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月下散步

“我能有什么想法，主要还是看你师妹什么想法。”
裴纶砸吧砸吧嘴，觉得陆文昭还是没明白主次关系。
别看他们两个人各自立场不同，可追求的却是完全相同，无非是权利二字，不然他们加入锦衣卫过起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还能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真是为了抓捕罪犯，替魏忠贤办事？
两人低声议论了许久。
最后，终于在李长澜的话题上达成了统一意见。
裴纶和陆文昭齐齐露出一副灿烂无比的笑容，笑呵呵地看向丁白缨。
“师妹，你过来，师兄跟你说件事儿。”
“师兄？”丁白缨睁开双眼，见到本来很是不对付的二人竟然露出这种相同的表情，不由大为意外。
她走过去之后。
裴纶和陆文昭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好意思先开口。
“咳咳，师妹，裴纶有话和你说。”陆文昭看着丁白缨模样，想半天还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主动提及这个话题，便将主动权交给了裴纶。
“别，你是她师兄，这话你说合适。”裴纶憨憨地笑了笑，连忙推脱道。
丁白缨见两個人模样古怪，更是不解。
这时，李长澜悠悠从屋内走出来到几人身前。
他的视线在裴纶和陆文昭身上扫过，两人仿佛被看透了心事一般，做贼心虚般地低下头望着地面。
“你们还有话要说么？”李长澜意有所指道。
“没，大人有话大人先说，我们的事情无关紧要。”裴纶笑哈哈地摸了摸脑袋，二话不说就快跑着离开了庭院。
陆文昭默默拿起身旁扫帚，跟着裴纶快速离去。
李长澜见两人灰溜溜地溜走，还算是识趣，这才决定放他们一马。
“走吧，跟我出去散散步。”
丁白缨往院落里看了看，见附近除去李长澜之外只剩下自己，知道是在和她说话。
她张了张嘴，不解道：“都这个时间了，去散步？”
李长澜轻笑一声，说道：“散步还分什么时间，怎么？你是怕有不开眼的敢来找我麻烦不成？”
丁白缨见李长澜也不等她就要离开，便赶紧跟了上去。
如今朝廷上下正是动荡的时候。
魏忠贤派系人数众多，清洗一次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这人，在这种时候，大多数人行事都更为低调，生怕被牵扯进去。
街道上。
除了打更和巡逻的士兵之外，再也见不到他人。
李长澜和丁白缨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仅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感觉，反而越发觉得自在舒畅。
白天的街道虽然烟火气多了些，但也过于嘈杂。
昏暗宁静的夜晚，再搭配上天空皎洁明月和无数星光洒落，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偶尔有些巡夜士兵见了李长澜，更是一溜烟跑得没影。
李长澜作为魏忠贤派系，硕果仅存的大人物。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颗随时可能会由皇帝陛下亲自引爆的炸弹，再不怕死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其发生什么联系，免得被强行按上个罪名，惹得性命不保。
慢悠悠地走了一会儿。
李长澜忽然看向身旁的丁白缨，说道：“说起来，你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也有三个月了，你这人看起来挺干练洒脱的，没想到除去刀玩得不错，在照顾人这方面也是个行家。”
“你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丁白缨对于以往都把她当成了佣人，拼命使唤的李长澜，这会儿居然也说起来了称赞的话语，大感意外道：“丁白缨多些大人称赞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赏？”李长澜问道。
“奖赏？”丁白缨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我这人赏罚分明，无论是谁，做的不好就要罚，做得好就要赏。”李长澜点点头，似乎理所如此。
丁白缨眼睛一亮，连声道：“我想……”
李长澜果断道：“不行。”
丁白缨表情中的兴奋之色瞬间暗淡下去。
她神情微怔地看向李长澜，说道：“我还没说我想要什么，你这就拒绝了？”
李长澜慢悠悠道：“别的我不管，反正别想离开镇抚司，你人现在已经是我的私有品，你要是敢跑，我就亲自去找你和你师兄讲一讲道理。”
丁白缨白了一眼李长澜，觉得他就是在故意逗自己。
讲道理？
怕不是再讲该去哪重新投胎的道理吧。
两人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
丁白缨见李长澜真的好像只是出来散步，心里最开始的紧张和疑虑统统消失不见。
她试探着问道：“你武功怎么练到这么高的？”
李长澜想了想，说道：“见过的人多了，练的武功多了，自然也就厉害了，当然，客观来讲，可能跟我习武天赋要比你们大多数人高那么一点点也有些关系。”
丁白缨被气笑道：“你可真是谦虚。”
李长澜听着丁白缨带着几分揶揄的话语，也不气恼。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丁白缨，搞得丁白缨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看透了。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丁白缨强装镇定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看中你，特意将你带回镇抚司么？”李长澜随意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真是看上我了。”丁白缨冷笑着看向李长澜，想看看这人会给出怎样无耻的回答。
李长澜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腰后。
“嗯，我不否认你身子看起来很润，身材无可挑剔，再加上练武原因导致肌肤更是紧实，比较耐折腾，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算是难得的珍品。”
丁白缨知道李长澜这人说起话来不会顾忌别人想法。
但她也没想到这么李长澜说话能这么直接，这么露骨，几乎毫无儒雅外表该有的表现，甚至略带几分下流。
李长澜也不在意丁白缨的眼神，继续道：“不过，真正让我决定救下你的主要还是你这人看事情看得明白，活得也通透。”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我习惯了被人照顾，不喜欢事事亲为，你身为女子在照顾人和温柔体贴方面的本领，总是要比裴纶强上许多的。”
丁白缨在镇抚司住了数月。
她因为负责要照顾李长澜日常生活的缘故，几乎每天都要与他见上好几面。
可是像如今这种平静且随意的对话，还是第一次。
丁白缨与李长澜聊了许多，渐渐发现李长澜似乎并非是追逐权利的人，反而对世俗之物很是淡薄。
唯一能够勉强称得上是缺点的。
大概就是他为人过于慵懒，且不喜欢朴素节俭的日子罢了。
“听你形容，我倒觉得你应该做个闲云野鹤，不理世事的隐居高人才对，可为什么我与知道的相反，为了镇抚使职位杀了这么多人？”丁白缨好奇道。
“这都是你对莪的偏见，其实我还是很和善的。”
李长澜笑了笑，随后朝着前方不远处指了指。
“你看，就比如前面那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只要他们识趣一些，别动不动就跟我喊打汉喊杀，我轻易是不会随便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