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斗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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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为负，陷入爱情的人都会迷了双眼。
    林显把这话演绎的淋漓尽致，自从确定裴琳再不能逃离自己后，哪怕是裴琳无意间嘴角挂起的笑容都会叫他心底柔意腾升，裴琳有时候隐忍的牙尖嘴利听在林显耳里都是甜言蜜语，他满眼都是裴琳，恨不得把裴琳的一举一动都刻在心里。
    **还是那般辉煌，演绎着众人奢靡人生。
    皎洁的夜色，在**的灯火辉煌，明艳耀眼的漆黑烁金大楼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月姐站在**大厅里，身披火红披肩，一身淡雅旗袍包裹住裙下旖旎身姿，待见到门口林显一行人时立刻喜笑颜开。
    “林总，我叫姑娘们去把人都伺候的好好的了！”凑近林显，笑着说。
    林显轻轻点头，陈英推开包厢门，浓烈烟雾冲出，林显皱眉，升起厌恶，却难忍喉咙发痒，身边人都知道自己在戒烟，早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吸烟，闻不见烟味还好，如今这浓烟倒叫他有些头昏。
    “战哥！！”青林坐在花丛中，左拥右抱，冲着门口的林显大喊着。
    林显嘴角挂起微笑，掩盖住内心的烦躁，带着冷冽眉目里，他走进了这乌烟瘴气里。
    房间内除了林显都已经带着醉意朦胧，或肆无忌惮或旁若无人，迷乱不堪。
    在这样的环境里，清醒的人才是最难受的。
    青林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凑到林显身边，瘫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酒瓶硬要给林显倒酒，被陈英拦了下来，他便觉得自己有些丢面子，冲着陈英骂了句粗话，便借着酒意胡说起来。
    “哥，咋的，要做良家妇男了？哈哈哈”林显并没有多理会他，青林向来这样，喝多了便口无遮拦。
    “切，真没意思，亏我以前还多佩服你呢，没想到你也能栽在女人手里！”青林又猛喝几口酒，红着眼，迷离的笑着，话语间都是窃笑，带着嘲意，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林显也明白，定睛看着如今包房里各姿百态，奢靡腐烂的众人，这些人若是褪去身上的楚楚衣冠，可以说是连个人都算不上，就算是再昂贵的西装，高贵的身份，显赫的背景，步入夜色，走进**他们都是靠着本能兽性存活的动物罢了。
    青林如此，在座所有显赫也如此，他林显曾经也是这般。
    “哥！我们这种人不配谈爱情，您差不多玩玩得了！”青林喝醉酒的嘴里吐不出好听的话，但也能讲出真话。
    青林点燃的香烟，升起的烟雾，像是魔鬼抛出的诱饵一般，绕着林显鼻尖，钻进林显还清醒的头脑里。
    确实，他曾经也是靠着衣冠楚楚行走声色人间，他还记得自己在**顶楼的包房，也还记得曾经自己换女人如换衣裳，也还记得自己日日夜夜靠着香烟度命，靠着烈酒解魂。
    关关难过关关过，夜夜难熬夜夜熬，步步难行步步行，他之前的所有悲喜自渡，其实并非靠着的是艳色，是香烟烈酒，而是内心深处的目标。
    情不立事的后半句是然立事建功后行专情。
    他刻意的深藏自己的情感，叫自己不要感情用事，无心无情之人才能成大事，他就等着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可以坦然站在裴琳面前，给裴琳最无忧的生活。
    然而，到底还是他打破了裴琳最安稳的生活，他认为的无忧只是幻象罢了，就像现在，他想离开，然而脑海里魔鬼依旧低吟，了不起的说服他，用令人信服的说词劝说他，要维持表象，依旧高傲存活。
    然而，转念便能想到裴琳的面孔，裴琳的干净皎洁，本是天上绝色，却被自己拉进人间烟火，本可以置身事外过平静生活，却被他亲手毁掉，冲破堡垒，深尝人间冷暖。
    她行走的世界与自己存活的世界本是平行线，他不能带着裴琳走进这，他熟悉的世界太过黑暗。
    他第一次有了想逃的想法，他想离开这个世界，似乎才能更好的与裴琳生活。
    任凭周身乌烟瘴气，内心早已定下稳针，体验过灯红酒绿的繁华的人，却期待起平淡如水的安稳。
    将这些纨绔子弟送进他们早已画下的圈套，堕落在这里盛行，明日等酒过清醒，他们还是要回家找自己大有能力的父母，或是威逼或是撒泼打滚，父母总要为自己的溺爱买单。
    就算是一个人再有能力，在外有多风云，总会有个人来治他，就像是这些孩子的父母，他们为自己的溺爱买单，却永远也管不住自己的孩子们。
    任由他们出入**，被人威逼利用，却还是心甘情愿为他们化险为夷。
    莫爷最擅长的就是挑人的弱点下手，而林显把这招学的淋漓传神。
