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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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兰真卿的物件？
三女皆是莫名其妙。
不过看到安宁渊神色焦急，不似玩笑，小姨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这是修齐入明知书院后被赐予的暖玉，他给了我，说是长期佩戴对身体有益，不知道此物可否。”
被关进大牢前，她们随身物件都被收缴保管，出来的时候又领取回来。
接过玉佩，安宁渊没有犹豫，手掐法诀，直接施术。
黄泉法：鬼化之术。
下一秒，他仿佛摆脱了身体的桎梏。
周围一切瞬间消失。
睁开眼，安宁渊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处空间里。
黄泉录在他的身边悬浮，这让他突然明白，他已经化为梦魇，来到了自己的意识空间。
低下头，根本看不见任何身体部位。
他居然成了一个视角！
安宁渊知道，这正是梦魇的特征，无形无质。
之所以他可以没有顾忌，当街施展鬼化之术，正是以自身经历验证了，梦魇无法被察觉到邪祟气息。
然，梦魇固然可以入侵梦境，但也是有条件的。
要么对方就在自己面前，要么就有类似于头发，皮肤，贴身物品之类，能够作为媒介与目标建立联系。
这也是安宁渊在牢中，没有尝试联系兰真卿询问案件的原因。
因为没信号。
现在他正试图通过玉佩基站，连接上兰真卿。
数秒后。
连接失败，对方黑屏。
这一般代表两种情况：一，目标醒着且精神状态尚可；二，目标死了。
嘶....不行，赶紧去看看。
解除鬼化之术，安宁渊再次感觉到了身体存在。
“他应该还在城外，赶紧去找找看。”留下一句话后，匆匆跑走。
三女对视一眼，慌忙跟上。
“等等，我们一起去！”
....
兰真卿正痛苦地趴在地上，神情悲伤且落寞。
他记得，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安宁渊背对着他，独自面对邪祟。
后者身上伸出无数黑色触须，贯穿了安宁渊五官，似乎还在用力输送着什么。
隐隐约约中，仿佛听见痛苦的哀嚎。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回到现实。
回想起最后的一幕，他知道，是安宁渊挡在他身前，牺牲自己救了他。
临死前，还被邪祟用着不知什么手段折磨着。
他听到的一定是好友的临终哀嚎。
兰真卿满脸狰狞，狠狠锤着地面。
“读书，读书！”
“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连自己的家人朋友都保护不了！”
他从小就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读书天赋，曾经被某位先生评价是未来的大儒，朝堂必有他一席之地。
无论是治国策论，还是君子六艺，他都堪称精通。
甚至破例被裴师亲自收到座下听课，还能代表整个明知书院，同国子监学子展开学问论辩。
上一个有此殊荣的，还是如今的奉天司镇抚使。
那又怎么样？
最终不还是家人被下狱，自己被邪祟缠身，蒙不白之冤。
更是眼睁睁看着最好的朋友，为救他而死。
许久，兰真卿抹去眼泪，艰难爬起。
他要亲手为好友刻下一块灵位，祭拜一番。
然后，回到京城，彻底了解此事。
无论前方有什么，他，都要亲自面对。
....
安宁渊在前面玩命狂奔。
身后跟着三个极美的女子，提着裤脚，拼命追赶。
这场面，仿佛某人脚踩N条船被发现后，一群被渣了身心的良家女子，追着负心汉讨要说法的翻车现场。
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
一边唾弃着安宁渊的渣男行为，一边暗恨天道不公，感叹主人公为什么不是自己。
嫉妒到质壁分离。
“等，等下，太快了，慢一点....”三女气喘吁吁，胸口不断起伏，香汗淋漓，浑身都已湿透。
实在是顶不住了。
毕竟都是没有修为在身的弱女子，论体力怎能比得上安宁渊持久。
安宁渊稍微放慢脚步，一脸无奈，人命关天啊各位娘娘，再慢一会老兰尸体怕是都凉了。
好在三女也知道事态紧急，没有非要休息，咬着牙勉强吊在身后。
不多时，众人总算来到山洞，刚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悲伤的声音：
“宁渊，你安息吧，替你报仇后，我一定来陪你。”
“黄泉路上，有我同行，你不孤单。”
“若有来生，我兰真卿做牛做马报答你。”
几声咚咚咚后，悲伤转为大笑与张狂：
“哈哈哈，以我残躯化烈火。”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京城，等我回来！”
看着一边狂放大笑，一边向着一块巴掌大石制灵位不断磕头的兰真卿，安宁渊默默走到旁边，在前者呆滞的目光中拿起灵位，仔细端详。
而后看向已经石化的兰真卿：“呦，字刻得不错嘛。”
“你，你，你....”
“嗯，我没死，不用等下辈子了，回去就可以给我当牛做马。”
看到兰真卿没事，安宁渊终于放松下来，不愧是格物境的儒道八品修行者，生命力就是顽强。
“这到底是....”兰真卿总算回过神，不管内心多么羞耻，面上还是强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默默将灵位收进怀中，安宁渊道：“哦，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案子破了，你在人间的清白留住了，用不着粉身碎骨了。”
刚用尽毕生修为，将这段记忆遗忘，下一秒又被安宁渊一句话唤醒，兰真卿面色陡然僵硬。
“对了，感谢老铁送的灵位，我现在感觉十分安息。”安宁渊继续刺激对方。
兰真卿面容抽搐，一只手不自觉握上剑柄。
强行压下杀人灭口的念头，他突然道：“宁渊....”
“嗯？”
“刚才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唔，放心，我是不会外传的，但是吧....”
“怎么？”
安宁渊缓缓移开身躯。
转角边缘探出的三个脑袋，出现在兰真卿视野中。
脸上还带着非常一致的尬笑。
愣了一下，兰真卿放弃一般叹了口气。
随后低下头，语气异常平静：“宁渊....”
“嗯？”
眨眼间，兰真卿突然暴起，瞬间速度远超同境武夫，双手掐住安宁渊脖子，满脸狰狞，状如恶鬼。
“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