此，金陵亦是如此。
　　“带爷去原来赦大老爷住的院子。”
　　“再叫金彩过去见爷。”
　　这金陵老宅里，同样有荣禧堂与荣庆堂。
　　不过里面的陈设摆件匾额都已经搬去神京，如今是空着的。
　　庭院有人打扫，但是所有门窗全部紧闭。
　　贾赦住的院子依然是东边，紧靠着花园。
　　唯一不同的是，这座花园里有一片湖水。
　　面积比神京东院花园要大的多。
　　冯妈妈早已领着小翠儿小红跟清雨繁霜进去收拾屋子。
　　贾琮让贾安贾乐十二律跟着一起去打扫庭院。
　　自己却带着戚有禄徒垚兴致勃勃的逛花园。
　　贾琮推着徒垚笑道：“小六子，这里可是你皇曾祖父住过的地方。”
　　“要不你去荣禧堂正堂住住？”
　　徒垚道：“那里空荡荡的，我才不要。”
　　“就跟着琮哥哥住，你在哪我在哪！”
　　他果然是属膏药的，贴上就撕不下来。
　　徒垚说着指着假山高处的一处花厅：“琮哥哥，咱们去上面看看。”
　　那里是整个荣国府花园的最高点。
　　石径小路有人清扫，杂草枯枝并不算多。
　　花厅不大，四面出廊。
　　打开窗子俯瞰整个荣国府，所有景致一览无余。
　　贾琮笑道：“可惜冯妈妈绝对不会肯咱们住这山上来。”
　　“不然吹吹夜风，看看星星倒也不错。”
　　徒垚正要说话。
　　只见一个中年人带了两个小厮，急匆匆跑上山。
　　中年人抹了一把汗，赔笑道：“奴才金彩，见过琮三爷，戚少爷，六爷。”
　　贾琮扫了金彩一眼，见他眉目里果然有几分鸳鸯的影子。
　　他跟鸳鸯关系不好，对这个“金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淡淡笑道：“金爷，住客院可委屈不委屈？”
　　“要不要爷开了荣禧堂给伱住住？”
　　金彩脸色骤变，连忙跪下磕头。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搬出来……”
　　见他跪下，身后两个小厮也跟着跪下。
　　贾琮看的更是冷笑连连。
　　奴才还能使唤奴才，果然是荣庆堂里一脉相承的好家风！
　　“滚出去，让所有看老宅的人来见爷！”
　　“爷倒要看看这金陵荣国府，是不是真变了姓金！”
　　金彩三步两步往山下赶。
　　嘴上不敢言语，心内却暗自骂不绝口。
　　自家女儿特地从神京写来报信的家书果然没有错。
　　这个琮三爷跟大老爷一样样的混不吝！
　　才到老宅第一日便发难，哪里有丝毫将老太太那祖母放在眼里？
　　戚有禄看着金彩背影淡淡地道：“三爷，这个家伙目光不善。”
　　“口是心非，绝不是什么好玩意。”
　　贾琮嘿嘿笑道：“我巴不得撵他出去，省得留在老宅碍眼。”
　　“咱们在这老宅住不长，但是冯妈妈小翠儿她们可是要住长的。”
　　“不压服这位金爷，以后我的小翠儿日子不好过。”
　　徒垚笑嘻嘻地道：“怕啥？让清雨繁霜扔包毒药毒哑他！”
　　“啧啧啧，这也是诚敏郡王说的话？”
　　“是被暗卫还是麒麟卫传染了？”
　　贾琮看着徒垚打趣道。
　　戚有禄笑道：“只怕是乐二哥传染的！”
　　贾琮身边所有人里，只有贾乐最喜欢去茶楼听说书，看话本子。
　　说这些江里湖气的话。
　　三人正在说笑。
　　只见假山下走来黑压压一大群人。
　　一半是婆子仆妇，一半是成年男仆。
　　小厮倒是不多，只有四个。
　　很明显都是家生子。
　　山上花厅明显装不下这么多人，金彩没法子，只得又跑上假山来请贾琮。
　　“三爷，戚少爷，六爷，人齐了，请爷训话。”
　　贾琮淡淡一笑，三人缓步下山。
　　见三人下山，黑压压一群人纷纷请安。
　　看着为首打扮不同的那个婆子，贾琮问道：“你是金彩家的？”
　　金彩家的赔笑道：“回三爷的话，奴婢是金彩家的。”
　　贾琮道：“安排四个婆子去东院见见冯妈妈，做粗使活计。”
　　“是，三爷。”金彩家的连忙答应着，带了四个婆子去见冯妈妈。
　　金彩连忙问道：“可要奴才安排几个小厮长随伺候三爷？”
　　贾琮摇摇头：“这个不用。”
　　“这些人都是什么司职？”
　　金彩连忙代他们一一回答。
　　没有主子在府里，除了厨房水房外，这些人都以清洁打扫居多。
　　贾琮随便问了两句，便让人散了。
　　反正他还要住上两日，等发现什么再处置也不急。
　　次日，贾琮到了金陵的消息便传开了。
　　留守金陵的贾氏十二房，俱都派人来请安探视。
　　内中有消息灵敏。
　　知道贾琮已是四品骑都尉的族亲，更不顾辈分，亲自上门请见。
　　贾琮一概以自己年纪小，准备去瀚辰书院攻书拒绝了。
　　只有金陵应天府府尹贾雨村，他跟徒垚亲自见了一面。
　　一来贾雨村是林黛玉蒙师。
　　二来他也对原书中这条出名的忘恩负义白眼狼十分好奇。
