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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回三戏更论义气事

这厮竟是仙? 说破大天 3217 Feb 28, 2023 4:00:28 AM



  这下羞得这位耳朵根血也似,急匆匆走上前来,怒道:“哪里来的泼才,竟在这文华荟萃之地撒野?”丈着本土本乡地头蛇优势,就要明着压服这外来鸟人。
  胡大海面色一整,冷道:“文华荟萃?尔等也敢称文华?正人君子会在这盛会里公然取笑未出阁的女子,还有什文华可言!”
  那男子应是个读书人,听得此话面红耳赤。却是有个帮腔的伙伴跳出来强要回护,讥笑道:“其他且慢再提,既知盛会,说不得要拿出点本事来才好,没听过兰溪会比身高长短为胜的。既然我等无甚文华,莫非兄台文采斐然,目无余子?”
  胡大海知道这是坑,这拨鸟人早早预定了好些物事,就是要拿出来显摆一番。如不接话,则有理也无理。心道抄袭**再搞几次,可就要露底了,这方天地除了些晚唐宋明清的文章还能抄,之前史上名篇都出现了。
  看到妹子也满怀期待,心想抄死当睡着,不管了,先吓退群小再说。高喝一声,吟道:“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诸位可有教我?”
  抄完,一圈人脸憋的通红,却有搜刮不出应景的诗词回骂。这个调调一起来,就得按规矩办事,你不行,就得认栽,被骂了还不能村话回敬,有本事拿出你的本事来。可除了吸引妇人的作品倒是有,但都是早早绞尽脑汁做好的,放这里不应景那。
  几人没奈何,上前致歉后逃得飞快。
  解了女子围,胡大这厮就势留下来,朝女子笑道:“这回可算没得罪你罢。何不让在下做东,寻个山高林深处喝上一杯金兰酒,你我两个高人,正好站的高处,且去摸摸天地广宇,探探星辰渺远。”
  女子白眼一翻,心头嗔骂一声“好个牛皮也是贼胚。”那边厢鸦头拍手笑着帮腔啐道:“你这哥哥好个没得脸皮,我家小娘何等没得人要,才跟你去那羞人处干甚!”
  胡大海哈哈大笑,朝鸦头挤眉弄眼道:“嘿嘿,自家娘子,哪里去不得?你小小女子,到时跟着你家娘子来咱家,可得好好吊起来打。”
  这话说的女子红如秋霞,恼怒道:“你这厮一而再,再而三污言秽语,莫非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胡大海忙道:“这不是金风玉露一相逢,某欢喜得脱口而出,全是一片真心,哪来的污言秽语。娘子莫得说些生分的言语,让俺这心里作痛。”
  这厮说得兴起,“娘子”前那个“小”都不见,直让人感慨胡家专出混账名不虚传。
  那女子本来觉得这厮轻薄,自家理应值当发怒,可心底却无怪罪,反倒有几分爽利。何其怪哉!
  她也就是脸上作色,又有鸦头帮腔,吵嘴也似跟胡大海乱说一通。时近午时,万物蒸腾,这日头下也站不得人,胡大海适可而止,要引着女子去哪庐舍避荫。
  女子半推半就随着胡大虫做了个偏僻清净点的角落,这才开始正式见礼。这妇人看到坐在对面的胡大海,直如做梦一般,心道自己吃了熊胆不成,竟稀里糊涂跟着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贼厮同座,二十年好胆今儿一日用尽。
  胡大海虽知女子名姓花号,坐定微笑探问道:“我与娘子相见恨晚,正是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的说头,还未敢知娘子高姓?”
  女子无奈嗔道:“奈何尊兄皮厚嘴滑,奴家宁可白发如新。以免受那池鱼之殃,哪天无辜被打成猪头风。”想到这厮被人堵门暴打成猪头,心里欢快不已,淹口笑道,“奴家姓杨,贱名不足辱尊耳,不说也罢。”
  胡大海乱笑道:“娘子大名,其实为兄已知,还望莫怪。正要惊为天人,怎的就听得那些没油盐的言语,竟要深藏闺中?何其不公。”看到女子作色挥拳要打,忙道,“妙真妙真,大道之音,何其贵气名儿。可不要打,俺娘可指着这副皮囊好骗婚。”
  杨妙真被这厮时疯时癫作怪,气的够呛,心里却是从没有的松快。
  自打十五六岁始,被些个笸箩货捧到天上、陷到泥里几番,总是活在闲言碎语和唉声叹气中,直要觉得都是自家有罪,总有个灰暗心结紧锢,叫人动弹不得,烦闷欲死。
  随着年齿日增,这无形的压力摧折身心,心神皆疲。她不知礼教吃人、积毁销骨的故事,但身在局中,日日煎熬,直觉得世道如地狱,总要她受那无尽的罪过。
  今日碰到这讨账鬼,倒有阵春风吹入心门。直觉得地狱上空伸下来一根细绳,要把自己拉出无边苦海。也不见怪这厮胡言乱语,反而蒙头豁出去跟他瞎掰打闹。
  胡大海见杨娘子是个率真的,实没得那些三从四德熏出的暮气,并不真怪罪,更是欢喜卖弄。
  待自报了家门名姓,问道:“杨娘子莫怪我当面轻薄,伊人倾城之姿,端庄贤淑,怎的得罪了这许多泼才?方才我见那些贼厮见你下轿就来撩拨,可是有何说道?”
