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三妻四妾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讲个笑话哈，设宴款待客人的冯居庸只饮了二盅葡萄酒便满脸通红说话舌头打转唯有告罪去醒酒歇息。呵呵，酒量没有，酒胆不小，反正是舍命陪君子。
　　问题是，这伙不速之客是“君子”么？
　　据他们自己介绍，两位汉子是义兄弟，兄长叫方月夕，弟弟叫王三虎，妇人是嫂子邵氏，少女是方月夕的女儿方兰芝。
　　实锤了呀，冯过心下突突，却不好表现出异样。老爹耿直也就罢了，向来机敏的六叔也未觉丝毫不妥便说不过去了吧。
　　“月夕”，“月昔”？“三虎”，寅，作十二地支的第三位，又表示正月、五行中的“木”和十二生肖中的“虎”等。
　　那本名著中，圣公麾下有四大元帅、八骠骑、二十四将等将帅，四大元帅为邓元觉、石宝、厉天闰、司行方；八骠骑则是刘赟、张威、徐方、郭世广、邬福、苟正、甄诚、昌盛；二十四将分别是厉天佑、吴值、赵毅、黄爱、晁中、汤逢士、王绩、薛斗南、冷恭、张俭、元兴、姚义、温克让、茅迪、王仁、崔彧、廉明、徐白、张道原、凤仪、张韬、苏泾、米泉、贝应夔。另外还有使一杆方天画戟万夫不当之勇的方杰、绰号“小养由基”的庞万春、东厅枢密使吕师囊以及南国尚书王寅。
　　话说这王寅原本是歙州山里石匠出身，惯使一条钢枪，这条枪神出鬼没，万夫莫挡。坐下有宝马良驹名唤“转山飞”，这匹宝马登山渡水，如行平地。因其颇通文墨，精通谋略，被方腊加封做了文职，官爵是兵部尚书，管领兵权之事。
　　因为位高职重，王寅在战场上拼杀的机会并不多，在歙州大战，他败中求胜，设计坑杀了圣水将单廷圭、神火将魏定国。歙州城破之时，他单枪匹马往外逃走，纵马踏倒李云；又在数合之内将石勇杀死。还奋勇力敌拦截的孙立、黄信、邹渊、邹润四将，并无惧怯。直至又加上“豹子头”林冲，王寅才被众人乱刀分尸。
　　就问你咋样？绝对是位文武双全的猛将兄啊。
　　瞄了眼前这位王三虎几眼，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沐浴更衣过后居然颇具儒雅之气。
　　同样判若两人的还有方兰芝，这妮子居然才十四岁，身条已全长开，前凸后翘的……果然“女十五可婚”不是闹着玩的呢。晨间初见时，方公主……啊呸，世间再无“金芝公主”也，是兰芝姑娘，身材远比江南女子更为高挑，五官却一如水乡少女般柔和精致。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许是酒意醺然，王三虎很是夸赞了侄女一番，总之是十里八乡最最美丽的小娘子，又说早前陈龙川对冯七郎亦是赞不绝口，有意撮合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却不想到了信州遇见的正是七郎，这岂非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岂非正是天作之合？
　　方月夕捋髯……呃，刮完胡须的他颇有上位者的气度，贤弟说这些时，他面露微笑，偶尔轻轻颔首，似是非常认同，但眉角隐隐蕴含着些许忧虑，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好嘛，乱点鸳鸯谱，有你的陈龙川，下次再见面……好吧，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一帘之隔的邻桌，冯沈氏频频打量着方兰芝。小妮子倒也不怯，该吃吃，落落大方。方邵氏则微笑不语，只顺着女主人的话头答话。
　　总体而言，对于乍然登门的不速之客，主人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热情，客人也未感觉到不自在。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不过，对于“佳偶天成”这回事，冯家可没松口。一则这几人虽说手持陈亮的书信，终究是不明来历，近来浙江那边可乱着呢，万一他们与叛军有啥瓜葛呢？（冯过：？醒醒，方氏一家三口加上一头寅虎，要不要开卷考试？即便是人的思维模式会有死角，也不应该360度都是盲区吧？）二来是因为有资南嘉的存在。相比较而言，后者起着更为决定性的因素。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是皇上才有的待遇，凡人们别做那梦，梦醒了会伤心的。
