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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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宗圣女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皇城之中！
    她莲步轻摇，声音如梦似幻。
    “看来你们已经解决掉麻烦了呢。”
    夏小柔擦去泪水，愤怒地质问着她：“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你蛊惑了二哥！”
    “蛊惑。”圣女掩住面具轻轻笑着，“我可没有蛊惑他，我只是和他做了一笔生意罢了。”
    “他帮我遮掩痕迹，让邪宗在暗中一点点发展壮大，我帮他除掉竞争对手，助他谋得皇位。”
    “我的人在他的帮助下潜进了皇宫，刺死了大皇子。”
    “他的人躲在你的必经之路上，再杀死自己的妹妹。”
    她的裙摆微微摇动，恍然若仙，但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如此冰冷。
    “然后我们邪宗将这一切揽到自己身上。”
    “这样，楚王就只剩下了一个孩子，唯一一个，太子。”
    圣女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出现在这里，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了讲清这一件事。
    “计划是很好的，他得了皇位，我们邪宗也可更进一步，两全其美。”
    “只是这位殿下太过贪心了。”
    “他勾结了大将军陈云垂，暗中调动大军，想在我邪宗刺杀掉大皇子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这样，他就变成了擒拿圣女、覆灭邪宗，为兄妹报仇的英雄，民心所向，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皇帝。”
    圣女一挥手，一张布帛轻轻的飘到了夏小柔身前。
    “二皇子殿下做过很多恶事，连我这个邪宗之人看了都要称赞不已的恶事。这上面写下了他所有的罪证，我也派人给夏天承送去了一份。”她转身离去，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
    “对了，那个叫王斯的小刺客，那群强盗也是二皇子殿下派去的哟。”
    什么！
    还未等戚川从这些惊人的信息中回过神来，突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
    四肢骨骼都被打断的王斯，竟然不知如何又站了起来，悄悄摸到了自己的身后！
    本以为他的目标还是夏小柔，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他的目标是戚川！
    戚川自然不可能怕了他，一拳挥出，但王斯避也不避，硬吃下了这一拳。
    胸口出现了一寸深的下陷，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王斯依旧面色如常，仿佛受到伤害的是别人的身体，近乎致命的伤势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
    在被击退同时，王斯的手臂从骨头断裂处弯折过来，以人类不可能实现的刁钻角度探入了戚川的怀中，夺走了装有磷粉的瓷瓶。
    戚川这一拳余力未消，他借着这股力量快速拉开了距离，灵活地翻上了墙头，哪里像一个四肢骨骼尽断的人！
    戚川眉头一皱，陨星臂铠弹出钢索，缠住了王斯的左臂，钢索前面的钩爪刺进了他的血肉中。
    王斯看也不看，右手一晃，不知从何处又抽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自己的左臂！
    墙头上的血液还温热，王斯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钩索返回，缠住的断臂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可怖伤疤，王斯在这些年里遭受了多少苦楚，只有他一人知道。
    戚川心中默然。
    夏小柔捧着布帛，突然明白了邪宗此举的目的。
    他们先杀死了威望最高的大哥，然后出手护下自己，给楚王留下了一个难题。
    传位给谁？
    是心狠手辣，不惜暗中犯下累累罪行，可以勾结邪宗杀害兄妹的二哥。
    还是性格散漫，始终无心染指皇位的自己？
    陈云垂已经投靠了二哥，其他大臣呢？会不会里面还有邪宗的人在搅局？
    一旦处理不当甚至有可能发生内乱！
    想到这里，夏小柔连忙喊道：“戚川，我们快去找父王！”
    天上下起了雪。
    鹅毛大的雪花打着旋，从天空中一片片飘落。以武者的视力仔细观察，能看见每一朵雪花的形状都不尽相同，千姿百态，晶莹剔透。
    二皇子却无心赏雪，他躺在寝宫院内冰冷的石板上，周围横着几十具尸体。
    圣女杀死大皇子后来到了这里，杀光了他的侍卫，打断了他的四肢，把他扔在了这里。
    他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这些侍卫都是他精挑细选，每一个都在四阶之上，他早就做好了反擒邪宗圣女的准备。
    但是，圣女只身一人便杀死了所有人，轻而易举，这些身经百战的侍卫甚至摸不到她的衣角。
    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些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但他还没有放弃。
    大哥死了，三妹也死了，可我还活着，父王就算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也只能传位给我！
    父王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帮我遮掩。我做的那些事都会被抹去所有痕迹，楚国不能有一个劣迹斑斑的太子，他没有其他选择！
    她留下我的性命就是最大的错误，等我登上皇位，立刻调动大军，举倾国之力也要覆灭邪宗！
    我才是天命之子，只有我才能带领楚国走向昌盛！
    二皇子的心中坚信着这些。
    肌肉强行束紧断裂的骨骼，跌到，再默默地爬起，王斯踉踉跄跄地走在雪地上。
    肋骨的碎片刺进了肺部，呼吸的时候都带着腥气，肩膀上的断口不停的涌着血，将走来的路染红。
    自己还能活多久？半个时辰还是一刻钟？
    这些都不重要。
    他嘴里咬着匕首，右手紧紧地攥着一个瓷瓶。
    重要的是，他要去问清一个真相。
    二皇子的寝宫好安静啊，王斯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清晨，自己家里也是那样安静。
    人都死了吗？
    他在喊我，他还活着。
    太好了。
    见到王斯，二皇子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完成任务回来复命的，想必三妹已经身陨。
    “对我有威胁的人都得死。”想起幼年时兄妹三人相处的时光，他的心中表面生出一丝不忍，但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王斯，快点扶我起来，我的手脚都被那个该死的圣女打断了。”
    好巧啊，他的四肢也都断了，这样，他就躲不了了。
    瓷瓶在地面上粉碎，里面所有磷粉大片大片的逸散了出来。
    王斯低声询问着。“殿下，五年前，杀害我家满门的强盗，是你派来的吗？”
    “是我。”二皇子的神情陷入了恍惚。
    “为什么……为什么……选中了我。”王斯嗓音嘶哑，泪水不停地涌了出来。
    “你记不记得，……五年前，你去进行资质测试，测得……最顶级的……天赋。”过量的磷粉让二皇子的话语都变得断断续续。“你自幼……性格知恩……图报，我就安排了……这场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斯似哭似笑，五年间被压抑起来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爆发，声音在空荡的寝宫中回响，久久才停歇。
    “殿下。”王斯抹去泪水，恢复了平静。
    他将咬了一路的匕首握在手中，对准二皇子的肩膀刺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二皇子从恍惚中醒来，痛呼出声，眼泪都挤了出来。
    他忽然回想起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连忙解释：“王斯，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冰冷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嘴里，用力摇晃，绞碎了他的舌头。
    无视支支吾吾的难听哀鸣，王斯拔出匕首，移动位置，再刺一刀。
    手、脚、腰、腹、胸、鼻、耳、眼……
    一刀接一刀的刺下，王斯始终不曾停息。
    “我王家五十一口人死于你手，今日，我当偿还还你五十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