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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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一听有门儿，就给了空松了绑，带到后殿，在那里审问。这一次，了空已经被极度的恐吓吓破了胆，没再犹豫，和盘托出内情。
这个了空不过是剃了光头的海盗，秘密潜伏到了瑶山城里，经常察访县城的防务动向，然后用信鸽给海盗传递情报。
据他所知，瑶山县城里没有其他奸细。即便有，至少是他不知道。
等他说完，钟离又恐吓说，要是还有不知情的事情，等到被别的和尚揭发出来，了空还是难逃折磨。
说到这里，了空像想起了什么，说受到净室密道的启示，他们几个僧人，偷偷挖地道，已经挖到了城墙外很远的地下，只需一晚上，就能打通，届时，海盗们完全可以顺着地道进城。
章县令大吃一惊，钟离也是一愣，急忙按照了空的交代去看，果然，在了空的卧室床下，有一条暗道，这条暗道通向几间净室。了空交代，有时候，来求子的妇人，可能有几个都符合他的标准，他一晚上要到几个净室里忙活，所以都得通着。
其中一条暗道走了很久，才走到尽头，按照了空的指点，一帮士兵轮番作业，很快就把地道打通，出口就在城西一处荒郊野外，洞口用枯草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地道挖出的泥土，全部被运到寺庙后面一处荷塘附近，偌大的荷塘几乎被填平了。这里没人来，外人不知道。
章县令对着钟离是千恩万谢，这已经不单单是抓了奸细的问题，直接避免了县城受到灭顶之灾。
根据了空的交代，地道挖好之后，他就会给海狼帮送信，让他们来攻打县城。
了空还交代了一个信息，说海狼帮最近受到一次重创，连海鲈岛都被一个狠角色攻击，美人礁东西一线往南，海狼帮都不敢去了。不过，最近好像岛主在联系什么人，用来对付那个狠角色。
钟离一听，耳朵都竖起了，这可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儿，就问了空是如何知道的，了空说岛主让他买牛排，说是两个个家伙，有很厉害的火器，自己住在一个小岛上，岛主托人去求了好几次了，这两个家伙不答应，岛主听说他们喜欢吃牛排，到处搞牛排收买他们。
钟离心理咯噔一下子：爱吃牛排，有很厉害的火器，难道是当初那帮追击他们的劫匪也穿越了？不过，不应该是两个人，应该是五六个人才对。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重要情报。钟离不由地为西莉莉他们担心起来。真要是那帮劫匪，即便是两个人，只要他们手里有狙击步，也是十分危险。
钟离一时间心里十分急躁，要尽快结束瑶山县城的事儿，尽快赶回猛兽岛。如果他的判断是真的，那么这种威胁远远胜过以前的任何一次。
钟离稳稳情绪，和章县令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来个请君入瓮，现在就让了空派人去给海盗送信，就说地道已经打通，打算里应外合拿下瑶山县城来，作为据点。
了空说那个年轻和尚，叫悟净的可以去送信，他去过几次海鲈岛，海盗们都认识。
钟离单独提审悟净，那家伙是个怂包，早就吓得浑身颤抖。钟离先是给他吃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让他喝水冲下去，过了一会儿，检查了一下他的嘴巴，确信他已经吞了进去。
工夫不大，悟净开始跑肚拉稀，钟离又给他吃了一个黄色的药丸，悟净迅速止泻。
钟离对悟净说：“我给你服用了一日断肠散，刚才跑肚拉稀那就是药物反应，我已经给你吃了颗解药，延缓成三日发作，你要表现好，三日时我给付下解药就没事了。”
悟净跪地叩头。
钟离让了空写了个小字条：得道，晚宴。让悟净放到僧袍的衣服角里，去海盗送信。这一次，钟离特意让他骑着骡子，戴着斗笠，快速出城奔向海边。
为了不使海盗起疑，章县令宣布解除净街，百姓可以自由活动了。
钟离让莫小二和周通，雇了一辆马车，在县城里采购各种荷花镇没有的物资。
这一次章县令很够意思，特意拿出一百两银子，差遣两个手下陪着帮忙采购。
钟离要趁着现在难得的时机，能多储备物资就多储备物资。
夕阳西下，钟离跟着章县令去巡城，刚到南门，就听到有人在叫喊，让士兵慢点关门。
钟离过去一看，有个商人带了几个伙计，赶着三辆马车，马车上全是密封的大号粗瓷坛子，那坛子肚子大、口小，跟个小瓮差不多，三辆马车上装了几十坛子。
钟离就问：“车上装的什么？”
“地油！”
“什么玩意？地沟油？”
钟离觉得脑子有点短路：玛德，这时候都有地沟油了，这么不厚道？
“大人，这油叫地油，也叫石油，是不是沟里产的小人不清楚。”
“什么玩意？石油！”
钟离一下子想起来，石油在中国古代早就有了，汉朝的时候就发现这东西了，沈括在《梦溪笔谈》还记载过。
“鄜、延境内有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生于水际，沙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土人以雉尾甃之，用采入缶中。颇似淳漆，然之如麻，但烟甚浓，所沾幄幕皆黑。
