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5-天师错镇黑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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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王妃稳住了场面，一屋子女人侧耳偷听隔壁男人们的谈话，这传出去，太丢齐王府的脸了。王妃果断传了养在府中的戏班，在湖中船上吹弹唱跳，热热闹闹的。女眷们虽然好奇在心头挠痒痒，但好歹眼睛和耳朵归位了。
    女席这边喝的是果汁和果酒，不过果酒是大人才能喝的，所以离歌她们一群孩子，只能喝点果汁过过瘾。宴席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的离歌，吃什么都觉得挺津津有味的，湖上的音乐歌舞，也是挺养眼的。女眷们的胃口似乎都不大好，离歌看着席面上那些没有怎么动过筷子的菜，很是惋惜，真有一种找个食盒过来把这些菜装回去的冲动。环顾周围一群锦衣玉食、珠华玉翠、年轻美貌的女子，离歌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生母，此时不知道在何方。
    酒过三巡，王妃看见大家都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便吩咐散了，各自玩去吧。其实作为王爷的妻妾，都不大可能在明知隔壁有外男的情况下，还单独逗留在后花园。至于小孩子们，吃饱了，都有点打瞌睡了。很快，女席这边就清场了。离歌离开的时候，陆嬷嬷亲自来接的，柳叶倒是有点意犹未尽，她这个年纪正是贪玩，正贪看湖中的表演，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辣眼睛。陆嬷嬷已经很用力地瞪了她几眼，离歌觉得未来几天，柳叶的日子将会不大好过。
    临睡前，陆嬷嬷跟离歌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她们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传出来，现在就是猜测王爷是只带嫡出的上京，还是会带所有儿女上京了。陆嬷嬷分析，皇太后最疼爱齐王，肯定也是希望看到齐王的所有孩子们，不分嫡庶。今上已经年近四十，都没有亲生儿子，这次皇太后大寿，亲王们进京，肯定都会带上子女。老人家喜欢孙子孙女，如果能讨好了皇太后，说不定下一位皇帝就会从这些亲王的儿子们中选出了。
    陆嬷嬷还说，虽然她们人手单薄，力量不足，但是说不准会有别人在别的地方暗自努力帮忙的。最近她们只需要低调听话点，但是又得时不时刷刷存在感，省的被遗忘在小重园了。
    到了第二天，陆嬷嬷还没有怎么管教柳叶，还让柳叶陪离歌去上学。中午憩息的时候，午饭也是柳叶回小重园拿过来的，离歌看她一脸跃跃欲试的神色，便知道有消息出来了。
    上午上学的时候，其他三位小姐都脸色不定，心神也不定，授课的先生们似乎也知道点风声，对于学生们的集体走神并没有多说什么。中午放学的时候，燕宁她们都神色匆匆走了，其实真正着急的应该是燕兰和燕容这两小姐妹。大小姐燕宁早已经是经朝廷封的郡主，她是嫡出，无论什么事，亲娘王妃都会替她做打算。事实上，她亲娘已经悄悄跟她说了，这次上京一定会给她讨个好封号。
    果然，在离歌用午饭的时候，柳叶鬼鬼祟祟观察了周围环境，确定没有人偷听的时候，轻声跟离歌分享了她上午从各个院子听来的消息。昨晚王爷是在王妃院子歇息的，不过王妃一向管的严，这消息既不是从王妃院子传出来的，也不是从王爷的前院传出来的。原来昨晚上，男席那边高谈阔论的时候提到了这次皇太后寿宴进京贺寿的事情。王爷在宴席上亲自说的，这次进京是全家都去，所有孩子都跟着去。按照王爷的原话是：都带去给他们皇祖母看看。
    对于齐王爷来说，自己做皇帝的亲哥没有儿子，虽然以前亲娘说过想让自己做皇太弟，但是这次进京的兄弟那么多，个个都那么能生，听金沉大人说，其他王爷都会带自己的子女进京。如果自己只带嫡子去，力量太过于单薄了，必须都带上，彰显下自己这一支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
    离歌听到这个消息，一直悬在她心头的另外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她一直渴望走出王府，走出烟城。只有走出去，才有机会与生母重逢。
    三日后，从京中传来的消息，更是让大家都吃了定心秤砣，皇太后懿旨说的很明白，要见所有的孙子孙女们，所以这次齐王爷进京，就算不是带上所有大小老婆，也是一定要带上所有子女的。
