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无法逾越

　　铛！
　　如迅雷疾电，青色身影瞬时而至！
　　睁大眼睛，姜寒已到身前，表情淡漠的女子高举长剑，直劈而来。
　　来不及躲闪，雨村澈下意识地弯曲右脚，双手在前格挡——这虽是无谋之举，但无意间，坚固的镣铐与剑锋碰撞，迸发出少许火花。
　　砍不穿！
　　雨村澈惊喜的发现这一事实，姜寒的眼神却更冷几分。
　　接下来是……三剑！
　　对方仅稍稍停顿，速度却进一步骤增。剑光翻转，幻化成三道幻影，从头顶、左肩、右臂三个方向袭来！
　　铛！铛！
　　勉强只够挡住两下，那藏起来的杀招危险之极，斩落袭来。雨村澈在生死之间，被迫激起极限的后劲，仰头后撤，寒光从她的颈边划过，刺出一道血线。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很好。”
　　疾风骤雨的攻势，突然停止。
　　姜寒闭上双眼，剑已回鞘，轻轻吐出一口气，简直就像做了个热身运动。
　　雨村澈愣了一下，身体僵硬。良久才意识到，自己的脚不知不觉间已经退回了划线之外，退到了阴影之中。
　　“脱战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守着这样的规则。
　　“真是毫无章法，丑陋之极。”
　　姜寒睁开双眼，深黑色的眸子蕴藏着不下剑锋的锐利。
　　女子挺立于月光之下，优雅地抚着长发，却依然显露着致命的威胁感，“看来传说也不尽可信……都说，临宵宫的三成战法，是你宁山月传承下来的吗？”
　　多嘴……雨村澈脸色一黑，很想就这么呛回去。
　　要是这家伙的身体真这么强的话，为何如今只能达到勉强格挡的程度？就算想要激起什么“肌肉记忆”类似的东西，但终究是徒劳，一旦打起来，什么都忘得精光。
　　什么剑法、什么身法……
　　其实连怎么去战斗、如何来搏杀都毫无头绪。
　　这可不是什么和小混混打架的程度，单看对方高高举起的寒彻剑锋，一瞬间就能打消所有的抵抗**。
　　武器带来的，无法忽视的恐惧。
　　雨村澈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凝重。眼前的女子手执长剑，长裙包裹的曲线玲珑可致，月光照耀在侧脸上，美丽与危险在这家伙身上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自由就在眼前，却有无法逾越的高墙。
　　——策略错了。
　　雨村澈顿感一阵懊悔。是啊，只要躲在阴影之中，就是绝对安全的，就算在这里冥想睡上七天，按照对方设定的规则，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把烂摊子丢给那家伙吧，没错，如果是什么“传说中的宁山月”的话，说不定真能干掉这个讨厌的狱卒。
　　就算她搞不定挂了，那不是更好吗？就不用再去烦恼夺舍的危机了。
　　按理性来说……
　　就在这时，姜寒的脸突然凑近过来。
　　“是在里面睡了太久，不光是身体，脑袋都衰老了吗？老妖婆。”
　　“——订正你的话。毒舌女。”
　　雨村澈改变主意了。
　　借由身后阴影，她左手猛地一挥，让隐藏起来的铁链向对方甩去！
　　她并不是没有武器！
　　意料之外的攻击，姜寒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战斗经验的差距如天堑鸿沟，她剑未出鞘，便挡下突如其来的鞭甩，手腕翻转几下，将飞舞的铁链缠绕几圈，收集起来。最后反手一拉，冲击力传导而去。
　　雨村澈脚步不稳，被对方借由铁链，竟拉出了安全区域！
　　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寒伸出左手，骤然抓住她的衣领，整个提了起来。
　　“……唔！”
　　窒息的冲击力，对方的力量夸张得简直不像人类，仅凭纤细的单臂就将自己提起。少女只能双脚悬空，慌乱地挣扎摇摆着，就像个被拎着的小鸡，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真失望。”
　　姜寒摇着头，“仅有这种程度的话，得让我怀疑，你是怎么斩断拘灵锁，走到这里来的了。”
　　……啊。当然。
　　“你现在就能知道了。”
　　雨村澈终于，能够露出潜藏已久的笑容。
　　…
　　“等等，我没听错吧？”
　　恒川真也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
　　雨村澈似乎预料到了这个反应，重复了一遍：“是的，我的愿望很简单。假设一个人被手铐束缚，被铁链捆绑，总之，处于无法自由行动的状态。我需要的是，从这个困境中脱身的魔法。”
　　很实际，很细致。
　　雨村澈想通了，要阻止对方的夺舍，或许不必钻“阻止”这个词的牛角尖。
　　并不一定要拒绝，并不一定要反抗。玩一把对方逼急了，说不定会把自己的身体玩个半死。换个角度来想，只要让那个少女脱离被囚禁的事态，对方恢复自由，就不会再打夺舍的主意。
　　这样，双方都能共赢。
　　当然，这奇怪的愿望，引起了恒川老师的疑惑。
　　“雨村同学……你是有什么家人被关在监狱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换个想法。逃狱可不是简简单单脱开手铐就能完成的，还得正规的离开狱区，改换身份。它需要精密完整的计划，和恰到好处的时机。如果手段是魔法，那难度也并非学徒可以企及。”
　　恒川老师皱眉沉思，认真地谈论着像是美剧里的情节：
　　“不，如果不是什么重罪，如果不牵扯到超凡要素的话，在正式成为学徒后，我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助你的朋友。总之，目前，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不，您误会了。但我不会解释太多，就当是一次单纯的实验罢了。”
　　雨村澈笑着摊开双手，委婉的提醒对方这是自己的**。
　　没等对方再次劝诫，他又重复了一次，以表坚定：“我的选择不会变了，如果恒川老师一定要打动我的话，就必须让我试用这个魔法。”
　　漫长的沉默。
　　恒川真也撇撇嘴，叹了口气：
　　“好吧。仅仅是脱开束缚的话，比起其他人，倒不算什么难题。”
　　“但是，我必须要先确认一点。所谓的‘被束缚’，是指什么程度？”
　　“是有一定的活动空间，还是完全无法移动？手脚能摆动吗？头颈能转动吗？能开口说话吗？还是说，如同冻在一大块冰中，筋肉麻痹瘫痪，能做的仅仅只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