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北国之境
破落的屋子里,一个人凝神静气的盘坐着。身边有一柄剑,首山之铜锻造,幽幽泛着蓝光,稍微出鞘的剑身幽蓝中透露点许青来,甚是吓人的冷光。
“阿漂,少点杀戮。”
剑身和鞘,光退。屋前屋后火光四起,照如白昼。舞羡好踏马而来,军甲剑拔弩张,一阵肃杀气息,席卷了这个夜空。
里面的人缓缓睁开了眼,慢悠悠的开了门,步伐稳健走了出来。战马眼里有他的影子,惊恐嘶鸣,脱缰而去。有人坠马而亡,有人同马而去,有人索性斩了马头。
“风皇风采依旧,看来过得很好。”
“你还是那么戾气……战马可无错,你怎么就砍了它的头?身为南国第一神将,不镇守南国边境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说这么一句恭维的话?”
“风皇自然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请别难为了我们。”
“以我的人头为代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命当如此,得罪了。杀。”
舞羡好拔剑冲杀,军甲紧跟其后。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夹杂着对生命渴望的最后呻吟……
三千军甲却奈何不了一人,不,是一剑。顷刻之间都伏地而亡,就连狰狞的机会都没有,抽搐几下,嘶哑的声音成为了最好的绝响。
古剑天青色……
“舞羡好,带着你的恐惧离开。若真想要我的项上人头,叫风光亲自来取。免害了卿卿性命,徒增杀戮。”
“你……不是自断爵路了吗,怎么会……”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舞羡好,不要执着于既定的事实,好好镇守你的边境。南国之门,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看的。身为王爵者你的这份殊荣来之不易。”
“谢,风皇。”舞羡好无地自容,因为这个殊荣是他风月楼给的。那个时候他还是南国君主,兵变后其族弟风光夺了南国君位,逼迫风月楼自断爵路,若不是有他随身携带的古剑天青色,估计也难存活于世。
原本此事已经平息,可风光却从未放弃杀他的念头,他活一天他就侧夜难眠一晚。哪怕风月楼已经危及不到他的皇权,可他只相信死人才是没有威胁的。
“阿漂都跟你说了,杀戮不好。以后戾气收敛一点。”
“我收敛一点,送你归西可好。这样我就可以易主或者再沉睡个千年万年的。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唤醒我来的,莫名其妙就认你为主了。”
“小小剑灵,聒噪什么呢。若存异心,自行离开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说我无情无义落井下石。”
“虚无缥缈的影子,说什么人间的仁义道德,生而为人的我未必都能做到。”
“你这是骂我还是在夸我。”
“只是感慨……”
“哼,等我找到了烟雨,我才懒得理你呢,睡觉。”
一缕青丝入剑,光晕由明而暗。
一路向北……
高山,草原,溪流,风雪,丛林密集,兽吼,鸟啼鸣……
穿过一片无人之地,来到了北国之境,风雪飞舞,于高地举目四望,远视朔月城。
入城门时,由于古剑戾气异常,惊了战马。北国第一神将言先河看出了端倪,下马而来,“爵者!?”
“普通人。将军高看了。”风月楼推开了他那鹰爪般紧扣自己肩膀的手。
“你身上的戾气是怎么回事?”
“哦……估计是我身上的剑,杀戮太多。惊扰了将军的战马,我之罪,我之罪。”
“从戎者?”
“不是,怎么看我也不像个军人呀。就是普通人。”
“将军,夜君有请。”一将来报。
“你叫什么名字?”言先河战马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冷酷无情的看着他。
“风月楼。将军有何吩咐?”风月楼笑吟吟,毫无惧色的看着他。
“若发现你在城中挑起事端,我不管你是不是爵者绝不留情。”
“将军放心,我一向奉公守法。”
这刚送走了一位将军又来一个拦路的。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来处来,去处去。也不知道怎么个来去才好,姑娘有事。”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他是谁?”
“不知道。”
“他是北国第一神将言先河,爵路王者,言王。”
“姑娘呢?”
“老娘是香山神境天孕阁的冷月柔,爵路尊者。”
“差一个境界,可也不错。”
“你不是爵者,怎么知道我差一个境界,难道方才你是骗他的?”
