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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明师高徒

鼎定河山 品涩居士 3229 Feb 9, 2023 6:31:02 AM



  冬月十八日,费宏守制期满(照规定三年,但实际上只有二年多),恰好朝中召修《通鉴纂要》,到今年为官刚满九年,经过吏部考核,升为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
  魏晋以来称太子宫为春坊。又称春宫。昌置太子詹事府,以统众务;左右二春坊,以领诸局。历代相承,属官时有增减。楚定时实际成为翰林院编修、检讨开坊升转之所。
  左春坊的职官有大学士(正五品)、左庶子(正五品)、左谕德(从五品)各一人,左中允(正六品)、左赞善(从六品)、左司直郎(从六品,后不常设)各二人,左清纪郎一人(从八品,不常设),左司谏二人(从九品,不常设)。右春坊的官员设置如左春坊。
  费宏由左赞善至左谕德,算是官升二级。而他所兼的翰林院侍讲则是从六品衔,貌似还降了,其实不然。
  翰林院正官,包括学士一人,正五品;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二人,从五品。属官,包括侍读、侍讲各二人,正六品。史官,包括修撰,从六品;编修,正七品;检讨,从七品。另有庶吉士,无品级,也没定员。
  德宗时,翰林官得到了更大的重用。“国家大政事辄咨之。临朝奏事,臣僚面议可否,或命孝孺就扆前批答。”这里,“孝孺”就是翰林学士方孝孺,足见翰林官在当时颇受重视。此时,“翰詹”合流形成,即詹事府并入翰林院。简单地说,詹事府就是“太子府”的翰林院,或太子府的秘书机构,主要负责教***、太子府的经筵日讲、备太子顾问等事务。“翰詹”合流后,詹事府也就成了翰林官谋求升转的阶梯了。
  所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费宏正走在这条路上。
  资哲也在此路,行在费宏之前。
  腊月初八,召令到信州,资哲回朝任东京国子监祭酒。
  大定两京国子监,皆置祭酒从四品、司业正六品、监丞正八品、典簿从八品各一员。
  资哲从原先的正五品翰林院学士转迁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职衔虽只升了半级,却是迈出了一大步,入阁指日可待。
  至于辛弃疾,则是升任东京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是六部中兵部的最高级长官,别称“大司马”,负责掌管全国卫所军官的选拔授予、训练、车辆、武器管理等政令,为正二品。
  大定设汴梁为东京后,言“天子守国门”,皇驾移往东京,加设六部、国子监等衙府,与南京同。
  但因天子在汴梁,东京官员常伴左右,自是显得更为“得宠”。
  辛弃疾这个东京兵部尚书离“前线”更近,权力大,责任亦然。从枢密院到兵部,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本职枢密院、三衙及兵部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军权一分为三,三者各司其职。
  枢密院又叫做“中枢”,首要者,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经佐邦治;其次,掌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揭帖升揀、废置兵籍,遣使给降调发更戍兵符;再次,掌内侍省官及武选官将领、路分都监、缘边都巡检使以上除授。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掌管“兵符”,这是十分重要的,掌握兵符才能调得动军队,兵符的作用不言而喻。
  三衙分为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是中央禁军的主要军事组织,这一机构掌握兵权,但指挥权在枢密院手里,两者互相节制。
  兵部掌兵卫、仪仗、卤簿、武举、民兵、厢军、土军、蕃军,四夷官封、承袭之事,舆马、器械之政,天下地土之图。
  可见,兵部主要掌管的是民间武科举的选拔、民兵、厢军、武器装备和地图测绘等等。
  兵权三分,实力属兵部最弱。
  强势如辛弃疾,去了兵部任长官,少不得要与枢密院扯皮打仗,即便与枢密使蔡卞相交莫逆,怕也会有不谐之事。
  接到诏令后,费宏三日后便启程赴京,年前便可抵达汴梁。辛弃疾与资哲则定于来年节后赴任。
  旬休时,冯过头天晚上回家,次日午后去拜访资先生,请教八股制艺。
  府学训导、嘱托皆是不第举人,学问自是有的,也擅于制艺,但都是死板地遵循格式套路,行文呆滞,毫无新意生气。这也怪不得他们,若是能作出花团锦蔟的时文,早就科举通关了,哪里还有来做这苦哈哈的差使?
