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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社稷在我

精灵世界的赘婿 卡噗熊熊 15581 May 25, 2023 5:59: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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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远古开始,计有欲,色,无色三界三十三重天。其中在三清天之一的玉清镜清微天一隅,存在着一个极其高贵且神秘的族群——灵禽族。其中以凤帝翜翀,凤孋桌璨为尊,座下分别为毕方,鬼车,金乌,灭蒙四大分支。万千年来,灵禽族不理外界纷扰,各族之间和平共处倒也相安无事。
    凤帝的翎羽中有一根极其独特的金羽,它拥有着可遮天蔽日,檠天架海的强大力量,这支凤羽名为“绝翰。”
    凤凰一族每五百年要经历一次涅槃之劫,浴火烈焚至七七四十九天灵力加倍,而后重生。凤帝在每次涅槃之后身上那支“绝翰”的力量便会增强数倍。正因拥有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法宝,凤凰一族在灵禽天下的地位安若泰山,灵禽之境亦在凤族的领导下重熙累洽。
    然而,天地间万物皆无亘古不变之说,当对权利的渴望足以撼动忠诚之时,浩劫也就接踵而至……
    无尽的花海中耸立着千百余棵碧干金叶的梧桐,闪亮荧黄的叶子冰透如蝉翼。一股醴泉如泻万斛之珠般从天际倾流而下,宛如玉带轻飘。在这片金光粼粼的树海中坐落着凤帝凤孋的宫殿——以云为梯,以霞为壁的梵瑶宫。
    不同于往日那般仙乐缭绕,蜂蝶曼舞的盎然,此时的梵瑶宫分外清冷凄凉,断断续续的嘤嘤低泣从宫内传出。
    “凤孋,莫要再哭了,伤了眼睛可如何是好?”一位身穿白衣腰系蓝带的侍女低头恭敬的说道。
    在她面前的琉璃软榻上侧卧着这清微天中最尊贵的女子——凤孋卓璨。只见她面若桃花,眉若黛蛾,唇如朱樱,三千青丝挽起凌云髻,发髻上唯簪一支通透水润的玉步摇,浓密的卷睫上挂着几滴散发莹光的泪珠……
    “卓璨。”一个浑厚却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
    抬起头见凤帝走进来,凤孋匆忙起身下塌,左手轻撩起拖尾的华美长裙,急步迎上前去:“可是有羽儿的消息?”眼神急迫,声音微颤。
    凤帝摇摇头,轻叹一声。卓璨望着这个往日气宇轩昂,神姿挺拔的灵禽帝王。此刻他愁容满面神色倦怠至极,凤孋心中隐隐作痛,低头轻泣不语。
    “卓璨,你莫要如此伤怀,羽儿虽然此刻不知所踪,但未必会有事……”凤帝愁容满面,心中亦焦急万分。他稍作平复后继续说道:“凌檀峰一战,我凤族将士伤亡惨重,灵旖她……”说到此处,凤帝双目含泪,凄入肝脾。
    “灵旖……”卓璨听到此处,泣下沾襟,痛不欲生,随着双颊滚落的珠泪,凌檀峰与鬼车族生死之战历历在目……
    鬼车首领魆祭城府极深,多谋善断。他觊觎灵禽帝位许久,奈何翜翀身有绝翰凤翎护体,灵力高深莫测。魆祭深知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想方设法的要让翜翀自行摘取那绝翰凤翎,他打起了凤帝两个女儿的主意……
    灵旖,凤族尊贵的长公主。出生之时腾空而起的漫天赤焰照亮了整片清微天,随着五光十色的云烟渐退,一阵嘹亮的凤鸣声响彻云霄。待她五彩斑斓,华贵无比的翎羽缓缓舒展开来,众人激动无比。灵旖的真身正如同其母卓璨,是凤族女子之尊——凰鸾。
    灵旖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成为了灵禽境中最受宠爱的孩子。她亢心憍气,目空一切,除了凤帝凤孋,她不愿意与任何人多说一语。可是这样清冷高傲的性子也使得她时常感到孤独寂寞。一直到灵旖五百岁,即将要经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涅槃之际,在她生命中出现了此生挚爱。
    当灵旖迈步走向那棵凤族灵梧神树之时,如同自己出生时的那般景象再次上演,有所不同的是:从梵瑶宫中散射而出的是万丈幽紫色光芒,随着漫天火焰渐渐熄灭,一团玄紫的云雾中现出了一只通体墨色闪着荧光的灵雀——鸑鷟。
    灵旖知晓凤族千百年来的规矩,五百年为限,必要来此神梧枝上焚羽重生,唯有这样,自己的力量才会不断的强大起来。
    在这即将要承受彻骨疼痛之际,她望着天空中那幽韵深邃的墨色身影,心底忽然出现了一抹光亮。自己将要浴火焚羽,而这个生命恰在此时降临,一灭一生,她望着着那只鸑鷟微微一笑,心底恐惧瞬间消散,轻轻一跃飞落在枝头,闭上双眼,化身凰鸾,熊熊烈焰腾空而起……
    虽不及灵旖的身份尊贵,可凤帝夫妻二人亦格外疼爱这个小女儿,此女冰肌玉骨,白璧无瑕,不同于灵旖的千娇百媚俏丽多姿,她水秀灵气,婉风流转,如羽毛般轻盈剔透,尤其那一双眼睛,双瞳剪水,顾盼神飞。
    在经历过炼狱般折磨的痛楚后,灵旖归来,经历此次涅槃之后,她褪去了孩童的稚嫩,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父帝,母后……”灵旖款款玉步走入梵瑶宫。
