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在这里

“我也相信我的直觉，在二十年前和轮回那一帮子坏蛋斗的时候，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令琉璃拧起了眉头，小脸显得有些忧郁。
“不过，我已经有接近二十年没用过能力了。虽然随着世界上限的不断扩张，我一直在变强，但力量的掌握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林知许心中有些疑惑：“怎么会？拥有这些能力的话，就算是无意识也会使用的吧，习惯了它们带来的便利之后，就很难再回到没有能力的时候了。”
这个是林知许本人的确切感受。
如果让他现在失去一切能力，失去思绪宫殿，重新回到课堂上，去学习那些知识，在一开始肯定会相当不适的。
不过怎么也不至于实力倒退太严重吧？
林知许看着令琉璃的眼睛，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令琉璃轻咬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只是说很久没有用过全力了，这些年来还是一直在用能力快速入眠的。”
“那么，真的一点都感知不到吗？不安感的根源。”
“有一点模糊的感觉，而且……很复杂，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
令琉璃突然坐起来，眉头紧蹙，表情显得有些慌乱。
她的身边，冥冥之中飞起了一只又一只轻巧的千纸鹤，围着她打转，发出呼呼的清脆响声。
“我看到很多模糊的概念，红色黄色黑色混合在一起，像一桶搅和在一起的颜料，像是……梵高的《星空》。”
“对，就是这种扭曲的感觉。”
令琉璃的深紫色眸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三秒后，这种东西熄灭了。
她捂着额头，像是飞过了最高点的纸飞机，轻飘飘地坠落。
林知许扶住了令琉璃摇摇欲坠的身体，有些担心地看着眼前不知道具体多少岁的少女。
他使用了一次治疗，希望能有一些效果。
在绿色的光芒闪烁之后，令琉璃伸出手按在林知许的额头上。
“没事的没事的，我没事。”
千纸鹤逐渐消散在空气里，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有些慌张地想要逃走，可还没走出几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林知许根本不相信令琉璃的话。
他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认真地说道：“到底怎么了，也许我可以帮你。”
令琉璃的脸色相比之前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变得有些苍白，有些晦暗，失去了她一直拥有着的光芒。
“你……”林知许欲言又止。
令琉璃摇着头，抬起眼帘看向林知许的眼睛：“不，不用了。”
“到底是怎么了，我……对了。”
林知许换上了北辰之威的皮肤，顿时气质翻了一番，双目间尽是神威显现。
“我也是能力者，我想我可以。”
令琉璃的表情凝滞住了，接着瞬间变得难看，直冲冲地说道：“我说了，不要你管！”
她一把甩开了林知许的手，冲出几步后又渐渐慢下脚步来。
“对不起，祝你有个好梦，明天早上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请不要太在意今天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在呢。”
少女说完这句话便带上了门。
林知许的手悬在空中，停了很久才慢慢收了回来。
一夜无话。
林知许第二天见到令琉璃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对方的异常。
她的眼睛有点发红发肿，头发也有一些凌乱。
“稍等一下，我有些失态了。”少女疲惫地说道。
林知许觉得自己昨晚可能错过了些什么，可却没有开口提出他的疑问。
他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在等待的时候打开了室内中央的那台巨大的电视机。
里面正在播放新闻，二十年后的世界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起码网络信号更新到了7G，下载一部电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林知许不禁有些啧啧称奇，连带着昨晚的紧张也消退不少。
他抬眼看向窗外。
温暖而寂静的春天的阳光，透过绿色的树叶，像水一样地倾泻下来。
“全球联合政府在三月十七号的会议上正式确定了人类未来的重要计划，百分之八十的人支持通过了‘蒲公英’法案，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坚定地执行‘蒲公英’计划，完成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使命。”
电视上正好报道了这么一段话。
更巧的是，收拾好自己，重新变得神采奕奕的令琉璃也正好走了过来。
“蒲公英计划，你对此有什么看法么？”令琉璃双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低着头问道。
“我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啥看法啊。
林知许懵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蒲公英计划到底是什么好吧！
只知道它的名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了解了。
不过单从名字上来看的话，确实是让林知许产生了一些联想。
蒲公英计划，蒲公英公司。
林知许想到了五大公司。
林氏，王氏，赛因科技，蒲公英，光环。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对于令琉璃的问题，林知许选择用问句回答问句：“你觉得呢？蒲公英计划怎么样？”
令琉璃用食指戳着腮帮子，眼神飘忽不定道：“很符合生物的基本需求，延续自身，延续自己所在的文明。”
“像蒲公英散播种子一样，将人类文明的资料，通过无数宇宙飞船送往宇宙深处，并在此过程中与可能存在的外星文明建立交流。”
“这一部分是最基础的，是蒲公英计划的母计划，人类会派出很多不知道有没有归期的精英宇航员，前往茫茫太空。”
“嗯……我个人不喜欢这样，离开了海洋的鱼不再是鱼，离开了地球的人也不再是人了。如果让我选的话，我肯定不会选择永远地离开家乡，可能这是我的私欲吧。”
“至于子计划，是与母计划平行实施的，那就是通过引力波通讯技术直接向宇宙深处发送有关人类文明的资料，让宇宙听见人类的声音。”
“这样么？”林知许看着少女的下巴，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孩子向世界发出了呼喊，喊着。”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