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韩少奇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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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想穿粉粉的衣服，系米白的围巾，哈着气捧着热奶茶，迈着小短腿跑向喜欢的人，跟他说：“抱。”——网易云音乐热评】绥大附近郧渊比较熟，堵过了校门前的一小段路，他便绕进了旁边一条不堵车的巷子，只消十五分钟，就把车停在了虞声家住的小区外面。
等虞声回去拿衣服的时候，他把车窗降下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嘴角弯了弯。
——真巧，他小学放学的时候喜欢抄近路，几乎每天都是穿过这个小区回家的。
还记得有次下雨天，他还救了一个因为家里遭贼而偷偷爬树逃走的小女孩。当时，小女孩趴在他怀里，小小的软软的一团，还打着哭嗝，一脸认真地对他说：“姐姐说打雷不能待在树下，会被雷劈的。”
结果她话音刚落，天边就应景地传来一声闷雷，吓得不到十岁的他手一抖，差点没把她从怀里摔出去。
后来……
“我回来了。”郧渊一愣，才发现虞声已经带着书包钻进了后座。
——那个小女孩，现在估计也有虞声这般大了吧？
虞声估摸着只能在车上换好衣服才来得及了，所以才跑到了后座上。这会儿，她对郧渊说：“哥哥，你可不可以先别回头？我想换一下衣服。”
郧渊的脸明显僵了僵：“……这是在车上。”
“我时间来不及了。”虞声倒是比郧渊还淡定，话语间就已经脱掉了外套，“没事没事，车窗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嘛。”
郧渊：“……”他忙从后视镜上挪开目光，耳朵却不争气地红了。
没想到，回校短短十来分钟的车程，却被突如其来的大雨耽搁成了将近三十分钟。幸好虞声已经换好了衣服，郧渊的车刚在绥大南门停稳，她便匆匆向他道了谢，顶着书包冲进了学校。
外面的雨比来的路上小了一点，却也是密密麻麻地下着。
郧渊回过头，望着那只一蹦一蹦跳过水洼的“小狐狸”，再看了看后座那一堆衣服、裤子、小挎包，抬手揉了揉眉心。
——真是让人头疼。
**
除了那只“落汤小狐狸”在跟小王子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整场表演都十分完美。评委老师们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分数。
谢幕的时候，虞声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望向观众席。她迫不及待地从台下寻找郧渊的身影。虽然隔得很远，而且她有点儿近视，但虞声还是凭借礼堂出口处那个逆光的轮廓，认出了正疾步离开的颀长身影。
——他要走了吗？
虞声不禁有些失落。
“阿嚏——阿嚏——”虞声丢了魂儿似的回到后台，又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礼堂的中央空调开得很猛，此刻在后台又少了那几盏聚光灯，温度比舞台上的还要低上许多。
虞声缩了缩脖子，却忽然感觉肩上一暖，才发现田嘉木把小王子的披风披到了她身上。
田嘉木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是不是演技太……拙劣了？”虞声咬着嘴唇思忖了半天，最终用了这个词。
对面的男孩朗笑出声，挠了挠后脑勺，认真地回答她：“我觉得你演得很好啊。真的，你就是小狐狸本狐。”
虞声百思不得其解，嘟囔着：“那他干嘛看完就走？”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又环顾一周，才想起来问田嘉木：“小企鹅呢？”
“她去看节目了。”田嘉木顿了顿，“好像是六班那个男生，叫什么……温纶，对，他要跳拉丁舞。”
温纶啊……虞声知道，就是那个祝绮儿一提起就会脸红的男生。
虞声还待说什么，就听到社长在后台的门口喊她：“虞声，你哥哥来了。别和小木头唠嗑了，赶紧出来吧！”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社长对虞声这个爱护妹妹又不乏正义感的“哥哥”实在是很有好感，适才在外头碰见他来找虞声，就连忙搁下手头上的活儿，把他带到了后台。
虞声搓了搓鼻子，有些茫然。
——哥哥？她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
她刚从化妆间的门口探出脑袋，就瞧见了提着纸皮袋跟在社长后面缓步走进来的郧渊。虞声偷瞄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社长，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她怎么把上次恐吓社长的事儿给忘干净了呢？
虞声正考虑着要不要叫一声“哥”来把戏演全，郧渊就把一直拎着的纸皮袋挂在了她的手臂上。她低头翻了翻，发现纸皮袋里装着的是自己随手丢在郧渊车上的衣服、裤子以及斜挎包，这会儿都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郧渊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瞬间皱起了眉头，侧过头问一直等在旁边的社长：“胖胖，这里有没有干净的毛巾？”