    “灵旖!”卓璨看见自己的女儿涅槃重生,激动的不能自已。急步如飞的来到灵旖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这七七四十九日她无一夜安枕,生怕灵旖在初次涅槃的过程中出现意外,现在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便松了一口气。
    “不愧我翜翀之女,父帝知道你十分辛苦,如今你浴火重生,乃我凤族之荣耀!”凤帝满脸自豪愉悦的看着灵旖,欣慰中夹杂的一丝心疼。
    “妹妹呢?”灵旖问道,这短短四十九日的煎熬如同过了四千九百年之久,每一刻烈焰的焚烧,都如同万根银针刺入体内,她不曾有一声呐喊,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她心中想着那只水墨般幽美的鸑鷟,那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忍受住了所有撕裂般的痛楚,就是为第一时间赶回来看一看,那个在自己将要面临短暂灭亡时降临的生命。
    “羽儿,快出来啊,这是你的长姐灵旖。”卓璨环顾四周,发现月丝帐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好奇的望着大殿上这几个人。
    灵旖随着凤孋转身的方向,探寻到了那双如醴泉般清澈的眼睛。
    “她叫?”灵旖好奇的看着凤帝,凤帝眉眼俱笑说到:“墨羽,你妹妹真身乃是一只鸑鷟,这天地间怕是再也见不到如此这般珍奇的玄羽了!放眼整个灵禽境,也没有哪只神雀的黑羽能散发如此奇异堪比日月同辉的灵光了。这个名字虽简单,但是只要有你妹妹在,那些家伙的黑羽都可自行拔光了,免的自惭形秽!”说完,凤帝仰天长笑。
    听罢这一席话,灵旖也笑出声来,父帝那自豪骄傲的样子,让她心里也分外喜悦。
    灵旖朝着月丝帐走了几步摆了摆手,柔声轻喊到:“墨羽……”
    小墨羽灵动的眼神露出了笑意,她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心中甚是欢喜,她喜欢这个姐姐。
    “羽儿,来啊。”灵旖再次温柔的唤着。
    自从梵瑶宫内多了墨羽这个灵动精灵后,比往日热闹了许多。每日的大殿上都充满了姐妹俩的欢声笑语,她们时而嬉笑打闹,时而翩翩起舞。白天二人在花海中追蜂逐蝶,夜晚在银色的月光下静坐醴湖边轻轻吟唱。不仅如此,就连灵禽各分族的公子们也时常陪伴在侧,与这姐妹二人的感情极好。
    灵旖不再感觉孤独,性情逐渐褪祛了原有的冷漠,原本清傲的面孔似一朵徐徐绽放的牡丹,一笑百花羞……
    光阴似箭,转眼间又过了五百年,小墨羽终于到了初次历劫涅槃的时候,灵旖亦如是。
    在过去的五百年时间里,灵禽境看似一片宁静祥和,实则波涛暗涌。鬼车族首领魆祭早已暗暗谋划等待时机,想要一举颠覆至尊凤族,取而代之。
    时至如今他暗自窃喜,机会来了……
    此时此刻,凤帝翜翀的心中只为小女初次涅槃之事忧心不已,无暇顾及其他。灵旖经历了初次浴火焚羽的极痛,已安然无恙的重生,想必之后都无大碍。可是墨羽还未经历,不知道这个女儿能否如她姐姐那般坚韧刚毅,安然渡劫?
    魆祭深知凤帝对这两个女儿视如珍宝,在她们涅槃这段时间,凤帝的心思只在那两位公主身上,况且这灵禽境近万年来都太平无虞所以凤帝并无太大的警惕性,此时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心机至深如魆祭,他把魔爪伸向了那个即将面对生命中初次严峻考验的小墨羽。未经涅槃,墨羽灵力微弱,若趁其涅槃之时暗害,成功几率将大大提高。而后凤帝必定甘愿摘取那绝翰以保其女性命。
    在万年以前,鬼车一族还未移入这玉清镜中,他们居于北部的极寒之地天桓山上,世代守卫着高高在上的灵禽境。在那天桓山上开有三界中最阴寒之花—玄英冰昙。此花吸世间最阴寒之气,千年一开花,而且只绽放于夜晚子时,片刻之后变散落凋零。
    为了防止其它异族觊觎那玄英冰昙,利用其加害凤族,翜翀将魆祭派守到那里,严加防范。之后又由毕方族首领的长子烛烨代替鬼车一族坚守,魆祭这才带领众将返回了清微天中。
    魆祭早已知晓,这玄英冰昙乃是凤族天克之物。在天桓山之时就已派人暗中采取,炼化成汁,将自己贴身的玄铁短刃浸泡其中数千年之久。原本颜色深黑隐透红光的玄铁,在这冰昙汁中愈渐透明,散发幽幽的蓝光,看上去犹如蓝水晶一般。
    魆祭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他远远站在离梵瑶宫不远处的凌檀峰顶,冷冷的看着那棵闪烁着银光的灵梧神树,等待着墨羽的出现。忽然,他两眼散发出阴冷的光:来了……
    凤帝凤孋伫立在梵瑶宫门口,望着灵旖与墨羽渐渐远去的背影,心疼不已。姐妹二人于同一日涅槃,唯愿一切顺利无恙……
    在姐姐的陪伴下,墨羽心中十分平静。她坚信自己可以如同灵旖一般,承受住这缧绁之苦,期盼着自己在四十九日之后灿然一新。姐妹俩走到了灵梧神树下面,相视一笑,灵旖轻抚了一下墨羽的头顶:“羽儿,怕吗?”墨羽深邃的双瞳闪耀着光芒,摇摇头说:“灵旖不怕,羽儿为何要怕?”
