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像修女的修女

　　“别傻了，我们是去巡夜的！可没时间带小孩！”
　　肌肉男怒喝道，气势很足，“异种的利爪划到你脖子上时，可别才哭着喊着要退出！”
　　他站在废弃工地的钢筋废墟上，握拳用力捶向才建到一半的墙角，顿时巨响传来，凹陷下去深深的一块。
　　雨村澈面色如常。
　　“我不需要额外的保护，自己负责。你们正常行动就好，我不会干扰，如果各位遇到困难的话，甚至可以请求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帮助。”
　　“你……！”
　　肌肉男被雨村澈冷静的回答呛到了，低声骂了一句，狠狠别过头去。
　　看来行不通，这家伙毫无疑问投的是反对票。
　　雨村澈心中暗道不妙，余光瞥向另一侧的黑濑阳生，然而对方只是笑着站在原地，没有帮腔的意愿。
　　“阳生君，请告诉我，你推荐他跟队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旁的女声插话。
　　那是一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性。她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外套和格裙，倚靠在街边的墙面上，妆容精致得体，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萦绕出淡淡的雾气。
　　黑濑阳生立刻站直，回道：“我觉得他人挺nice的，而且说不定晚上能钓到目标出来。”
　　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尊敬对方的样子。
　　雨村澈意识到，这位女性大概就是转校生曾提到过的“队里美丽的修女小姐”。美丽的形容倒是没错，只是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和修女沾边的要素，只像个随处可见的OL。
　　不过……能注意到，她年龄估计没那肌肉男大，地位却恐怕是这三人中最高的。
　　她把烟按熄，面朝雨村澈的方向，开口道：“你自己的理由呢？想清楚了，这可是我们小队的巡夜任务。没有请求巫师的法术援助，因此对你不会有任何报酬和奖励。”
　　“首先，安全就是我最大的报酬。我目前处于吸血鬼的威胁下，不是吗？那肯定是保护力量越齐全越好。跟在你们身边，比我回家待着要安全。”
　　雨村澈早就想好了理由，答道，“其次，我需要更了解敌人的存在，这本身也是很有价值的奖励。”
　　他是主动向转校生提出，要参与到教廷的日常行动中的。
　　不管是讨伐异端还是除魔卫道。总之，他需要参与到一场战斗中去。
　　他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超凡能力之间的战斗，的确，这将带来危险。但——
　　“对于魔法师而言，知识就是力量。”
　　战斗的经验至关重要，就算无法切身参与，旁观也很有价值。不然等吸血鬼突袭而来的时候，只能原地发呆了。
　　原本的“魔法老师”恒川真也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如果要向塔中的魔女阿斯塔索求知识的话，又必须用术式作为交换条件。
　　一条相悖的死循环。
　　因此，他不得不与教廷交易，只要能近距离观察，每一秒的信息都是赚到。
　　“好吧，我认可了。”
　　OL修女沉默了一会，拍板认定了这项决策。
　　“不过，有几个条件需要你遵守。”
　　没有商量的口气，于是雨村澈识趣的也不回答。
　　“第一，如果有战斗发生，你不能太靠近我们的队伍，需保持至少五十米的距离。但也不能超出我们的视线范围，最好在一百米内。”
　　她没有解释原因。
　　“好，我有分寸。”
　　雨村澈答应得干脆，虽然这个要求很麻烦，但在实际战斗的过程中，估计分不出余力去管他。
　　先糊弄过去再说。
　　“第二，你只被允许为了自保而施法，遇到危险时可以释放防御、位移等巫术。但不能主动攻击，哪怕是针对敌人，我们无法判断目标到底是谁，谁都不想在战斗中从背后突然袭来火球。如果你针对我们其中任何一人施法，我会无视学徒的保护协定，将其报告成正式的违规行为，递交给猎巫队。”
　　OL修女再三强调了这点：“我们不需要帮助，为了大家的和谐相处，请不要闹出误会，谢谢。”
　　“没问题。”
　　这个更是轻松，雨村澈可不会老实坦白，他其实是个连十个记忆槽都装不满的半吊子。唯一会的术式，还是只针对金属有效的冷门魔法……攻击？防御？该分到哪类都很难判断，总之完全不适合战斗。
　　本来还苦恼着等等要怎么装样子，现在对方却说只要看戏就好。
　　帮大忙了。
　　“第三……”
　　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缓缓走近过来，笑得很暧昧。
　　“小弟弟，能给一下你的私人联系方式吗？我想预定你明晚的晚餐，一定要来——”
　　“西海队长！您到底在干什么！”
　　肌肉男忍无可忍，起身大喊道。
　　他眉毛紧绷着，似乎对现状十分不满，对雨村澈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说得太严肃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我已经决定了，就不用再多聊了。”
　　被称为西海的修女拍了拍手，她收敛了笑意，语气却平淡干脆，没有任何改变决策的意图，“来认识一下吧，我叫西海绫子，正职修女，目前在这个临时小队里担任队长。”
　　她本想指向黑濑阳生，停顿了一下，“这家伙你应该认识了……”
　　然后，转向了旁边面露不满的肌肉男，“福武健，和阳生一样是见习骑士。这两个家伙都很能抗揍的，如果实在遇到危险，就往他们背后躲吧。”
　　“魔法师学徒，雨村澈。”
　　雨村澈点点头，也做了自我介绍。
　　他注意到，教廷成员在提到自己的身份时会强调“巫师”这个说法，而恒川老师却从来都是用“魔法师”自称。在别的层面上上，教廷也会强调“巫术”的称呼而非传统的“魔法”。
　　虽然还不清楚里边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他还是刻意咬准了这个发音，想以此试探一下。
　　“跟上吧，夜晚才刚刚开始。”
　　然而，西海绫子只是笑笑，没有多说，转身向深巷里走去。
　　随着最后一抹斜阳坠落，东京再一次变成了霓虹笼罩的天国……
　　或者，是非人之物苏醒的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