“啊，有有有！”社长忙把刚刚班主任送来的毛巾递给他。
郧渊接过毛巾，道了声谢，就将虞声头上的橡皮筋拆了下来，替她细细地擦起头发。
“冷不冷？”
“不冷。”虞声把发烫的脸颊往毛巾里埋了埋。
“嗯。”
由于被毛巾挡住了视线，虞声觉得这偌大的后台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了她和郧渊两个人。
良久，郧渊才收回手，对她说：“好了，快去换衣服。”
“哦，好。”虞声机械地转过身，夹着尾巴就要逃走。
“等一下——”郧渊又将一瓶热奶茶和从车上拿来的家用纸巾塞到虞声的臂弯里，才说，“去吧。”
被热奶茶熨烫着胸口，虞声舒服得眯了眯眼，感动得一塌糊涂，之前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冲散了。
虞声叫住了他：“郧渊。”
“嗯？”很少听她喊他的名字，他有些不解。
“你真好。”她冲他粲然一笑，又费力地提溜着手里的东西，在头上比了个歪歪扭扭的心，才在他再次开口说她之前跑去更衣室了。
被她灿烂的笑容晃了眼，郧渊眼底划过一道情绪，但很快又消弭殆尽。
**
等虞声换好衣服回来，艺术节的评选结果也出炉了。《小王子》童话剧被评为绥大附中第十三届艺术节“最受欢迎节目”。
社长从颁奖台上下来，手上除了那张火红的奖状之外，还有几张学校附近一家真人密室逃脱店的体验券——听说这家店是校长的儿子开的，所以今年艺术节才有一项这么时髦的奖品。
因为组里有几个男生已经玩过了，所以社长就多匀了几张体验券给这次的几位主演。
虞声觉得郧渊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大概不会喜欢密室逃脱。她把体验券捏在手中良久，还是没敢邀请他。
她小口小口地啜了一会儿奶茶，直到迈出礼堂的大门，才想起虞母的叮嘱。她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身旁的人：“郧渊，你今晚有空吗？”
“怎么不叫‘哥哥’了？”
“这么叫下去，别人都以为你是我亲哥了。”虞声自我检讨了一下，“说谎是不好的。”
后者挑了挑眉，不打算继续和小骗子讨论这个问题。
虞声言归正传：“我妈妈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
两家人的关系郧渊那天也听郧父提了，郧父叫他多关照一下虞家这个小姑娘，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也无妨。郧渊原本是想直接答应，但见小丫头一脸紧张，又忍不住要捉弄她。
他脚步未停，一边拿出车匙摁开了门锁，一边假意婉拒道：“上次在基地只是顺路而已，跟阿姨说不用客气了。”
虞声一听不对劲儿，忙跑了几步拦在车门上，巴巴地望着他：“求你了。你不跟我回去，我会被妈妈扔出门的。”
——这是……不让他走的意思？
郧渊抱着手臂，忍俊不禁地看着她：“小尾巴，你见过谁开车是需要从副驾驶上车的？”话毕，他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关门，一套动作下来，滴水不漏。
“……”虞声呆呆地研究了一下自己趴的位置，而后眼睛一亮，迅速地开门钻进车里。
虞声不过是一下情急才坐进来的，等冷静过后，她才忽然觉得自己这番举动像个土匪……一时坐着也不是，下车也不是。
“安全带。”旁边传来了郧渊无奈的声音。
虞声愣了愣，“啪嗒”一下给系好了，才偏过头，笑着问他：“那现在是要去我家吗？”她一笑，嘴边的两个梨涡也悄悄跑了出来。
郧渊看了看手表，未置可否：“你家这么早吃饭？”
虞声听言，低下头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唔……好像是早了点儿。
郧渊忽然抬了抬下巴，看向虞声一直握在手里的体验券，问她：“想去？”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虞声懵了好一会儿，才忙不迭地点了头：“想去。”心里的小鹿开始乱撞了起来。
**
这家密室逃脱的场景设置不同于其他的店家，并没有刻意把场地布置得阴森恐怖，而大多数的故事背景也比较趋向生活化。
郧渊将选择权交给了虞声。虞声选择了最少只需要两名参加者就可以开始的“同学会”主题剧本。
故事的开始，是一场小学同学的聚会，聚会地点是他们当年的教室，虞声和郧渊的角色是其中两名同学。他们收到了班长Cathy寄来的邀请函，如约来到了教室。可奇怪的是，Cathy并没有来到现场，而他们俩一进门，就被反锁在了教室里……
进去之前，老板娘吩咐他们把所有的随身物品锁到柜子里，只留给他们一个对讲机，说是破案途中碰到瓶颈的话可以向她求助。
教室门一落锁，教室墙上的计时器便开始了60分钟的倒计时。
破案的第一条线索，是黑板上的粉笔字——一道数学题。
虞声翻了翻讲台上的东西，没有找到粉笔和可以写字的地方，只好倚在讲台边上，托着腮，在脑子里演算。不过还没等她算完第二步，就听到了郧渊那毫无波澜的嗓音：“两千九百零三。”
虞声站直了身：“什么？”这么快。
郧渊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2903。”
