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都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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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见皇上维护一个嫔妾，心中便升起一股怒气。
    正要发火，孟古青则道：
    “姑母，我饿得头昏，要不咱们先用膳。”
    “好好好。”
    众人坐上自己的位置，而贞嫔则站在皇上身侧，侍候皇上用膳。
    孟古青心中看不惯，但目前应该是先填饱肚子。
    她本来觉得自己很饿，应该能吃得下，可是当她喝了一碗羊汤，便放下了碗筷。
    “皇后，不合胃口吗？”
    孟古青想到满汉全席，则道：“姑母，您吃过汉人的食物吗？”
    “你想吃了？”
    孟古青点头。
    “我听说，汉系菜分很多种，南菜，江浙菜，闽菜，广东菜。北菜，北京菜，山东菜，皇额娘，您想尝尝吗？”
    皇上蹙眉。
    “皇后这心里头，除了铺张浪费，挥霍无度，还能有别的吗？”
    孟古青直接没理会他，而是接着道：“咱们宫中设宴都是火锅配以炖肉，猪肉、牛羊肉等，没什么特色，这万一有别国来朝拜，您想想，若是咱们搞一个满汉全席，几百道菜品一上桌，能让外国人惊掉下巴，不敢造次。”
    皇太后看了眼皇上。
    “除了让外国人惊叹，咱们自己也有明确的标准，比如说宴请臣公，举办万寿节，亲藩宴，亲蒙宴，喜宴等等。”
    皇太后觉得这事可办，她望了一眼皇上，见皇上蹙眉，才又问皇后道：“皇后在哪里看的这些？”
    “姑母，昨夜睡在佛堂，就梦见龙舟鳜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等好多，可是还没吃一口呢，人就冻醒了。”
    呵呵
    太后听见后笑了，就是旁边的贞嫔，也忍不住抿嘴。
    只是皇上看着煞有介事的皇后，眉峰蹙起，前面满汉全席都是虚的，后面才是重点。
    她受了委屈，挨了饿呢。
    “朕手中有一个八音盒，是汤若望送给朕的，回去让吴良辅拿去给皇后把玩。”
    哼，八音盒那破玩意，你当我稀罕吗？
    孟古青也不接皇上的话，而是起身道：“姑母，我累了，想回坤宁宫了。”
    “皇后，一会让皇上将八音盒亲自给你送去吧。”
    孟古青摇头。
    “姑母，您又不是不知晓，我不喜音乐。那东西就送给懂得欣赏的人吧。”
    说着就告退了。
    等皇后走后，皇太后则对皇上道：“皇上，您伤了皇后。”
    皇太后见皇上不吭声，便驱赶皇上道：“皇上跪安吧。”
    皇上回了乾清宫，济世求见。
    “宣。”
    事关朝政，皇上将情绪抛下。
    济世上前，随后献上他这几日整理出来‘谷物种植随笔’，皇上终究是皇上，自小学习史书，也立志成为一个好皇帝。
    勤勉有，可权势欠缺，如今多尔衮亡故，皇上掌握大权，有些事，能做。
    “济师傅，这些东西，是你自己整理出来的吗？”
    “皇上，臣那日听皇后娘娘点播，回去便翻阅典籍且寻找老农征问，事实证明，皇后娘娘登高望远，深谋远虑，有王祯之才。她所言一棵粟三千粒，属实。臣也听皇后之言，想提高粟之产量。”
    “济先生，皇后不过妄言，她大字不识几个，你怎能相信？”
    济先生摇了摇头。
    “皇上确信皇后娘娘不识字吗？”
    “......”
    “臣与皇后娘娘授课，虽只有几日，但臣不瞎也不傻，皇后娘娘她深藏不露。一个张口就是唐明皇，闭口明朝宪宗的人，不是通古晓今，便是有大智慧的人。”
    “......”
    济世走后，皇上左右都不平静，吴良辅几次进茶，就瞧见皇上在发愣。
    哎，皇上因为太后与多尔衮的事情，与太后闹别扭，连带着不喜欢多尔衮为皇上定下的皇后，可如今？
    皇上自小学识很好，他心中有丘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她想要的便是能与他谈古论今的才女。
    如今，济先生的一句话，似乎打了皇上一巴掌。
    “皇上，你说她为何要掩饰？”
    “皇后说不定有皇后的苦衷。”
    “她能有什么苦衷？”
    是啊，一个博学的人，为何一直隐藏自己的学问？那只能说明，面前的男人，不是她所爱之人。
    是因为如此吗？她爱着别人，所以从进宫开始，便一直在演戏？
    论演戏？朕从八岁便学了。
    要知晓在权势滔天的多尔衮和手握兵权的大哥豪格，他若是不演戏，早就被两人吞了。
    “吴良辅，我们去坤宁宫。”
    皇上带着八音盒，前去了坤宁宫。
    深夜
    孟古青醒了，醒来之后。
    也没有喊安其尔，而是自顾自的下了床，走向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娘娘，您醒了。”
    安其尔也没睡，发现主子醒了，便过去侍候。
    “你怎么没睡？”
    “奴婢睡不着。”皇上还在呢。
    她刚要给主子回禀，就听主子好奇地问：“安其尔，你说我若是被废了，有没有可能定居在江南？”
    “娘娘不回蒙古吗？”
    “回蒙古干嘛？放养吗？就咱俩这小身板。我怕被羊群给踩死了。还是去江南好，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那可是个好地方。”
    安其尔听不懂，她问道：
    “主子，您若是被废，您难道不生气吗？”
    “起初是有些生气的，他凭什么废？就是废也是我废了他，若非他出身好成了皇帝，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过我睡了一觉吧，其实想想，被废除了，咱们就能离开皇宫，外面的世界多美好，我可不想似皇太后那般，喜欢个男人还要看儿子脸色。真不知道他圣贤书怎么读的，我若是姑母，早就板子侍候他了。”
    “是吗？朕不知，朕在皇后心中，竟然一文不值。”
    安其尔其实也有些故意，她就是想让皇上听听，现在的主子，根本就不喜欢他。
    省的他自以为是。
    只是孟古青有些迷糊，看着安其尔道：“安其尔，我是不是幻听了，这深更半夜的，我怎么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声音了？稀奇啊，咱们坤宁宫，不会也闹鬼吧。”
    “孟古青。”
    孟古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