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灾荒时代的食物

大殿当中，芈文开口道：“没有！”
芈倩皱眉道：“好无聊呀。我有些想大王了，大王离去半个月了！”
芈蝉忽然说道：“为什么不前去寻找大王？”
芈倩担忧道：“这样适合吗？”
芈文说道：“适合，自然是适合了，没有什么不适合的！大王很是忙碌，忙着国家大事，我们只能主动一些，主动寻找大王！”
芈倩说道：“言之有理！”
她也是动心了，可心中还是犹豫着。
起身前去拜见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点头同意了，在一千多侍卫的保护下，离开咸阳宫。
只是出门在外，自然不可能奢华，能有多节俭有多节俭，很多地方事情皆是省下去。
……
宁秦县！
赵政行走在山野当中，正在视察着情况。
旱灾以来，政务就是繁忙起来。
吕不韦制定各种救灾政策，又是处理着各种政务；赵政却清闲下来，开始巡游着关中各地，视察四周的灾情。
五千宫卫护卫在身边，伴随着车架出行而去。
这些军队，足以保护他的安全。
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刻，四周的军队更是会救援而来，可谓是安全无忧。
大致的行走一圈后，发现这里的旱灾，比想象当中还要严重很多。
随着连续一年多降水稀少，很多的河流径流量在下降了一大截，很多细小的河流更是直接露出河床。
虽然军队对外开战，还有搞基建，分流了大量的成年男丁，又是政府借贷出一些粟米或是钱币，又是六国的粮食进入关中，关中地区的情况好了很多。只是那些在家中的老人，妇人，孩童等，还要进行安置。
大旱天气，很多庄稼在干旱当中，陷入绝收中。
可耕地，还是要照料的。
很多的耕地无法顾忌过来，可小片的耕地还是要处理的，可以提水用来浇灌。
可能体力有限，无法浇灌太多的区域，可至少要浇灌一些口粮田。
曾经到了一个公士家中，这一户人家有着一百亩地，过去的时刻二十亩种植桑树，三十亩种植麻，剩下的用来种植粟米、豆子、糜子、荞麦等等作物，彼此轮作业。
可去年遭受灾荒，陷入歉收当中，只是收获少数的区域。
到了今年，因为缺少雨水，很多种子白白种下去，浪费了很多。
只能挑水，挽救少数分种子，只能保住十亩口粮田。
至于为何不能多挑水，多保住一些粮田……因为朝廷不允许。
很多人以为遭遇旱灾了，缺乏降雨，耕地干枯，那就直接引导水渠灌溉耕地。事实上，根本是不合理的。
河流的水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降水量。
随着降水量的减少，河流的径流量也会下降，若在上游截取大量的河水，用来灌溉；可能导致下游无水灌溉，会出大问题。
故而，在关中遭遇旱灾，进行各种救灾的时刻，还要进行规划河流的水量分配，免得上游吃饱，下游饿死。
合理分配河水，灌溉少部分耕地，用来保证口粮。
此外，要在耕地当中进行锄草，清理杂草，还要寻找一些野菜用来食用，还要寻找一些细嫩的榆树叶等等，用来当食物，可能味道不好，却是能用来充饥。还有粟米去壳之后，留下的米糠等，若是搅合在食物也可食用。
谷糠，味道不好，可至少能充饥。
野菜，嫩树叶，谷糠，混合着栗米，就是灾年的食物。
而且，每天两顿饭一干一稀。
尽量节省着粮食，保持饿不死的状态，至于想要吃饱想都是不用想了。
即便家中还有存粮，还能坚持一两年，也要吃糠咽菜。
也要尽量节省粮食，就是为防止灾年继续。
在关中地区行走着，赵政下了马车，询问着官员，询问着农民。
然后，顺便砍了一些官员。
秦国的法律，看似严酷，可很多时刻只要不是造反，群盗，杀人之类的，很少判处死刑，往往是罚甲、罚盾、罚钱，城旦鬼薪为主。若是在平时的时刻，这些罪名属于罪不至死，只是城旦鬼薪，伴随着罚钱而已。
可在这一刻，赵政却是果断选择砍人。
乱世用重典。
