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波诡云谲

　　石应决然道，“修行者去伴星作战，义不容辞，我们四个早有准备。我们需要三个月时间准备物资，处理事务，之后任凭调遣。只有一个请求，无论去哪里，无论什么任务，我们四个不分开。”
　　传奇动容道，“好！我们果然没看错人。无须担心，以你们的实力，伴星战场不会是你们的最终归属。
　　我在伴星一线作战两百年，大小战斗数百场，见多了生死。到后来，谁能活下来，谁活不过一场战斗，我几乎一眼可知。
　　有时我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告诉他们我的判断。可要是告诉他们，就没几个人去战斗了，知道自己必死的，就会逃跑；知道自己不会死的，就不会拼命，反而会害死他们。最终，我谁也没说。
　　九转修行者必须到伴星走一遭，这是我们的宿命；活不下来，只能怪自己不够强；能活着回来的，人生都会大不一样。”
　　这石应倒很是同意。
　　传奇见状十分高兴，“我和老刘本想把你调入传奇军团，但老赵说什么也不答应。你们真是星系珍宝，谁都想抢走你们。最后大伙吵了半天才勉强同意，你们编制、名额均归属赵军团，但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放。”
　　石应动问道，“然而谁最终给我们下命令呢？”
　　“平时是赵军团司令，你的曾祖父辈赵修德，作为你们的最高长官。若伴星总司令部有需要，在上报军事委员会后，将直接向你们下令。除非你们已经在任务中，否则若遇冲突时，以总司令部的命令为准。
　　其它部队，包括传奇军团，都无权直接向你们下令，必须通过伴星总司令部、拿出军事委员会签署的文件，才能调动你们。若没有军事委员会签署的文件，任何赵军团以外的军令，你们均无须听从。”
　　石应点头表示明白，以不打断传奇。
　　“这次服役期最短十年，十年后你们可先行回星都生儿育女。届时除非你们自愿留下，否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你们回星都，除非整个伴星战场已彻底糜烂。”
　　石应本来偏柔和的面部线条，在灯光闪耀下变得坚硬，钻石棱角般反着光，掷地有声道，“我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很好！你的要求，我先答应：给你们三个月准备时间、到伴星后你们四人始终一起战斗。其它情况，到伴星后，自然会有人向你们介绍。”
　　石应心潮起伏，但面容更加坚毅。
　　传奇越看越喜欢，思虑一阵，喝了几口酒，又道，“这么急着让你们去伴星，除了战事紧张外，还有一个原因。”
　　不等石应发问，又解释道，“那些逼你们逃往深渊的人，还是害怕了。”
　　石应头大如斗，心想你们还真是没完没了啊，看来还得让你们再签一次新石十条。
　　“你到伴星之后就会知道，伴星战场的残酷之处，并不只在我们对面的凶狠敌人，更要应对来自后背的暗箭。
　　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星都最近几年波诡云谲，有些人一直在暗中搞事。你们在黑星时扣你们公司的帽子，在星都又诬陷你们是帆船，都想借我的力量，扼杀你们。呵呵，当我情牵全是干饭人吗？”
　　石应说，“他们到底想要怎样？”
　　“我一个寒门出身的贱种压了十大天豪万千精英几百年；又定下漩涡三法，逼他们收敛。他们早就不服，一直蠢蠢欲动，想要赶我下台。
　　你当我稀罕星系最高长官、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长老会书记的头衔？我巴不得每天喝酒赏花，风流快活！”
　　传奇眼中闪着光芒，“可我不能退！我退了，万千像你、像陈宇、像邝小云那样的寒门天才，就彻底没有出路了！你一路走来虽然无比艰辛，可靠着漩涡三法，豪门无法越级灭杀你，只要够强，终有出头之日。
　　但如果他们赶我下台、再取消漩涡三法，那寒门修行者只有两条路可走：给豪门做狗、或者死！我是为了整个星系的安危、寒门天才的出路、寒门和豪门之间的微妙平衡，才一直厚颜不退。”
　　石应连连点头，但又隐隐有些不同想法。不过他还没想清楚，终于忍着没有流露。
　　传奇很是满意，又接道，“长久以来，寒门没再出一个实力超群、人品出众、能威震豪门、统御众人的真正天才。于是十大天豪都隐忍不发。
　　不知什么原因，我没有子嗣，他们才放心把自家女孩嫁给我。更在等我魂归漩涡，到时寒门无首，他们自然就要重新接管星系大权，进而逐步取消漩涡三法，大事成也！
　　你当他们为何要谋算着提前发动？因为他们发现，新的威胁来了！他们认为，我找到了接班人！他们是对的，可他们又错了！”
　　石应一脸迷惑。
　　传奇微笑释疑，“你成长了，他们视你为心腹大患。这次他们是对的，我就是把你当成我的接班人。只要你在伴星立下不世战功，并逐渐统御寒门群英，我就会逐渐把星系大权移交给你。”
