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打的就是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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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旦的淘汰其实早已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其他几个人，要么是成名已久，要么资本力推，要么自带流量，只有高旦，歌热门人陌生，有话题好欺负，不肥不瘦，正好被拿捏。
　　高旦先给大众评委鞠了一躬，然后拥抱杨凡，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的年龄对于其他歌手来说属于偏大的，我的唱腔也显得老派僵硬，但我认为我的歌曲还是迸发出跟他们一般的冲劲。”高旦手指了指杨凡和其他歌手，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觉得我的歌本身偏大众口水，偏商业化，我也理解他们说我是媚俗，说我的歌没有深度，太表面……”高旦的声音有些颤抖，揭自己的伤疤确实让人难受。
　　高旦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本来我还有很多话想说的，但现在觉得都不用说了，我觉得我的歌还是有生命力的，希望大家能喜欢。最后一句，感谢那些支持我的朋友。谢谢大家。”
　　说完，他后退一步，再次鞠了躬。现场掌声响起。有的敷衍、有的不屑、有的安慰，更多的，还是真心实意的鼓励。
　　杨凡鼓着掌，目送高旦的离场。竞技比赛，哪怕是带有表演的性质，总归还是有淘汰的。杨凡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展示出自己的水平。当然，就本场竞演而言，不管是内投，还是大众评审的投票，第一名都是他。
　　录制结束，歌手们聚餐，算是给高旦送别。一起录了几期节目，要说能有多深的感情，那也是假话，但场面上，至少还维持着战友情谊。
　　觥筹交错间，众人开始安慰高旦。
　　“老高，别放在心上，你就按你的节奏来，其他的管个鸟。当年，我写的那些歌，都俗称那样了，一样火。”直爽的狗哥说。
　　石清抬手制止了狗哥继续吹牛笔：“你可拉倒吧，你写的那些歌叫俗吗？那纯属骂街，但凡书里有你一句歌词，整本书都得被封。”说完，又对高旦说：“不过老高，按你的节奏来，这句话，狗哥倒是说的在理。你这些歌也是经过市场验证过的，那说明就是合理的。”
　　郝雨稍稍偏头看了眼石清，马上又转了回头，微微牵动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的夹起一筷子肉塞进嘴里。
　　曾子怡和闵丽莹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接话。
　　李缘则拿着手机，忙着回复消息。
　　音乐圈的鄙视链比骑行圈的更细分：搞古典的看不上搞爵士的，搞爵士的听不懂搞摇滚的，搞摇滚的觉得搞民谣的无病呻吟，搞民谣的不喜欢搞流行的矫揉造作，搞流行的鄙视搞口水歌的，所有这些人都看不起搞说唱的，而搞说唱的一直觉得劳资天下第一。
　　音乐世界里，琴键就是这么多，他们会有序的排列。但人的世界里，可就完全不同了。
　　杨凡觉得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音乐圈里的，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在边缘游走了一番，当他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显得很简单了：这不就是一个细分市场吗？所谓“土”，那不就是“接地气”吗？能把歌写到下沉市场爆火，甚至影响主流，这难道还不算成功吗？
　　有人追求烟火气的情怀，有人追求草莽气的下里巴人，当然也有人追求返璞归真的层次，所以有争论很正常，但对于一个歌者来说，抒怀，才是最高境界。
　　咦，奇怪，这么有文化的话，怎么会是我想出来的？杨凡有一瞬间的疑惑，用功读书怎么会从我嘴巴说出？
　　杨凡端起茶杯，站起身对高旦说：“高哥，咱们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我个人觉得你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作品都有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听说你很能喝，那我只敢以茶代酒，敬你一下，虽然是我把你淘汰了，但希望你嘴下留情，就别让我喝酒了吧？”
　　高旦明显没想到杨凡会来这一出，他连忙站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杨凡，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迟疑了几秒之后，高旦终于回过神来，端起酒杯，与杨凡碰了一下，说：“呃，这说的什么话，我输得心服口服，你赢得理直气壮，你的创作才华，比我可强太多了。说实话，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歌词还能写到这种地步。真厉害。”
　　说完，抬手，一饮而尽。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这个情，高旦还是得承。
　　杨凡一口闷完茶，接着说：“高哥，咱们加个好友，有机会向相互交流交流？”
　　高旦拿出手机，两人加上好友。
　　边上的闵丽莹，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她，飞速的拿出手机，喊道：“我也要加。”
　　曾子怡适时的把手机掏出来，放在餐桌上。
　　杨凡围着桌子转圈，挨个碰杯，挨个加好友，比驴还忙。杨凡不禁在心里感叹，还是外面骑车简单，帐篷一搭，世界无他。现在倒好，餐桌一坐，处处犯错。
　　“唉，杨凡，你就坐着吧，别转了。别弄的这么客气，都是朋友兄弟，不讲究这些。”狗哥说。
　　石清也附和着说：“是啊，别折腾了，都坐吧。”
　　杨凡加完好友，重新落座，众人开始把焦点转向杨凡。
　　“杨凡，我听说你不是学声乐的？”郝雨问道。
　　“我学计算机的，正常来说，我应该是一名程序猿，所以，各位，‘猿粪’让我们相聚在这里呀。”
　　“那凡哥，你写歌怎么写的？我看过你的骑行视频，经常就会有新歌，都很好听，你怎么那么会写？”闵丽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憋到现在实属不易。
　　其他人听到这个问题，也都好奇的看着杨凡，他们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杨凡想了想，说：“非要说有什么技巧，那可能就是我平时比较喜欢胡思乱想吧。用行话说，就是，会给扯淡赋能，以插科打诨为抓手，以互联网思维为指导思想，以结果为导向，维护多维矩阵闭环内容，保证语言的差异化和颗粒度。”
　　众人一头雾水，又是赋能，又是抓手的，听起来好像很高端，闵丽莹瞪着眼问：“这是哪一行的行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不要囿于传统方式，多走出去，接触新鲜事物，多从反面侧入思考问题？”曾子怡有些兴奋，好像抓住了开门的钥匙。
　　杨凡自己都愣了，他本来就是开玩笑的，人之患在好为人师，他可不敢瞎说什么经验之谈，没想到人还当真了，不仅当真了，还加入了自己的滤镜。开玩笑最尴尬莫过于别人把玩笑当真了。
　　杨凡懦懦的说：“还是你理解得透彻。”就这阅读理解的能力，十分的题，能做出三十分的答案。
　　其他人也默不作声，似乎也都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杨凡最想说的是，写歌是自由的，是可以任意发挥的，而所谓自由，是说“不”的能力，这一点，太难得了。
　　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杨凡是支持高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