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与钟离的正式认识

邱森感受到了疯狂的恶意，回头一看，刚好看到了赵公子那羡慕嫉妒恨的脸。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赵公子离开了窗口。
“怎么了？”刻晴好奇地问。
邱森摇头，“我们快去逛街吧。”
关心那个玩意做什么，没事干了吗？
于是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走进了绯云坡，也没有什么行程安排，纯粹就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就进入逛一逛。
成衣店、首饰店、古董店……
绝大多数刻晴都看不上眼，看得上眼的又太贵，最终只买了一些又便宜又有趣的小玩具和小饰品。
比如一个龙形岩王帝君木雕玩偶，一个掐金丝人造红宝石吊坠。
然后没过多久，两个人就都厌了。
“逛街好没意思……”
“是啊……”
刻晴很奇怪，“明明平时工作的时候检查店铺的各种设施和账目，无论看多久都不会无聊，结果真正逛起来的时候却这么没有意思，收获也很少……
为什么在别人眼里逛街探店那么有趣呢？”
邱森思索了一会儿，说：“大约我们两人都无法投入到这种活动中去吧？”
刻晴表示同意，“真要放松的话确实不应该来这里，不如我们去和裕茶馆吧，今天是璃月港大多数官员的休沐日，有云大家的精彩演出呢。”
听戏啊……
早就经历过动漫和各种影视剧轰炸的邱森对于戏剧早已经脱敏，但已经来到提瓦特这么久了，说起戏剧的话，邱森还真的非常感兴趣。
两个人便高高兴兴地一起去了和裕茶馆，这里，相当热闹，不过刚好还有一个空的桌子供两个人坐下。
今天的剧目是《仙麟配》，但不是牛郎织女的那一款，也不是董永和七仙女的那一款，更不是云华仙子和杨天佑的那一款。
“今天居然是这场戏？快看，这是凡人星石和仙麟相遇的一幕！”刻晴激动地为邱森介绍。
而邱森一脸好奇和疑惑，完全不懂。
经过刻晴一番口舌，邱森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流传在璃月的一则民间传说，相传在古代，一个美丽的仙麟仙子和一个凡人相遇在绝云间，然后他们结缘，度过良宵，后来又冲过仙人设下的考验和魔神战争的洗礼，最终幸福度过一生的故事。
干巴巴地讲着可能没什么意思，但如果搭配上云堇那姣好的嗓音，独特的唱腔和优美的舞姿，一切都变得活灵活现起来。
整个戏曲一共有十二幕，上午表演其中的一少半，下午则是剩余的全部。
故事很俗套，故事很经典。讲故事的方式和讲故事的人很不一般，不仅仅是基本功出色，投入感情到位，而且还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代入其中，被情节推动着，感动着。
哪怕是邱森都不能免俗，就算是刻晴这样以工作为先的人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地感性。
于是一整天就这么在和裕茶馆度过。
刻晴总是忍不住观察着邱森的反应，开始患得患失，哎呀，万一她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办？邱森会怎么办？会像那个凡人一样勇敢吗？
“你是怎么想的，邱森？”
邱森严肃点头，赞扬道：“云大家，果然非同凡响，她的表演有种别样的魔力，能让人投入其中。”
“啊？只有这样吗？”
“还有其他的吗？嗯，剧目的结构也很经典，起转承合，该压抑的时候不会过分，该爆发的时候没有压抑，调动情绪的能力非常强，这位云老板就算是不唱戏，去干任何其他与人打交道的行当，都会非常不错。”
刻晴皱眉。
邱森很奇怪：“明明是那么感人的一个故事，你怎么这么不开心？”
刻晴摇头：“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没有那么高兴。”
“真是奇怪，你一定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为什么不问呢？”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问了，我是说，玩意有人因为我给你找麻烦，你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反而会很高兴，这就是我的目的呀，保护好你咯，我什么都不怕的。”邱森盯着刻晴的眼睛，认真地说着。
刻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连忙转移话题：“那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今天，那个马车撞人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不怕惹麻烦吗？”
“那不是麻烦，刻晴，那是帮助别人，帮助人如果都需要理由的话，那就太悲哀了。”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是那位和盛老板一样，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太慷慨，反而容易过得不好。”
