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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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雾弥漫，缭乱中充斥着秩序的美感，疯狂中伴随着智慧的灵性。
在灰雾之中，吕福生如同神魔。
无数由灰雾构成的触手疯狂地钻出，饱含知识与智慧的呓语声回荡在四周。
上一秒还钳制着吕福生的两名彪形大汉，在下一秒已经手舞足蹈地松开了双手。
他们的头颅开始撕裂，肿胀。无数的眼睛和嘴巴从中长出，开始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声。
在颠覆一切的智慧洪流之中，人类脆弱而渺小的肉身如同最可笑的儿戏。
主场在转瞬之间颠倒。
灰色的雾气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嘶吼着向人群席卷而去，所过之处，只有鲜血淋漓，残肢断臂。
上一秒还面色猖狂的林长歌离得最近，他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改变，就变成了一具白色的骨架，整个人都被蚕食殆尽。
而随着关键人物的死亡，这片由堕落之心的规则构筑的幻境瞬间崩裂，只余下一片迷茫的灰色雾气。
一颗漆黑的心脏在其中缓缓沉浮。
在看到吕福生的那一刻，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几乎在瞬间就达成了一致。
恐惧，无比的恐惧！
“小家伙长得还挺别致。”
吕福生伸手一招，漆黑色的心脏便乖乖飘到了他的手心之上。
面对面前来自于灵慧庙系真君身上渗出的无上的气息，它连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手握着堕落之心，齐言生前破碎压抑的记忆也被呈现在了吕福生眼前。
……
齐言，除了长得秀气一些，一打眼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和大部分人一样，家庭平凡，学习偏科，有一对爱他的父母。
唯一的特点就是。
经诊断，齐言患有人格分裂。
另一个人格性别为女，姓名齐妍，是齐言的妹妹，活泼可爱，天真无邪。
但齐言从不承认自己患有精神病，也拒绝服用任何形式的治疗药物。
不过因为另一个人格是无害人格，也就没有强迫齐言进行治疗。
而经过自学，齐言成功考上了天穹城国立学院的特等班。
但在入学后，齐言的人格分裂症状开始愈发明显和严重，属于齐妍的人格出现的次数比原先更为频繁。
已经到了严重影响齐言的学习和生活的程度。
但他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妹妹。
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妹妹只是顽皮一些，上课的时候在自己身旁捣蛋而已，学习成绩什么的，哪有妹妹重要啊。
但身边的人却从不这么认为。
他们只觉得这是个讨人厌的疯子。
更多的人是因为别的同学讨厌他，于是便也跟着一起唾弃起他来，就连老师们也并不待见他。
成绩一落千丈，再加上身边的人的白眼。
日子虽然难过，但咬咬牙，也还能挺过去。
直到有一天，妹妹的惹到了林长歌的身上。
这段记忆的起因相当模糊，就连齐言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林长歌说了一句：“疯子，你看什么？”
“不许你骂我哥哥！”
齐妍当时就不乐意了，上去就要挠林长歌。
“哟，还在这装疯卖傻呢？”
身轻体弱的妹妹又怎么是林长歌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林长歌撂倒在地。
于是，一场斗殴就这么被挑起，一名学生的未来和一个家庭的幸福就这么被终结了。
没有人告诉齐言，但齐言心里明白。
当晚，喝得烂醉，衣衫破碎的母亲将门打开时在齐言的父亲怀里的哭诉，他听的一清二楚。
天穹城的管理者也在那场酒席上。
而林长歌，是天穹城管理者的儿子。
更绝望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
到达学校时，齐言以为会有人理解他，他不过是为妹妹出头而已，不是吗？
但他失望了。
偌大的天穹城国立学院，没有一句话是为他说的。
只有无尽的鄙弃，冷漠。
在他被林长歌带来的人钳制住后，向着他拳打脚踢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最后，他被带到了四座地底实验室之内。
惨无人道的四种实验在他的身上紧凑地进行了不知多久。
人性的悲哀，疯子的内脏和诡异的精华，这就是外表光鲜亮丽的玉晶石的制作素材。
“素材紧缺，我还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素材呢……没想到啊，你小子就送上门来了。”
朦胧中，他看到了天穹城的管理者在他面前狰狞地笑着。
而自己的内脏正在被一件件取出。
他的胃被留在了食堂地下。
他的肝被留在了宿舍楼地下。
他的胆被留在了艺术楼地下。
他的肾被留在了校长室地下。
但这些内脏仍旧被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手段和他联系着，保持着他的活性。
林家父子要他活着，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父母在他的面前被支撑了一块块血肉，投入到了炼制悲哀的炉鼎之内。
在看着这些人性的悲哀伴随着他的内脏和诡异的精华一同炼制成了一块块玉晶石。
“从好处想，你们也算是阖家团圆了。”
生不如死的日子度秒如年，在绝望之中，齐言的精神越发的不稳定，但齐妍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稳定的精神常常让他忘记自己仍被束缚在手术台上，而眼前是不断闪现着的，他在高楼一跃而下自杀的场景。
或许在内心深处，齐言也认为只有死亡，才能解脱吧。
但现在，他求死不能。
在手术台上清醒的时间，齐言几乎向着所有存在的，不存在的，正义的，邪恶的神明祈祷了个遍。
——他只求能拉着所有人，共赴地狱。
直到今天，神明响应了他。
而他，也终于被从实验室内解放了出来。
在涌动的灰雾之中，神明的注视之下，绝望的大门彻底被撕裂开来，过量的负面情绪淹没了四座地底实验室，原本已经失去了活性的诡异们再次站了起来。
所有留守的科研人员手上的诡异样本全部被他的情绪浸透了。
他的理智开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力量。
“啊，这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真特么的刺激。”
看着眼前的记忆，吕福生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