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佛祖非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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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
　　边扬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声音里蕴含的灵魂力量的震动之下，蓝发男人的身体骤然颤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将某些阴冷的东西驱逐出去。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声音甚至有点发颤：
　　“我……我……我叫，我叫萨洛蒙。”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边扬眯起眼睛。
　　“我……我不知道，”萨洛蒙喘了口气，捂住胸膛，甚至有点气短，“我记得，我是……我是复苏者公国下属第三军团的军官，军衔百夫长，我的长官叫卡拉维。”
　　好家伙，有缘人啊。边扬怪异地看了萨洛蒙一眼。
　　“在你意识的最后时刻，有什么异常情况吗？”边扬没有废话，直入正题。
　　“我……记不清楚，”萨洛蒙皱起了眉毛，“但我……但我似乎记得，我看到了一个破烂的玩偶，布娃娃？它发着绿光，从海水里飘过来……”
　　失落之物是从卡拉维驻守的区域登陆的？
　　边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追问道：
　　“在小镇里，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吗？”
　　“不，完全不，”萨洛蒙摇了摇头，“即使是现在，我回忆起之前的事情，都……难以描述，我的两种认知完全是混杂在一起的，我完全身不由己地在扮演一个叫法恩达尔的角色。”
　　果然如此。
　　这座小镇已经被设定成了一部角色扮演游戏的舞台，所有人都被设定好了一个角色，严格地按照着角色的设定来行动，即使是认知和实际有着极其严重的差异，即使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经严重违背常识，他们都不会感受到任何异常。
　　“你……嗯，法恩达尔，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萨洛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股尴尬与回味的神色。
　　“我……呃，法恩达尔，法恩达尔，和王后伊苏尔德通奸，同起同睡的程度。此外没有什么别的特殊之处了。”
　　边扬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在后者即将浑身汗毛倒竖的时候开口问道：
　　“你的每日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我……我一直没有离开那间屋子，对外面我也不清楚。”
　　好家伙，你需要点祖传秘方了。
　　边扬怜悯地看了一眼萨洛蒙，又想起了伊苏尔德的身材和颜值，不由得心里一阵复杂。
　　“你可以离开了。”边扬说道。
　　“是！”萨洛蒙起身，行了一个黑暗阵营的军礼，接着头也不回地向着远处跑了过去。
　　接下来，就要测试一下，这座镇子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了。
　　边扬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小镇的入口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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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进入特殊区域：诅咒小镇海克斯，你获得以下DEBUFF：全属性减半，随机封印一件装备】
　　【随即封印效果选取完成，被封印装备为：法杖暗言者】
　　怎么又tm是暗言者？
　　边扬有点无语地看了眼隐国的提示，捏了捏单片眼镜，向着记忆里斯万的住宅走了过去。
　　按照小镇的时间表，现在是下午。
　　砰砰砰。在敲门声之后，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依然是一头金色的长发，依然是高大健壮的身材。
　　边扬已经悄悄将蝶衣召唤了出来，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斯万的住宅就在小镇的边缘，边扬真想跑的话可以跑出去。
　　斯万呆愣了一下，似乎是认出了边扬，又似乎是没认出来。
　　有问题？
　　难不成……
　　“您好，欢迎来到福光宫。”
　　斯万露出温和的笑容，吐出了边扬极为熟悉的话。
　　果然如此。
　　边扬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内衣内侧甚至已经有些潮湿。
　　虽然过程很惊险，但自己还是赌对了。
　　“我叫阿克尚，前来拜见伊苏尔德殿下。”边扬笑眯眯地说道。
　　“福光宫很久没有来客了，王后十分欢迎每一位宾客！斯万，您叫我斯万就可以了，我是福光宫的首席侍卫。”
　　斯万热情洋溢地回答。
　　跟着斯万走进房屋里，边扬眼神飞快地锁定了桌子上的一排字，果然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那排“不要喝这里的酒”。
　　记忆重置了，但环境没有重置。
　　边扬笑了一声，将“这座小镇会无限循环”这种恐怖的猜想丢到脑后，漫不经心地坐到了椅子上，端起斯万送过来的比白开还淡的酒一饮而尽，状似随意地问道：
　　“这些字是谁刻的？”
