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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神亦·玄圃/第4十三章盛会

神亦星编 鸿岩草 4073 Jun 23, 2023 10:07:52 AM


  第四十三章/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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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昭岩奉楚王之命,从军中选了一队人马,赶赴洛京,去了结因那颗陨星所起之纠缠。
  正是年节之后不久,寒气仍劲。一路上,昭岩领着这队人马踏冰履霜,赶赴洛京。这队人马都是昭岩从国都护卫中挑选出来的,虽人数不多,却都懂得阵战,一路上也都是旗号严整,颇有阵势。
  不过,昭岩还很年轻,从未出使他国,更未到过洛京,对朝觐周天子的仪节更是所知有限。虽说正在洛京的辛老将军曾随先王朝觐过周天子,可以为昭岩指点,但令尹怕昭岩路上举止不当,有失国体,更在各国那里落下不敬周天子的口实。于是,楚王按令尹的建议,挑选了一名护卫长,一路指点昭岩,以保他举止妥当。
  昭岩一路走来,经过不少小国大城,所见到的城郭器物民风礼仪都与楚国有异。昭岩这才深深明白了令尹的担心。不过,昭岩也因此不解,为何各国与楚国之间会有这么多的差异。
  这天,趁着歇马慢行之时,昭岩向身旁的护卫长问起心中的疑惑。
  护卫长看了看前路,慢慢说道:“将军,这件事属下正好听闻过一些。不过,其中缘由说起来可就真是久远了。前朝末年,商王荒淫,性德堕丧,肆意残暴,荼戮臣民。周文王演河图而窥天意,遂命周武王顺天意民心,愤起杀伐。周武王兵至河津,有八百诸侯不期而会,如雁翔集,如鱼连贯。周武王遂直胜牧野。
  商王兵败后,举火**,宝库尽失于战乱之中。殊不知,有一处商王宝库,因荒弃已久得以幸免,那便是‘归藏’。于是,归藏遂为周武王所得,藏于周王室。后来,周公旦读演之下,发现归藏与河图竟有佐证之效。周公旦由此益信,性德王民,文德王国,乃修礼仪以化民,欲求治世升平。由此沿河之地,昔日周王分封之诸侯,自齐鲁以至晋秦及诸多小国皆行周礼。然而,沿江之地,自蜀楚以至越吴,虽顺周礼,却仍有留存殷礼。”
  昭岩说道:“周武王兴兵伐纣之事,我也知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楚国与各国一般,都已受封诸侯,顺认周法,却为何又执礼有别?”
  护卫长接着说道:“这个嘛,一来是因为习用已久,不愿更改。二来,传说是因为一件早已遗失的商王宝器。”
  昭岩问道:“什么宝器?如何遗失的?”
  护卫长说道:“这些,我也不清楚。只是传说,失国之后,商人便以烈火铸币,将这宝器的秘密藏于其中,流通世间。沿江诸国都明白商纣王是自取其败,周武王伐纣改朝也是承天意合民心。但是,碍于这件宝器的缘故,我楚国才不愿尽废殷礼。也正是碍于这件宝器,周武王将王室子弟及功勋之臣分遣各地,封侯建国,以图长久。”
  昭岩不禁说道:“一件遗失已久的商王宝器,却有如此大碍,看来这件宝器着实不凡。”
  护卫长说道:“是啊。昔日三川之地先后震动,周王室为赈灾消耗颇大。久之,镐京难御西戎侵袭,为犬戎所破。周平王这才迁都洛京。楚人的行止仪节与周礼有所差异,将军觐见周天子之时务必当心,言行举止间应当多多效仿辛老将军。虽说周王室日渐衰落,诸侯时有不朝之例,但我等却不可惹出什么言语,为大王增添烦恼。毕竟,自楚国日渐强大之后,我们的敌国也越来越多。”
  昭岩摸了摸右臂的伤处,点头称是。
  又过了些时日,昭岩一行到达了洛京。
  昭岩才见到辛老将军,还没来得及细说一番陨星之事,便被周吏召唤,须一道去觐见周天子。来到大殿之上,昭岩十分留意,觐见周天子之时,一切言辞举止都效仿辛老将军,所幸并无失当之处。
  周天子随口称赞了昭岩两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予听守藏室之吏说起,楚王有一件玉琮,乃代代相传之宝,能呼灵唤怪。昭岩将军,不知是否有此事啊?”
