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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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的平面琉璃，又开始供不应求了。在知道了晏卿卖的那些蔬菜，是在琉璃房里种出来的之后，那些世家贵族也开始建起了这种琉璃房。
    只不过眼下已经深冬，即便建了琉璃坊，种上菜，年前也吃不到了。
    所以晏卿庄子上的那些菜还是十分畅销，已经快要卖断货了。
    焦大挑着一担菜，在城中游走，走了不过两三家，满满一担菜就被分完了。
    寒冬的冷意也挡不住他脸上的喜色，他挑着空担，脚步轻快的走向一家酱肉铺。买了两斤酱肉，准备带回去给家人打打牙祭。
    从前他可不舍得如此奢侈，但现在因为庄子上卖冬季蔬菜，他们都赚了不少，手头宽裕，才会舍得买一次。
    本来，他们只是签了卖身契的农户，庄子里的一切产出都是东家的。但侯爷仁义，没让他们白忙活，卖菜的钱分了一成给他们。
    别看只是一成，一斤菜价一两银，也就是说，每卖一斤菜他们可分得一百文钱。每天卖上十来斤都能得一两银了！
    一两银啊！普通农户一年到头也挣不了一两银！现在，他们却每天都能挣到过去一年的收成还要多！
    因此焦大与其他农户，无比的感激小侯爷，小侯爷在他们眼里那就是活菩萨。
    香气扑鼻的酱肉，被焦大揣在怀里，挑着空担子往城外走。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跟了他许久的中年男子，终于下定决心，几步追了上来。
    “这位兄弟，请等一等。”
    焦大回头，看向中年人，“你叫我？”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材微胖，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看样子应该是富裕人家出身。
    此人叫薛兴，是一个来自江南的商人，因为送一批十分重要的货物才会来到京城。但让他重视的这批货，并没有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
    他千里迢迢送来的货物，客人却说不要了，因为在他来之前，已经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也就是说，他这笔生意被人截胡了。
    原以为这笔生意能让自己搭上京城的贵人，薛兴才不远千里，亲自过来送货，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那些精挑细选的上等货，临时找买家，只卖了一个贱价，这一笔让他损失不少。
    但就在他打算回去时，却看到京城大街小巷有许多货郎挑着青菜在叫卖，这让他十分惊讶。
    数九寒天里，怎么还会有这样新鲜的青菜？
    一问价格，又让他震惊了，一两银子一斤，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但看到那些大户人家的买办，眼都不眨，一买就是好几斤，片刻功夫一担菜就被抢光了。
    薛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震惊之后，他心头火热开始起来，要是他也能做这个生意就好了。
    于是才有了叫住焦大这一幕。
    薛兴斟酌着措辞问道，“兄弟，我看你这青菜挺好的，不像是秋日种出来，保存到现在……”
    焦大笑了，“那自然不是，秋天种的哪能放到现在？这是今早刚从地里拔出来的。”
    “刚拔的？这个季节怎么会……”
    焦大又笑，“你是外地来的吧？”在他们京城里，用琉璃房种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也就外地来的才会惊讶。
    薛兴点头，“在下刚从江南过来。”
    “难怪你不知道，这是我们东家——平阳侯府的小侯爷琢磨出来的一个方法，在那琉璃建出来的房子里种菜。如此一来，既能保暖又不影响日晒，在这冬日里也能种菜。”
    焦大十分骄傲的说道。
    薛兴震惊不减，“琉璃房？”
    琉璃他知道，夏季的时候从京城传到他们那里的，便宜又漂亮，在他们那十分流行。当地不少豪绅还打过琉璃方子的主意，但一打听——
    这些个琉璃坊背后的主人，不是皇室勋贵就是王公大臣，一个也招惹不起！
    最后那些豪绅，都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
    没想到这琉璃还有这等用处。
    薛兴有心想打听，那琉璃房怎么建，但抓耳挠腮的却说不出口。
