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梦到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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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演奏组的永山凉子选手激起了他深埋心底的遗憾，恍惚之间仿佛从眉眼看到了雪子，这是何等的相似。
　　想来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会给出近乎满分的评分。
　　“喜萤馆么？”南园云呢喃道。
　　改天去拜访一下罢。
　　正当南园云寻思什么时间方便，意识突然之间被会场的沸腾拉了回来。
　　环绕会场的看台之上，大量的观众扯起手中的横幅连成一片，大声欢呼着荒川琴雪的名字。
　　虽然在场为自家支持的选手应援的粉丝有不少，但像这般热烈的情势却极为罕见。
　　南园云表情有些古怪，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明星级选手也不至于让整个会场一多半的观众如此激动才是。
　　但转念一想，那个八王子高中的荒川琴雪，貌似也是神奈川人，这些扯着横幅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支持程度这么高也说得过去了。
　　就像波浪卷女主持会因为大阪鹿鸣高中目前居于第一而开心，神奈川县的民众一样会为了荒川琴雪不遗余力的摇旗助威。
　　他们可是东道主，没点气势怎么能行？省的让这群外地人给看扁了。
　　原本荒川集团的前任社长荒川竣就是从神奈川县出去的，自己家乡出了这么个知名的人物都有荣与焉。
　　可惜荒川集团被安逸寺寿树那样的人物觊觎，随便被安了个名头给吞并，曾经势头正盛的重工业巨头就这么轰然倒塌，实在让人感到惋惜。
　　好在安逸寺寿树在不久之前就被爆出谋杀未遂等罪名被抓捕归案，可算是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听说在监狱没呆多久，那个可恶的安逸寺寿树就因为心梗去世，虽然仔细想想有些可疑，这种大人物每年都有专门的医疗团队进行医疗检查，怎么可能会莫名发病身亡。
　　但平常逮住个消息就恨不得大写特写个三天三夜的主流媒体和报社，此刻像是沉默了一样，不约而同的闭嘴。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量的娱乐新闻和混淆视听的报道让民众转移注意力，渐渐不再关注。
　　了解当下局势的方式就那么几种，只要掌控发生的咽喉，就掌握了话语权。
　　自以为清醒的独立思考，不过是吃着被专业撰稿人士精心加工过的工业酒糟，说出的痴呆梦呓罢了。
　　就像源清雪一般，习惯性在‘新闻’的字里行间寻找着蛛丝马迹，仔细甄别真伪的终究是少数。
　　哪怕是身处实地，所见所听也未必是真，在有心安排下，陷入如同电影中蒙太奇的手段，分不清前后左右也浑然不自知。
　　所谓世界，就是由一个谎言包裹着另一个谎言建立起来的虚伪高塔，终有一天会倒塌。
　　但这一切跟兴奋的神奈川人无关，他们可是‘荒川琴雪派’最忠实的粉丝。
　　这些粉丝大多都在三十岁以上，亲眼见证了荒川集团从神奈川一个小型汽车底盘加工厂，一步步成为全日本最大的重工业巨头的过程。
　　荒川集团不少员工也是神奈川人，为本地解决了大量工作岗位问题，加上荒川竣没什么架子，荒川琴雪阳光开朗的性格讨人喜欢，荒川家在本地名望一直不错。
　　神奈川会场的进度有些拖沓了，不得不缩短场次之间的间歇。
　　例行的广告之后，河尻诚没有闲聊暖场，而是直接让后台工作人员知会一声八王子高中的指导老师准备。
　　富川黑雅成熟的脸上有些犹豫，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比赛之前她就想过这次半决赛一定困难重重，但绪川私塾和大阪鹿鸣高中的表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要知道一路走来八王子高中的舞乐组都是以A级勉强晋级，一次S级评价都没拿到过。
　　如果按照原有的曲目安排，绝对会输。
　　可将压箱底的决胜牌打出，决赛该怎么办？作为指导老师她不得不考虑这点。
　　要是连半决赛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决赛？
　　富川黑雅叫住了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登场的舞乐组少女们。
　　“富川老师，有什么事吗？”
　　荒川琴雪有些好奇，马上就要上场了，富川老师难道还有没交代的事吗。
　　“得换一下演出曲目的顺序。”
　　“欸？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算了，也没差啦，要是不换的话我还真没信心去面对那个十文字弓取呢。”
　　“富川老师肯定有她要这么做的理由，再说富川老师可是曾经在皇家剧院呆过好几年，我们得相信她的经验。”
　　舞乐组的少女们听过有些讶异，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遵从富川黑雅的指示。
　　.........
