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惨绝人寰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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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炼灵失败,身死道消。 地上的山河步庭图,忽而飞出数道禁制神光,将李清霖的灵脉真身掬回。 李清霖十分从心,毫不反抗的进入图中。 “为何这么快就泄露踪迹了?” “莫非有叛徒?!” 蓝夫人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此情此景,却不待她犹豫。 “去!” 心意联动之下,那只鬼婴勐地穿过墙壁,狰狞的五官上,双眸闪烁幽绿光芒,满嘴的锋利獠牙,扑向执法弟子。 “驱鬼之法?小道耳!” 这位筑基修者冷哼一声,手中突然交织出暗黄色的灵光,蒲扇大手如同山峰般,将鬼婴按住。 鬼婴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如同魔音灌耳,不少练气修者纷纷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耳朵后退。 但筑基修者脸色不变,右手死死钳住鬼婴的身体。 手臂肌肉紧绷发力,筋脉中法力汹涌流淌,如同蛟蟒缠绕。 鬼婴发不出半点声音,面露痛苦之色,如同小鸡仔般在筑基修者手中挣扎。 回过头,鬼婴用充满委屈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蓝夫人。 但蓝夫人面色冷漠。 在她的示意下,本一直护卫于蓝夫人身边,承当死士的魔道弟子,也如飞蛾扑火般冲出。 趁着这个间隙,蓝夫人看到那卷跌落在地的山河步庭图,目露贪婪之色,顺手将其捞来。 继而一掐水系遁法,身躯化作一滩流水,融入地底快速遁逃。 步庭图中的李清霖摇了摇头。 这女子,看模样似乎就是张易始乱终弃的老相好。 李清霖察觉到韶雪体内的魔气,本着以防万一的念头,暗中传信于顾潦。 没成想,似乎还真的钓出了一只大鱼。 尸骨蛇陀宗的魔修,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深入到忘忧镇来。 只是不知道,除了面前这位蓝夫人外,是否还有其他魔修? “伏师兄,那魔头要逃了!”执法堂弟子着急大喊道。 筑基修者伏师兄,手掌勐地法力,五指居然生生掐入鬼婴的脑袋之内! 鬼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四肢疯狂的挠动伏师兄的手臂。 但,毫无用处。 伏师兄残忍一笑,法力震动,右臂肌肉如同铁汁浇灌,居然呈现青铜色,露出夸张的比例。 然后,握掌为拳! 鬼婴本疯狂挣扎的四肢,突兀的停滞下来。 下一秒,砰的一声如同气球被生生捏爆! 魂飞魄散! “逃?逃得了哪里去?” 伏师兄狞笑一声,简直比魔修还要魔修。 振臂一挥,手中多了一根阵旗,朝虚空一抛,顿时有一朵朵七彩斑斓的鲜花,落于张府的各个角落。 遇土则长,锁死了内外气息。 散花科仪阵,青云宗赫赫有名的法阵之一,不知绞杀了多少魔修。 这里的阵仗,自然引起了张府的注意。… 一盏盏烛火亮起,张父张母惊骇的从卧榻中爬起,看着屋外那诡异野蛮生长的鲜花,互相抱着双股颤颤。 一滩水迹在张府中来回冲撞。 花香飘来。 水迹中染上了血红。 任蓝夫人如何挣扎,施展遁光法术,却根本逃不出散花科仪阵的范围。 “我跟你们拼了!” 一声怒斥传来,蓝夫人的身影从水迹中跳出,头上束发的双螺髻化作一道紫光,杀向伏师兄。 伏师兄见状不怒反喜,周身都弥漫起土行法力的暗黄云雾,向紫光卷去。 暗黄云雾看似无形,却又凝实成一堵堵石墙,将紫光直接拍碎! 蓝夫人目露绝望,忽然大吼道:“我,我投降!饶我……” 但话在口中,一股熊熊邪火突然从她体内燃烧而出。 “不好!” 伏师兄惊怒一声,手腕上飞出一道金光,迎风就涨化作一道屏罩,就要盖住蓝夫人。 轰隆! 屏罩落下,烟尘四起。 但随着最后一丝缝隙被遮挡,蓝夫人已然化作一捧齑粉。 一丝残魂从齑粉中飞出,还未离体,便被残余的邪火余温烧成青烟。 见状, 伏师兄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人提前在她体内打下禁制,一旦被擒便会引爆禁制。哼!这些魔修,对别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哗啦哗啦 禁制邪火仅针对血肉之躯。 