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6丹师的恐怖影响力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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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开着车带着顾灵宣到了那姑娘的老家，是上阳市周边的一个村子里。顾灵宣最近本来脸色就不大好看，在陈墨的车里就更难受了，按照陈墨的经验，顾灵宣这是晕车晕狠了。
装的二五八万的禁欲气质此刻被苍白的脸色打破了，这是点了什么反差萌的技能点，顾灵宣染上了些人间烟火气，陈墨觉得亲近了不少。像个人样儿。
陈墨把车子靠边一停，顾灵宣按着车门开了好几下才开开，微弯着腰好歹撑出了陈墨的车，陈墨从后备箱摸了瓶矿泉水，好心拧开了口递给那个一脸煞白往外吐酸水的人。
“多谢。”顾灵宣紧着嗓子从喉咙里蹦出来这两个字，嘴角似有似无地牵了抹笑意。
陈墨瞧着是标标准准的皮笑肉不笑。
顾灵宣也想不到，他一个上古神裔，居然能栽在现代人类的科技上，被一个代步的工具折腾得死去活来，想他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骑在那传说中的神鸟火凰身上的时候，也没如此狼狈过……
顾灵宣再上车的时候，陈墨把窗户打开了，本来他也是个喜欢车的人，在远离市区的乡村，沙尘多多少少都要大些，车子敞着窗明摆着让灰尘钻空子。但陈墨听人说，晕车的人有一部分是晕风景，景色晃晃悠悠地光线忽明忽暗就受不了，还有一部分是总觉得车里有股类似于汽油之类的味儿，不晕车的人闻不见，可晕车的人降不住。
顾灵宣坐在副驾，光线和风景照着后排已经是影响最小的因素了，让外边的风散进来撩拨一下，兴许还能好受点。
顾灵宣扭过头，异常“专注”地看窗外蹭蹭飞过去的一行树，那一棵棵挺直的绿意因着车子的移动在眼前连成了一片，哗哗地往后退去，风卷了浓浓的麦香一片裹进鼻腔，仿佛有清神醒脑的功能一样，顾灵宣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陈墨看着顾灵宣的神色缓和了些，也就不觉得弄脏车是多么让人难受的事儿了，幸亏路儿子没跟来，要是让他看见肯定得给自己扣一个双标的大帽子。
窗外的景色不错，路上是两排整整齐齐的杨树，嵌在两条不太深甚至都称不上河的沟岸作围，隔一段便会被农家通行的窄路隔断，路直直地朝前延伸，两侧的路在视线里越收越窄，却又在逐渐接近时慢慢撕开。两条沟壑再往里便是一整片绵延的麦田，快六月的麦子沉沉地打着穗儿坠在并不粗的茎上，把淬着浓绿的茎累得够呛。
一眼探过去，都有一种天地弘大的辽阔，不像总在高楼林立的上阳市，打眼处都是令人逼仄的大厦，面积不够的情况下，只能利用高度来创造更多的栖息地。倒是这儿，虽然也没有南方小镇的山清水秀，但地儿大，看得舒服，仿佛呆在这儿一会儿，人的心胸都能跟着长大不少。
好景与闲适只能是当代生活的辅料，总有结束需要接着去面对真实的焦灼与紧张的时候。
那姑娘她提到的奶奶家到了。
老人是有手机的，可是不会拨号，只能接个电话，所以他来之前专门跟邻居打了个招呼，怕老人太过担心，因此出来的时候也没拿证件，就说是学校的老师来探访了。
老太太姓周，那姑娘家和那家的主人一个姓，都姓郑。
其实那姑娘是她辅导那家人弟弟的女儿，叫郑星。那家人的男主人是周老的儿子，郑星是他亲侄女，那姑娘一直也没提，就说是在他们家给小孩辅导功课，还是一个电话打进来村主任跟他们说的，查户口的时候那姑娘跟着母亲的户口迁走了，因此也没查出来这层关系。
这村子属于比较落后一点的，上阳市几次想扩建都没考虑这边，农户多不好劝，而且这块儿周围都没什么特别发达的地方，连个发展程度相对比较好的工厂都没有，市区带不起来，就搁下了，一直朝南扩建。
因此这村子里的人相对比较闭塞，留下来的老人多，孩子都出门了，稍微年轻体壮能出去的都不愿意留下来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了。老人们喜欢搬个马扎在吃完饭往自家门口树荫下一坐，拿着一把蒲扇懒散地一摇，日复一日也就这么被扇走了。
平日里见得最多的也就是自行车和电动车，像陈墨和顾灵宣这样大张旗鼓一辆严严实实的四轮轿车还不多见，一路上不少人明目张胆地盯着他们，也不懂避讳什么的，格外淳朴大方。许是在这儿并不会出现“你瞅啥”和“瞅你咋地”的沙雕对话，各门各户的眼光也纯粹是好奇所支配，不会让人产生太多的恶意。
陈墨先下了车，绕到了顾灵宣那边，看他是不是腿软下不来车了，结果看见顾灵宣利落地将长腿一收，“熟练”地下了车。
开窗有用啊看来。陈墨想。
