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秦王之怒求首订

伴随着赵千的言语，四周皆是静悄悄下来，雅雀无声。
事情有些大，牵扯的人太多。
一旦外泄出去，天下丑闻，震惊天下。
秦王沉默着，许久后开口道：“政呀，你怎么看？”
赵政说道：“我在想，现在我又是多了一个爹，在千百年后的史书上会如何描述这一段历史。我叫赵政，可能又叫秦政，嬴政，又是多了一个称呼，名为吕政。史书真的好玩至极。”
秦王皱眉道：“政呀，你就不担心吗？”
赵政说道：“英明莫过于祖父。是非真假，祖父比谁都看得起清楚，孙儿何必开口！”
秦王叹息道：“没有意思，没有意思！我还是喜欢你惶恐的样子，惶恐当中辩解的样子，你这個样子一点无趣，颇为乏味。”
赵政沉默无言。
不论是谁，听到自己多了一个爹，心情也好不起来。
秦王问向身边的侍卫道：“告奸不成，何罪名？”
侍卫答道：“告奸不成，名为反坐，又是诬陷治栗内吏，诬陷公子政，诬陷太子，当车裂之，诛灭三族！”
秦王点头，看向赵千说道：“听到了吗？此次你告奸不成，可是大罪，还要继续告奸吗？”
赵千感觉到一丝不妙，可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对大秦忠心耿耿，特来告奸吕不韦，为防大秦霸业被篡夺，雀占鸠巢，大王当明鉴之！”
秦王说道：“拙劣的谎言，一点技巧也没有！”
“赵政的身世，我比谁都清楚。当年太子在赵国为质儿，与赵姬成亲后，经历三月告庙之礼，最后才同床。到了后来，赵姬怀孕，足月出生。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孙儿血脉正确吗？”
“我孙儿外貌上，与我先王容貌类似，不是我嬴姓赵氏血脉又是什么？”
“我猜一下，是谁幕后主导这一切，定然是韩姬想要上位，想要让成嬌当嫡长子，于是诬陷我孙儿；定然是韩让，想要诬陷吕不韦，好让自己上位。他的那点算计，既谈不上高明，又是谈不上厉害，反而是下作无比！”
“倒是你，不论成败皆是必死无疑，你想要车裂，我就成全你！拉下去，车裂！”
侍卫上前，直接将赵千拉下去。
然后手脚，脑袋等绑在绳子上，五匹马拉动，身躯被撕裂开来。
五马分尸。
破损的尸体，惨烈的血液散落在地上。
秦王很是生气。
真以为他老了，就是老糊涂。
他很是聪明的，很多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也是知道。
如今，却有人用着小儿科的东西，用来戏耍他，把他当傻子糊弄。
“赵里，传令下去。韩让无德行，违背秦人律法，赐死。韩姬无德行，金屑酒赐死。至于成嬌，赐其为长安君，食邑万户，不……改为食邑三万户。”秦王下令着，“让夏姬代为抚养成嬌。”
“成嬌年纪小，莫要让他走上邪路。”
“传令夏姬，就说长幼有序，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传令，赵政为秦太子嫡长子！”
秦王开始下着命令，侍从在书写诏书，写好后递交上去。
秦王看着诏书，确认无误后，直接按下秦王玺。
侍从离去，前去颁布诏书。
在立赵政为嫡长子的事情上，还存在犹豫，倒不是觉得赵政不适合。
而是赵政太年幼了，仅仅九岁多，太早的立他为嫡长子，成为众人的焦点，他可能承受不住。
等到赵政年纪大了，再册封其为嫡长子。
只是赵千的告奸，却是让秦王坚定了决心，很多事情还是及时决断的好，免得某些人有想法。
赵政适合当秦太子，适合当秦王。
即便秦异人生出更加优秀的儿子，他也打算立赵政为太子。
选择太子，立嫡不立贤。
因为贤不好确定，更是弊端无数。
