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将功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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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吩咐，让我送你们回城堡。”
　　白马的两只前蹄，在圣子面前做出跪下姿势。
　　它很彬彬有礼的低下头。
　　抓紧缰绳、踩住马鞍，翻身坐上马背的冷寂，朝芙蕾雅伸出手。
　　精灵女孩红了脸，感觉耳根子都在发烫。
　　用手搂紧圣子腰身时，脸部挨着圣子后背的她，害羞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冷寂一拉缰绳，展现出骑马的精湛天赋。
　　白色神驹飞快奔驰森林深处，在夕阳还没有落山之前抵达城堡附近。
　　目送两个人影离开，白马调头往森林走去。
　　套在身上的缰绳和马鞍，随着它的消失化为虚无。
　　魔界王子已经离开城堡一事，是冷寂和芙蕾雅得知的第一个消息。
　　第二个消息，由李斯图亲口传达:女巫街的尼古拉古董店，要转移地理位置。
　　——
　　——
　　离开尼古拉，玛门第一时间联系克利洛特图雅家族首领雷里昂。
　　他们的会面地点是坐落玫瑰园的雪白城堡。
　　这个隐秘地点究竟是位于何处，没有任何人类能够得知。
　　它藏匿在人间的模糊领域，是雷里昂·克利洛特图雅制造出来的虚拟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一切景物皆为虚幻。
　　玛门殿下的登门拜访，让克利洛特图雅家族成员敏锐嗅到不对劲的气息。
　　这位行事作风我行我素的大男孩，面容上带着少见的严肃，要求与大家主私下里谈话。
　　他们行走湖岸边散步，头顶上的天空在下大雪，迷茫笼罩着空洞天地。
　　湖面映出飘落的雪花和洁白无瑕的云天。
　　有两个人影在岸边停留，他们身后矗立美得梦幻迷离的城堡，仿佛是一座神的宫殿屹立冰雪世界。
　　“据说只要站在湖岸边盯着水面看，水面会映照内心和脑海里此时正在回忆的影像。”
　　“原来殿下也听说了。”
　　“光影之湖！除了渺小无知的人类，谁不知道你的住处里有这样的宝地。”
　　只是一片不足挂齿的湖泊，能影射内心和脑海所想的事物，是魔法赋予的神奇奥秘。
　　从玛门口中得知犹如珍宝般的存在，雷里昂因此发笑。
　　他不明所以的轻笑，令身边少年挑眉侧目。
　　“怎么，你笑什么？”
　　“殿下前往尼古拉，有看到什么吗？”雷里昂谦恭态度始终如一。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玛门转念一想，雷里昂能猜透他拜访了李斯图也很正常。
　　米迦勒下凡人间，与最强猎魔人会面的消息被传开，身为参与捕猎圣子计划的成员之一，他不可能会按兵不动。
　　“我需要你帮我查清楚一个人的身份。”
　　玛门嘴角弯起冷笑，无所顾忌的沿着湖泊迈出脚步。
　　“克利洛特图雅家族成员分布世界各地，化身成不同的身份出现不同场所，可是又有谁知道你们被诅咒的命运呢——上古邪物伽罗阎魔！”
　　迈出的一脚踩空了，但他没有落入水中，而是在虚空行走，靠近湖心。
　　“只要你一声令下，你的家族会为你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如此衷心在这样的世界已经不多见了。”
　　听完一番叙述后，哪怕是坦然自若如雷里昂，平淡无奇的脸上也会不禁流露恍惚。
　　他酒红色的眸子里，映出影像浮现湖面的一幕。
　　整个湖面全都是某个人的影像。
　　漆黑长发，无可比拟的绝世美貌，身穿深红色修士长袍。
　　雷里昂大惊，震撼的样子仿佛是从湖面看到某种可怕禁忌。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眉头紧锁的玛门，以为岸边的雷里昂是被水面影像的容貌蛊惑。
　　此时的雷里昂面色十分凝重，眼神都变得寒冷了。
　　玛门察觉到情况不妙。
　　难道那个自称亚斯的男孩……思及此，玛门也是脸色大变，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一头雾水的玛门置身湖中心，身形一闪而过的掠去岸边。
　　“他是圣子对吗？”
　　雷里昂没有直接确认对方是圣子，只是说模样长得好像一个人。
　　眉头紧锁的玛门感受到不详预兆，一双眼睛牢牢盯视面若冰霜的雷里昂。
　　“像谁？”
　　玛门摆出一本正经态度的来问话。
　　“殿下难道不知道克格亚斯，长什么样子吗？”
　　雷里昂这句话刺痛玛门心脏，胸腔都开始抽痛了，难以接受李斯图的满嘴谎言。
　　“我曾经在天界还没有堕落时，见过黑耶和华的画像，挂在白耶和华以撒圣殿住所的墙壁上，只是看见过那么一次而已。”
　　“黑发少年是圣子没错了。”雷里昂说得坚定。
　　玛门咬牙切齿起来，面部肌肉因愤怒扭曲，额头青筋暴露，两只手的拳头抓得死紧。
　　“你是怎么确定的？”
　　“曾几何时，魔神之主向我展示过黑耶和华的尊容，那样举世无双的存在让人看一眼都永生难忘。
　　虽然现在圣子还小，但他的样子很像黑耶和华。
　　你以前没见过圣子，也就不知道圣子真实面目。”
　　“像黑耶和华是吗。”玛门呢喃自语。
　　在他遥远又模糊不清的记忆中，只是见过墙壁上那副画像一眼，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遇见过比画像更好看的人。
　　“殿下要去哪里？”
　　“尼古拉。”
　　“现在赶去尼古拉已经晚了，因为你前脚刚离开，李斯图已经准备好怎么撤离。”
　　总是谦卑低着头的雷里昂，抬脸直视玛门，看见他握拳的双手青筋暴露，嗜血的杀气从周身飘散。
　　“神的威信就那么诱人么？让大哥甘愿为卑贱的圣子对魔神倒戈相向，打破以往的中立态度。”
　　这话是玛门说给自己听的。
　　他与雷里昂·克利洛特图雅道别以后，只身前往尼古拉。
　　走在白雪落满女巫街的阴沉街道上，压抑的气息覆盖历经沧桑的古老建筑物之间，这里到处爬满陈旧与腐烂。
　　如同玛门所见所闻，女巫街的人迹罕至远非其他区域能比，这里是萧条落寞、被人遗忘的不毛之地。
　　他走在铺满雪花的宽阔道路上，少有几次会与身披斗篷的沉默者擦肩而过。
　　街道幽深寂静，一眼望不到尽头。
　　玛门目的地，是街心耸立的一栋十字房屋。
　　那坐房屋很像一个十字架造型，有十几扇封闭的落地窗，有的墙壁和窗户上会爬满藤蔓。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距离街道尽头不远的大面积坟场。
　　从远处观望，咋看之下犹如一个方块，但全都是群碑林立的板岩墓碑组成，每一排都会隔着一段距离。
　　墓碑的地下，埋葬着女巫街死去的老者。
　　坟场中心，还耸立着一座天使雕像陪伴墓碑。
　　巨大的翅膀左右张开，头戴花冠的女性天使面朝西方。
　　这座雕像存在的意义是——守护这里出生的人和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