她怔了一下，便马上转身去找可以输入密码的地方。翻了几张课桌，终于在一个桌洞里找到了一本需要四位数密码的日记本。
二，九，零，三。果然开了。
虞声根据日记本里给的字谜，推断出黑板上的横幅后面藏着一条钥匙。她忙将离得最近的椅子搬过去，轻轻松松地往上爬。
横幅有点高，即使她站在椅子上也还是要踮起脚尖。幸好她手臂还算长，勉强能够得着绑着钥匙的绳子。
见此，郧渊默默地走到虞声踩着的椅子旁边，展开了左臂，虚挡在她身后，以防她站不稳摔下来。
郧渊深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是比较好强的，所以只要是在她的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他就不该剥夺了她获得成就感的权利，也就迟迟没有开口说要帮忙。
不过……他似乎高估了小丫头的能力。
虞声解了半天，还是没能把钥匙取下来。感受到郧渊的注视，她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红了红，低下头，扁着嘴对郧渊说：“我好像解不开……”
郧渊一手将她从椅子上拎了下来，安抚道：“我来吧，小不点儿。”虽然明知道绳子解不开并不是她身高的原因，但他不想打击她。
他踩到椅子上，伸手去解绑着钥匙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钥匙摘了下来。
之后的进展比虞声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最后只剩下一个保险箱的五位英文字母密码没能解开。
“你们的名字将按照罪恶的深浅排列在忏悔之路上。而忏悔，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虞声把纸条上给的线索读了一遍又一遍，每隔一会儿就忍不住瞥一眼墙上的计时器，显然已经开始心急了。
由前面得到的信息可以知道，这是一起代课老师遭到几名学生的诬陷，导致被革职，最终受不了舆论压力而自杀的事件。
郧渊把教室里所有印有班级同学名字的报刊、毕业照、信件等都集中到了一块儿，摊在讲台上，尝试将与案件相关学生的英文名首字母依照引发最终事件的顺序排列出来。
忽然，对讲机的绿灯亮了，老板娘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传来：“还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你们要抓紧时间了啊。”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将虞声吓得一个踉跄。
缓了缓，虞声问郧渊：“我们要不要向老板娘要提示？”
“嗯。”郧渊头也没抬，嘴里接着默念道，“Simon，Olivia，Rachel……”显然还沉浸在案件中。
虞声按住对讲机的按钮：“喂喂喂？”半晌都没有回应。
她挠了挠头，继续问道：“有人吗，请问？”须臾，又碎碎念着，“奇怪，怎么都不说话……”全然不知对讲机那头的老板娘已经被她气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
郧渊往虞声那里看了一眼，喉咙一哽，差点儿说不出话来。他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叫道：“虞声。”
“嗯，怎么了？”小丫头一脸苦恼地拿着对讲机，明显还懵着呢。
郧渊忍不住捏了捏额角，对她说：“把你摁在对讲机上的爪子松开。”之前不是挺聪明的吗？今儿怎么这么笨。
虞声不明就里，只管照做。
她一松手，对讲机的绿灯就亮了，老板娘咆哮出声：“我说你这小姑娘，把这个当成电话呢？！你不松开对讲按钮，你叫我怎么说话呢，啊？！”
“对，对不起啊……”虞声咬着唇听完，眼角一瞥就发现郧渊正忍笑望着她，只好回了他一个尴尬的笑容。
老板娘调出了密室的监控，说：“你们的思路没错，继续吧。”
虞声压根儿没心思听她讲的是什么，只巴不得快点儿结束这次对讲：“好好好，谢谢老板娘。”她不想见人了。
最终，郧渊用“sorry”这个单词解开了保险箱的密码。保险箱里放着一封Simon、Olivia、Rachel、Raymond、Yohann五位同学写给代课老师的道歉信，和一把可以让他们离开教室的钥匙。钥匙下面还压着班长Cathy留下的纸条，上面黑色的字迹力透纸背——“你的每一次沉默，都是对施暴者的纵容”。
虞声把道歉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有些伤春悲秋地感叹道：“可惜代课老师再也不会知道了。”这个本子虽然没有华丽的场景和精密的机关，但好歹是个立意不错又逻辑自洽的故事。
因为老板娘的对讲机是挂在接待厅的，所以接待厅里的人都听到了刚刚虞声和老板娘的对话。和郧渊一起走出密室，虞声就见接待厅里的几个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害她也没好意思多待，在老板娘那里拿回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就拉着郧渊飞也似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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