  昭岩说道:“禀天子,小将曾听王室子弟传言,楚王有一件传国玉琮,乃是大禹所赐赠。不过,小将从未见过。至于呼灵唤怪之说……”
  说到这里,昭岩想起了一些事,嘴上不觉停住了。
  周天子饶有兴趣地追问道:“至于呼灵唤怪之说怎样?将军不妨说与予等听闻一番。”
  昭岩回过神来,说道:“至于呼灵唤怪之说,小将确实闻所未闻。”
  周天子面带恼意,说道:“去年,予派专使前往楚地,陪同你们的楚王去那云泽寻找陨星。专使亲眼所见,云泽之中平白无故跃出一个如山般巨大的黑怪。那黑怪坠入泽水时,激起殿檐般高的浪头,将泽边众人一一击晕。昭岩将军,如此怪事出现在楚地,恐怕不是第一回了吧?”
  昭岩赶紧说道:“天子恕罪。小将岂敢欺瞒。实是小将见闻浅薄,并不知晓天子所问之事。传国玉琮乃是楚国王室之至宝,能否呼灵唤怪,只有楚王知晓。至于诡异非常之事,并非楚地独有,还望天子不要误会。小将曾听兄长说起过一段故事。昔年,曾有一位周天子向祁西远行,欲为西极之广漠祈求雨露,滋荣草木,稍解冬风之寒浊,清洁三川之水。却不料,那位天子迷途三危界,偶入玉山,得遇玄圃,见万千奇花异草佳木珍菌生大风雪中,郁郁招展,明丽芳香。那位天子以为吉兆,亲采之,触手即幻化如影,掬之皆砂。普天之下,莫不以为怪诞。刚才天子所说的云泽怪异之事,或许正是上天为致闻于天子,才让专使亲眼见到,与陨星一道报于天子。”
  周天子听了这些,面色稍喜,随口应付了昭岩一句,道:“将军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然后,周天子便只顾在心中思量起来:先祖武王自灭商开朝以来,便留有训诫。按照归藏兆示,世间当有五件稀世珍宝,名曰‘五玉’。它们都关乎一件遗失已久的商王宝器。五玉虽传承有序,其所在却秘而不宣。先祖武王开朝之时,仍然只得到了其中两件。这两件珍稀玉器作为享国化民之征信,被先祖武王分别封赐给了齐国和晋国。而据流言所称,楚王一直暗中掌握着五玉之一件,便是那传国玉琮。予刚才这一番询问,不但没从这名年轻小将口中探出些微端倪,却引得他说起这许多故事来。数百年来,王室间无人解出‘玄圃芝、层城影’之迷。只是不知楚人是否破悉了。
  大殿上尚有许多小国来使,从未听闻过曾有哪位周天子西行广漠之事。此时听到昭岩的这番故事,他们都忍不住低声交谈起来。
  不久,周天子回过神来,说道:“对于楚王着楚国将士护送来的陨星,予已命人将其与洛京中的陨星细细比对过了。那确实是天外之物。此物既是自天上坠至楚地,其归属已然分明,予意本要将其赐还楚国。不知各国有无异议?”
