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聚宝盆火焰长枪

愤怒的咆哮从欧阳府中爆起，恐怖的气势席卷四面八方，宛如一座山峰砸下。
欧阳府的地面，竟霎时间下塌了一寸。
几个离欧阳彧近的诡修，不堪承受，啪的跪下，双腿膝盖骨碎裂，整个人贴在地面上，呕血不止，眼看活不了了。
其他人见状，连忙后退，生怕晚一步，便落得和这几个人一样的下场。
此时，站在欧阳府附近的人，只觉得这一瞬间，似乎地动了一下，左右相视，确认刚才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嗡！
欧阳府周围，出现一道屏障，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把这股气势挡住。
李序看着闪烁的封锁符文，这等光芒，常人看不见，只有诡修才能看见。
欧阳府内，奔出一道身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落到了唐雪的院子里。
直到这时，李序才听到传来此人奔跑带起的破风声。
有窥看辛去疾的教训，李序没有直视欧阳彧，而是用眼角余光捕捉。
欧阳彧一脸的阴鸷，满腔的愤怒。
明明一切计划得好好的，唐雪为何突然选择自杀？
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院子一圈，没有任何的结果，当即招手，把照顾唐雪的下人唤来。
“说，唐雪为何会自杀？可是你们中有谁说了什么？”欧阳彧冷声道。
下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小的们不知啊，你吩咐过，不得和夫人交谈，我们谨遵吩咐，一直没和夫人说过话，请你明鉴啊！”
“是么？”
“小的昨天见到过，王二偷偷摸摸，定然是他做了什么！”
王二大骇，忙叫道：“小的冤枉啊，小的什么都没做，是刘三他血口喷人。小的记起来，早上刘三送食的时候，悄悄在糕点里塞了纸条。”
欧阳彧冷冷的看着这些下人互相乱咬。
“聒噪！”
伸手一压！
噗呲!
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是多了几滩肉酱！
一道身影出现在院墙边上，而后才是这人奔跑时带起的破风声，轰鸣声不断，宛如炮弹。
“六品诡修，恐怖如斯！”李序感慨。
欧阳彧和辛去疾都是，人先至，声随后，显然他们奔跑的速度，已然超过了空气中的声速。
“欧阳彧，你疯了？”辛去疾看向地面，喝道。
欧阳彧眸光阴鸷，面色泛着寒意：“我是快疯了，快被你逼疯了，怎么着，我杀几个下人，你辛统领就要出手？”
欧阳彧嘴角一裂：“家主杀下人，这等事情，是该我知府管辖吧，什么时候轮到你六扇门插手啦？”
辛去疾眸光冷厉，如苍茫猎鹰，平静地说道：“家主杀下人，确实不该我管，但诡修杀普通人，便是我管的范畴！”
两人气势交锋，李序仿佛看到了两场可怕的风暴在碰撞。
一团团无形的气流在厮杀。
院墙和院子遭了秧，纷纷垮塌。
砖石和木料，在两人的交锋间，逐渐粉碎。
洋洋洒洒。
似这小院间，下起了一场沙尘！
欧阳彧眼中有杀意波动。
唐雪已死，所有谋算都已白费。
不如借此，和辛去疾斗一场，探探他的底，以便做新的打算。
不行。
他不能先出手。
由他出手，辛去疾便可借此发难，到时候，可能就不是斗一场探底这么简单，而是真正的生死斗了。
杀意无声的敛去。
欧阳彧朝天空抱拳。
“知府与六扇门统领有争论，应向上呈递条陈，由陛下做出判断，不若辛统领这就回去写条陈。”
辛去疾瞥他一眼：“你当真以为，辛某不敢动手？”
欧阳彧眼中闪过戏谑：“敢，如何不敢，这天底下，就没你辛统领不敢做的事情。况且，京城路远，山高水长，辛统领杀了我，朝廷得知，最早也在半年之后了。
但朝廷路远，邻府近啊，你这位六扇门统领越过界限杀知府，你说起了头后，其他府城的六扇门统领，会不会效仿？
据我所知，其他六扇门统领，可不像你这般正直，杀人修行，已是常事，勾结乱匪，不在少数，他们杀了知府，那一府之地以后会如何？辛统领应该猜得到吧。”
辛去疾转头离去，不再多说：“辛某等着你失智失控那天！”
“辛统领，好走，不送！”欧阳彧笑容满脸，待辛去疾离开后，面容很快阴沉下来。
诡眼丢失，唐雪死去，他该怎么办？
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呓语，感受着腹中随时要蹦出的诡物，欧阳彧越发狂躁。
