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文明面具1

    林天感觉到仿佛是一只大手猛地推了自己的腰部，将垂直落下的姿态调整成了自旋着侧向坠落。
    “扑通！”不到半秒钟，林天就被寒意浸染了全身。
    陡崖下面是水！
    得益于林天撞到的树冠缓冲，这种受力面积非常大的落水方式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林天深谙水性，在水底转了个圈，抹了把挂在脸上的藻类，踩水浮出了水面。
    阿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本来就受到了那只大猴子的重压，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阿诚坠落的时候完全没有调整姿态，“大”字形拍在水面上。
    一声不吭就晕了过去。
    就像高台跳水运动员总是会尽力减少入水时的受力面积，减少水花一样，从极高处用身体正面与水面亲密接触，和高坠的临床症状一样，轻者骨折、脑震荡、内出血，重则脊椎断裂当场猝死。
    林天见阿诚没有浮出水面，急忙潜入水中瞪大眼睛努力搜寻。
    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落水，几分钟内就会窒息导致脑死亡。
    “那有一片模糊的白色！”
    林天使劲划着水，游过去。那是阿诚的帆布披风！
    林天拨开碍眼的帆布披风，阿诚晕在那，无意识地向水底沉下去，嘴里一串一串的气泡争先恐后地浮向水面。
    从阿诚的两只胳膊下穿过，林天双臂紧紧箍住阿诚的腰部，使尽力气向上浮去。
    幸好这水并不是活水，流动性比较差，林天这才能勉强推着阿诚向岸边划去。
    林天心急如焚。
    雨下得更大了，林天顾不得抹一把湿漉漉贴在脸上遮挡视线的头发，急急忙忙把阿诚拖到岸边石头少一点的地上。
    “阿诚！阿诚！你怎么样？”
    林天晃晃阿诚的肩膀。
    阿诚没有反应。
    从斗篷底下拽出一只胳膊，林天一只手轻轻掐住阿诚脖颈两侧，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脖颈处有微弱的跳动，手腕处却几乎感受不到。
    人还有救！
    林天大喜过望，捏着阿诚消瘦的下颚掰开嘴，有些糊状的异物，顾不得太多，林天伸出两只手指，尽可能地掏干净异物。
    再检查鼻孔，没有看到异物。
    林天稍稍定了定神，将阿诚的脑袋歪向一边，双手一上一下叠在一起，快速地按压阿诚的胸口。
    “你小子**的醒醒啊！”
    林天嘴上喊着，手上一刻都不敢停。
    抿了抿嘴唇，林天俯下身，对着阿诚的嘴猛吹了一大口气，手上继续快速按压。
    “你小子要是不醒都对不起老子这么费劲的救你，**。”
    林天往复做了两组心肺复苏，阿诚突然一阵痉挛，呕吐出一大口黏糊糊的液体。
    有门！
    林天又做了五组心肺复苏，掐住手腕，林天这个半吊子中医都能清晰感觉到手腕处脉搏的跳动了。
    再试试口鼻，有微弱的气流。
    成了，总算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将阿诚的帆布斗篷解下来垫在头下，林天这才放松下来。
    林天早就不在乎干净与否了，向后一坐，双手拄着泥泞的地面，四仰八叉地大口喘着粗气。
    经过了与那巨型猴子的搏杀，再加上夺命狂奔，落水，林天引以为豪的方向感此刻也不灵了。
    正盘算着去哪躲雨，怎么回去的时候，林天突然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怕不是要感冒。
    林天伸手去摸揣在裤兜里的打火机照明，打了两下，没打着火。
    “你也跟我作对！”林天使劲摁了两下，还是没有火苗窜出来。林天作势扔出打火机，可是脱手前的最后一秒停住了，万一晾干了还能用呢。
    “呃……”
    阿诚发出了些许呻吟。
    “怎么样？醒醒？先别动弹。”林天坐起来，用自己的斗篷支起来，挡住落在阿诚身上的雨水。
    “是你么…小菊…你怎么会在这？”阿诚看起来还有些不清醒。
    “阿诚！”林天拍拍阿诚的脸，“我是林天，你清醒一点！”
    “林…林天？”阿诚的表情逐渐从惊喜恢复了正常，“这是哪？”
    “我们从上面跳下来的！落水的时候你晕过去了！”
    “谢……谢谢。”阿诚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林天给摁住了。
    “仔细感觉一下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没有什么感觉或者是哪里剧痛？”
    林天救人心切，上岸的时候也没有那个条件用担架固定阿诚。此刻林天最害怕的就是阿诚受了二次伤害，骨折或者哪里神经挫伤。
    “就是……浑身都不舒服，到处都是酸痛。”阿诚紧张地看着林天，“我…我没事吧？”
    “没事，这我就放心了，这是正常现象。”林天说着，没有去拉阿诚伸出的手，“你最好自己站起来试试，确认一下没有哪里感觉不对劲。”
    阿诚点点头，拄着地慢慢站了起来，缓缓走了几步示意林天自己没什么问题。
    “走吧，咱得找个地方避雨，要不然这一晚上挺下来铁人都得完蛋。”
    林天四下张望观察地形，漆黑的雨幕将人的可视距离降到了发指的地步，林天只能看到落水的地方影影绰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雨林树木。
    “去哪呢？”
    林天抓抓头发。
    “嗷呜！”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死里逃生的二人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雨林里的猛兽嚎叫。
    这次又是什么啊！
    林天没有时间犹豫，抓着阿诚就沿着潭水边上略微平整的地方狂奔。
    去哪？
    逮哪算哪吧，跑到再也跑不动为止。
    绝望笼罩着二人。
    潭水在背向陡崖的方向逐渐收窄，渐渐地汇成一条小溪流，林天没得选择，下意识地沿河狂奔。
    暴涨的溪水，烂泥，植物**留下的腐殖质，裹挟着烂泥粘了林天一脚。
    “呼呼…”
    潮湿的空气在入肺时也像是带着五六十度的高温，灼烧着每一个肺泡。
    “我…我跑不动了！”
    阿诚俯下身，双手扶着膝盖。
    “再挺一下！”林天回头望望身后响动越来越大的漆黑默地回头…
    等等，前面有火光！
    准确地说，是四五处火焰发出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