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知识即一切

　　……就不能复印吗？
　　雨村澈把这句话憋在心里，虽然很麻烦，但魔法的事情不需要搞得这么清楚。
　　他弯下腰，捡起飘落的其中一张白纸。
　　“有笔吗？”
　　魔女沉默着，伸出纤细的小臂，打了个响指。
　　白色的羽毛笔凭空显现，雨村澈适应着它的用法，无需墨汁，便在白纸上勾勒出一个个字符。
　　……手势是：
　　点燃一系的变支，但并不爆发，反而追求最大限度的压缩。
　　勾勒金属的象征，与其融合贯通，暗藏的破坏分割，在内部进行毁灭。
　　……素材是：
　　狭义上的金属，需为固态。
　　……最后一项，言语是：
　　「以熔岩的种子，赐下改造的键元。」
　　「无从无所无依，所有的所有的所有，溶解，成一，成二，成为最利之矛，成为最坚之盾。」
　　「至此，起点和终点连结。」
　　完成了。
　　写下最后一个字符时，感到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雨村澈睁开双眼，看着纸上的东西。
　　这是日日夜夜练习了五六天的成果，绝对算得上倒背如流。
　　他再次确信了，这种文字根本不归属于地球的任何一种语言序列，不是象形或字母的简单差别，它的构成和语法是根本毫无逻辑的。
　　或许这个字是规规矩矩的一笔一划，下个字就从左上角画到右下角，再下个就胡乱的涂成一个球。书写也并非按照从左至右，或是从上至下的写法，而是乱七八糟，隔着老远，读起来都费劲。
　　不，如果没有那“翻译器”的能力，恐怕没人能够理解。
　　就连雨村澈自己也无法很好的将其解释清楚，光是写出这短短几行，精神都像跑了个马拉松般疲累不堪。
　　将羽毛笔丢下，隐入星空。他将写满了诡异字符图案的纸张往上抛去，落入魔女的手中。
　　“…………”
　　魔女望着那如同抽象画作的草稿，沉默良久。
　　“需要试试吗？”雨村澈理了理头发，“你是权威，你说了算。”
　　“没有素材。”
　　魔女轻笑道。的确，环顾四周都是一片浩然星海，唯一的物体是巨大的石椅，去哪找金属来实验？
　　雨村澈有点尴尬，本想找找衣服上有没有什么纽扣或拉链，却被对方打断了。
　　“别担心。我虽无法记忆，但还是能认出来的。”
　　“这个术式，是看着夏尔在我面前创作出来的。是她成为魔女的起点吧，当时谁都没想到呢。真是怀念啊。”
　　“我认可了。”
　　魔女郑重地将那叠纸收好，指尖一弹，隐入背后的虚空中：
　　“能够理解咒文的学徒。真是夸张的天赋啊，如今的世代已经变化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果然是老东西了呢。”
　　“先说好，我可不做亏心的生意。”
　　雨村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说出口，“这并非一个完整的魔法，而是一位魔法师教导我的临时术式。或许里面有什么特殊的限制手法，我用过一次之后就没再能成功施法过。”
　　毕竟，对方也不像看不出来的人。
　　“所以，如果你有能够破解这种机关的能力，就把这个作为交换条件吧。”
　　雨村澈没有太贪心，要能重新用回这个熔铁成泥的魔法，还是很不错的。
　　“……你说什么？”
　　错觉？
　　魔女好像愣了一下。
　　“我是说，这个魔法是一次性的。”雨村澈怕对方使用的魔法术语太专业，于是换了个说法。
　　“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捂着嘴笑了起来，并非先前那优雅的轻笑，而是彻底绷不住了的那种。
　　“怎么了？”
　　雨村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
　　毫无收敛的意思，魔女笑得姿势更加奇怪了，她丝毫不注意形象的，捂住腹部狂笑着，身体颤抖，光足跨在椅背上，整个人几乎倒过来。
　　真是没品。
　　似乎察觉到雨村澈无言的评价，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双手揉搓着脸蛋：
　　“好了好了。我这下明白，交易的筹码该放什么了。”
　　“雨村澈，你渴求之物是力量吗？在你眼中……丰富的素材配给是力量吗？对神秘的感知是力量吗？坚韧的精神力是力量吗？不。在魔法师的世界中，知识才是最宝贵的力量。”
　　雨村澈挑了挑眉，回嘴道：
　　“刚刚不是还说，教廷给了你‘无知’的诅咒吗？”
　　“一群——无眼鼠辈而已！”魔女突然高喝道。
　　雨村澈下意识后撤了一步，第一次从她的脸上察觉到疯狂的神色。
　　那双诡异的瞳孔，刺出耀眼而诡异的光芒。
　　“在那群狂信者眼中，或许只认为施法用的术式才是知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可笑！他们或许一辈子想不明白，若是如此，那么第一个术式是如何创造的？第一缕神秘是如何发现的？第一个特殊的天才是……如！何！诞生的！”
　　魔女纵身跃起，踩在高高的石椅上，双手用力张开。她白皙的皮肤如玉石般闪耀，仅有长发掩盖少许。
　　但此时给人的感觉……仅有尊贵、神圣和至高无上！
　　“知识是无限、知识是奇迹、知识——是一切！”
　　“我明白了。差不多可以了。”
　　虽然带来了强烈的不安感，雨村澈还是硬着头皮打断了对方的激情演讲。
　　“所以，你要交给我的知识是什么？‘一次性魔法’这个说法到底有什么问题？”
　　虽然不明白，但对方好像觉得很搞笑。
　　“好吧。虽然并非正式的学徒，让我回想起上一次授课时的感觉吧。”
　　魔女似乎冷静了下来，她半蹲在椅子上，身体前倾，眼神直盯着雨村澈。
　　打了个响指，两人之间的空白处显现出一列整齐的扑克牌。
　　每张牌隔了少许等距排放，不多不少正好十张。
　　不、在这个场面或许该是塔罗牌？总之，牌背是魔女的高帽，雨村澈无法判断被盖住的牌面。
　　“你被那个家伙骗得够惨呢。雨村澈，这可是魔法界最为基础的知识。”
　　“考考你，一个魔法师最多能连续使用几个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