    灵旖嫣然一笑,轻跃枝头,幻化为鸾,五彩的光芒直穿云霄,略微上翘的眼角落下一滴珠泪,她并不是惧怕自己即将承受的焚羽之苦,而是心疼墨羽亦要如此,她妩媚婉转的声音再次响起:“墨羽,来啊。”
    墨羽仰望着这美丽至极无与伦比的凰鸾,如痴如醉,微笑张开双臂,飞向了灵梧上的另一个枝头。她满心都是为灵旖的祈祷,丝毫无惧浴火之劫。墨羽闭上双眼幻化鸑鷟,伸展双翅的一刻,如星夜般浩瀚映辉,万籁俱寂。梵瑶宫外的凤帝夫妻二人遥望两团炽热的火焰腾空爆发,心中惴惴不安。
    “放心吧,我们的女儿是这三界中最坚强勇敢的女子,我凤族儿女若禁受不住这涅槃之痛,如何主宰这灵禽天下?”凤帝紧锁眉头,转过头看着卓璨说道。
    卓璨点点头,她知道这是每一只凤凰强大自身的必经之路!
    什么是撕心裂肺剥肤之痛,墨羽这下体会到了,才刚刚开始,她已觉生不如死,如同万箭穿心,她痛的几乎要窒息。她想嘶叫悲鸣,恨不得马上逃离出这庞大的赤焰团中。她睁开满是泪水的双眼向旁边望去,灵旖亦梨花带雨的看着她,与自己不同的是,灵旖面无苦色,平淡宁静。唯有眼中透露着关怀与心疼的莹光。她懂了,姐姐并不在乎火焰的烈焚,不在乎自己的巨大痛楚,她只关心着妹妹是否还能坚忍下去……
    墨羽紧闭双眼,视死如归。心中一股股渐强的力量缓缓散布全身。
    “我们回去吧!”凤帝转身向梵瑶宫走去,心疼之余他深感欣慰,两个女儿让他自豪无比。
    卓璨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那两个正在苦忍煎熬的女儿,轻叹一口气,万般无奈的打算跟随凤帝步履返回梵瑶宫中。可正待转身之际,一道凛冽的蓝光从凌檀峰方向一闪而过。
    卓璨预感不祥大声呼喊:“翜翀,那是何物!”
    凤帝回头的一瞬,那蓝光消失在灵桐神树中,霎那间万丈光芒冲天而射,只见一只五彩凰鸾腾空飘起,胸口处插着一把冰蓝色的利仞,贯彻云霄的哀鸣震动了整片清微天。
    “灵旖!”卓璨惊恐万分,一跃而起,急忙飞向灵梧神树,凤帝顿感痛心入骨,那蓝光……
    凰鸾如同落日般在空中缓缓坠下,卷躺在了灵梧神树旁,五彩羽翼慢慢黯淡下来。凤孋卓璨悲痛欲绝的跪在灵旖身边,低头痛哭。
    凤帝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鸣,双瞳散发出了赤色的光,顿时火光冲天,染红了天空,他凛冽的目光含恨望向凌檀峰顶,当他看清楚了那把冰蓝色的利刃,便知晓世间除了自己再无谁可化解那冰昙之毒,而那短刃,是鬼车魆祭随身之物,他明白了一切。
    凤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身为凤帝此刻他应领兵一战,绝翰凤翎在身,那区区鬼车族不足为惧,听闻凤帝嘶鸣,凤族的将士们早已集结列队在了梵瑶宫外,就等着他一声令下,蓄势待发。可是凤帝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灵旖,还有那悲痛至极已近疯狂的卓璨,他含泪沉默了片刻,旋飞空中化身火凤,挥动着庞大的赤金色双翼,一片巨影笼罩在那灵梧之上。
    “翜翀!”卓璨猛的抬起头,她知道凤帝接下来要做什么,惊恐的大喊道。
    一片闪着金光的凤翎缓缓的从凤帝身上飘然而起,仿佛日月交织,变幻无穷。这是他凤帝的标记,是灵禽至高无上的象征。可唯有这一支绝翰才能救自己心爱的女儿。他心中略有惭愧却无怨无悔,身为这灵禽至尊,他为了女儿不顾凤族的生死存亡,可是倘若不救灵旖,他拥有这灵禽天下又有何用?
    凤帝缓缓闭上双眼,想要将这无穷的力量注入灵旖体内。突然之间,那绝翰凤翎又闪落回凤帝体内,同时,彩羽逐渐黯然的灵旖身上忽闪出了一道如刺般的金色光芒,可又转瞬即逝。
    凤帝心中欣喜若狂,从空而落。
    卓璨略有迟疑的轻声说道:“莫不是……”
    凤帝点点头,心中恢复了些许平静,可脑中忽然想起,事发突然,自己与卓璨只顾着照看眼前的灵旖,小女墨羽呢?
    “羽儿怎么不见了?”凤帝望了望灵梧枝,心中焦急万分。
    卓璨也慌了神,四处观望,大声呼喊:“羽儿!羽儿!”可是周围一片寂静,并无回应。
    “莫急,你先带灵旖回去,将她置于醴泉之中,吩咐下去火速找寻墨羽踪迹。”凤帝说着目光凛冽的望向凌檀山:“我还有事要解决!”
    卓璨抹去泪痕,面色展露威严,凌厉的目光落在了那冰昙利刃上只说一句:“多加小心。”而后扶起灵旖,腾空朝着梵瑶宫外的醴泉飞去。
    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清微天,万千凤族将士一拥而上,直奔凌檀峰……
    魆祭预感不妙,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极重亲情的翜翀在最后一刻竟然选择不救自己的女儿。他望着逼近眼前的红衣凤军,逃已经来不及了。
    千百团如海潮般汹涌的焰火扑面而来,魆祭抬起双臂,密密麻麻的幽蓝色小火苗缓缓亮起,身后突现鬼车族万千兵将。顿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红焰蓝火混做一片,气势浩大,排山倒海。魆祭迅速腾空而起,旋转空中躲避了一道劈向自己的刺眼金光。
    “魆祭,你居然敢挑起纷争还伤害我女儿性命,我翜翀自问从无薄待灵禽众族,今日你有此举,便应该知晓自己的下场!”凤帝悲怒交加,愤恨不已。
    魆祭眉头紧锁,心有不甘:“不必多说!我鬼车一族靡坚不摧席卷八荒,这万年来,若不是鬼车族坚守着熊虎之任,灵禽境何来这一番海不扬波的太平景象,你翜翀如何安坐那至尊之位!”