“我不喜欢凶神恶煞的家伙,可我真不是爵者,但我知道什么是爵路。爵路九者九境分别是,子爵者,男爵者,侯爵者,伯爵者,公爵者,宗爵者,尊爵者,王爵者,皇爵者,以及神爵者。”
“怎么多了一个?”
“你说的是神爵者?等你突破到皇爵之境你就知道神爵境。”
“你真是普通人?怎么瞧都不像,而且说得有条有理的。这剑不错,我拿了。当个见面礼。”调皮吐了吐舌头,一个闪影人不见了。
风月楼正纳闷这古剑除了他,还真没人碰过。它也不允许,怎么她就可以?
“此时饥肠辘辘,先找东西孝敬一下五脏庙才是,它自有它的道理,估摸着这家伙睡死了。”风月楼一脸委屈道。
冷月柔拿了剑兴高采烈往天孕阁走,扛肩上的剑越来越重,直到自己承受不起,溜肩就掉地上了。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来。
“风月楼你个杀千刀的,干嘛呢你,弄我一鼻子灰。”
一缕青丝漂了起来,冷月柔初看没反应过来,再看漂空中,拔腿就跑,口中念念有词“鬼呀。”
“什么鬼,在那?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这里是那?风月楼呢?”
月光下只有自己幽幽的蓝光,那里还见半个人影。入了剑身,寻着风月楼的气味而来,又安静的躺在其旁。
“你人去哪了,我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个荒山野岭。”
“我哪里知道她把你带去了哪里,你是自己回来的?”
“废话。等等……她,是什么意思?”
“白天的事你都忘了?”
“白天有什么事?进了北国之境,我就睡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一猜就知道你是深度睡眠,雷打不动,风吹不醒。有个漂亮的女人把你夺了去。”
“除了你谁能碰我?”
“她就可以,毋庸置疑。起初我也好奇,现在也好奇,既然你不知道?”
风月楼的神识和剑灵在他的脑海里说着话。夜已深,人已静……
夜尽天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之上。他漫无目的走着,出了朔月城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阿漂我们走了多远了?”
“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总要给个落脚的地方啊,一路向北,不能不着边际的走呀?”
“极北之地。”
“去哪里干嘛?”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阿漂,我可是个普通人。会冷会饿的,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去那,我找死去呀我,忍饥挨饿天寒地冻的。”
“没有我你不是早死了吗?怎么现在又珍惜起生命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阿漂,真不告诉我?死就死吧,你也好换个主人,我觉得那个冷月柔不错,修为在尊爵境,的确是个可造之材。最重要的是她能把你给拿起。好过我这个废人。”
“怎么心里有怨?那你强大给我看呀。还是说你身体里流淌的凤凰血没用了?鸟人不起飞,把头埋土里,鸵了!”
“我要是鸵鸟,我一脚踹死你。会飞,了不起呀!”
“要不你飞一个?”
一缕青丝宛若霓虹天挂,已经离他很远很远……
“阿漂等等我,等等我,我不是雪地里的兔子,拔腿就跑也跟不上你这漂的呀,等等我……”
风月楼歇斯底里的喊着,风中凌乱了发丝,沮丧的嘴脸,像极了丧家之犬。
风月楼九死一生踏过了雪地,来到古剑天青色停留的地方。气没喘匀就被剑背一拍屁股,掉进一个寒潭之中。
冰冷刺骨,深入骨髓。风月楼极力往上浮,剑就拼命把他往下按。实在受不了,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唉……看来真是没希望了。”阿漂现身拉着他就进了潭底结界。
“小龟龟,小龟龟。”
“我是上古灵兽,什么小龟龟你比我老吗?”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古剑天青色阿漂,你怎么跑我这不毛之地来了,你不在凤主身边伺候着?”
“人不是给你带过来了吗?你不说我都忘了有那么一回事,难怪我沉睡了千年遇上了这货,头疼呢!”
“怎么是个普通人呀?”
“他自断爵路……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觉醒他的凤凰血,四灵兽就你命长。其他的都没了影,留下的血脉一个比一个差劲。”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龙,凤,龟,鳞虽为上古灵兽可血脉不同,我没有办法。”
“敢情我白跑一趟?”
“真的无能为力。”
“信不信我卸了你的甲,把你炖了喝汤。”
“牺牲我不要紧,可真的于事无补。天意难违。”
“我现在不渴,留着你的龟命。走了。”
古剑天青色串起风月楼就离开了极北之地,来到了香山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