想要摧毁看见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另想办法。
直到两人离去，李序才看向小院。
小院已不复存在，只有满地的碎石、灰尘和唐雪的尸体。
“唐雪！”
看着唐雪完好无损的尸体，李序知道，这是辛去疾刻意保护的结果。
否则这具尸体，也和砖石、木板一样，成了碎末，混杂一起，堆成一堆。
“诶？”
街边，有人终于能看见里面的景象，瞧见府邸院墙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豁口里面一片狼藉，还有血迹和尸体，大吃一惊，慌忙报官。
然后，六扇门来了几个捕快，把唐雪的尸体收拢，李序跟着他们，看见他们把尸体丢在乱坟岗，边说着晦气边跑着离开。
李序等他们离开后，带走唐雪的尸体，买了口棺材，取了她丈夫和两个孩子各自一套衣服，一并葬在了她公公婆婆的坟边。
给坟墓烧上十二根香，八只烛。
伫立了一刻钟后，李序离开，回到鸿运楼，盯着欧阳府的动静。
他想确认，欧阳彧除了替命符文外，还有什么手段。
是夜！
李序正闭目休息，忽然捕捉到一缕强大的诡修气息。
睁眼后，看见一道人影出现在欧阳府外。
此人带着一张印有火焰图案的面具，突地，他转头，看向李序。
只是这一眼，李序便认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六扇门统领，辛去疾。
辛去疾看了李序一眼，便转过头，面向前方，跃过院墙。
而后站立不动。
顷刻间，欧阳府内，跑出了上百个诡修，警戒地看向辛去疾。
辛去疾双手抱拳：“薪火，火九，听闻知府大人快要失智失控，特意前来送知府大人一程。”
“薪火的火九！”不少诡修一惊，情不自禁后退两步。
“薪火？似乎是很有名的组织。”李序眸光闪动，想不到，明面上是六扇门统领的辛去疾，暗地里还是薪火的人。
不知火九这名号，有什么名头。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退下吧，我此番前来，只为知府大人。”辛去疾重申道，伸手一抓，手中凭空出现一柄火焰长枪。
长枪往前一点，滔天的气势覆压而来。
一众诡修仿若置身火海，被无穷无尽的火焰包裹，口干舌燥，皮肤寸寸干裂。
“水，水！”
仅仅一息的时间，便有两个诡修承受不住，嘶哑着声音，喊着要水。
轰！
陡然，一声轰鸣从远方传来。
李序看过去，不禁愕然。
这道声音，是欧阳彧轰击封锁符文传来的声响。
感知到薪火的人前来，欧阳彧竟然不是出来迎敌，而是想着逃离，第一时间选择在远离薪火之人的地方攻击封锁符文。
李序略一琢磨。
莫非欧阳彧没有察觉到来人正是辛去疾，以为来了个薪火的火九，外面还有一个六扇门统领辛去疾，担心两人联手，或者辛去疾暗中下黑手，自己不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很有可能。
此时火九展现的气势，和白天辛去疾的气势完全不同。
若不是那道认出的眼神，李序也难以确认，火九就是辛去疾。
“知府大人，何必着急逃窜呢！”火九脚尖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惊鸿，落在欧阳彧身后。
话语传出的同时，长枪燃起熊熊火焰，刺向欧阳彧。
火焰凶猛，燃烧得空气都扭曲。
连地上的泥土，似乎也燃烧起来。
“火九，我离失智失控还远着呢！”欧阳彧随手一划，浑厚的诡异之力流动，整个人闪烁起金光，宛如化作了一方金人。
铛！
长枪吃不破金人，但其上的凶猛火焰却缭绕而上。
而火焰之中，却又有金粉飘落，只见有火焰触碰到金粉，刹那间化作一朵金花，掉在地上。
“素闻知府大人拥有聚宝盆，能将万物转化为金子，如今算是瞧见了，久闻不如眼见啊！”火九枪尖一抖，化作一条火龙，威势骇人。
地面都开始了融化。
李序隔着极远，也仿佛感觉到了滚烫。
“听闻薪火的火焰，以自身为薪柴，烧尽天下万物，不知你这小身板的薪柴，能烧得尽我吗？”欧阳彧张嘴一吐。
吐出漫天金粉，凡是触碰之处，皆是化作黄金。
火与金在交锋，红与黄在交辉。
李序看得眼热。
这样的战斗场面，才称得上是修行中人。
而后，李序就看见，火九身上长出了一根根枪状的骨刺，刺上燃烧着熊熊烈焰。
欧阳彧这边也不例外，他的身上凸起了一个个鼓包，每一个鼓包都仿佛一个金光闪闪的聚宝盆，盆地微微开口，朝着外面喷吐着金粉。
李序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