    凤帝摇摇头不再多言,绝翰凤翎如梭似箭般冲向魆祭,魆祭使出全身的力量化作一个巨型光晕,想要与凤帝决一死战。奈何绝翰的威力太过强大,魆祭难以抵抗,他心中明白,今日只怕要葬身在这凌檀峰顶了……
    “父亲!”只听一声高喊,一只硕大无比的九首鸟疾飞而来,瞬间一个英俊魁梧的少年挡在了魆祭面前。凤帝立刻收回绝翰凤翎,眼神略显缓和。
    “九冠!谁让你来的!”魆祭惊诧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九冠,魆祭唯一的儿子,不同于其父的野心勃勃城府深沉,他善良温润,待人诚恳。魆祭从未对九冠讲过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儿子卷入纷争。
    “父亲,你为何要如此!”九冠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心有不甘,为我鬼车族感到不平,灵禽至尊的位置凭什么要让凤族霸占如此之久……”魆祭轻叹一口气,可是他心中彷佛已经有了答案:自己居心叵测的炼化那冰昙利刃,企图利用凤帝之女的性命来完成自己夺位的计划,可凤帝翜翀就在刚刚,因为自己的儿子挡在面前,便毫不犹豫的收回了那绝翰凤翎,他知道单凭九冠的灵力,倘若那绝翰刺入体内,这唯一的儿子便会顷刻间魂飞魄散。
    “父亲如此为我鬼车族不平,想必是因为这数千年来我族为守护灵禽天下赴汤蹈火,竭尽所能。我鬼车族的将士们劳苦功高,奋勇抗侵,父亲认为不应居于凤族之下。可是父亲,您看看这凌檀峰上,凤族与鬼车族的将士们自相残杀,这灵禽天下因父亲的一己私欲动荡不安!“说罢,九冠转身面向凤帝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凤帝宽宏,今日之事皆因父亲糊涂偏执而起,请您看在鬼车族以往的功劳上网开一面,如若要惩罚,九冠愿代父亲受过!”
    凤帝看着眼前这个襟怀坦白,铮铮有声的孩子,不禁动容:“停手!”听闻凤帝下令,众人停止了厮杀,双方都伤亡惨重,场面十分凄惨。
    魆祭听完九冠的一番话沉默良久,看着鬼车族许许多多的将士们死伤相枕,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翜翀,要杀要剐随你,只求不要牵连鬼车族众人。”
    “魆祭,没有鬼车族,就没有如今这太平安宁之世,还有毕方,金乌,灭蒙各族,缺一不可。”凤帝缓缓的说道:“自远古至今,族群的颠覆毁灭大多是源于内部的分崩离析。你真的愿意看见这灵禽天下战乱纷争,走向衰亡吗?”
    魆祭心头一紧,看着凤帝,原以为翜翀太过目光短浅心慈手软,只安于这清微天一角,从未想过再扩张壮大灵禽境。可如今看来,是自己的格局太狭窄了。翜翀并非不愿灵禽一族日益壮大,只不过与魆祭不同,他不屑侵占,只欲“归心”。
    “罢了,这灵禽至尊之位注定是你翜翀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魆祭无话可说。”魆祭摇了摇头,等待着凤帝的最终判决。
    凤帝望向凌檀峰众将士,大声说道:“即日起,废黜魆祭鬼车族族长之位,由其子九冠继任,本帝希望灵禽各分族众将士能够精诚团结,和衷共济,守我灵禽苍生,护我灵禽境界。我翜翀虽为至尊,但与你们同力协契,甘苦与共!”
    众将士听闻凤帝此番言语,纷纷跪地,齐声说道:“守灵禽苍生,护灵禽境界,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你不杀我?”魆祭略微诧异看着翜翀。
    “杀戮带来的只有惨烈悲痛,每个生命都是天赐至宝,无比珍贵,我虽有权力夺你性命,却从无杀戮伤命之念。”凤帝抬头看向乌云尽散,恢复宁静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可是……可是我杀了你最珍视的女儿,你难道不应该杀而快之?”魆祭声音微抖。
    “什么?父亲!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是谁?灵旖还是墨羽?”九冠与灵旖年纪相仿,儿时的灵旖虽沉默寡言,孤冷清傲,但对九冠还是不同于对旁人般的冷漠,平日里与九冠走的更近一些。待墨羽降生,灵旖蜕变之后,他便时常同其它各族的后裔陪着这姐妹俩一起嬉闹玩耍,小墨羽古灵精怪,甚是可爱,而灵旖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漠,性情变得温柔明朗许多。
    “原本应是墨羽,她灵力相对低微,我以为胜算会更大一些,可是不知为何,那冰昙利刃却刺中了灵旖……”魆祭满心悔痛。
    九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的直视着魆祭,心中一阵刺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灵旖还没有魂飞魄散,她天命所归,虽惨遭此劫,但是一息尚存,我会救治她的,她必会安然无恙。只是墨羽不知所踪,我已传下翎英令:三界众禽,速寻鸑鷟墨羽之迹。”凤帝心情十分沉重的说到。
    魆祭点点头,他知道此时自己多言无益,转身对九冠说到:“九冠,如今你已是鬼车族新一任首领,你必要竭尽所能找寻墨羽,父亲所造之孽,只能由你来弥补了。”说罢,魆祭腾空而起,离凌檀山远去。
    “凤帝放心,九冠必能寻得墨羽回来,只是灵旖……”九冠欲言又止。
    “你无需忧虑,有我在,灵旖不会有事。”凤帝的目光坚定,语气决然。
    九冠深吸一口气,抱拳跪地:“九冠告退!”