杀人，是为了救人。
杀死张子善，刘青山，拯救了无数的党员。
在其他的时刻，可以选择宽容，可以原谅大臣，可以给某些人机会，可现在绝对不能给机会。
有些不符合秦国法律。
只是赵政却不在乎，吕不韦也不在乎，很多的秦吏也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秦王，就是宪法。
秦王的言语，在秦法之上。
在秦王开口后，一切变得合情合理。
就这样，赵政从咸阳出发，开始巡游着关中，到了某些地区停留一段时间。
这個巡游的过程，形式大于内容。
巡游的目的，一方面是为寻找出地方行政的不足和弊政，一方面是为了检查监督。
他巡游到地方，地方的官员们会畏惧，会忐忑，会不安，很多打算贪污的，很多有小心思的，也是安稳下来，暂时变得老实起来，开始变为乖宝宝，开始秉公执法，哪怕持续时间不长，也有利于救灾。
秦吏也是很快变得清廉起来，人品变得高尚起来。
赵政也很是满意着。
到了下午的时刻，大军在扎营着，开始驻扎在城外。
这也是赵政的规矩，这次巡查的时刻，只是在城外驻扎大军，而不进入城内休息。
就在这时，脚步在闪动着，一个披着战甲的男子走进来，上前道：“末将李信，拜见大王！”
赵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李信说道：“王后离开咸阳，快要到了军营当中！”
赵政微微皱眉道：“这不是胡闹吗？在军营当中，可没有锦衣玉食，可没有悠闲而舒适的环境，这里很苦的！”
在军营当中，赵政为了拉拢军心，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士兵吃什么，他也吃什么，没有多余的奢侈享受，王后从小锦衣玉食，能适应这样的艰苦环境吗？
到大营之外，赵政见到了王后芈倩，还有两个楚女作伴。
此刻，芈倩退下华丽的衣裳，穿着极为朴素。
芈倩上前道：“妾身，拜见大王！”
赵政上前，搀扶起来，说道：“你我为夫妻，不必多礼！”
直接把芈倩迎接进去。
到了大营当中，众人端坐而下。
赵政说道：“王后呀，你不该来，我这是巡视关中的旱情。在这个过程，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奢侈的享受，很多东西皆是没有，就连洗澡水也没有。我已经连续十天没有洗澡了，平常的时刻只是用着毛巾擦拭一下身躯！”
“至于为何不洗澡，那时因为关中地区大旱，水源紧张，有些地区更是吃水都是困难。节约用水，合理用水极为重要，我岂能浪费水。”
“你闻一下，我身上都有味道了，都有馊味了。你还要在这里吗？若是时间长了，你的身上也会有馊味？”
说着，手臂伸过去，示意自己很久没有洗澡了，身上已经有臭味了。
王后呀，我身上臭臭的。
直接上前与你啪啪，你能忍受吗？
芈倩听着，神情当中的闪过畏惧之色。
就在这时，芈文却开口道：“大王，身份尊贵，尚且能忍受身上的馊味，妾身身份卑贱，不如大王，又如何能不能忍受……况且，仅仅是十天不洗澡而已，未必会变得发臭！”
大王在很多言语上夸张了，听听就可以，不要当真。
当真了，那才是真的傻。
至少在刚才，她没有在大王大的身上，闻到臭味。
芈倩听着，也是说道：“妾身不嫌弃！”
赵政笑道：“你们可吃了晚食？”
芈倩说道：“妾身，还未！”
赵政笑道：“来，我就拉你们品尝一下军中伙食，还有灾民的伙食！”
很快的食物短暂来，一盘子野菜，还有夹杂着米糠的栗米，还有嫩树叶蒸煮后的翻食，还有一个糊糊类东西，还有午餐肉。
赵政说道：“这是野菜，你们品尝一下！”
赵政用着筷子吃了一口。
芈倩也是上前，吃了一口，感觉苦涩无比，还有一股臭味，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吐了。
芈蝉吃了一口，也是吐了。
芈文咬牙吃下，没有吐掉。