　　“呵，一个不学无术的吟游诗人，叫法恩达尔。”斯万哼了一声，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法恩达尔？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嗯……他在哪？”边扬装得惟妙惟肖。
　　“他现在正在王后的寝宫里吧，哼。”斯万哼了一声。
　　边扬的笑容当场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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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
　　边扬坐在窗边，看着远处汩汩流淌的河水，脸色有点不对劲。
　　在他最初的设想里，小镇里上演的这幕戏剧，应该是恒定的，无故事情节的，毕竟连扮演法恩达尔的萨洛蒙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情节的变化。这样一来，一旦故事里缺少了一个角色，其他人要么会把这个角色忘掉，要么会出现逻辑上的致命漏洞，整个小镇不攻自破！
　　这才是边扬冒险也要把萨洛蒙带出去的原因！
　　那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法恩达尔？
　　故事重置了？
　　可是，重置，这一行为的前提，就是故事有一个起始点，有一个发展情节！只有设定了一个原点，故事才有重置的目标！
　　重置的目标……
　　边扬摘下单片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开始换一个思路去思考。
　　失落之物是王后的玩偶，是王后的心爱之物，更准确地讲，是一个怨灵。
　　一个怨灵，设置了一幕角色扮演游戏，它在做什么？
　　怨灵，一般都是无目的无思想的，它们可以做出许多复杂的行为，但这种行为往往都受到某种强烈愿望的驱使，以一种超越逻辑的方式跨越思考，成为现实。一个工匠死去，它就会变成工匠怨灵，建造富丽堂皇的鬼宅——尽管它压根不知道如何建造鬼宅，如何驱使阴气，这就是超越逻辑的行为方式。
　　也许……这个怨灵，在无意识地复现昔日福光宫中的某个重要事件。
　　边扬看了一眼后方沉睡着的斯万，根据自己的一系列尝试，做出了一个判断。
　　什么重要事件？王后给陛下戴了一大顶绿帽子？
　　怨灵是王后的心爱之物……那么，它最大概率复现的、执着的，应该是王后身边的故事……根据边扬的观察，一直以来王后都没有离开她的房间，也就是和法恩达尔同起同睡，如胶似漆……
　　王后与法恩达尔是这个故事的核心？
　　所以每一个法恩达尔消失，就会有一个新的法恩达尔补上空位？
　　边扬一下子有点悲悯地看了一眼斯万。
　　舔狗总以为自己能舔到一切，却不知道……咳咳。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舔狗就能概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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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尊贵的殿下。”
　　“早安，尊贵的来客，称呼我伊苏尔德就可以了。”
　　在熟悉的对话之后，边扬迅速地掠过王后的身影，看向了后方坐在木板床上的男人。
　　臭女人不要拦着我做任务。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油光满面，身体肥硕的男人，他有着巨大的肚腩，光秃秃但是用肉堆出褶皱和层次的头顶，穿着破旧的布衣，许多地方已经被撑破，或者是根本穿不上去。
　　这就是新的法恩达尔……
　　我不想和你做同道中人了。边扬有点麻木地看了一眼依旧美艳动人的王后，忍不住龇牙咧嘴。
　　简单地糊弄了几句之后，边扬急匆匆地离开了木屋。
　　“你出来的很快。”斯万微笑着迎上了边扬。
　　“某个三百斤的怪物盯着我，我也很难受啊。”边扬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
　　“确实，与如此美丽的王后比起来，那家伙实在是太过恶心了。”斯万气愤地说道。
　　“不谈这个了，”边扬慨叹一声，转移了话题，“斯万，我需要一个住处，我不能一直麻烦你……”
　　“住处？嘿嘿，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斯万看了边扬一眼，露出了让边扬无比熟悉的阴狠笑容。
　　边扬定定地看着斯万，突然露出了一个热情而欢快的笑容：“太好了，请务必和我细说。”
　　“那就是法恩达尔的家，我们只需要把他赶走，就可以……”
　　声音在小镇里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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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沉，按照小镇的作息时间表，此刻，已经是深夜。
　　砰砰砰。
　　没什么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留着金色长发的斯万有点恼火地拉开房门，却看见一个面容俊美、身穿黑衣的年轻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您好，我是前来拜访王后殿下的阿克尚。”
　　斯万听见那个男人如是说道。他呆愣了几秒，随即吐出了热情的欢迎话语：
　　“您好，欢迎来到福光宫。”
　　一番寒暄过后，斯万热情地拉着阿克尚走进了房间里坐下，将一杯淡酒放在了对方的面前。阿克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手点开了一旁漂浮着的隐国提示。
　　【你已多次进入诅咒小镇海克斯，此地的主导力量对你产生了厌倦和不满，你的全属性被封印75%，你的所有装备及契灵业已被封印】
　　【提示：大破败之潮尚有七天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