    凌檀峰一战,使得灵禽境中稍有动荡,其余各族听闻此事都感到忐忑不安。待此战结束,凤帝急忙赶回了梵瑶宫,便看到了卓璨心急悲泣的那一幕……
    卓璨将灵旖置于醴泉后,回到宫中在离澈镜中看到了灵檀峰发生的所有事情,她知晓了一切,万般无奈,心急如焚。一向威仪雍容波澜不惊的她,难以自控的泣下如雨。看到凤帝归来,便迫不及待的上前追问。
    卓璨陷在回忆中许久不能自拔……
    “卓璨,莫要多思,事情已然发生,灵旖天赐帝命,必定会复旧如初,出圣入神。羽儿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归来。”翜翀轻声劝慰着卓璨。
    此时宫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禀凤帝凤孋,灵禽各族首领殿外求见。”
    “宣!”凤帝正襟危坐,卓璨拭去泪痕,恢复了往日的威仪。
    只见三位威风凛凛,身着甲胄的男子走上前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人,匆匆忙的跟着进入了梵瑶宫。
    “毕方族首领烜炤,金乌族首领韫苍,灭蒙族首领青挚拜见凤帝凤孋!”三人气宇轩昂,恭敬说到。
    “拜见凤帝凤孋!”后面的几个年轻人异口同声。
    “各位首领不必多礼,想必都是因为凌檀峰一战之事而来吧。”凤帝心里明白,这几位首领都是赤胆忠心之臣,听到鬼车族谋反的消息,必定义愤填膺。
    “凤帝,鬼车一族心怀不轨,密谋扰乱我灵禽天下,这是何等大罪,怎得听闻凤帝只是废黜了那魆祭首领之位而已,您就不怕后患无穷吗?”毕方族首领烜炤愤愤不平的说道。
    “属下也深觉不妥,凤帝您是否对此事过多宽容了?”金乌族首领韫苍随声附和着。
    三人之中只有灭蒙族首领青挚一言不发,低头沉思。
    “青挚你也说句话啊,那魆祭如此胆大妄为,我等不能坐视不理!”烜炤气冲冲地推了推青挚。
    青挚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既然此事凤帝已有决断,我们三族唯命是从便罢,想必那魆祭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了,我们毕竟曾经同心并力守望相助。况且现任鬼车族首领是那魆祭之子九冠,那孩子天性纯良,正直果敢,凤帝饶他父亲一命,他必定感怀涕零,更加忠诚于凤帝。凤帝此番苦心,我们莫要因一时之愤损毁。”
    翜翀欣慰的看着青挚,又看了看其它两位首领微微点了下头:“青挚此言正合我心。此事做罢,以后鬼车族依旧是我灵禽天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们切莫因为凌檀峰一事心生嫌隙。”
    “是!”众人齐声应到。
    “敢问凤帝,灵旖和墨羽两位公主现下如何了?”青挚关切的问。
    翜翀转过头看了看满面悲伤的卓璨,低下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此次我两个女儿无辜受牵连,本帝与凤孋心中伤怀至极,不过天佑我凤族,经过此事,我才发现一件极其重要之事。我那长女灵旖在冰昙利刃刺入身体后,羽翼中竟出现了绝翰之翎。也正是那绝翰之力,护住了她的性命。我暂时将她安顿于那醴泉圣水之中,待你们走后,我便会去为她疗伤。只是我那小女墨羽无故失去了踪迹,还请众首领费心找寻。”
    “墨羽不见了?”在三位首领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烜炤回过头去低声说道:“燚熙不得无理!”燚熙乃是烜炤次子,他十分喜欢古灵精怪的小墨羽,本想等她涅槃归来好好庆祝一番,不曾想如今却不知所踪。
    “凤帝莫要怪罪,我几兄弟听闻二位公主在涅槃之时出了意外,十分担忧,今日唐突跟随各位首领前来,也想探知究竟。”说话的这位便是金乌族大殿下,首领韫苍的长子秘渊。
    “无妨,本尊知道你们几个孩子从小感情就要好,墨羽她在初次涅槃之时遭遇如此祸端,恐怕凶多吉少……”说到此处,凤帝黯然神伤:“倘若羽儿还存于世间,那么你们务必要寻到她,将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燚熙和秘渊心底一阵刺痛,但他们坚信,墨羽绝对还活着,只是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凤帝放心,我们就是把这三界翻个底朝天,也一定会找到墨羽!”燚熙语气无比恳切坚定。
    凤帝点点头,忽然定睛在这些人身后,站在最后面的是一个清隽雅致温润如玉,身着一身碧色绸衣的少年。
    “玄澜,为何沉默不语?我知道往日你与羽儿走的最近,陪她胡闹的日子最长……”凤帝欲言又止。
    那少年彷佛没有听见凤帝在跟他说话,愣愣的出神。
    “玄澜!凤帝在与你说话,你没听见吗?”青挚转过头连忙喊着那个少年,而后转身弯下腰向凤帝说:“凤帝海涵,我就玄澜一子,平日里骄纵惯了,今日凤帝凤孋面前失态,还望二尊莫要怪罪。”
    凤帝摇摇头说:“无妨,你们且去吧,一旦有羽儿的消息,速来禀报。”
    “末将告退!”几人匆匆忙忙的退出梵瑶宫。
    走出宫外,几人心情无比沉重,无暇再顾及魆祭谋反一事,心中只剩下对灵旖墨羽的担心。几人相互拜别之后,便各自散去,一心去寻找墨羽的下落。唯有玄澜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望了许久,心中如烈焰焚烧般。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心中呐喊:“墨羽,你到底在哪?”