    怎么问呢？一两银一斤菜的生意，怎么会传给外人？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没想到焦大却道，“你是想学建琉璃房吧？那没事，跟我去庄子，看一看差不多就知道了。”
    薛兴震惊，“你们肯教给外人？！”
    “对，这是我们小侯爷的意思。青菜刚开始卖的时候，就有人打听这些菜是怎么种出来的，知道是小侯爷琢磨出来的，那些大户人家都去问小侯爷，能不能也教他们建琉璃房？”
    “我们小侯爷仁义，便说谁想学就直接去庄子上问，谁都可以学。”
    薛兴咂舌，这小侯爷也太仁义了，这种方法都不藏私，竟然让人随便学！
    他忍不住问道，“别人都学去了，那这菜不就卖不上高价了吗？”
    “嗨，我们小侯爷才不在乎这个，他原本就是种来自己吃的，没想过卖钱。还有火柴，那么好用的东西，他才卖一文钱两盒，能赚什么钱？”
    “火柴？这又是什么？”
    “这你也不知道？”焦大掏出一盒火柴给他看，“喏，就是这个，你别看就这么小小一盒，能生二十多次火呢。”
    焦大一边说一边给他演示了一下火柴的用法。
    一根细小的木棍，只从侧面轻轻一划，就冒出了火焰。让薛兴又看呆了。
    常年在外行走，他自然知道生火有多困难，带火镰不方便，带火折子又容易熄灭，从来没有一种方法会像这个火柴一样简单轻易。
    “你说，这个叫火柴的才一文钱两盒？”他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一文钱就能买两盒？！
    “没错，一文钱两盒，买的多了还能再便宜些。我们小侯爷不靠这个赚钱，他有烟花铺子，那个贵，要二两银子一筒呢！”
    烟花薛兴知道，前段时间有个老友过寿，就放了不少烟花助兴，那漂亮的烟花可是惊艳了不少人。
    原来也是小侯爷的产业。
    莫名的，小侯爷在薛兴心目中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
    薛兴随焦大去了庄子，学习了建琉璃房的方法，以及在琉璃房里种菜的技巧，然后回到城里，买了满满几车的火柴，准备带回江南。
    这一回，他的生意虽然亏了些，但收获很多。
    不说火柴，光是那个琉璃房就已经很让人惊喜了。
    趁今年南边还没人知道琉璃房的事，他先建起来种上一批菜，年前虽然赶不及收获了，但等明年开了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同样也能卖个好价钱！
    薛兴带着满腔热情回了江南，大棚蔬菜技术也随之传到了江南。
    晏卿并没有关注这些事，他只把种子撒下去，又不限制它的传播，早晚都会传播到四面八方。
    他这几天“迷上”了一种新游戏——打冰球。
    已经进入腊月，湖上结了厚厚的冰，砸都砸都砸不开，于是无所事事的世家子弟们，便开始了每年的冰嬉项目。
    他们常玩的一种是打冰球，即一群人分成两队，脚上穿着特制的冰鞋，手上挥舞着球杆，一边滑行一边追逐着一颗球击打，打进指定区域可得分。最后以分数评出胜负。
    晏卿本来不感兴趣，但是在看到他们脚上穿的冰鞋类似于现代的滑冰鞋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出现，然后便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日日喊人来打冰球。
    其中，严盛这些从前的狐朋狗友们，是被他约的最多次的。
    晏卿发现这些小伙伴们还挺好用，需要的时候把他们拉出来，既能维持他的纨绔子弟形象，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举两得，还挺好的。
    但小伙伴们可不觉得好，原因是晏卿现在变的一毛不拔了，出来跟他们吃喝玩乐竟然不掏钱了，一次都不掏。
    每次到付钱的时候就哭穷，说什么穷的揭不开锅了，被他输掉的产业还没全部赎回来云云……
    信了他的邪！
    光一个烟花铺子都让他赚的盆满钵溢，竟然还有脸跟他们一群拿着份例过日子的真穷人哭穷！
    这朋友没法做了！
    但晏卿下帖子他们还不得不去，谁让他好歹是个侯爷，又攀上了溱王这棵大树，他们也不好不给面子。
    一场球打完，各个满头大汗，身上热气腾腾。
    严盛边解护具边问道，“小侯爷明日还来不来？”
    也不知道小侯爷是发了什么疯，最近痴迷冰球，日日都要来一场。往年虽然也会玩几次，但却没有这样频繁。
    不过这种事也并不奇怪，小侯爷本就是这样的人，兴致来了，非要玩到腻才会罢休。他要是不感兴趣，便不会多看一眼。
    晏卿摆摆手，“不来了，这几日都没空。”
    其他人倒是稀奇了，谁都能看出来，小侯爷正在兴头上，怎么还停手了？
    “今日都十五了，我十八那日成亲，这几日应该没空来玩了。”
    他说的十分惋惜，那语气好像是成亲这事耽误了他玩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