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现实和梦想总是相反的

　　布衣老者没有看向其他人，用他那脏兮兮的双手抓起凤心。
　　直接用肉身触碰，连护体灵气都没升起。
　　想象中火焰和**的碰撞声没有出现，反而凤心火好似感受到什么大恐怖，缩成指头大小的火苗，任其抓取。
　　随后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老者的影子要比其他人还黑，活物一般，没有受到正午阳光的约束，充满侵略性的融入青铜鼎的影子中。
　　影子开始剧烈变形，不在是鼎状，变成充满菱角的刺球，其上的菱角迅速伸长，冲破限制，变成黑幕从地而起，包裹住青铜鼎，一点点向影子深处拖去。
　　照理说凤火属于阳之焰，是一切阴邪之物的天敌，影子属阴，可老者的影子却一点也不怕这火焰，反而是稳稳的压制。
　　最后青铜鼎完全消失，老者的影子又恢复正常。
　　他捧着凤心默默的离开，脚步悄无声息。
　　他一走，众人才想起呼吸，刚才在时，空气陷入凝固，每个人的脖子都像是有双手掐着。
　　夜幽黑纱下，脸色苍白，可双眼内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此人对暗系的理解，是她见过最强的，她有一种想拜师的冲动。
　　魏子林趴倒地上，大汗淋漓，嘴里念道：“哎呀我的妈耶，那老人家也太吓人了。”
　　叶英头盔下的面色也不好看：“这人手上沾满鲜血，我仿佛看到无数的冤魂在哭嚎。”
　　青元武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此人半步悟道，还随时能突破。”
　　杨千幻本就是小白脸，现在更白了。
　　莺莺对老者很是害怕，瑟瑟发抖的躲在奶奶身后。
　　唯一没受到影响的就是柳瞳，刚刚她都没看向老者，眼里只有叶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叶尊望老者渐渐走远的背影道：“土婆这是您老伴？他好像有些不对劲，修为很不稳定，有随时能突破悟道境的迹象，又有此生无法突破的迹象，很是怪异，他好像是自己在压制突破。”
　　土婆眼里流露出柔光，又带着一丝心疼：“我等了他近千年，我们从小在一个地里长大，两小无猜，当年的他仿佛就在昨日，是那么的阳光，梦想带我游历世间。”
　　有瓜吃，叶尊来了兴致：“土婆您细说。”
　　土婆陷入回忆中：“我们小时候特别喜欢民间读物，每到午膳后是我们的休闲时光，其中他最爱书中的江湖刺客，来无影去无踪，挥一挥衣袖悄无声息的带走一条条生命，这让他很是着迷，梦醒有一天能够成为这种人。”
　　“终于有一天，他不想在修炼土源功，觉得山上耕地的日子很是无趣，于是与父母大吵一架，负气下山。”
　　“我想跟他离去，奈何我从小比族兄们表现出来的天赋要好，被当成下一位宗主培养，他没有选择带我离开，而是对我说，等他在外闯出一片名堂，就风风光光的回来接我。”
　　“可百年时间过去了，我已经接班宗主之位，族内老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他的父母临死前想要见他一面，于是我下山去寻他。”
　　“这一趟我整整找了五年，终于在极北之地的一座城池打听到他的消息，那时的他已经是城主座下第一刺客，杀名在外，风光无限。”
　　“一晃五年过去，他的父母早就带着遗憾闭目，于是我起了私心，就想等那句风风光光的回来娶我，然后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后面我开始打听起他的事迹，原来在他下山后，直接前往了极北之地，那里社会治安混乱，杀手死士层出不穷，正是他的梦中战场。”
　　“在他到来时，由于根骨极好，在加上孤身一人，很快就被一位杀手老头收为徒弟，他散去土源功，改修暗系。”
　　“随着他能够独当一面后，也开始接一些暗杀的业务，他为人正直，没有经历过大是大非，所以不理解城中为何会出现暴乱，出手杀死了因为要粮而发生暴乱的百姓，这一来二去反而成了城主的鹰犬，为他清除了很多障碍。”
　　“可随着年龄的成长，修为愈发高深，他发现，自己杀的人不一定是恶，自己保护的人不一定是善，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我第一次偷偷去看他时就奇怪，那时候的他已经用上中年人的外貌，明明修为高深，却很是憔悴，他不在为城主出手，反而开始收徒教人。”
　　“当我将他的故事串联起来时，又过去了几十年，我终于忍不住又一次下山了，可当我到达那里时，只剩下一片废墟，原本的城镇成了混乱之地，各类亡命之徒聚集于此，土昊已不知所踪。”
　　“我暴揍几人后，终于打听到他的消息，在几年前，土昊陷入疯癫，将整个城镇屠杀殆尽。”
　　“得知他疯癫的消息，我如发了疯一样，拼命的去找他，又过了几十年，我终于找到了他，他在西部的苍狼国过着隐姓埋名教书育人的日子，那时候的他看着面前的孩童，笑容仿佛回到了曾经。”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去见他了，然而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将我赶走，你又来啦，你我还不能见面，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请走吧......”
　　“后来呢，后来呢？”叶英急不可耐的问道，听故事属实是触碰到她的爱好点。
　　“后来啊。”土婆的眼里流露出些许凶光，仿佛对故事中的人有很大的恨意。
　　“我老老实实的回宗门又等了几百年，每天听着线人汇报他的情况度日，几百年的教书育人，再加上自身成为苍狼国第一人的实力，已经当上了国师，门下弟子遍布朝廷，连皇帝都是他的记名弟子。”
　　“可好景不长，他又陷入疯癫，将整个皇都杀的血流成河，这次我及时赶到，阻止了他想要屠国的脚步。”
　　“这次他哭着问我，何为善恶，为什么自己和弟子们走的道，走到最后只有杀戮，我不想走杀道，我不是喜欢暗夜里悄无声息的刺客，我只是喜欢在暗夜中悄无声息的能力，可他们就要我杀人，要我弟子杀人，要我弟子自相残杀，为何，为何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在我耳边炸响，我当时理解了，小说中逍遥自在的刺客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杀手，杀手因达官贵人而存在，他想过刺客的生活，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他也好，他的弟子也好，死在他们手里的人，真的能分出善恶吗？小说总是美好的，主角杀的一定是恶，可现实是他们分不清。”
　　“我也哭了，哭着要拉他回来，可他不肯，还要去找寻属于自己的道，我将迟到几百年的消息告诉他，他的父母已经离去。”
　　听完他笑的很疯癫，笑着笑着就哭着道：“我只顾着追寻自己的道路，回过头来，身后已然空无一人，我要这道有何用？”
　　哭着哭着，白丝爬上满头，面容苍老，背不在挺直，不在改变自己原来的样貌，当时我知晓，他已经老了。
　　我也恢复正常相貌。陪他一起苍老，流着泪笑道：“你看吧，我就说小时候你说的都是屁话，我们都老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从那之后他就不在说话，默默和我回来跪在父母坟前整整三年，然后与我拜堂成亲，我用秘术才有了现在的狗蛋。”
　　故事结束，家家户户门前摆起长桌，一字排开，相连成一条长龙，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的村民，喜气洋洋的摆放着自家烧的凤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