    而在此刻,忘记自己身世和过往的墨羽,正在凡间丹穴山脚处晾晒着药材,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暖意浓浓。
    “大小姐,左边的是白花蛇舌草,右边的是伞房花耳草,蛇舌草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瘀的功效,花耳草则对高热,疟疾,烫伤有奇效。你仔细看,蛇舌草的叶子偏细偏薄一些,你把两种不同的草药混在一起,会影响药效的。“落翼遥从木屋中走出来,看见墨羽在晾晒药材急忙跑过来说到。
    “哦?我不信,除非你把胳膊弄肿,再去炉边烫伤自己,然后分别把这两种药材煎煮,再将混在一起的药材煎煮,你都试着喝一喝,我倒要看看哪一种汤药更有效果。”墨羽闪动着卷长的睫毛,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落翼遥如鲠在喉,这个寡言少语,清冷孤傲的女子居然开始打趣起自己,开起玩笑来。
    墨羽见他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心中暗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看你平时配药也是把各种各样的药材混在一起,既然药材早晚要混,那就放在一起晾晒好了,多省事。”
    “墨羽姑娘,配药的确是把药材放在一起,可是每一味药的含量多少,还是要精心考量的。算了,你不要管这些了,留着我自己弄就好。”落翼遥边说边把两种草药分开来。
    墨羽微笑的看着落翼遥,一涉及到医术上的问题,他总是无比专注用心。
    转眼间,落翼遥已经把草药都归置好,他无奈的看了看墨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凤翎镇上转一转吧,昨日看你身体疲惫,心情也不大爽朗,就想着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今日看你有闲心鼓捣这些药材了,想必身心舒畅,不再想那些烦恼之事了,我们去凤翎镇逛逛,顺便我有一些药材要送到药铺,可好?”
    “是带我去凤翎镇散心,顺便送些药材,还是你正好要去送药材,所以才带我去?墨羽微倾着头问。
    落翼遥哈哈大笑,一脸宠溺的看着墨羽,摆了摆手:“你赢了。”
    一路上春意阑珊,花香阵阵,四周青山环绕,柳亸莺娇。墨羽心情舒畅,忧愁烦恼一扫而光。落翼遥背着竹筐走在身旁,向她形容着凤翎镇里热闹的景象:“镇上卖什么的都有,什么衣帽扇帐,胭脂水粉,盆景花卉,蜜饯糕点……还有很多茶楼酒馆,熙熙攘攘的,比这冷清的山脚可有意思多了。”
    “既然有意思多了,你为何不搬去镇上住,还要住在这冷清的山脚?”墨羽边欣赏着四处的美景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落翼遥突然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说:“我若不住在这冷清的山脚,你这几日怕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墨羽回眸一笑:“我觉得……”
    “嗯?你觉得如何?”落翼遥瞪大双眼,皱起眉头。
    “我觉得你说的对。”墨羽莞尔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落翼遥望着墨羽的背影怦然心动,笑着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她哀愁忧思时让人情绪低落;含泪而语时让人心疼不已;沉静淡然时美好的让人心醉;发科打趣时让人哭笑不得;嫣然一笑时让人心花怒放……
    “发什么愣,快些走啊。”墨羽回过头发现落翼遥傻傻的站在原地,高声喊道。
    落翼遥向上托了托背后的竹筐,疾步向前跑去。
    这眉欢眼笑兴致勃勃的二人一路谈笑风生,超然自逸,可是他们却不知,这条路通往的竟是命运的分叉口。
    进入凤翎镇,不似往日的繁华喧闹,街上冷冷清清的,几乎看不见什么人,街道两边的店铺紧闭门窗,酒馆茶楼门可罗雀。落翼遥紧锁眉头,心中纳闷:这镇上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的如此冷清?
    “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我看跟丹穴山脚没什么不同,一样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墨羽四处打量着,语气略带失望。
    “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凤翎镇跟往日大不相同,前面就是药铺,我们去问一下药铺掌柜邱大夫,我与他相识多年,平时每半月我便送一些药材到他那里。”落翼遥说着加快了脚步。
    墨羽跟随落翼遥来到了一间名为“济世堂”的药铺前,大门半掩着。落翼遥推开门,柜台里空无一人。
    “邱大夫在吗?”落翼遥大声喊道。
    这时里屋的门帘被掀开,走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
    “是翼遥啊,先进来再说。”老者把药铺的大门闩上,扭过头示意落翼遥他们进入内室。
    “邱大夫,这凤翎镇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这般清冷的景象?”落翼遥迫不及待的追问。
    “唉,我在这凤翎镇生活了一辈子,一直都是海不扬波,风平浪静的。谁知就在十日前的夜晚,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轮巨大的血月,百姓们都说是不祥之兆,恐有灾祸发生。你也知道,老朽对这些怪谈一直置若罔闻,可是心里也存了疑影儿,我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天象。”邱大夫叹口气,愁容满面。
    “血月?”墨羽好奇的问。
    “这位姑娘是……?”邱大夫看了看落翼遥问道。
    “哦,邱大夫,这是墨羽姑娘,在下的朋友。”
    墨羽扭头盯着落翼遥,心想:“不过才认识两日,就是朋友了?”