    离歌觉得小重园的气氛都变了。一直以来小重园的岁月都是安静无声。日子虽然平静，但是也是暗藏不安的。终究是自己的力量太小了，任人鱼肉的感觉太强了。
    这几天，小重园的人人都是喜气盈腮的样子。小主子要进京，随身服侍的人中，陆嬷嬷是肯定跟着去的。新来的柳叶、洪莲也是不会落下的。唯一不大确定的是木婆婆和老张头了。离歌是舍不得抛下他们的。
    离歌让柳叶打听了下，按照惯例，主子出远门，身边一个教养嬷嬷，两个贴身丫头是必备。其他随行下人有负责赶车的马车夫，负责行李押送的粗使下人，负责出行一路安排的管事们，一路护送的侍卫们。
    离歌便琢磨着，怎么把木婆婆和老张头塞进随行下人中。负责出行安排的人是王妃心腹仆妇以及王爷的心腹管事。王妃那边是不用多想了，她如果能够继续对小重园的人视而不见，就是福事了。离歌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去做什么惹眼的事。那就只能从王爷这边入手了。
    陆嬷嬷知道离歌的忧虑后，呵呵笑了，安慰离歌，“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别说嬷嬷了，就是老张头、木婆婆他们自己也能解决的。”
    老张头和木婆婆在小重园都是帮忙做些粗活，毕竟陆嬷嬷年纪大了，离歌又是小孩子。在离歌记忆中，老张头和木婆婆是从小就在小重园的，当然只有一直陪伴她的陆嬷嬷才知道，他们都是后来才进小重园。
    老张头原来就是负责守着小重园及这附近几个小跨院的，这些小跨院存在的目的只是安置一些投奔王府的远亲学子，特意安排他们住这里，就是为了清静方便读书，这些院子虽然跟后花园相连，但是如果真的有外男入住，肯定会关闭跟后花园相连的偏门。只是这些小跨院一直都是空着的，所以老张头基本就是在小重园干活。他其实对木工活、医、药和棋都熟悉，从小也会教离歌一些。老张头住在王府后门后街那一片民居里面，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听说年轻那会儿也娶过妻子，不过妻子早已过世，鳏居多年。
    木婆婆倒是住府里，她家里人在乡下。木婆婆家里人都不是家生奴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王府里面做活，签的是活契。她和丈夫早年都是在镖局里面干活的，年纪大了后，在乡下置了地，如今家里人都在乡下生活。木婆婆早年就认识陆嬷嬷，之所以进王府，也是为了帮陆嬷嬷。她是懂得些拳脚功夫的。
    王府主子们这次大规模出行，要做的准备工作自然是繁杂的，其中内院和外院又各自有各自的安排。内院人员调配是王妃在管；外院人员调配则是王爷直接定了。
    过了一段时间，出行人员的安排逐渐公布了。小重园人口少，这次随行一个嬷嬷和两个丫鬟，全院出动，也赶得上其他王府小主子的待遇了。老张头和木婆婆都在随行的粗使下人名列中。离歌大喜，一时间，小重园人人都忙着收拾行李。
    夜深人静的时候，离歌忍不住悄悄问陆嬷嬷，是怎么做到的。陆嬷嬷也不隐瞒，把事情细细掰碎了跟离歌讲。
    老张头和木婆婆都是以前就认识陆嬷嬷的，那个时候陆嬷嬷跟在离歌生母身边，刚来到昭赵国，曾在路上救过一个商队，那个商队当时雇的镖队里面就有木婆婆夫妇俩。老张头一直是赵王府的下人，离歌生母在王府的时候对王府下人都十分关心，老张头的妻子去世后，家里面只剩下一个人的老张头颇是消沉，在差使上栽过跟头，差点就要给赶出王府，转卖走了。还是离歌生母伸出手，把他安排在最偏僻的院子做冷门的留守。
    后来陆嬷嬷跟着赵王回到王府，照顾小离歌，一来王府两个老大都不主动例会她们，二来陆嬷嬷也不敢乱用不明来历的人，就把木婆婆找回来帮忙，老张头刚好就在这片院子干活的，干脆就长期驻守小重园了。
    木婆婆和老张头都是找外院的石韦管事说的，以木婆婆的本事，简直就是一众粗实婆子中的出众人物；老张头也有擅长的本事，带上他，下人们的健康问题都可以让他负责的。毕竟府里的随行大夫，只管主子们的身体。虽然木婆婆和老张头本来不在外院的编制中，但是石韦管事也是办实事的人，衡量后觉得这两人都是可堪大用的，便推荐了名单上去，让王爷决定。最后，王爷拍板同意了。
    这个事情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只是离歌和陆嬷嬷都不适合去说这个事情，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去钻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人皆有上进之心，任谁都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