余疑其烟可用，试扫其煤以为墨，黑光如漆，松墨不及也，遂大为之，其识文为“延川石液”者是也。此物后必大行于世，自余始为之。”
对啊，有了石油，何愁柴油啊？
钟离十分惊喜，赶忙让商人打开了一坛子来看，果然，里面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是石油，而且看着质量还不错。
钟离一边看，一边问：“老板，你贩卖这些东西干啥用？”
那个老板说：“小的这次去广西，看到一个亲戚家里卖这个，说是四川那边产的，可以点灯照明，也可以做成石蜡，这东西本身不贵，地里产的嘛，就是运费太贵，大老远地……”
“这玩意怎么卖啊？”
“一两银子一坛，一坛子大约一百斤。”
“我全要了！数数多少坛子，现银结算！不过，还得给我搭上二十个空坛子。”
商人一脸的喜悦，满口答应，看来这次赚了。
章县令问钟离：“钟大人，一次买这么多石油干吗？”
钟离拱手说：“唉，我现在办差的海盗，那是缺吃少穿，连做饭的柴禾都成问题，有了这些东西就好多了。”
“那我让人给钟大人备几船柴草？”
“那倒不必，章大人已经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帮办物资，哪里还好意思！有这些东西就好了。”
“下官嘴笨，说句不中听的话，不谋私利，一心办差的锦衣卫官员，不，所有打京里来的官员，没有一个比得上钟大人，我打心里敬佩！”
钟离心里想：你要是知道老子是个冒牌货，肯定就不这么说了。
嘴上还是那些忠君爱国一心为民的套话。
钟离让商人暂且把石油拉进城去，不要卸车，明日一早，随着他们运到荷花镇码头装船，另给三两银子的运费。
商人很是激动，一个劲地感谢，说第一次见这么公平买卖的官人。
明朝的道士炼丹，那个了空的寺内却有个未用的炼丹炉，钟离让人把它装到马车上，明天运走。
到了傍晚各家店铺要关门时，莫小二和周通买的好几马车满满当当，凡是脑子能想到、县城里有的，全都买了不少。
钟离发现瑶山的丝绸店铺不少，他和他们洽谈了一下，准备过几日，收了蚕茧，就来卖给他们。能买掉蚕茧，换成布匹和粮食，对老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福气。
章县令告诉钟离，其实瑶山县城往东十里地，也有一个码头，不过比起荷花镇的码头小很多，大船只要不是太大，也能停靠。
钟离一盘算，那个码头已经过了美人礁东西分界线，贸然从那里走，可能会有风险，尤其是了空说的那两个很厉害的家伙，一旦真是穿越过来的劫匪，那他们手里也有狙击步，说不定也有重狙，那可就是天大的威胁。
思来想去，还是从荷花镇码头比较靠谱。
到了晚上，钟离让东面城墙的士兵继续挂起灯笼，像往常一样巡逻，这次那个小队长牵着两条大狗。
钟离也要了两只体格健壮的小狗，准备带到岛上养大，作为巡逻的帮手。
一切等到夜深人静之后，钟离带着一队人马，悄悄地埋伏进了乐至寺。
寺内保持一切正常，在了空的卧室内，点起灯笼，单等海盗来自投罗网。
半夜时分，地道里传来了敲击地板的响声。
钟离找了两个认罪态度好的和尚，靠在地道出口，等着往上拉人。两个和尚移开地道盖板，那个去送信的悟净第一个爬了上来。
人爬上来之后，再由两个穿着和尚服，包着头巾的精干士兵“搀扶”，拐出门口，周通带人在那里捂嘴，抹脖子，抬死尸，一条龙作业，十
跟着悟净后面的是一个海盗小头目，看到室内穿僧衣的人，也没注意，就被搀扶出来，也被抹了脖子。几十个士兵管着抬死尸，忙得不亦乐乎。
悟净守在洞口，数着人数，一共来了二百多海盗，等最后一个小头目爬出洞口，天已经快要亮了。
钟离把这个小头目抓了活的，留着审讯。
乐至寺没什么问题了，钟离骑马赶奔东城门。
一部分守在城外东侧的海盗，左等右等不见城中火起，正在焦急之时，忽然看到东城墙上有人举着白灯笼来回晃了几下。
东城门大开，海盗们冲了进来，等大部分海盗进了城门，钟离一挥手，里面的瓮城前后城门关闭，城墙上乱箭齐发，海盗死伤一片，剩下的一小部分，抱头鼠窜。
等到天亮，士兵已经把海盗们的尸体运出城去掩埋，打扫完了战场。
钟离挑了一百多件像样的海盗兵器，一同放到雇来的马车上，七八两马车组成的车队，急匆匆赶奔荷花镇码头。
章县令万分感激，执意骑马送出十里地。
离开之前，钟离已经审讯完了那个小头目，他实际是现在的三当家，第一个抹了脖子的是补位的四当家。
那三当家交代，确实有两个洋人，在距离海鲈岛二十多里的一个岛子上居住，这两个家伙叽哩哇啦讲鸟语，手里有长枪，能打几里路远，钟离用手一笔划那样子，那个三当家不断点头。
钟离心里咯噔一下子，那俩家伙手里有杆儿巴雷特重狙。
听三当家的说，目前，许家业想拉他入伙海盗，为许家业效力，那家伙不怎么愿意，因为他手里有非常厉害的武器，许家业不敢来硬的，只好重金收买，那两个家伙迟迟不答应，等着抬高价钱。
钟离得赶紧赶回去做好准备，一旦劫匪和海盗联手，那简直就是横行天下，这一次，搞不好是要死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