  资哲则是真真正正的明师,翰林院掌院学士呢。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翰林院既是国家考议制度、详正文书、谘议政事的职官机构,同时又是国家重要的选才、育才、储才之所在。
  翰林院直接受命于皇帝,承担皇帝咨询、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职责。学士负责撰写、详正文字、考议制度等,随时备天子顾问;侍读、侍讲负责为皇室成员讲读经史;修撰、编修、检讨负责撰修实录、史志诸书等。翰林院职责还包括掌管科举事务,教习庶吉士,组织经筵典礼,稽查理藩院档案等。
  从掌院学士,到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不能写一手好文章,如何做得皇帝“秘书”?
  资哲当年受排挤打压,心灰意冷之下愤然辞官,心下实有诸多不甘,好在正可与书为伴,学海无涯苦作舟。
  在信江书院教授学生,亦是一种乐趣。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诸多学生当中,他最看重的便是冯过。
  在他看来,此子早慧,早早地展露出了读书天赋,算是真正潜力无限的读书种子。五年前,冯过以九岁之龄过府试成为本府最年幼的童生,放诸国朝也是罕见之极,就此坐实了“神童”之名。其时,依冯过的能力,过院试也是不成问题的,黄口秀才呀,想想都令人震惊。但资哲却生生压下了此事,不让冯过参加院试,个中缘由他与冯居庸仔细分析过,也得到冯家的赞同。
  王临川在《伤仲永》一文中说:“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
  资哲不欲冯过成为方仲永,恐其泯然众人,不让其过早院试,绝非打压,乃是寄予了深厚期望,要让他夯实基础,他日方可成就栋梁之才。
  欣慰的是,冯过这数年来的表现证明他是正确的,此子的时文在他悉心指点下进步神速,已然褪去早前的凝滞呆板,时常会写出新意来,这才是读书人的康庄大道啊。
  让资哲意外的是,今岁以来,冯过身上忽然有了不小的变化。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者,境界一日千里,已臻化境。感觉很夸张,但是不争的事实。
  他反复读了冯过的院试文,乃掩卷长叹:吾不如也。
  “夫有其明,而明必有所丽,非可曰睨而视之已也,则所丽者何物也?夫有其巧,巧必有所凭,非可曰仰而思之已也,则所凭者何器也?”
  “而或谓规矩非为离娄设也,彼目中明明有一规焉,明明有一矩焉。则有目中无定之规矩,何取乎手中有定之规矩?而或谓规矩非为公输子设也,彼意中隐隐有一规焉,隐隐有一矩焉。则有意中无形之规矩,何取乎手中有形之规矩?”
  “则规矩实为当循之准。不以规矩,何以成方圆哉!”
  这一字字一句句一段段,写的真是好啊。
  想写好一篇八股文,背诵经典、熟悉上下文只是基本功,还需要很强的发散思维和逻辑思维能力。像这篇文章中运用到的一些思路和论证方法,没有几年的写作练习功底,在考场上,短时间内是难以想到并组织好思路的。
  八股文固然有形式僵化等弊端,但能在这样固定的形式中推陈出新,写出有新意的文字,又何尝不是一种过人的能力呢?
  有学生如斯,何尝不是师者最大的悦事?也是对师者最大的褒奖。
  对于冯过这个学生,资哲在欣慰之余,亦感觉自己已是教无可教了,固然有些许挫败感,但仍是满足感居多。
  上次,冯过来访时,资哲便笑着说:“吾已无可授也,汝之才具吾亦有不如,名师之说当之有愧。”
  冯过下意识的来了一句:“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资哲越是咀嚼此句,越是觉得此论精妙,心有所感,乃让冯过依此句作文。
  冯过走后,资哲也试着写了一篇,自我感觉良好,想着待冯过再来时给这小子看看,总不能在学生面前露了怯,好生镇他一镇。
  呵呵,资哲这位前辈,居然起了与后辈比试之心,真真是文无第一呢。
  这不,冯过登门后,资哲先是东一搭西一搭的聊了几句,方悠悠的问:“上次让你作文可写了?”
  冯过点点头,从袖口抽出一张纸来:“请先生斧正。”
  资哲“嗯”了声,接过纸去略略看了几眼,表情忽而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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