蓝夫人死后,从她体内跌落了不少物品。 储物袋、各种随身法器、丹药符篆灵物…… 伏师兄见状,冷哼一声:“魔道中人一身法器符篆皆是染血肮脏之物,以血祭宝,我不欲取之,应该尽皆销毁——” 忽而, 地面齑粉堆里,一张半摊开的卷轴,散发着独特的灵光,吸引了伏师兄的注意。 山河步庭图?! 伏师兄顿时心跳加速,暗忖一句:“但显然,灵脉不在此列。合该我得此宝物!” 伏师兄赶紧将其捡起。 附近的执法弟子眼观鼻尖,开始打扫战场,回收散花科仪阵,对此视若罔闻。 但伏师兄一看到此卷山河步庭图上,独特的复杂禁制,和独属于青云宗的标志。 顿时又变得失望起来。 “原来是宗门之物……” 人生际遇,就是这般起起落落落落落…… 宗门内的山河步庭图,伏师兄可没有胆子敢中饱私囊,只能将其上缴。 收拾完战局,张易父母发现张易尸首,自然又是悲痛万分,几度昏厥。 ‘疑似炼灵途中,受到魔修打扰,体内灵气失控,摧毁丹田及心脉’ 确定张易死因,其实主要是分辨是否死于他杀后,伏师兄留下一位执法堂弟子与张易父母交接。 便与其他同门化作遁光,向青云宗而去。 而此时, 水榭坊,落瑶台顶峰之上。 一名头牌在戏台之上,云袖轻摆,招蜂舞蝶。… 不少达官贵人在台下谈笑风生。 八臂长陀魔尊独自坐在栏杆边,好似一位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小老头。 他目光幽幽,向青平坊方向眺望,将张府中发生的种种都一览无余。 他吃了一口瓜果,轻笑道:“如此凑巧?有趣有趣。机会,终究会来的……” …… 大半年后。 青云宗。 功善阁。 一名外门弟子手中捧着一卷山河步庭图,唇干舌燥,目露惊恐之色。 “该死!我怎么领到了这个任务!” “一个,两个……嘶,两年不到的时间,克死了十位练气圆满的师兄师姐?” “最近这位,我看看,马风师兄,寿一百四十六,高寿啊!为给长宁县护送粮草法器,数次死里逢生,鞍前马后,特赐予灵脉筑基……可还是没挺过这个坎!” 外门弟子手都在抖,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价值几个道功的日常任务,没成想,居然是护送此条灵脉回玲珑宝池! 连山源洞主,这位金丹真人都评价此条灵脉,疑似不祥。 万一在护送路上,发生什么奇事怪事怎么办?!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领了任务,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这名外门弟子如丧考批,施展遁法,朝玲珑宝池而去。 “晋升之机,近在眼前了。” 而在山河步庭图中。 李清霖感受着灵脉真身内,已经几乎完整生长成一圈的灵纹,心中略有些激动。 此刻,似乎只要他轻轻触碰,便可破掉这层薄膜。 背靠青云宗,以青云宗这颗参天大树为资粮,果然方便。 背刺了一任又一任炼灵者,终于到了晋升二阶灵脉的边缘。 一旦晋升,李清霖的灵炁法力总量、灵脉辐射范围,天赋能力都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暴涨! 对于那些倒在炼灵博弈中的修者,李清霖无怒无喜。 毕竟此乃大道之争、修仙之争! 李清霖不可能退步! 反而必须穷极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 此刻,破境在即。 但李清霖并未贸易晋升。 如今破境,晋升为二阶灵脉,有两种后果。 其一:被丢进玲珑宝池,温养百年,整日在这些金丹真人、元婴上人的眼皮子底下转悠。 其二:被青云宗暂时租赁或赐予修行家族,供其修行。但会被青云宗之人设下禁制,每十年轮检,从此再无自由。 李清霖必须寻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而在外界。 玲珑宝池遥遥在望,外门弟子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想象中的各种天灾**并未发生。 “真,真人,我我归返这条灵脉……”落下遁光,此人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缭绕云海之上,雾见金山。 山源洞主盘坐虚空,此刻缓缓睁开眼。 见这名弟子的窘态,他眉头一皱,训斥道:“修仙者,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斋课时说了多少遍了?!回去默抄三十遍《净心戒观法》!”