  其实,对陨星归属一事,周天子早已私下与列国使节议定了,要依战阵比试之胜败决定陨星之归属。周天子此时这一问,是想把过场再走一遍,以显示周天子之尊荣。
  各国使臣自然是再次做出心有不平的样子,纷纷说道:“天子不可偏袒楚国。世人无不知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降之物,为天下之公器,自当归于天子,赏赐留存也但凭天子决断。这陨星更加不比寻常之物。天子不可因其坠于楚境就将其赐给楚国。我等要求各国进行战阵比试,获胜者方能领赐这颗陨星。”
  显然,各国使节不愿见楚国独得此便利。所以,对于这颗陨星,各国使节都要向周天子索上一索,其中尤以晋国使节和齐国使节为甚。这两国使节言语间颇有志在必得之意。
  最后,周天子说道:“既然如此,予也不便袒护,只好允了这场战阵比试。各位将军使节暂且各自回去,好好歇息。待到三日之后,予与大家会聚东郊,共观列国比试阵法。”
  三天后,恰好是个大晴天,为这寒日平添了不少暖意。周天子驾临东郊。大小诸国选派来的应试将士早已排列整齐。
  各国使节早已商议定了,这次战阵比试只论胜负,不限战具,全凭各国参试将士自决自选,无论步阵、马阵、车阵都可以自由参加比试。诸多小国虽然也有将士排在四周的队列之中,但多数限于国力,练不成精壮的车马阵势,只是来这里为本国国君和周天子撑撑场面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一旁观摩观摩。
  如此一来,这番阵战比试的场面倒着实热闹,竟成了洛京中难得一见的盛会。周天子登上校台,环视场面,只见四下甲士林立,众多旗帜于微风之中轻轻荡动,旗上各书列国之名,仿如百国来朝,大有绵延之观。周天子心中不免既生欢喜又带感慨。让周天子欢喜的是,眼前这场盛会难得没有一位诸侯在场,是以少了许多傲纵之气。各国兵将使节无不谨言慎行,这更让周天子感到仪礼彰隆,心中宽慰。让周天子感慨的是,这场盛会说起来是比试,实际上也是一场拼杀。战阵比试自然必须是真血肉真性命地比拼。阵势一旦布展开来,车马交驰,戈矛相向,与战场之厮杀并没有多少差别。最让周天子感慨的并非厮杀,而是自己眼见这场厮杀,却无能为力,就像自己面对列国征伐兼并之事那样,只说得上一句战之以礼。
  经过了半日的混斗之后,还未败退的只有寥寥数国。其中,秦国的步阵、燕国和晋国的马阵、齐国的车阵,都是实力强劲的队伍,虽然已有所损伤,却依然士气高涨。昭岩早将楚王对这次比试的态度告诉了众将士,众将领商议后决定以步阵参加此次比试。至此时,楚国步阵虽然还未落败,但也已经颇露疲态。
  过午之后,周天子从中斡旋,建议各国战队量力而行,先以步阵对步阵,马阵对马阵,车阵对车阵,最后再由三个胜阵中决出最强。各国将领使节思量利弊,都同意了这个办法。
  在车阵比试中,齐国战队很快就胜出了。步阵的比试则由秦国战队胜出。
  昭岩在比试中用力过猛,右臂伤口又一次迸裂开来,流了许多血。
  马阵的比试还在进行。参试的双方燕国战队与晋国战队正在狠拼。齐国车阵中的将士在一旁趾高气扬地观看着。
  终于,马阵比试以燕国战队胜出。
  接下来,该从秦国步阵、燕国马阵、齐国车阵中决出最后的得胜者。不过,阵类不同,而车马又势强,因此秦国战队要求由齐国车阵与燕国马阵先行比试,再由获胜战队与秦国步阵比试。周天子和各国将领使节都觉得该当如此。齐国战队自恃之前的比试甚为轻松,而秦国与燕国都已是兵疲马乏,也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又是一番尘扬马嘶辐解矛折,燕国马阵终究还是败了下来。不过,齐国车阵也已经残破不堪,战车几乎毁尽。
  秦国将士已然在刚才歇了一阵子,此刻见齐国人马正自喘息不已,便要立时挑战。齐国将军见秦国战队已然摆好了阵势,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朝自己的部下一挥手。片刻功夫,齐国兵士卸下车缰,车阵立时成了马阵。虽说阵中人马疲乏,但其严整处却不下于燕国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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