秦国当初也是秉承立贤，结果有四代之乱。赵国也是秉承立贤，赵武灵王废太子赵章，选择赵何太子，结果沙丘政变，赵武灵王被赵何这个大孝子活活饿死。
赵何，才略可以，只适合守成，不适合开拓。
在成为赵王后，这位碌碌无为，错过了赵国最佳的发展期，导致赵国的的衰落。
赵国的错误，秦国不能犯下。
秦王说道：“对了，寡人，似乎忘记什么了？”
拍打脑袋，似乎想要想起什么，可是偏偏忘记了，许久后才想起来，说道：“把赵千的尸体带给吕不韦，就说让他管理好门客。孟尝君养门客三千，多数为鸡鸣狗盗之辈，多数为品行低下之辈。他吕不韦养门客五百，又是有几个可用之人！”
想着赵千告奸，就是骂着吕不韦废物，遇人不贤。
养门客没有什么，可你养了什么玩意。
赵政说道：“祖父，莫要生气了！”
秦王叹息道：“如此污蔑我大秦，我岂能不能生气。”
赵政说道：“昔日商君骗杀魏太子，先王骗杀楚怀王，秦法又是苛刻，世人皆是厌恶我秦人，曰秦残暴如虎狼。很多该有的罪名，落在我大秦身上；不该有的罪名，也是落在我大秦身上。万般毁谤皆是加在身上，吕政之说根本不算什么，等到百年后，我必然如夏桀般残暴，纣王般昏庸！”
秦王叹息道：“纣王昏庸吗？无能吗？他一点也不昏庸，一点也不无能，反倒文武双全，兢兢业业，重用贤才，平灭东夷。只是周人趁着殷商主力在征讨东夷，突然渡过黄河，袭击朝歌！”
“朝歌兵力空虚，纣王无力之下被杀死，我秦人的先祖恶来也在牧野大战当中，被周人杀死。至于周人为何得知朝歌兵力空虚，那是因为有微子，箕子向周人告密；更是有姜尚这样在殷商为官，熟悉殷商制度的人，为之领路！”
“周人灭殷的时刻，殷人抵抗颇为激烈，流血漂橹。”
“周人灭殷之后，殷人不服气，有了三监之乱。周成王之后，连续三代都是与殷商遗民作战，到处平定叛乱。”
“当初，周公旦在平定武庚叛乱之后，直接焚烧殷商的典籍，更是捣毁殷商祖先的坟墓，杀死殷商的婴儿，丢入其坟墓当中埋下去，以绝殷祀，诅咒殷商国运，防止其死灰复燃！”
赵政说道：“说这些又是有何必用？漫长的历史之后，世人遗忘了很多。孔子为殷商遗民，却是成为周公的信徒。秦人的祖先恶来，为纣王而死战；可飞廉和季胜却是投降了周人，况且周人对我秦人也不错，后来更是册封秦人先祖为诸侯！”
秦王说道：“政呀，昔日韩国灭郑，也是继承郑人和狡诈和凶狠，善于使用权术，对于韩人要多加警惕！”
赵政点头道：“政，知之！”
……
使者离去，还有甲士跟随。
韩让看着甲士，又是听着旨意，眼中闪过绝望之色：“智慧不及刀剑，术不如法，臣不如君！”
直接拔出宝剑，当场自刎而亡。
旨意传到韩姬那里，使者取出金屑酒。
韩姬说道：“我不喝，我要见太子！”
使者说道：“夫人不要体面，奴只能为夫人体面。”
左右两个甲士，一左一右架住韩姬，直接为她灌下金屑酒。
韩姬挣扎着，不甘心，扑腾，好似垂死的鱼儿。
在挣扎片刻后，当场毙命。
此刻，成嬌还在睡觉，丝毫不知母亲已经去世。
使者又是去了夏姬那里，宣布旨意。
夏姬听到旨意，微微叹息，却是没有什说什么。
府邸当中，吕不韦正在计算账目，计算秦国的粟米，地租、口算、赋算等等，只是这时使者到来，还有一队甲士，甲士还抬着一个尸体。
吕不韦见到这一幕，立刻两股战战。
不会是自己违背秦朝律法吧？
只是到了秦国后，他做事情极为谨慎，应该不会。
还是粟米审计上，出了问题。
就在心中忐忑的时刻，使者开口道：“可是内吏大人？”
吕不韦说道：“正是在下！”
使者说道：“你的门客赵千，前去面见秦王，向秦王告奸。状告你的罪名。秦王确定其为诬告，直接将其车裂，五马其尸。秦王告诫阁下，挑选门客的时刻，要谨慎一二，莫要掺杂奸诈邪恶之辈！”
吕不韦说道：“臣知之，只是所告何事！”
使者说道：“不可说。”
吕不韦说道：“求使者指点！”
使者附耳上前，低声说着。