刻晴身居高位，总能够见到人世间的诸多事情，现实就是，有很多自私甚至可以说坏的人，他们的生活，甚至远远好过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不得不说相当悲哀。
“自私和无私都是人的一部分，那些用人性就是自私来为自己辩驳的人也不过仅仅只是在为自己的卑劣找借口罢了，这样的人又坏又蠢，根本不明白他们生活的世界的本质。”
“哦？你认为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世界的本质我不好说，但人类世界的本质一定是向善，向好。所谓文明正是人与人之间所有关系的集合，所以文明的存在就要求人与人之间理解和信任，违背这个原则的人，固然能一时获利，但他们的生存方式与他们生活的环境并不融洽，所以注定不会占据主流，也不可能发展壮大。”
刻晴听到这段论述惊呆了，“我没有想到你对人类整体这么有信心。”
“那是当然，只有人才会让人的世界更美好不是吗？”
“邱森。”刻晴抬头盯着邱森的眼睛。
“嗯？”
“没什么，突然感觉认识你很开心。”刻晴感觉和邱森这样的人在一起，好轻松呀。
“从我进入总务司工作开始，看到了太多太多像和盛老板这样的人，他们为了摩拉可以不顾一切。岩王帝君为了人类制造摩拉，并不是为了这样伤害人类。摩拉虽然很重要，但我总觉得，这样浸透他人鲜血的摩拉，恐怕早已背叛了它存在的本意了吧。”
邱森意外地看着刻晴，这样的认识，已经超过很多很多人了。
“你能这么想已经很厉害了。在你看来摩拉是什么？”
“嗯，钱？”
“对，钱是什么？”邱森笑道：“所谓摩拉其实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它作为摩拉本身的价值，它是优良的炼金材料，另一个就是它作为货币的价值，前者是它本身具备的价值，而后者，是摩拉所代表的对他人劳动以及劳动成果的支配权力，你可以这么想，财富就是强权。”
“财富就是强权？”
“没错，但财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强权，只是社会规则内的强权。
比如说盗宝团的强盗，当他们在荒野中的时候，可不会认为摩拉就是强权，这个没有被社会规则覆盖的地方，能成为强权的只有暴力，而进入城市，去有人的地方，摩拉会再度回归主导地位。
依靠的难道是摩拉的神奇魔力吗？当然不是，依靠的是所有人对摩拉价值的认可，所以从本质上说，帝君生产的摩拉，除非用来当做炼金材料，否则，它能发挥的作用都和帝君本身关系不大，反而是众人的认可才赋予了它强大的权能。”
“所以，这么说商人们追求摩拉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当然不，恰恰相反，这是大错特错。”邱森解释道：“与其说富人们财富是积累起来的摩拉，倒不如说富人们的财富是数量广大的穷人。
如果所有人都一样的贫富，那么，摩拉便不能用来驱使他人，如果摩拉过度集中，那么失去流通意义的摩拉会反过来抑制人的劳动。
所以说追逐摩拉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错误，但如果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的追逐摩拉，那么整个社会就会产生巨大的撕裂。
凡此种种，看似是人与摩拉之间的关系，但本质上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只用摩拉来计算，那么，人就会变得冷漠，如果回归人本质的身份，那么人就又会回到他原本的位置，这就是有些商人会在工作的时候像是机器而回归生活之后，甚至算是一个好人。”
“等等，我要好好想一想，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刻晴发现自己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金矿一样。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闯入这个奇怪的二人世界。
“很有见地的言论，”一个穿着玄色西装的男人走到了二人身前，很高大，看上去很年轻帅气，但行为举止地十分老气，“你好，鄙人是往生堂客卿，钟离，很高兴认识二位，你们就是总务司的首席秘书刻晴和璃月港最近声名鹊起的邱森吧？”
来了，是那天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原来他在俗世也有身份，看来真的是很有缘啊……不，与其说很有缘，倒不如说，钟离是刻意来接近他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邱森就是有这种感觉。
刻晴知道钟离，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人真的好帅，不过非常老气庄重，一副长辈的样子，果真像是胡桃说的那样，很古板。
相互介绍之后就算是认识了，钟离对刻晴自然比较感兴趣，但他对邱森的兴趣果然远大于刻晴。
“关于你对摩拉的猜想，我非常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仔细聊一聊？”
邱森一脸疑惑，就这？不问问林登万吗？
神奇的是，刻晴居然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