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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鹿鸣魁星

鼎定河山 品涩居士 3243 Feb 9, 2023 1:28:44 PM



  自楚以来,举人便有一定的政治地位,可以无限期参加会试,一旦会试成功,便有更高的官职和地位,即便会试失败也可担任地方的推官、知县、学官,如此便有了社会地位、经济实力。情形再坏,若是举人不能做官,地位也比秀才要高,在地方上也与官绅相似。
  知县,品秩为正七品,就行政级别和具体职务而言,基本相当于那世的一县之长。但就具体的职权而言,“掌一县治理,决讼断辟,劝农赈贫,讨猾除奸,兴养立教”,甚至“凡贡士、读法、养老、祀神,靡所不综”的知县,远远大于那世的县长。尤其在“皇权不下县”的清朝时期,知县几乎是一县的“土皇帝”,实际权力巨大。
  可实际权力巨大的知县在面对“举人”这个特殊对象时,竟然也不敢轻易得罪,甚至还会主动靠拢、巴结——如冯过“写”的《儒林外史》中,那个得知范进中举就赶紧送钱、送房的张乡绅就是前任知县。
  其实,会试的淘汰率远低于乡试。也就是说,只要“举人”于“会试”中考试合格,最差也能获得一个“同进士出身”,就能被外放实补正七品或者经人举荐,出任更高品级的官缺。所以,对于知县而言,每一个“举人”都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自己的同事或者上级,肯定不敢轻易得罪。
  即使“举人”于“会试”中落第,也具备做官资格,一般出任县丞或者主薄、教谕等知县的“佐贰官”,或者经人举荐直接出任知县。此等资格,知县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为自己树立日后的官场政敌。
  所谓“古之四民,士农工商”,“士”排名第一,地位最为尊贵,也是维护皇权统治的中坚力量,统治阶层必须绝对保证其根本利益。拥有了“举人”功名,就等于跻身于“士”之阶层,就会得到统治阶层的特别尊重和格外照顾。出于这种目的的考虑,封建统治阶层给予“举人”和知县平等的社会地位,并免除其和家人徭役田粮,甚至免除挂靠在其名下田亩赋税的特权。
  也就是说,就算“举人”不进入仕途,也会成为拥有和知县同等地位的大地主,同样是知县不敢轻易得罪的嚣张群体。
  除此之外,前往京城参加“会试”的“举人”们,还拥有乘坐朝廷派遣的“公车”待遇,“公车”之上插有黄旗,有着“天子门生”的意思。此等荣耀,别说是知县,就是更高级别的官员,怕也是不敢轻易得罪。
  若将秀才比作秩序白银,那么举人便算是荣耀黄金了,嗯,至少七颗星。
  《新昌书.选举志上》:“每岁仲冬,州、县、馆、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而举选取不繇馆、学者,谓之‘乡贡’皆怀牒自列于州、县。试已,长吏以乡饮酒礼,会属僚,设宾主,陈俎豆,备管弦,牲用少牢,歌《鹿鸣》之诗,因与耆艾叙长少焉。”
  科举制度自大昌以来,分设文武两科,故宴请中鹿鸣宴、琼林宴为文科宴,鹰扬宴、会武宴为武科宴。至于宴请费用,很多时候是由朝廷负责的,还有实行AA制的——咳,不错,你没有眼花,古人也挺时尚挺会玩的。哦,也可视之为“谢师宴”。
  “鹿鸣宴”是为乡试后新科举人而设的宴会,起于大昌,楚定沿用。据《新昌书·选举志》记载,“鹿鸣宴”是大昌地方官员为本地新科举人举办的一种宴请,时间一般放在发榜的次日。因宴会上演奏《诗经》中的《鹿鸣》篇助兴而得名,是在周代“乡饮酒礼”基础上演变而来的聚会形式。
  在鹿鸣宴滥觞的昌代,鹿鸣宴已经完成华丽变身。在宴会中,增添《诗经》之《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与《节南山》等乐章,吹笙鼓簧,宴乐熙和,在文化品格上与乡饮酒礼相比更显得超迈脱俗。具备了序长幼、别尊卑、敦风励俗、教化天下等多种功能,鹿鸣宴因此为历代绝大多数统治者和儒家知识分子所重视,并由此长期盛行不衰。秦楚的鹿鸣宴依然非常盛行。到后来,菜肴中真的出现了鹿肉,此宴成了名副其实的“鹿鸣宴”,这一直盛行到大定。
  补充一句,如遇大祀、中祀斋戒日期,将停止鹿鸣宴。
  九月十三,江西布政使司衙署,乡试“鹿鸣宴”于此进行。
  是日,正副主考官、提学官、提调、监试、同考及执事各官及往科不仕老举人均与宴。主考着朝服,会同各官先行谢恩礼,然后依次入宴。新科举人鼓乐导入,谒见主考等官后入座。开宴后,即歌《鹿鸣》之章,作魁星舞。