　　“快看，那是荒川大小姐！”
　　“哎呀，几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以前在祭典上她在我家买了苹果糖，一直说真好吃来着。”
　　“唉，谁承想后来遇见那种变故，估计这段时间遭了不少罪吧。”
　　荒川琴雪作为荒川集团唯一的大小姐，神奈川人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颇有一种养成系女儿的感觉。
　　至于造成少女落魄至今的日立财团，自然是对其深恶痛绝。
　　一个五十多岁，身体健壮的老爷子鼻子哼哧一声，愤愤不平道：
　　“那个什么劳什子日立财团，摆了个年岁不大的女娃娃上去当社长，我看也是换汤不换药。”
　　“话也不能这么说，安逸寺辉姬看着也是个好的，日立财团最近不也没再整那些破落事不是。”
　　老爷子的妻子一脸祥和，她瞧那个安逸寺辉姬就挺顺眼。
　　“狗屁！我看那妮子就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指不定藏着多少蛇蝎心肠。
　　别忘了她和安逸寺寿树是父女，有那么个父亲，她也好不到哪去。”
　　老爷子看妻子不认同自己的观点，闷声背过身去。
　　见老伴小孩子似的跟自己怄气，老婆婆不禁笑的合不拢嘴。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现在一派不理自己的样子，第二天还不嚷嚷着这味增汤太咸了，然后一股脑的全部喝光。
　　男人嘛，都是翘蹶子的倔驴，得顺毛捋。
　　“就算拿到最高的评分也没有这么多人为我们祝贺，这种盛大的场面......”
　　“那个荒川琴雪该不会是花了一大笔钱买人给她应援造势吧？早知道还能这样，我就应该拿出几亿日元也这么干了。”
　　“对啊，如果实时转播到电视机里，那些观众在表演之前就会偏向八王子高中。”
　　绪川私塾的众人脸色不太好看，她们深知造势的影响力，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评委的估分。
　　毕竟评委也要考虑现场的反馈，不然一旦被指责怀疑，下一场就很可能没资格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想在艺术赏上露面的专业人士海了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评委的位置出现空缺，自己可以顶上去，因此能得到现场观众的支持显得尤为重要。
　　这些能买得起现场票的粉丝才是艺术赏官方收入的大头。
　　门票，周边，签售会等等。
　　在追星这一项的消费没人比得过日本人。
　　归根到底艺术赏还是个商业节目，重视金主们的情绪也得在考虑之中，有时甚至会影响评分，稍微倾向更受欢迎的一方。
　　这也是为什么明星级选手的身份难得的原因之一。
　　同样坐在前排席位的还有萩原友利子，这位时尚圈知名的设计师正跟一名知性美人聊着天，后者眉眼间竟然与巨大荧屏上的明星级选手荒川琴雪有几分相似。
　　作为母亲，荒川琴羽没道理不来为女儿加油。
　　安逸寺辉姬没有对她们母女步步紧逼，不必像之前那样躲藏。
　　荒川琴羽有些摸不准日立财团的现任社长的脾性，那个少女似乎不像其父那样习惯赶尽杀绝。
　　最近日立财团将有些被吞并的公司折价赎还，看似是在削弱自己的影响力，不过到了日立财团这种体量，这仅仅是不痛不痒的程度而已，其本身依然盘踞在一切规则和秩序的上空无可撼动。
　　荒川琴羽未尝没有一丝期待，如果荒川集团的产业也能归还的话.......