　　石应大窘，手足无措道，“我打架是还行，可也没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地步。而且我统御、管理、谋划能力极差，不要说跟您比差着黑星到主星的距离，就是跟岳父比，也都差着星都到深渊那么远。”
　　传奇仍然微笑道，“你确实不擅长家国治理。不过你有三个好老婆，她们会帮你处理好那些你不擅长的事。
　　你修行天赋其实非常普通，能走到今天，除了你自己努力、机缘巧合之外，恐怕跟你的馈赠有关。
　　不用告诉我，我也无须知道，只要你够强的这个事实一直存在，你的馈赠是什么，就不重要；只有你的敌人、才会去想去猜那是什么。
　　馈赠，是漩涡给每个修行者的礼物；或者说，无论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修行到什么程度，都是漩涡早就决定了的。漩涡既然让你走到今天，一定自有道理。这就我更加坚定的要选择你。
　　你还有另一个特点，我也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你没有野心、又直来直去。作为星系最高长官，这可能是个极大的短板；可往另一面来看，你这个特点反而更加容易聚拢人心；那些脏活累活有你三个老婆相助就够了。”
　　石应反倒不好意思，“看来我这软饭要应吃一千年了。可我只想在自在期以后，遨游宇宙。”
　　传奇道，“以你目前之状态，只要保持修行和战斗，迟早会晋升自在期。在你合兵以前，我也不可能公开宣布你就是我的接班人。也只有你到了自在期，才能服众，我才会放心地逐步交权。
　　你现在想躺平，我也理解。但当你到了合兵期、临近自在期时，或许想法就会改变。我们不急着下结论，你们先从伴星胜利归来，到时我们再聊。”
　　石应心悦诚服的连连点头。
　　传奇又说，“可无论你后面怎么选择，那些人都不会相信、不会罢休。他们会想办法除掉你，若不能在漩涡三法的框架下除掉你，他们就会全面发动，先除掉我。”
　　石应吓了一跳，“他们竟想发动叛乱？”
　　传奇呵呵一笑，“你当‘帆船’是什么？是反传，反对传奇！他们的‘船长’，据情牵推测，就是百年前败在我手上的玄家天骄，如今养好了伤，就要复出了！你们找到的很多药材、矿物，都对他养伤和感悟大有帮助！”
　　石应郁闷道，“想不到我们竟然帮了他们一把。”
　　“你们无须在意。没有你们去找，他们也总能让别人去找，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多费点人力物力。包括这次遗忘之地秘境之战，虽说几个老家伙不情不愿的低了头，那也是通盘算计后的妥协，以及我们施压，才不得不从。
　　真发了狠，没有你们，大伙也能把事做了，只不过代价和风险要高得多。”
　　石应又连连点头。这也是对的，总不成没有他们四个，星系就要掉进黑洞了。
　　“帆船的主力，就是他们几家。他们已经完成筹备，正伺机发动。下手的最佳时机，恐怕就是你在伴星作战之时。最好先将你们除掉，不行就将你们拖住，这样我们少了一大助力，他们更有胜算。”
　　石应犹豫道，“我们四个，哪有这么大的能量？大伙是不是太高看我们了？”
　　“你们手里，有追平会的新生力量、有深渊的奇人异士、有地下世界的潜藏高手，更在秘境结下了两个旅的战友情，这些人今后大多会常驻星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可以这么说，你们倒向谁，谁就实力大增、胜算在握！”
　　“我既然入赘了赵家，不也算他们的人？”
　　“他们不会这么想。因为和成为赵家金龟婿相比，显然还是星系话事人更有吸引力。大多数人、尤其是十大天豪，只会这么去想、并深深认同！”
　　石应一阵无语，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涅。
　　“如果你们在伴星屡立战功，就更加不得了。到时挟威望与军方支持，更会一呼百应。
　　所以，他们也很纠结。一方面想把你们尽快扔去伴星送死；另一方面又怕你平头哥是不死小弓虽，最终弄巧成拙，反让你们更加壮大！
　　又所以，他们坚决不肯让你进入传奇军团，这样会让你彻底倒向我，正式成为我的接班人。他们唯一能接受的是利用赵家绑住你，至少，让你跟老赵一起骑墙。”
　　说到这里，传奇哈哈大笑，“拢共就十家、再加个传奇亲军，就这么点人，也上演一套纷繁复杂的大戏，还真是敌我难辨呢！”
　　然后严肃道，“今后你要多加留心。除了你三个老婆，谁也不能相信。甚至，你唯一能够相信的，或许只有跟你一起长大的黑星之花。”
　　石应摇头道，“我相信小如和观音。”
　　“天性决定选择，选择决定命运，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今天的话，你可以转告她们三个，但千万不要对第六个人提起。包括你岳父、你的人生导师。”
　　石应满口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