  期间,解元公冯过作为新科举人代表还需赋诗以赞,此乃政治任务,不得推却,更是一份独一无二的殊荣,乃唱曰:
  “石室宏开化二川,文场今岁不遗贤。莺凭暖律方迁木,鹤遇祥云必到天。随贡充庭知有路,乘风破浪去如船。龙墀唱第程途近,应在春余数日前。”
  至若其它繁文缛节,比如行礼啊之类的,最后再起筷,由长者(尊者)先动,然后同时起筷,尊卑长幼等不可轻易僭越的礼节,就不一一赘及了。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总之,这场宴席与“美味”无关,乃是一场不可或缺的聚会,要紧的是那份仪式感。
  新科举人甫入特权阶级,从此鸟枪换炮……咳咳,终归就是那么个意思。但却像一头扎进水里的鸭子,扑棱着退化的双翼,兴奋之余难免会慌乱惶恐。
  好在座中大有过来人在,前辈老举人不提,下至提调、监试、同考及执事各官,上至同考、主考及提学,俱是和颜悦色,话里话外皆透着浓浓的谆谆教诲、激赏勉励之意,一番降尊纡贵的低姿态令新科举人们受宠若惊,自也暗爽不已。
  所以说,这些新人太嫩了,暂时尚未完全代入新身份。
  需知,在座的百位新科举人他日是必有跻身朝堂高层的,若是本科江西举人尽皆碌碌无为那才是咄咄怪事哩。
  提学官周伯通,原是按察院佥都御史,正五品。
  大定提学官,是掌管地方教育的行政官职。东、南京各置一员,由御史充任。其余各省各置一员,由御史或按察使、副使或佥事充任。负责管理全省学校行政。定制凡督抚、巡按及布、按二司,都不许参与学事,由提学官独立负责地方教育行政事务。
  而都察院是大定官署名,由前代的御史台发展而而来,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亦称“三司会审”。乃是大定最高的监察弹劾及建议机关,洪武十五年改前代所设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又依十三道,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十六年,升都察院为正三品,设左右都御史各一人,正三品﹔左右副都御史各一人,正四品﹔左右佥都御史各二人,正五品,其下尚有经历、知事等官。
  而李格非虽是从五品官衔,但却是矜贵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地位自是不低。
  不过——
  地方官:“我爱京官有牙牌。”
  京官:“我爱外任有排衙。”
  排衙就是官衙中下属见长官的那个场面,鲜有官员不爱这种场面,多有官威啊,哪怕是小小的一个七品芝麻官,手下好歹也管着差役和衙吏。
  而京官的收入更是最低的,官场应酬花样又最多、开销往往又最大,通关子、挖门子的手法又最繁,穷到拼爹的不要太多。京城大,不易居。
  但京官穷是穷,好处与隐形福利那也是明明白白的:信息通、机会多、人脉广、地位高、升迁快!
  是以,京官与地方官彼此羡慕,各有利弊。
  但无论是李格非还是周伯通,毕竟已年过不惑,升职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是不太可能跻身高层。而冯过汪革这些个新晋举人风华正茂,其中说不定便有王卿公相之才,提前结个善缘才对,轻易去得罪才是傻出了新高度。
  总之,这场鹿鸣宴那叫一个其乐融融,和谐美满,皆大欢喜。
  席间,一众新科举人少不了要去敬酒,也算是认了房师、座师,日后便是休戚与共、祸福相依了。
  冯过也很是饮了几杯,解元嘛,难免被针对一番。好在他颇为善饮,倒也不至于酒后失态。
  敬酒自是以本科主考官、座师李格非为尊,这位那个时空“父凭女贵”的文人淡雅如菊,言语不疾不徐,令人如沐春风,果然是人如其文,高雅条鬯。
  冯过心下有几分雀跃:李清照……的父亲啊,居然成了我的座师,咳,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岂非就是我的师妹?虽说先入门为长,但唤小自己两岁的她作“师姐”,好像也挺……刺激的。
  倒是李格非轻轻的一句话让冯过很是犹疑:
  “改之,若明日得闲,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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