    “邱大夫请您继续说。”墨羽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说是血月,不过是那月色赤红,犹如鲜血般,看着确实让人心中忐忑难安。”邱大夫边说边给二人端来了茶水:“可谁知,过了几日,这凤翎镇突然多了些面孔生疏的人。当时我也并无在意,毕竟这凤翎镇离御京不远,也算天子脚下,一向太平无事。可就在两天前那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这镇上但凡有些许名望的富贵之家都遭到了贼人的洗劫。听说还死了很多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想必你们来时也看到了,街道两边的店铺几乎全都闭门谢客,可是我这药铺若关了,怕一些身体有疾,病痛缠身的人买不到药,耽误了病情那就不好了。”邱大夫无奈的说道。
    “竟有如此奇怪的事情发生,想必不知哪里来的贼人胡作非为谋财害命,那官府不曾彻查吗?”落翼遥怒气难忍,心中不平的问。
    “事发当日官府就派人四处查问过了,可是没有任何线索,那些人如同凭空消失般无了踪迹。官府也无可奈何,只能张榜公告,让凤翎镇的百姓少出门在外走动。”
    “岂有此理!”落翼遥拍案而起。
    “唉,翼遥你也莫要如此义愤,事发突然,谁也不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邱大夫看见落翼遥怒发冲冠的样子,劝慰到。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心情沉闷,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落翼遥起身走出内室打开药铺大门的门闩,探出头向远处望去,熟悉的两个身影落入眼帘……
    那从远处驰骋而来的正是滕璇熠,滕璇云两兄弟,他们本打算回到丹穴山下找寻墨羽和落翼遥,恰巧路过这凤翎镇。
    “云兄,熠兄!”落翼遥夺门而出,挥着手大喊。
    璇熠和璇云远远看到落翼遥在向他们挥手,对视了一眼,疑惑感油然而生。
    转眼间二人骑马来到了落翼遥面前,璇云急忙问道:“落兄?你怎会在此?你独自一人吗?那个姑娘呢?”
    此时屋内的墨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心里微微一震,难道是他们?
    “墨羽在屋中,你们为何出现在了这凤翎镇?”落翼遥又惊又喜。
    “墨羽?”璇云一脸茫然的问。
    “啊对,云兄还不知晓,墨羽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姑娘。”落翼遥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墨羽名字的人,内心竟莫名欢喜。
    璇云抬腿跳下马,三步并两步的跑进了药铺里面。璇熠看着弟弟那个样子,心中有些许的凌乱。他没想到会突然间在此地与他们相遇。那个姑娘就在屋内,可是自己却没有勇气如同璇云一样飞奔而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下马,朝屋里慢慢走去……
    璇云冲进药铺四处张望,看见邱大夫站在那里,礼貌的点点头:“请问墨羽姑娘在哪里?”邱大夫不知来者何人,便看了看后面跟进来的落翼遥。
    “邱大夫,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您尽可放心。”落翼遥看出了他的迟疑,于是解释道。
    邱大夫点点头,伸手指向内室,璇云走过去掀开门帘,看见墨羽低着头在饮茶。
    “姑娘,好久不见!”璇云高兴的说。
    “昨日不才见过吗?能有多久?”墨羽头也不抬一下,继续饮了一口清茶。
    “姑娘没听过有一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璇云笑嘻嘻的坐到了墨羽身边。
    这时落翼遥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滕璇熠。他表面看起来沉稳从容,毫无波澜。但是当看到墨羽坐在那里的时候,内心波涛翻滚屏气敛息。
    “各位请稍作片刻,老朽再去沏一壶热茶。”邱大夫提起桌上的茶壶走出了内室。
    “有劳邱大夫了。”落翼遥恭敬的说道。
    滕璇云看见璇熠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说:“四哥,过来坐,看来这真是缘分啊!”
    “熠兄云兄昨日一别你们来到了凤翎镇吗?那想必也听说了一些这里发生的事情。”落翼遥看着这兄弟俩,没想到今天会再见到他们。
    “非也,我们今日只是路过此处。本来想要去……”璇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改口说:“本来我们今日要赶往御京。经过这凤翎镇,恰巧遇到落兄跟姑娘,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啊。”说完他对着璇熠使了使眼色。
    墨羽抬起头,看了看璇云淡淡的说道:“哦?那你们还不快些启程。”
    滕璇云一时被墨羽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听落翼遥笑着说:“云兄你胳膊的伤可好些了?”
    璇云看了看墨羽歪嘴一乐:“已无大碍,多亏了落兄的灵丹妙药,现在通体顺畅,精神满满。”
    邱大夫端着茶走了进来:“各位喝口茶休息片刻便离开这镇上吧。再耽误些时辰怕是天色就晚了。”
    “这凤翎镇离御京不远,往日也是一片繁华景象,怎得今日大街上如此冷清?”滕璇云问道。
    “唉,公子也莫要多问了,你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邱大夫说罢满面愁色的走了出去。
    “落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璇云看那老人家不肯多说,好奇的问落翼遥。
    “凤翎镇的确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前几日这镇上的富贵人家大多一夜间被洗劫一空,还闹出了人命。但是官府又搜查不出有用的线索追拿贼人,所以一时间人心惶惶。”落翼遥解释说。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滕璇云有点吃惊。
    璇熠听完后,心中猜测了起来:莫不是那旄由国的奸细已偷偷潜入了这凤翎镇,洗劫财物,伤人害命?可是不应该啊,一般各国的细作都是十分小心的躲藏在各处探听消息,怎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如果不是敌国细作,那又会是什么人,让官府都无迹可寻……
    “四哥,既然这里如此不太平,不如我们护送姑娘还有落兄回丹穴山可好?”璇云听完了落翼遥的话心中有一些担心,可是转念一想觉的不对:“姑娘,昨日落兄说你在丹穴山迷路,正好遇到他才去他那里稍作休息,为何今日你们一起出现在了这凤翎镇?莫不是昨晚你住在了那里?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璇云的语气瞬间变的不太和善。
    璇熠的目光也如同寒冰一般刺向了落翼遥。
    “干你何事?”墨羽轻皱起眉头回怼璇云。
    “哎?怎么不干我的事,你们孤男寡女的又相识不久,这……这……”璇云急的语无伦次:“四哥你说说看,他们这样是不是有伤风化!”璇云蹭的站了起来,转头怒气冲冲的向落翼遥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人家姑娘只是迷了路,既然你遇到了,稍作休息之后为何不送姑娘回家?你小子有何居心?”