　　一见之下，这厮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
　　妥妥一副奸雄面貌，暂且不说。
　　只见贾雨村刚进正堂，首先朝徒垚大礼参拜。
　　“下官贾雨村拜见诚敏郡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徒垚挥手笑道：“免礼，平身。”
　　接着又问道：“贾府尹如何知道本王来了金陵？”
　　贾雨村垂手侍立，满脸赔笑。
　　“下官有幸见过忠勤亲王，王爷命下官办理琮世兄与诚敏郡王学籍。”
　　徒垚当然不是金陵人士，不过忠勤亲王不想泄露他的身份。
　　所以让贾雨村整了张假学籍。
　　说着贾雨村便将两封学籍证明轻轻放在案桌上。
　　笑道：“王爷改成水旁涂姓，琮世兄隐去四品武勋爵，可好？”
　　贾琮淡然一笑：“贾府尹有劳了。”
　　贾雨村连忙拱手贺道：“琮世兄少年高发。”
　　“如今又要科举入仕，来日前途不可限量。”
　　他跟贾琮说话之时，又换了副神情。
　　显得甚为亲近。
　　论起来贾雨村是金陵府尹，官身跟贾琮品级一样，都是四品。
　　不过贾琮是武勋军爵，他是文官。
　　年岁又相差太大，所以口称“世兄”，自然比用官称更为亲切。
　　贾琮见过他后，就算满足了好奇八卦心。
　　并不打算跟这白眼狼有任何深交。
　　只笑道：“贾府尹谬赞了。”
　　贾雨村捻着颔下短须，含笑问道：“世兄自扬州而来，不知盐政林大人可安？”
　　“林府千金可好？”
　　贾琮知道贾雨村是林黛玉蒙师，徒垚可不知道。
　　皱着眉毛问道：“贾府尹，你问我林姐姐做什么？”
　　如果不是通家之好，贾雨村这样问大家闺秀是相当失礼的事。
　　贾雨村连忙起身赔笑：“王爷切莫误会。”
　　“盐政林大人曾是下官东家，林府千金曾经跟着下官上过几日学。”
　　徒垚这才恍然大悟：“贾府尹是林姐姐老师啊，那干嘛不早说！”
　　贾琮忽然想起薛姨妈那祸头子整出来的族产文书一事。
　　岔开话题问道：“贾府尹可收到我二叔的信？”
　　贾雨村拱手笑道：“琮世兄放心，令叔交代一事，已经办妥。”
　　贾琮笑了笑，不再言语。
　　略微闲谈数句，便端茶送客。
　　贾雨村告辞而去后，戚有禄才从偏厅走来。
　　贾琮便笑道：“有禄哥，你怎么看？”
　　戚有禄想了想才道：“曹操王莽之流。”
　　贾琮朝他竖起大拇指：“理由呢？”
　　戚有禄奇道：“三爷不是最爱说直觉？直觉要什么理由？”
　　贾琮哈哈大笑：“有道理！”
　　……………………
　　于此同时。
　　贾赦带着郑多福急匆匆赶去勤政殿。
　　将贾琮专程让郑多福带回来的消息，告诉天玺帝。
　　天玺帝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看来真被贾琮离京前的那番话说中了。
　　“三哥，你怎么看？”
　　贾赦淡淡地道：“这还要问我？叫褚大棒槌过去一趟！”
　　“发现一处，灭他一处！”
　　“看他有多少人命来填！”
　　天玺帝指指大明宫方向。
　　贾赦笑了笑：“放心，放心。”
　　“只要褚大棒槌灭干净铁网山那私军巢窠，小四绝对不敢去大明宫哭诉。”
　　“那么多银子人命打了水漂，一旦被大明宫知道。”
　　“不要说老疯子，就连邵能王子腾都想活撕了他！”
　　如今京营势力几乎全然落在天玺帝手里。
　　永泰帝让义勇亲王豢养私军，一来是为自身安全，二来也是好有个执仗。
　　贾赦想着，忽然笑得乐不可支。
　　“话说，邵能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是被他身边杀手泄露出来的。”
　　“会不会连去买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
　　天玺帝的心情也了起来，哈哈大笑。
　　“可惜见不到那条成精老狗的表情。”
　　贾赦问道：“是了，章烨怎么还没到京？”
　　“他不到京，何兴安三个绝对不敢将邵能跟小四攀咬出来。”
　　天玺帝低头算算行程：“囚车走得慢，应该也快了。”
　　贾赦笑道：“希望这次能将邵能一棒子敲死，省得他满肚子坏水乱冒。”
　　“只消没了邵能，小四那蠢货被人卖了还会数银子，不足为虑。”
　　说起这个。
　　天玺帝忽然笑道：“七哥将埩儿也打发去金陵了。”
　　“说是让他跟着垚儿琮儿一起去瀚辰学院念书……”
　　贾赦愣了半天。
　　忽然弯腰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瀚辰书院的山长是谁？”
　　“老子回去就给他点上一排白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