　　《易》，以自然解释人事，将日月比作夫妇，认为“一日配一月，故一夫只可配一妻”。《昌律疏议·户婚律》和《楚刑统·户婚律》均规定，“诸有妻更娶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而常定《通制条格·户令·嫁娶》则规定“有妻更娶妻者，虽会赦，犹离之”，“有妻妾复娶妻妾者，笞四十七，离之。有官者，解职记过，不追聘财。”
　　而《北史·卷十六》有云：“古诸侯娶九女，士有一妻二妾。《晋令》：诸王置妾八人；郡君、侯，妾六人。《官品令》：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
　　《全昌文·卷七百九十三》又有载曰：“起微陋，致身荣显，忝有九妻。曰郑氏，赠信国夫人。曰鲍氏，曰宋氏，曰王氏，曰马氏，亦赠夫人。曰张氏，曰郭氏，曰李氏，曰武氏，俱有淑行。”
　　不懂就问，以冯过现下的身份地位，算是“士”，可以娶一妻二妾，封侯可纳妾六人，又或如昌代刘汾一般“致身荣显”皇帝颁下恩旨可娶一妻八妾。哦，对了，大昌南节度使、银青光禄大夫、上柱国、右仆射死后葬于江西信州府弋阳县新陂里居仁乡旗鼓岭，十四子分居弋阳、铅山、上饶等地，此时信州各县仍有其后裔族群居住，如上饶望族松山刘氏便是其中一支。
　　闲言莫提，三妻四妾暂时是甭想了，资哲的身份在那摆着，你冯家胆敢让资南嘉为妾？是滴，资哲对冯过这个得意门生极为喜（看）爱（重），去年便流露过联姻之意。两家就此事的可行性作了深入了解，在极其融洽友好的氛围下进行了多层次全方位的沟通……咳，就好像足球场上，经过一长串连续的短传渗透，多次传导球打出极其流畅的配合，己方进攻队员已然在对方门前抢占最佳位置接到了精妙一传，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攻破对方球门……这只要不是以臭脚闻名于世的某国男足，皆可射门得分。
　　关于冯过的婚事，冯家极其看重，族长冯礼唐与“下六房”老大冯效愚几度商讨，皆以为与资家联姻非止是双赢，更是冯家“捡了便宜”（冯过：嗯？），此事应当及时趁早谋划，嗯，枢密使辛弃疾可为大媒，只待乡试结束小七中举，便上资家提亲。
　　不得不说，人权呢？作为当事人的冯过已然被安排的妥妥的，自己却还蒙在鼓里，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还能不能好好谈场恋爱了？
　　方月夕（这名字还有几分诗情画意呢）夫妇倒也识趣，见冯家并未积极响应此事，便绝口不再提及。
　　呃，其实冯沈氏很想说，兰芝这姑娘我瞧着挺有眼缘的，人长得水灵不说，还乖巧明事理，没有娇骄二气，若是许给小七为妾还是可以的呀。
　　沈阿姨，你“可以”还得别人也“可以”哪，是不是逮着长的好看的姑娘都可以让小七纳进门来？比如董小宛，比如应素白，比如方兰芝，可真敢想啊。
　　没原则的还有迅哥儿。也不知她怎么就晓得方兰芝是“练家子”，顿时眼冒星星，犯了“侠女梦”。小丫头片子倒也机智，也不明言，只是在对方练拳之际时不时地造偶遇。
　　方兰芝和古灵精怪的冯迅还真的投缘，见小姑娘一副“自恃身份”不肯主动求人的臭屁模样，好笑之余甚是欣赏。要知道，她自己也是这样子的人啊，遇上个脾性相近的自然是欢喜的。于是，二人的关系开始变得亦师亦友。
　　所以说有其兄必有其妹呢，冯迅向大兄看齐，也走上了文武双修之路。当然，小姑娘不怎么懂得尊师重道，待琴师董小宛与武师方兰芝皆是似姊姊多些。相对而言，她反倒是更惧文文静静柔若幽兰的董小宛，倒也是奇也怪哉了。
　　冯过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处身于莺莺燕燕中反倒有些无所适从，再想想那出生时口含一玉最喜吃胭脂的宝二爷，不免心生佩服，人才啊，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不过，他知晓方月夕及王三虎皆是高手，便生了偷师之心，怎奈何连花架子都没学会，实在是无从可“偷”。恼羞成怒之下，他便撺掇贾小春去称称方、王二人的斤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怎能够坠了“战狼突击队”的颜面？春哥呵呵不语。罢了罢了，不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么，谁说的，站出来，争春歌打你脸。
　　嗐，这些都是冯过的小心思，不甘心承认自己习武资质平平，就想着三大高手“自相残杀”，他好笑嘻嘻的做个吃瓜群众。
　　但这场好戏终究没有看成，不几日，方月夕便辞行离开了小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