    落翼遥百口莫辩,哭笑不得的看着两眼冒火的滕璇云:“云兄,莫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璇云不依不饶的问。
    落翼遥此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墨羽离奇的遭遇恐怕不愿意让更多人知晓,可是自己又没有更好的理由可以搪塞眼前这个暴躁的少年,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无奈的摇摇头,眼睛正好落在了滕璇熠的脸上,那如利剑一般的目光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
    “滕璇云!”墨羽厉声喊道,站起身来。
    “啊?”璇云第一次听见墨羽喊自己的名字,脸色瞬间缓和下来,心中小鹿乱撞一般。
    “我觉得你四哥言之有理!”墨羽狠狠的盯着他说。
    “我四哥?我四哥说什么了?”璇云一脸迷茫的看着璇熠:“我四哥打从外面进来说过话吗?”
    “昨日你受伤的地方不应该是手臂,应该是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墨羽见璇云如此为难落翼遥心中略有不忍,她知道落翼遥为何不做解释。
    “我……”一向伶牙俐齿的滕璇云顿口无言。
    璇熠心中一震,不曾想昨日自己一句玩笑话她竟然记得:“璇云,不得无理。”
    滕璇云不情愿的低头坐了下来,原本横眉怒目的那张脸突然又变的春风满面:“姑娘,你刚才喊我名字了,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墨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这个臭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落翼遥我们该走了。”
    “姑娘我方才在门口听落翼遥说你叫墨羽?哪个墨哪个羽?沉默的默?下雨的雨吗?”滕璇云一听说墨羽要走,急忙问道。
    “想必是墨色的墨,羽毛的羽。”滕璇熠用不易被察觉的异样目光望着墨羽。
    墨羽微微一愣语气柔和的说:“你如何知晓?”
    璇熠浅浅一笑:“走吧,我送你们回丹穴山。”
    落翼遥傻傻的站在一旁,他察觉出了些什么:“还是不必了,现在天色还早,我们脚步快一些,天黑前应该可以回到家。”
    “回到哪个家,那是你家!”璇云此刻对落翼遥意见极大:“墨羽,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说罢冲着落翼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我现在的家就在丹穴山脚下那个药草屋,以前的家不知道!”墨羽说着径直走出了药铺。
    滕璇云也愣住了,跟落翼遥两个人一起傻傻的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璇云没好气的冲落翼遥喊了一句急忙追了上去。
    走到门口才发现,只有两匹马,而他们是四个人,还有一个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落翼遥你跟我四哥骑一匹,我带着墨羽!”璇云说。
    “凭什么,你们兄弟二人共乘一骑,我与墨羽骑一匹就好。”落翼遥不甘示弱。
    “你一个小大夫会骑马嘛你,再把墨羽姑娘摔了,你可担待的起?”滕璇云气冲冲的看着落翼遥,两个人算是较上劲了。
    “回去我便翻一翻有没有一种草药,能让人变成哑巴!”墨羽看着这两个大男人如同小孩子一样斗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然后狠狠一拽裙摆,疾步向前走去。
    落翼遥急忙追上去哄到:“别生气,那个滕璇云有病,莫要跟他置气,不过我还真知道怎么配出来可以让人失声的药,需不需要我弄一副让那个小子喝掉?”落翼遥嬉皮笑脸的看着墨羽,开玩笑的说道。
    “好,不过要两副,你也喝!”墨羽佯装生气的说。
    落翼遥开口大笑,他越来越觉得墨羽十分可爱。
    只听后面滕璇云拽着马跑过来喊道:“你们俩等一等啊。”
    墨羽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要么你们骑上马赶紧离开,要么就随我步行回去,莫要再废话。”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那个破药草屋离这也不算太远,有我保护你,即便晚一些回去也是安全的。”滕璇云实在拿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办法。
    璇熠缓缓的走过来,温柔的看着墨羽:“你要走着,我们便陪你走着就是了。”
    墨羽忽然心里一暖,不知为何,滕璇熠的目光总让自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出现:“好……”墨羽轻微的低下头,有一丝羞涩。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晴朗的天空忽然昏暗了下来,在乌云压顶的时刻,一道电光闪过,墨羽本能向前挪了两步,一把将璇熠拽到了一边,只见那道闪电劈落在璇熠刚刚站着的位置。几人顿时慌了神,抬头望向天空。墨羽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出现,这并非巧合,而这闪电的力量也不同寻常。
    璇熠看着地上的陷坑,他似乎也察觉到诡异。
    墨羽惊魂未定,可是突然感觉到体内的某种力量在慢慢积聚,她放开璇熠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狠狠的盯着空中那一大朵乌云,她感觉到有两股火焰在眼中燃烧,而心底的怒气直冲云霄:谁敢伤滕璇熠丝毫!
    霎那间,乌云散去,和煦明媚的日光再次洒落在凤翎镇。
    “四哥墨羽你们没事吧?刚才那道闪电如此奇怪,彷佛直奔四哥而来。”璇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墨羽,你可还好?”落翼遥冲到墨羽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放心。”墨羽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还有那体内忽然出现的力量,为何会这样?
    滕璇熠望着墨羽的背影心中波涛汹涌:刚刚,她救了自己一命。
    墨羽回过头来,与璇熠的目光再次相遇:“你可知为何?”
    璇熠轻轻摇摇头:“不知,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凤翎镇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怪事,必定与那旄由国脱不了干系。今日之事绝非意外,如若我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将此地陷入危机。”
    墨羽听到璇熠如此说,心底升起了一个念头:我必要护他!
    “我们走吧。”墨羽看了看大家,平静的说。
    滕璇熠只猜对了一半,的确如他所说那般,旄由国地处偏壤之地,不如南丹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他们在很早以前就一直对南丹国虎视眈眈,藏身于南丹的细作探知,南丹国在最近这几年朝廷愈加**,皇室内部明争暗斗,百姓的生活也愈加不安定,君臣离心,百姓哀怨,此时正是挑起争端,霸占南丹的好时机。
    可是事情的真相并不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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