老太太应该是个爽利的人，门口站人的地方是一层水泥地，扫得干干净净，几块红色的砖整齐地码了堆放在一处，左手边是一小块地，一行一行地种着生菜和西红柿，看湿度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刚浇了水，长得格外壮实。几分绿意和稍稍泛红的西红柿缀在黄色的泥土上，是不经意间未经雕琢的美感。
陈墨想，他们家老头子要是能有这手艺，也不至于养啥啥升仙了。
门是刷了绿色漆的铁门，陈墨记忆里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这样的铁门了，是在外边挂个明锁的那种铁门，墙头也只两米多高的样子，谁要是敢在市区整这么个防盗简单的大门，简直就是明着写了“请进来偷东西吧，我们家好偷”的硕大标语。门口还挂了副对联，稍稍有些褪色，变成了一种偏橘的红色，看痕迹应该是被风撕开了一个口子又被粘好了。
陈墨格外佩服把生活过得认真的人，不管条件如何，物质上的好坏并不是决定生活质量的唯一因素，最起码他就觉得他家里照着这个生机盎然的地方就没个家样。老太太应该是个很会生活的人。
陈墨扣了扣门上的铁环，发出金属相扣的声响，不怎么轻灵的声音，但也不难听。
扣了几声之后里面还没什么动静，陈墨在门口喊了两声：“周阿姨，您在家吗？”里边才传来了动静，有脚步声传出来，并不慢，也不蹒跚，每一步都是离着地面走得，一点也不拖沓。
周阿姨用方言问了句谁啊，但却是边问边开了锁，只是习惯性地一问，并没有什么戒备的心思。
“周阿姨，您好，我们是郑星她学校的老师，郑主任应该跟您提起过对吧。”陈墨伸出手想跟周阿姨握握手。
周阿姨先是局促了一下，她并不经常面对这样的场面，先是小心翼翼地慢慢递出去，然后到快接触的时候才大方果断地把手伸出去，顾灵宣照着样子也来了一遍。
这两个年轻人长得都好看，她还没见过活生生的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个子又高，穿得也好看，她还没怎么弓腰驼背，却依旧觉得两个小伙子长得真是太高了。短头发的那个笑盈盈的，看着挺亲切的，长头发的那个也不显得女气，眼神虽然不如那个短头发的看着热乎，可也没怀着恶意。两个小伙子站在那，就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个子虽然大，但是也没让她觉得不自在。藲夿尛裞網
都是好孩子。
周阿姨笑着拍了拍他们：“两个大小伙子真是长得端正，好模样啊。进来吧孩子。”
陈墨和顾灵宣从小到大被人换着花样夸了不知道多少句，此时却被一句简单的好模样弄得有些羞涩。这么些年脸皮都白练了。
一道小小的径，不长，两边缀着些小花，周围的空地上也都种了些果蔬，有个圆环状的拱门分开前后两个小院子，陈墨和顾灵宣得弓着腰才能过去，两个小院子加起来拢共有两棵柿子树、一棵梨树、一棵枣树和一棵石榴树，石榴树后边儿还有个小小的用红砖和石灰桶搭起来的圈，一面墙堵着，还空下一面简单搭了几根篱笆。里面养了几只叽叽喳喳的鸡，有个公鸡长得格外健壮，火红的肉壮的冠随着爪子一下一下地抬起落地轻微晃动，几根乌黑发亮的尾羽高高地挺起，对着生人的时候俨然成了半个家主，还挺有威慑力。
周阿姨拿了两个杯子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递了杯热水。陈墨看周阿姨大大方方地招待他们，也没客气。这儿的水比起喝惯的水少了一股化学试剂处理过的味道，微微有些偏咸，不严重。入口却多了份儿自然的味道，十分舒服。
顾灵宣却没有他在医院的时候显得那么心浮气躁，也只是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并不急着开口，甚至嘴角还噙了抹笑意，浅浅淡淡地对刚又要忙活着招呼他们的周阿姨说：“阿姨，您不用忙。”
他不是不想早点知道关于那串珠子细节性的联系，他只是觉得周阿姨人好，他愿意照顾周阿姨的所有情绪，尽量不让周阿姨担心她的家人。更何况，他来到这里之前，的确是为了一己私欲，他就想知道关于那串珠子的一切细节，迫切地，全部的。
现在……他愿意花时间安慰和粉饰……照顾这样一个老太太的情绪。
等陈墨和顾灵宣到夸郑星也夸得差不离了，这当然主力军是陈墨，顾灵宣这辈子没怎么说话，上辈子一般都是别人夸他，没学会阿谀奉承这项能升官发财的技能。
俩人把一家人的关系也差不多搞清楚了，陈墨随意地开口问了句：“周阿姨，冒昧问您一句，您孙女手上不是戴着一个手链吗，我觉得挺好看的，也想给我女朋友带一个，您还记得您是打哪儿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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