说完之后，告辞离去。
吕不韦听着，却是手足在发凉。
太坑人了！
公子政，不是太子的儿子，而是他吕不韦的儿子。
是那个缺德货的言语。
他吕不韦的梦想，是成为姜太公，太子秦异人是成为周武王，可现在姜太公却是与周武王的妻子有染，这太坑人了。
“也只有狡诈的韩人，才会有这样的手段！”
吕不韦听着咬牙切齿，眼中闪过愤怒之色。
这样的谣言，根本欺骗不了秦王，有告庙之礼，又是诸多的侍从监控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可愚民愚妇却是会听信，却是会不断的造谣，哪怕是假的，也会渐渐的变为真的。
传谣很容易，可想要辟谣却很难。
而且，这样隐秘的事情，越是辟谣，越是传播速度快，越是深入人心。
……
马车在前进，秦王的车架回到咸阳城。
似乎一切没有发生，似乎一切风平浪静。
似乎天下依旧在安静，只是一些事情却是陆续发生。
秦王一声诏书，直接将韩王驱除出秦国，理由是先王不需要韩人守灵。
在不久后，太子的一位夫人韩姬直接去世，葬礼很是平静的过去。
公子成嬌被册封为长安君，食邑为三万户，还让太子的母亲夏姬代为收养。
赵姬搬入太子正宫当中，成为太子妇；公子政，也是成为嫡长子。
很多人看着这一幕，在猜测背后的意义，私底下议论纷纷，在家里面商量接下来的局势。
很多局势在改变。
华阳宫当中。
华阳夫人听着侍女的禀告，神情在变化，最后微微叹息道：“韩姬还是太着急了，韩人喜欢权术，喜欢算计，更是算计到大王的头上。只是大王岂是那样容易算计的，做得越多，错误越多，越是下场凄惨！”
阳泉君说道：“姐姐，赵姬要崛起了，赵系外戚将崛起！”
华阳夫人说道：“是呀，赵系外戚崛起，韩系外戚将要衰落，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莪楚系外戚的出路，又是在何方？”
阳泉君说道：“姐姐，秦异人成为大王至少在十年后，借助秦异人，我楚系外戚至少可在秦国有一席之地！”
华阳夫人点头，可还是叮嘱着弟弟：“不能大意！所幸，我押宝押对了，第一宝押在秦异人身上，可保楚系外戚一代富贵；又是将宝押在赵政身上，又是可保一代富贵。当传言熊启、熊文等多多与赵政亲近！”
阳泉君说道：“姐姐，他们关系一直就很是亲密！”
华阳夫人说道：“只是这样还是不保险！”
阳泉君皱眉道：“那姐姐是什么想法？”
华阳夫人说道：“秦楚联姻几百年，有很多楚女为秦王后。到了我这一代，我是秦王后；下一代，赵姬为秦王后。到了政儿这一代，政儿的王后，也必然是楚女。”
阳泉君皱眉道：“姐姐，政儿仅仅是九岁？”
华阳夫人说道：“九岁已经不小了，少年时刻亲近，长大的时刻成为夫妻，这样感情才能深刻！”
阳泉君说道：“在我的儿女当中，似乎没有与政儿同龄的！”
华阳夫人说道：“那就从芈姓公族当中寻找，我们生在大秦，当知道大秦的强大，六国联手也不是秦国的对手。等到秦出兵楚国，欲要灭我们母国的时刻，我们该如何？只能想办法保存楚国的宗庙社稷，保持其不绝祀！”
说着楚国，华阳夫人就闪过一丝忧伤。
楚国，是她的母国，对楚国颇为怀念。
同样，嫁到秦国有几十年了，对秦国感情也是颇为深刻。
楚系外戚，最大的梦想就是楚秦和好，不再发生战争。
只是秦王灭六国之心不变，她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寄希望下一代秦楚继续联姻，等到楚国灭亡的时刻，设法保存楚国的宗庙，不绝其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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