　　这稍微有点异想天开，换做是她，将荒川集团偌大的重工业吃掉也不会吐出来。
　　萩原友利子向荒川琴羽讲着在店里发生的事。
　　“巫马君和琴雪，他们两个孩子不像是喜欢挑起事端的性格，怎么会跟上条新司有了矛盾？”
　　“是为了永山凉子被羞辱的事。”
　　严格来说是跟河崎太太产生纠纷，那个上条新司看上去有些迫于无奈，不得不来给河崎太太解决麻烦。
　　除了对和巫马星津的比赛有些兴趣以外，对河崎太太闹出的这一遭事并没有过多深究。
　　“为了伙伴挺身而出，就像是jump漫画上的剧情一样。”
　　少年少女维护同伴的身影，给萩原友利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荒川大小姐虽然以前也有不少‘朋友’，但没听说过会为了谁做到这种程度，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啊，八王子高中的女孩们出来了！”
　　听到萩原友利子的声音，荒川琴羽不禁看向为首领队的高挑少女，少女目光中满是对胜利的执着，被身后的同伴们所信赖。
　　谁能想到这是半年前那个娇气任性，大小姐脾气十足的荒川琴雪。
　　挂满繁星的夜空之上，猎户座栩栩闪耀，台上的少女一如星辰般光芒四射。
　　就算隔着电视和手机也能感受到现场热烈的氛围，神奈川会场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河尻诚和一众评委眼里闪过几分震惊，这恐怕是今晚声势最浩大的选手。
　　荒川琴雪深吸一口气，好看的眼睛闪亮如宝石，接过麦克风说道：“我们这次的演出是《天鹅湖》”
　　如果有人问最伟大的芭蕾舞剧是什么，那无疑是《天鹅湖》。
　　从俄罗斯作曲家柴可夫斯基在1876年创作至今，这首由交响乐编成的芭蕾舞剧历经数百年，被誉为经典中的经典，迄今为止再没有任何一部艺术作品能超越《天鹅湖》的地位。
　　哪怕是从不了解艺术的人也绝对耳熟能详。
　　这就好比《源氏物语》之于日本文学，《C大调第一交响曲》之于古典乐。
　　《天鹅湖》正如一颗永恒的明珠镶嵌在人类艺术史的殿堂之上，历经时代洗礼。ŴŴŴ.
　　无论是巴黎歌剧院还是莫斯科大剧院，《天鹅湖》一直都是固定节目，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民众前来观赏。
　　这本来是八王子高中压箱底的绝招，但因为十文字弓取，富川黑雅不得不改变计划。
　　当然，完整版本的《天鹅湖》起码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显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留给八王子高中，总不能让那些被挤掉的学校等到明天再继续。
　　富川黑雅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碍于八王子高中舞乐组的人手短缺，只能重新排曲编舞。
　　就算是这样，在尽量不影响整体观感的情况下依然有着三十多分钟的时长。
　　说实话，很难不让人怀疑一群高中女生能否在控制时间的情况下正常演绎。
　　“居然是《天鹅湖》啊。”
　　十文字弓取最擅长的是芭蕾舞，同样很了解这部鼎鼎大名的芭蕾舞舞剧。
　　不同角色的站位，出场顺序，音乐场景的变幻与设计，每次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精心安排，需要配合排练无数次才能勉强能看。
　　而八王子高中显然没有这种宏大舞剧的编舞经验，就算指导老师再优秀也没有前辈们的言传身教来的有用，更别说她们还是第一次踏足半决赛的舞台，能稳住心态正常发挥就算万幸了。
　　“就算再怎么重新排舞，三十多分钟就想跳《天鹅湖》.......”
　　大阪鹿鸣高中的女生们脸色古怪，她们又不是没跳过，深知其难度，削减任何一段都会破坏整体的和谐性，完全想不到该如何编舞。
　　要不是因为《天鹅湖》的时长，她们早就列入演出曲目里了。
　　况且看八王子高中连人手都凑不齐的样子，顿时感觉有些荒谬。
　　“该说是自不量力，还是勇气可嘉呢。”
　　再说怎么可能有人仅凭努力就能超越十文字队长非人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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