    他们是黑暗世界里的神，却也是白日世界里画着皮的鬼魅。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他在意裴琳已经到了，身上带着烟酒味儿都不敢进门的地步，在**里清洗掉一身乌烟瘴气，才敢回到别墅。
    裴琳已经熟睡，似乎没有林显在身旁，她睡得倒是安稳，手枕在脸下，侧身蜷缩在床上，纤弱身躯像是个婴孩一般安稳。
    林显怕拖鞋发出响声便光脚走到床边，没有躺下，跪坐在床边，任由冰冷坚硬地板触碰自己膝盖，他没有任何感觉，只看着眼前睡颜安稳的女人，清秀白皙面颊，温润红唇，秀丽长发轻搭在身旁。
    他便觉得一生浮沉，呼风唤雨都不及眼前女人眉间一瞥来的更美好。
    浮沉如梦，他一生所有的满足都来自于眼前女人。
    裴琳难得寻了个一夜无梦，清甜安眠，闹铃没有吵醒她便叫她更加舒服，早已经习惯这被窝的气息，翻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甚是想让这份舒服永远印刻。
    起床时已是上午十点，听见厨房发出轻响，裴琳走进，看见林显高大的身躯正小心翼翼的在菜板上切着菜，怕刀尖落下声音太大，便紧绷着一身力气轻轻落刀，聚精凝神，屏气定睛。
    裴琳看他样子竟有些想笑，无奈却笑不出来，面无表情的离开。
    “你醒了？”林显察觉到裴琳后立刻眉开眼笑，语气里都是惊喜，像是小孩子般清爽。
    裴琳轻轻点头，离开。林显却没有失落，她并不知道林显在自己窗前跪坐到天亮，看着她安稳睡颜，竟像是满足了自己疲惫神经一般。
    裴琳像是被圈养惯了的小动物一般，没有人的指引，不敢去触碰那冰凉大门。她想出去走一走，却打不开眼前厚重的大门，一声清脆机械声音传来，裴琳看大门开出一条缝隙，阳光透进，洒在自己脚下，呈现金色光辉。
    裴琳回头，便瞧见林显站在不远处，身上系着围裙，英俊容颜柔意谦和，“饭好了我喊你。”
    林显声音轻柔，裴琳默然回头，推开大门，脚步踏在温暖地面，走进庭院，绿草如茵，草坪柔软服帖，踩在脚下，叫人有些心疼。
    不由得小心起来，轻轻挪步，在秋千上坐下，看眼前游泳池里碧波随风轻荡，晴丝袅袅，清风入院，阳光洒在庭院的每一处，都带着金光波澜，灿灿生辉。
    一时间叫人出了神，裴琳静静的看着眼前景象，思绪沉寂，她发现自己自从越来越平静，心脏的跳动好似只是在维持生命，连平常的情绪变化都弱的不能再弱。
    裴琳曾经憧憬的一切都在林显的豪夺下崩塌了。
    走进裴琳身边，她还是那般冷清的盯着水面，寻不到任何情绪变化，清冷的面庞比她皮肤更要苍白，林显心里又更加酸楚，他蹲在裴琳面前，仰头看见裴琳近在咫尺的面容。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四目相对，眼里都藏不住伤感，二人好似被囚禁在这卑微爱情里的人，各自隐匿着心思，好似困兽一般，难以逃脱。
    凡是执念，皆为束缚。
    眼前男人眼里的温柔与爱意尽显，他的眼神不会骗人，他是真的很爱裴琳，裴琳心知肚明。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但也叫她失去更多。
    他好像又瘦了些，棱角更佳分明，眼眶深邃，目光浅浅，挺直的鼻梁，薄唇总是带着完美的弧度勾着裴琳，精致绝美，男人漆黑瞳孔的波澜都流露着酸楚与伤感，裴琳心底泛起的涟漪叫她感知到。
    手轻轻攀上他脸庞，冰凉指尖划过他温热面颊。
    “林显，你也很难过对不对。”裴琳轻柔的嗓音绕进林显耳里，裴琳的温柔是用她骨子里的懂事换来的，委屈撑大了她的自尊与教养。
    她也会生气，她也有灵动的情绪变化，她也是平凡的女人。
    林显的眼里只有裴琳，她欢颜他就明亮，她低落他也会消沉。
    两个什么都懂的人，在相互纠缠折磨，想要驯服别人的人，也要流泪。
    眼角的泪落下，换来裴琳嘴角轻笑，她纤弱指尖带着微凉划过林显光滑皮肤，拭去他眼角落下的薄泪。
    她依旧沉默着，嘴角的轻笑，眼里却没有任何情感，她有绝对的理性和极致的阴郁。
    她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她应该恨他，恨他对自己至亲的残忍。
    然而，她的阴郁却叫她心软，林显确实的爱并没有错，只是他的方式不对，所以就注定这一切非缘乃孽。
    她和他都不是天真的青葱少年可以勇敢追爱肆无忌惮，权衡利弊下的选择都是无奈的。
    “吃饭吧。”裴琳站起身，林显却还蹲在原地，递出去的手被林显瞬间抓住，男子热烈的拥抱传来，风也似静止一般，他低沉“裴琳，我爱你，真的爱你。”
    裴琳听过太多遍林显表达的爱意，直白有力，却也带着无力，他内心也在纠结，伤害别人的同时，伤害也会落到自己身上。
    二人之间贴近的距离，心房心室共鸣，倒是升起点悲天悯人的情绪，她轻拍林显后背，静默无言，静静听到男人低声哭泣，眼泪流进自己脖颈旁，带着他温热气息，林显身上再没了淡淡烟草味，取而代之的是清新花香，那是裴琳最喜欢的洗衣液沐浴液的味道，是熟悉的味道。
    相爱的人都在互相纠缠，爱情可不就是磨人的东西，裴琳从来没期盼过的爱情，原来真的是会伤人的，成年人的爱情更多的是互相折磨。
    债与情，缘与孽，早已经注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