  杨妙真忿色一闪,却叹息一声道:“这世道人间女子活的艰险,奴家也不知怎的长的粗鄙了些,原怨不得别人笑话。更有一桩往事,及笄之年家父曾拒了门亲事,叵耐对方是个心眼小的,却又有几分歪才,喜好编写个不三不四的话本。奴家不幸,被这人写了本戏本,里面极尽涂抹,却硬是让奴家恶名在外。”
  那鸦头小桃也愤愤然道:“这贼厮真是把圣人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家小姐贤良淑德,哪里如那戏里姚翠巧那般丑人多作怪。可是这惠山城都是些瞎了狗眼的混账货,硬是把戏里那甚“窜天猴”诨名安到我家小姐头上,莫不是老爷家风严,我都要找那厮打上五六七拳才销恨。”
  胡大海听的大怒,就要催问名姓,这肮臜杀才,堂堂男子如此折辱个弱女子,真是该杀。
  那杨妙真一看胡大虫要寻人是非,连忙不顾礼节,拉住胡大海胳膊,凄然道:“何必如此,只怪奴家时乖命蹇,福薄德浅,总是遇些个莫名之事,多年如此,奴家已惯了。胡郎又何动怒,总不得些家长里短,就要寻死觅活。奴家本就厚颜偷生,且莫因这些是非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胡大海听得不爽利,委曲求全可不是胡大的脾性。却也想到,一个女子还能干啥?若是正经回应,反而把恶名传的更远。人的劣根性根本不会追究真相,只会选择性接受自己愿意听的物事。前辈子无论资讯多发达,裱子依旧能洗白,好人依旧要赔钱。何况这礼教时代,女子敢发声就是原罪。
  按住心头怒气,怜惜道:“日后等得合适处,总有说道。贤妹也宽心玩耍。”话音一转,又逗趣道,“俺胡某讲义气,有个诨名“玉面麒麟”,正好舍与你这“窜天猴”几日,做一对撒欢儿禽兽。”
  杨妙真气的三尸神暴跳,不知这厮何等心肝,直要剁开好生瞧瞧。
  撮指点着胡大虫骂道:“你这见鬼义气,不要也罢,奴家前生无德,才碰上你这无毛牲口。”骂完又笑。
  胡大海腆脸戏道:“麒麟哪里有毛,只有猴儿才毛茸茸的好看得紧。”
  小桃儿和余三都笑抽在地。
  杨妙真今日也换了平日端庄雍容,横竖就疯癫这一遭,拿拳打了这厮一番,白眼道:“既然讲义气,莫说麒麟,就是神龙都得一般长毛才好。”
  胡大海没憋着好,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义气为先,两勒插刀都是常事,就一般长毛算个甚?只是义字当头,肝胆相照。成全义气也是应有之意。为兄这里有一桩为难事,却该得请贤妹成全。”
  杨妙真不知是套,故作不屑讥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罢!可惜,奴弱质女流辈,怎得有力气帮你成全甚事,不如尊驾且多多寻些义气兄弟帮衬才好。”
  胡大海一本正经道:“哎,某虽不才,些许小事还能自行了结,只是这事烦恼多年,却真需要义妹出手,方能助我一臂之力手到擒来。”
  杨妙真陷入言语误区,随口问道:“真有难事?奴家何能助你?”
  胡大海连忙胡吹一通义气如海故事,拍胸保证,只要义妹出手,定能迎刃而解。还望义妹成全。
  杨妙真傻乎乎顺口接道:“如何成全?”
  胡大海哈哈笑道:“须得回头三礼六聘,成全俺这大龄青年催婚噩梦。”
  就知这厮没一句正经话言语,狗嘴里哪有象牙?
  杨妙真平生就没见过如此无脸之人。方知世间无奇不有。这萍水相逢变成上门提亲,羞得脑袋都埋到肚中。
  倒是余三精细,鸦头泼辣,方解得她窘迫。
  喝了几杯清茶,吃了些饭食,杨妙真往来走动,加上遇到胡大海这厮,喜怒随心,极为畅快,竟然不再苦闷,游性大发,借这好不容易出来的由头,一解五六年足不出户的憋闷。反正跟着的这厮虎背熊腰,一见就是个粗胚,也算勉强护的周全,且让老娘好好支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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