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生财有道亦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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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为数不多的人牺牲的战场上，他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在虎形兽的反击中，他的弟弟挡在了他身前，为他争取到施展仙法的机会。
“小虎死得其所，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陈沐不知道他为何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看待自己亲兄弟的死。
知道后来同队友们的闲聊她才知道一二。
每个人来到守夜人的目的不同。
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为了磨砺，有的人是为了守护。
二十年前李家兄弟所在的村庄遭灾，漫天的灵兽收割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的性命。
是一位老守夜人发现不对，带领着同伴及时赶来阻止了这场危机。
这场危机中有的人失去了财物，有的人失去了房子，而李家兄弟永远失去了他们的家人。
从那以后两个兄弟就发誓，他们要加入守夜人，要将这群灵兽赶出人类的家园。
“小陈啊，可是我越处在这一行，就越明白人类是何其的渺小，我们的和平和稳定不过是个假象，是人命填出来的啊。”
“你李哥我是个怯懦的人啊，我看到死去的同伴无数次地想后退，但是每当我看到入夜的那些万家灯火时，我就不住会想到那个大火燃烧起的夜晚，我应该要战斗啊……”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涕泪纵流，他在耍着酒疯，周围人沉默着听着他耍酒疯。
陈沐鼻头一酸。
是啊，胜利是用人命换来的。
而这个时代，低阶修者的命如草芥。
那些高阶修者们一个个蜷缩在城市的保护下，美其名曰要坐镇其中，提防牵制高阶灵兽，实际上呢，高阶灵兽在哪里？
她的眼界很浅，她只看到灯红酒绿下的纸醉金迷。
她的心有愤怒，被那赤红的鲜血给浸染。
她要守护的究竟是这平和背后的万家灯火，还是那些身居高位者？
她。
不知道。
……
陈清说，陈沐身上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当她分辨不出一件事的好坏抑或者是迷茫时，她不会停下，而是会继续手头上的事，直到事情的尽头。
她依旧出队，像她的队友一般，每天的伤亡让那颗本来砰怦怦跳动的心渐渐麻木、死去。
大多时候她会看到这样一群怪异的人，他们或穿着雨衣或穿着夏凉装，在他们战斗的不远处吃瓜、加油、助威。
陈沐麻木的扫过这群人。
他们不懂。
他们不会懂。
每一次掌声过后，每一次喝彩过后，就是每一场葬礼。
而她无权干涉他人举动。
她只是麻木的战斗，战斗，战斗。
她想将眼前的一切撕碎，若是太平了，就不会再有伤亡了吧。
陈沐这样想着。
雨夜天里，她躺在地上，血腥味顺着鼻腔一路往下，手指僵硬到动弹不得。
“起来吧。”熟悉的刀疤脸映入眼帘，陈沐深吸一口气。最终强挣扎出一丝力气，握住刘安的手，从泥泞中站了起来。
她是守夜人，她是守夜人陈沐。
她是一个战士。
战斗从未歇止，而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再到后来不知为何就鲜少见到那群人和少年了，陈沐勾唇一笑，是被吓怕了吧。
切，胆小鬼。
但她没想到还能再遇少年。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发生了一件平平无奇的凶杀案。
“曝，京都时间六点三十分，监察者在京郊仓库发现一具无头男尸，男尸身份已被查明，系当地某仓库看守，该男子死亡时间于一周前，具体死因修仙委员会还在查明……”
“经记者暗访得知，该仓库在发生命案前曾丢失过一仓库可食用野生灵兽肉……”
“保安夜巡期间两两成对，现场却只发现一具无头尸，这背后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陈沐一把握碎手中的焦圈，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灵兽干的。
在父母不解的目光中陈沐随意地披了件外套朝外冲去，她知道自己力量渺小，但她，总想做点什么。
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啊，不允许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尽管她去了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但是她想去，她想找到证据拍在那些修仙委员会的脸上，告诉他们是灵兽，灵兽冲破了人类的防线，灵兽溜进了这座城市，突破了他们哪怕用性命拦却也没能拦住的边陲。
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处理这件事了。
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不得已拿出自己的证件照，谎称守夜人办案，那些不知情的群众一看是正经单位来人了纷纷褪去，除了两个愣头青。
其中一个还举着手机在直播，有人在弹幕里提出让主播同她这个公职人员较量下，还刷了很多火箭，这个主播瞬间傻乎乎地冲了上来，却被自己毫不留情地一把掀飞。
老实说她也不过是刚突破炼气期没多久，但她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经验远非这个温室里养出来的主播能够比拟的。
“进步了不少嘛。”喃喃自语声响起，陈沐回头对上少年那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还不走？”陈沐厌恶地看着少年。
嘿，你个扫把星。
尽管你走以后队伍的损失依旧没有减少。
“不是守夜人办案吗？”少年指了指自己，而后嘿嘿一笑，大踏步地朝里走去，陈沐被气笑了，但还是跟了上去。
后面的事情如她所推测的那般，凶手确实是灵兽。
“安息吧。”
少年淡淡的声音响起。
陈沐的脑袋蓦然一怔，在记忆里她像是无数次听到过这个声音。
“你要战斗啊。”
“你背负着人类的希望啊。”
“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是邪神之女。”
“你好狠的心，你真的打算抛弃一切同我战斗吗？”
“他是背负着大运的人啊……他又怎么会为这些小人物而停留呢……”
“……”
零碎而陌生的声音响起，陈沐的脑袋里晕晕沉沉的。
但这些杂音很快就被她从脑袋里抛了出去，最近一定是电影看多了。
嗯，一定是这样。
反正，她是这样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