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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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班这周的职业见习去哪里？”
　　“不知道。”
　　“我们上学期去的面包厂。”
　　“我倒是怎样都无所谓。”
　　午休时分，天台上，川越凪正坐在蓄水池下方的椭圆形阴影里，将本子摊开在大腿上，低着头认真写写画画。
　　几捋逃脱掌控的发丝垂在本子上，借助夏风模仿起她的笔记，但终究是乱作一团。
　　川越凪今天难得扎起了马尾，第一次露出让无数男生垂涎的后颈部位，以及饱满的后脑曲线。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
　　‘找女朋友就要找后脑勺饱满的家伙，就像杠杆原理一样，某些时候可以撬起来。’
　　松本淳也不知道这玩意要怎么撬。
　　并且撬起来要做什么。
　　但他就是觉得这样扎起来怪好看的。
　　让她整个人不至于看起来那么生人勿近，多了一些女性才有的柔美，以及让人有一瞬间妄想可以触碰她的冲动。
　　当然，如果她没有穿安全裤就更好了。
　　这样就不至于让人满心期待的瞄过去时，是印着老奶奶才穿的大红牡丹图案的裤子。
　　这真的很影响午睡的兴趣。
　　松本淳不躺着了，索性坐起来朝她的大腿上看过去，“考完试了还学习？”
　　顺便一提，她今天穿的是36D的黑色真丝尼龙袜，笔直修长不缺乏肉感的腿并拢，黑白两色完美的碰撞，让人联想起钢琴上性感的琴键。
　　‘好久没玩儿琴了。’松本淳这样想道。
　　“我在画画。”
　　川越凪拿起橡皮擦了擦，“总要尝试一下新鲜的事物，万一可以治好我呕吐的毛病？”
　　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她应该画的不错……个鬼啊！
　　当松本淳仔细看清她在画什么的时候，脸色很惆怅。
　　那勉强可以看出来的长方形，再组装上一个正方形和一个圆形，这就是天台了？
　　行可以，就当是现代抽象派艺术。
　　但特么那两个像是‘躺尸’一样的火柴棍小人是怎样啊！
　　九十度的折角真的不会把腰折断吗！
　　还有…
　　为什么都是光头啊！
　　“嗯，不错。”川越凪还对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我觉得我还挺有绘画天赋的。”
　　“怎么不算呢……”松本淳挤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然而，川越凪忽然转过头，冷如深夜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是……想被夸奖？
　　可那种话松本淳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无法昧着自己的良心。
　　只好比较委婉的说道，“你不觉得他们少了点什么吗？我的意思是，头顶？”
　　他指的是头发。
　　因为上辈子少年秃头的原因，导致他非常在意自己这一世浓密的发量。
　　而且，两个一模一样‘瘫痪’的火柴棍，谁分得清是男是女啊！
　　川越凪一脸‘恍然大悟’，虽然表情看不出来，但松本淳感觉自己能够读懂她的内心。
　　总之，她又拿起笔在纸上画起来，松本淳伸脖子看过去，就见她在天空中，先是画了个不怎么规整的圈，然后想了想，再加几条竖线。
　　“太阳。”川越凪一脸认真。
　　松本淳捂住脸。
　　算了，爱咋咋吧。
　　看到川越凪把自己的绝世画作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下午放学要不要去音乐教室听我弹钢琴？我们好久没去了。”
　　他在等。
　　等一个川越凪主动的机会。
　　所以才故意提起音乐教室。
　　谁知川越凪沉默了片刻却说，“你这么着急，会给人一种你在完成任务的感觉。那样的琴声不好听。”
　　她虽然已经五年没有好好欣赏音乐了，但并不代表会照单全收。
　　音乐会真实地反映出演奏者的心境，它无法匿藏，也无法弄虚作假，急于求成的心态，只会让人难以入耳。
　　所以川越凪表示拒绝。
　　松本淳一激灵，还以为被她发现了什么。
　　看到她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准备离开，他忍不住问道，“喂，你不是说周一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吗？”
　　川越凪这才停下，双手背在身后，手里的画本正好可以遮住翘臀的位置，她慢悠悠地说道，“去职业见习的话，最好不要抽到出版社。还有，我生平的第一幅画就送给你了。”
　　“哈？”
　　她没头没尾地丢下这句话走了，弄得松本淳宛如丈二的武大郎，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我想错了？她并没有要参加仙台音乐比赛的想法？”他陷入沉思。
　　虽然川越凪今天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比赛’这两个字，但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感觉她想参加。
　　只不过装不在意罢了。
　　他看一眼时间，午休即将结束，松本淳也拍拍裤子上的灰，起身准备离开。
　　一阵轻微的响声，让他目光落到了从裤子后口袋掉落的折起来的画纸。
　　这应该是川越凪刚才偷着塞进来的。
　　弯腰拾起，展开，那副抽象派的画作依旧让人惊叹，哪怕是梵高在世都要潸然泪下。
　　可是很快，松本淳眯起了眼睛。
　　因为他发现在画纸角落上似乎有一小块痕迹，就像是前一页，有人在同一个位置反复写下一句话，又或者很用力的写，才会留下的白印。
　　虽然松本淳有着极好的视力，也只能快步回到教室，从抽屉里拿出铅笔，在上面涂出一个黑块。
　　很快，松本淳终于看清了那行字，
　　“仙台国际音乐比赛，下午4点……”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有对自己细心观察而感到高兴，也有对嘴硬少女并无恶意的嘲讽。
　　‘你被我彻底看透了！’
　　“对不起了少女！”松本淳毫无悔过的道歉。
　　夏日的夕阳依旧姗姗来迟，空无一人的月台站笼罩上金色的寂静，远处的水泥森林将晚霞的彩衣切割，天边絮状的云朵也被染得通红一片。
　　“千叶县八千代市，岛村乐器商店内设音乐教室……”
　　松本淳手里拿着便利条，独自走在寂寥的街道上，这个时间学生们大多还在参加社团活动，社畜还未下班，家庭主妇里鲜有的美丽女士，也正在超市里和大妈们争抢打折的鸡蛋。
　　所以现在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他很快就能找到目的地。
　　“啊，果然关门了吗？”他看着门上的大锁，还有些不甘心的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去。
　　空荡荡的百来个座椅，最显眼的便是那架七尺施坦威三角钢琴。
　　据百科事典『ウィキペディア（Wikipedia）』，以及yahoo的智慧袋所介绍，这里是全曰本钢琴指导者协会（PTNA）举办的钢琴考级，一年一次。
　　在全曰本各地区采取巡回考试的方式进行。所有的报考者可以在指定的时间内考一次、两次甚至数次。
　　“也就是说，在千叶市考完之后，还可以在另一个指定时间里去下一个考点再考一次……甚至是可报考数个其他的级别。”松本淳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的。
　　但他现在很着急，已经没办法等到下一次了。
　　这怎么办？
　　他正苦恼时候，忽然间，在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居然跟一双阴森的眼睛对上。
　　“哇——！”
　　男人瘦弱的身影走到了玻璃门前，推了推镜框，“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了，松本同学。”
　　“田泽先生！请不要无端端的吓唬人！”
　　差点摔一跤的松本淳生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