赵政说道：“同样是野菜，贵族吃的野菜，是精挑细选，选择味道可口的，又是经过仔细的烹饪，还有诸多的调料腌制，味道很好；可普通民众吃的野菜，只是简单的水煮一下，然后吃掉。至于口感之类的，反而不重要，只要无毒便可以了。”
“再吃一下这个粟米夹杂着米糠。我们平常吃得粟米，皆是仔细捶打后，去壳干净，颇为精致，属于精米。可民众吃的粟米，很多时刻去壳不干净，吃到了嘴巴当中会有粗糙感，吃下去，会粗糙。”
“粟米去壳后，就是谷糠了。谷糠的味道不好，不仅难以下咽，还难以消化，吃多了对肚子不好，可毕竟再不好，也是食物。遇到粮食紧缺的年景，就是三层的栗米夹杂三层的谷糠，夹杂着野菜，然后当食物。你们品尝一下！”
赵政说着，又是亲自拿着勺子，给每人盛下一碗，然后递过去。
这个饭碗不大。
芈倩吃第一口，就是不想要吃，可还是咽下第一口。
芈蝉直接吐出一口，不再想要吃了。
芈文吃下一口后，也是不再吃了。
赵政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吃着，似乎在吃着无上的美味，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这个黑色的糊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叫食砖。就是把米糠、栗米、野菜、树叶、碎豆等搅合再有其，然后放到砖头模子里面，自然风干，制造成砖头的样子。”
“这样的砖头，硬邦邦的愈久愈坚，不蛀不烂，然后用来筑墙。愈久愈坚，不蛀不烂，可用来防兵防匪。哪天遇到灾荒年景的时刻，直接从墙上凿下一块砖来，扔锅里熬粥喝，也可以泡着吃。”
“最为重要的是，善于隐藏，不易被强盗发觉抢走。”
“平常的民众，无法修建大的粮仓，栗米最多保持三年，时间长了容易腐烂。可若是制造成这样的粮食砖头，就是能较好的保存。至于缺点，就是这样的粮食砖，容易遭遇老鼠惦记，还有味道不好吃！”
赵政端起来，喝下一口。
味道真的不好吃。
可灾荒年景，却是能用来救命。
这类粮食砖，又名为守山砖，算是古代的压缩饼干。
粮食砖，最早来自吴国的伍子胥。
伍子胥在修建“阖闾大城”后，阖闾摆下盛宴庆贺。席间群臣纵情酒乐，认为有了坚固的城墙、深广的护城河，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听到这些论调，伍子胥深感忧虑。他认为，如果敌人围而不打，吴国弹尽粮绝，就会死路一条。
他吩咐随从，今后如果真的缺少粮食，大家可去匠门(今相门)城下掘地三尺取粮。
随从以为伍子胥酒喝多了，并未当真。阖闾去世后，夫差继承王位，他听信谗言，逼得伍子胥自杀。
越王勾践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开始举兵伐吴，把吴国都城团团围住。
时间一长，吴军粮源得不到补充，眼看许多人就要饿死。这时，那位随从记起伍子胥的嘱咐，急忙召集大家一起到相门城门下，掘地三尺，结果发现，城墙基础竟是用糯米粉做的糕砌起来的。
于是，大家把糯米糕挖出来食用，终于度过了饥荒。
事实上，不只是吴国，还有其他国家都是会用多余的粮食，铸造城墙，等到城池被围困的时刻，城内食物用尽的时刻，凿开城砖当食物食用。
芈倩也是吃下一口黑色呼呼，味道很差。
猪食都不比这个好。
芈蝉，芈文也是皱眉着。
赵政喝下一口说道：“这样的粮食砖，还有缺点，体积太大，还要体积变小。用较小的体积，满足大量的食用。”
这类粮食砖，可以用来备荒。
可还是比不上穿越者记忆当中的速食饼干。
真正的速食饼干，高糖、高盐、高油等属于三高食物，只是吃上手指长的一小块，就相当于一天的食物；可粮食砖，需要吃很大一块，才能肚子饱了。
……
PS：古代已经有压缩饼干，速食食物，如守山砖，还有耐饥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