… 此人不敢置喙,只能老老实实道:“禀从真人法旨。” “哼!” 山源洞主冷哼一声,摄来山河步庭图,神识一扫。 “怎么又是这条灵脉! ” 察觉到熟悉的灵脉波动。 山源洞主手一抖,差点把步庭图给丢出去。 两年不到,克死十位练气圆满修者! 这都打破记录了! 山源洞主隐隐觉得这条灵脉有些邪门。 但毕竟身为金丹真人,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此刻迅速收敛心神,面色不变,用神识一寸寸扫过步庭图内的灵脉。 却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 “气运之说,果然难以捉摸。” 山源洞主摇了摇头,转而将这条灵脉的过程信息中,‘疑似’两字抹掉。 只余‘不祥,谨慎炼化’几字。 …… 一月后。 乞法上人传来法旨,召见河广公。 河广公本正在编撰《五行术论》,得上人召见,心中一动,急匆匆的驾起五色遁光,飞至戒律司。 一盏茶后。 一道五色遁光从戒律司离开。 河广公的脸色有些奇怪,即忧虑又欣喜,还有些疑惑不解。 他回头看向戒律司。 目光从窗灵的缝隙中穿过。 乞法上人更老了。 气息奄奄,目光浑浊,脸上的褶子沟壑起伏。 就这样依靠着门栓半坐着,似乎会这样一直坐到死。 “元婴上人,寿一千五。” 乞法,已经一千四百余岁。 河广公不知道乞法还能熬到什么时候。 他只知道,若是接下来百年内,若无新的元婴上人诞生。 青云宗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而且…… 乞法上人没有找到那条地龙的真灵! 东华山那位元婴上人,同样毫无收获。 他们两宗,布局多年,耗费了海量的人力物力,间接收割了数以千计的散修性命。 却仅得到了地龙的躯壳。 地龙最为关键,凝聚一身道果,可依托神性的真灵却不翼而飞! “是有人暗中出手,提前采撷了地龙真灵?” “还是地龙发生了什么鲜为人知的变故?” 压下心中愁绪。 飞至后山一处湖泊之上。 河广公目光如电,看到费淇洲的身影,于是从空中落下。 “师尊?“ 费淇洲刚在水底浇灌一块兵解圭宝,此刻见到岸边的河广公,立刻游到岸边。 “四象饮,乞法上人已经炼制妥当。” 河广公抛出一枚手掌大小的药瓶。 接过丹药,费淇洲心中无比激动,用手紧紧握住药瓶。 他断臂多年,个中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刻有了四象饮,便可断臂重续,筋脉再生! 到时候,筑基有望! 河广公的神色本有些肃然,此刻见费淇洲的反应,目光稍稍柔软下来。 “收拾一下吧,宗门有令,要你去忘忧镇的元胎观坐镇二十年,暗中守护西晋护国公一脉。”… 费淇洲闻言,眉头微皱,奇怪道:“西晋护国公?我记得这一脉不是关乎乞法上人的红尘恩果?” 大概是千年前,还是五老清心斋中一名练气弟子的乞法,随着从丹灵真老分裂出的残部,一路北上,寻找合适的灵地。 五老清心斋遭遇大变,这支残部更是携有重宝,传言有成仙道章的真迹。 自然引得一群豺狼虎豹之辈出手截杀。 乞法重伤之下,不慎与同门走丢。 最后,是被西晋国的一位采桑女子救下,赠与了三斗米而活命。 数百年后,当年如蝼蚁般的练气弟子,已成为高高在上的元婴上人。 乞法再次故地重游,却早已物是人为。 当年的采桑女已成为一抔黄土。 三两个后裔血亲,还在黄土地里找食。 乞法便以护佑西晋国千年国祚为代价,让当时的西晋皇帝,敕封采桑女的后裔血亲为斗米公,官拜一品! 加九锡,假节钺,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世袭罔替! 虽不掌兵权政权,却连皇帝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数百年来,更是屡次联姻,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 那忘忧镇的元胎观,费淇洲有所耳闻。 乃斗米公捐赠,为乞法上人修建的一座道观。 平日里,倒是有些散修在道观挂单,也有青云宗的弟子在此落脚。 可是,让费淇洲,坐镇元胎观,守护斗米公一脉。 怎么越看越像是明升暗贬,下放至青云宗权力范围边缘了? “师尊,宗门为何突然颁布这个任务?”费淇洲不解。 河广公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乃上人的命令。” 费淇洲沉默了下。 只能拱手承应:“徒儿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