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混沌不在乎

最初见到艾利亚的时候，他身上的光芒给夏栀留下了非常多的好感。
那种温暖的光芒仿佛将人沐浴在温度合适的水中，使人有心而发地感觉到舒适。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夏栀才同意雇佣他作为自己的护卫。
但是随着这几日的相处，她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就像是喝下兑了糖精的水，第一次喝的时候初入口会感觉到非常甜，但只要喝多了，不仅是会觉得腻，更是能品出其中那股有些不自然的味道。
夏栀正是如此。
在习惯了艾利亚带来的那股温暖的光之后，她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异样。
那是隐藏在旺盛的光芒之下，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扭曲黑暗。
因为实在是太过微弱，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也是因此，她在前往范伦丁家城堡的时候，刻意没有带上艾利亚。
而到了现在，艾利亚似乎已经厌倦了隐藏。
虽然在他人看上去，艾利亚与平时并无区别，但夏栀能清楚地看到，他体内的光芒已经完全异化，成为一团散发着扭曲恶臭的秽光。
这种光芒夏栀曾在那些混沌的异端身上见识过，是被混沌腐化的灵能。
毫无疑问，艾利亚是一名异教徒……他甚至有办法隐藏自己身上的混沌灵能。
这说明他不仅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而且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能看见灵能流动的能力。
她现在只觉得后悔，关于当初那个轻率的委托。
艾利亚现在对自己丝毫不加掩饰，或许就是他目的已然达成的信号，而且说不定……与范葛兰的死有关。
“为什么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自认为一直对你们还挺好的。”
艾利亚笑了笑，同时甩了下手里的剑。
“不过乌鸦阁下……这样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我也挺好奇，若是我认真起来，究竟是不是你的对手。”
“你可以试试。”苏阳无所谓地应道。
“我正准备试试呢。”
艾利亚提着剑，一步步朝着苏阳走来，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
“要知道在教团里的时候，可一直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后来去当了佣兵……那些人实力也不行，看不上。我从小就在想或许我才是该被伊希尔所眷顾者，那些平平无奇的庸才却往往能得到赐福……不过没有关系，只要能将那个女人带回去，我便能证明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谁，夏栀？”苏阳颇有兴趣道，“我搞不太懂，你们这群神经病要她干嘛……见她好看？你们是信纵欲的？”
苏阳也就随口一说，艾利亚刚才说希望得到“伊希尔”的眷顾，说明他并非混沌四神任何一位的信徒，他信仰的是混沌本身。
这群人的教派被称为“伊希尔教”。
混沌教派……这其实是个非常复杂的话题，通常来说，人族帝国提到混沌，一般指的是身处混沌之中最为强大的四位邪神【凶煞】【腐化】【纵欲】和【诡计】，世上的大部分混沌信徒也都是分别信仰祂们四位。
但实际上，根据国教的记载，混沌不仅仅只有这四位而已。
混沌——在古语中被称为“伊希尔”——是与现实相互映照的另一处领域，混沌与现实在正常情况下并不会互相影响，但若是生命产生了精神波动，便会在伊希尔中荡起涟漪。
一两个人的涟漪并不会有产生什么水花，但若是成千上万的生命产生相同波动的时候，那股涟漪便会化为滔天巨浪，“邪神”也就由此中诞生。
国教书籍中对混沌邪神来源的记载语焉不详，但苏阳在翻阅多部典籍之后，再加入自己的猜测，这才对混沌邪神有了一定的认识。
简而言之，混沌邪神就是生命所产生的情绪在伊希尔中的化身。
战争创造了【凶煞】，对疾病与死亡的恐惧创造了【腐化】，对**的追求创造了【纵欲】，而【诡计】则在无数生灵的思考中出现。
除此之外，生灵的各种情绪还创造除了许许多多的邪神，但在这个永远处于战争中的混乱世界，祂们的力量远远不如这四位。
不过这些邪神一般都会有各自的信徒。
而在多种多样的邪教徒中，还有一类比较特别的，他们并不信仰某一位固定的神祇，而是信仰混沌本身——就是这个伊希尔教。
这些人即便是在疯子遍地的异教徒里，也都是最疯的那一群……毕竟信仰邪神也是有所祈求，而信仰混沌本身并不会获得任何好处——混沌可不会在乎有没有人信自己——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混沌降临，毁灭世界。
那些得到所谓“赐福”的人，一般都是因为心思不纯粹，被其他的什么臭鱼烂虾邪神入侵，这才获得的能力。
所以可以推测，艾利亚一直没能获得“赐福”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他太虔诚了，其他混沌邪神找不到机会。
当然，这种话苏阳不会说出来，现在话题的核心也不是这个。
他更加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神经病要来找夏栀，她对毁灭世界有什么价值。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还不知道……甚至小姐你自己也不知道？”
艾利亚咧开嘴笑着，步伐逐渐加快，朝着苏阳冲了过来。
“想知道吗？那就想办法从我嘴里撬出来吧！话说在前面，上次我可没有认真！”
“我对撬开男人的嘴可没什么兴趣，或许你们教派里有某种把你变成美少女的药？”
锵！
刀剑相交，火花飞溅。
面对来势汹汹的艾利亚，苏阳只是轻轻一拨，便将他的剑拨到一旁。
平心而论，艾利亚的实力其实不差……但也就那样，在佣兵里面还算不错，大概比高青厉害一点。
放在苏阳还留在边陲的时候，可能光凭剑术还不是他的对手。
而现在，苏阳能用的不仅是剑术而已。、
“说起来，我还没和你说过……”
幽梦之灵上，紫色宝珠光芒乍现。
艾利亚在苏阳眼中突然变成了慢动作，他脸上那虚伪的笑容逐渐扭曲时那一根根肌肉的抽动都清晰可见。
苏阳的动作在刹那间加快，艾利亚虽能看见他的举动，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
他感觉到下颌出的皮肤传来一阵冰凉——收集者的枪口已经顶在了哪里。
艾利亚听见苏阳的声音像是加速了一般。
“……我上次也没和你认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