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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公主

新寡后,我成了暴君的娇软外室 芽芽不枯 2170 Nov 8, 2023 5:20:53 AM
    锦裀蓉簟的罗汉床上,他们的衣袖交缠,阮玉仪望进他的眸子,似是要从那里找寻出什么。
    “因何有此一问?”
    她不答。
    姜怀央叹口气,替她拢了拢鬓发,“朕何时说过不在乎了,莫要多想。”
    他的眸子幽若深潭,与寻常一般无二,她看不分明,亦不知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她只知道他现下尚还愿意纵着她。
    她垂了垂眼眸。忽而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可笑。
    他看出她的心思,欲安抚一二,却见自个儿已好了,微微笑起来。许是梦中那伤还未好全,他心中猛地一阵抽痛。
    倒不如不笑的好,竟叫他有些分不出何时是真心,何时不是了。
    .
    姜怀央离开后,容嫔后一脚就来了。
    她携着阮玉仪的手,与她分别在榻上的矮几两侧坐了。有宫人呈上茶果点心等来,容嫔不顾那茶,掩嘴笑道,“臣妾这时辰倒掐得益发准了。”
    她闲着无趣,就总想找阮玉仪为伴,又知新帝常常宿于此,便观察了两日,踩着他方离开的点过来。
    这样,既不用与新帝碰上,多费些口舌虚礼,也能早些来。至于宫里那些指摘她拉帮结派的流言,她素来是不屑于理会的。
    “下回不若我去姐姐那儿,也免得姐姐总掐算着时辰,”她道,“一日去你那儿,一日来我这儿,眼中总换着景,才是新鲜。”
    一语未了,又有宫人送了赏赐来。这几日新帝真是没少往她这处送东西,其实也无非是些布绢金银之类。
    阮玉仪对那宫人微微颔首,道,“先放着罢。”
    那宫人垂手应是,就要退下,却听容嫔道,“妹妹不打开瞧瞧?”
    “不过还是那些物件,日日相伴着,也总该看腻了。”她要又岂是这些黄白之物。思及此,她眸光微颤,方才他口中的那句“在乎”又入她耳中来。
    她想信,又不敢信。像是初次离开森林的小动物,伸着爪子,一下又一下,去触碰眼前的石头,就算是心中知晓这石头不会伤她,却也还是止不住试探。
    容嫔倒有些好奇,令那宫人将箱子打开。
    近前去看,里边的确如阮玉仪所言,多是一些尺头金玉之类。只是那尺头难得的华顺柔软,俱是些鲜亮颜色,每样不多,但花色却是不少。
    而那些布匹之上,压着一枚打制精巧的长命锁。
    她怔了下,很快收拾好情绪,回头打趣,“原多是些孩童之物,难怪妹妹要藏着,想是怕羞了。也是如今还不见影子,往后若显——”
    她大约是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了,但许是还能与阮玉仪的认个亲。如此想着,那点子落寞也消散不见。
    “姐姐!”
    她如此说,原就是不羞的,也叫她说得满面飞红。
    容嫔展颜笑起来,又拉着她的手,非要她应了往后让自己做个干娘不可。见容嫔说得热闹,她身边的宫婢亦附和不止。
    可究竟是没影儿的事,阮玉仪随口搪塞了,不愿再提。
    那送来东西的宫人还巴巴地候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要木香赏了东西下去。宫人欢欢喜喜地接过,掂了下,往衣袖里藏。
    他心中高兴,又不免多言了几句,“也就是陛下,才能从太后娘娘那儿留下来这些许东西。要奴才看,若非还有个陛下在,太后真是恨不能为长公主将宫里也搬空的。”
    那一口口箱子,不断堆砌着,或深或浅一片木色,光瞧着便已惊人。
    容嫔一怔,追问道,“长公主如何了?”怎忽地如此大动干戈。
    宫人听此一问,愈发有兴致说下去了,“娘娘不知?陛下昨儿方下了旨,要送长公主去契丹和亲呢。”
    太后唯剩一女,哪里肯叫她远嫁,如今倒又念起那程行秋的好来,拿此事做文章。但当时本就没有新帝为证,这亲事是不做数的,太后也就没了办法。
    她只能是在嫁资上添添面子,尽尽心了。
    听闻那昭容长公主都快将公主府闹翻了,如今任谁也不敢近身。
    阮玉仪一面听着宫人添油加醋地讲,一面有一下没一下晃悠着手中茶盏。她记得,之前使节来访,的确是有提出要迎娶大芜之女。
    只是若放在从前,多是择一宫婢,临时冠了封号送去,或是在官家女子中择其一,却没有要嫡公主远嫁的。
    且不说契丹没这么大的面子——
    她的手蓦地顿住,忽而想起昭容正有着身子,如今算来,月份怕也不小了。
    容嫔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与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中看出了讶色。
    陛下这哪里是要送公主去和亲,分明是挑衅去的。可偏生契丹那边还有求于芜国,发作不得,只得咬碎银牙和血吞。只是难免要长公主夹在中间,做这牺牲了。
    阮玉仪显然有些恍了神,摆手止住宫人的话头,遣人下去。
    这宫人一走,大殿中便只余下了她与容嫔,以及各自一名心腹丫鬟,再无旁人。
    容嫔幽幽叹出一口气,“当真狠绝,再如何说,长公主毕竟与他还有半分血缘在啊。”
    她有些不知接什么好,心里隐隐觉得,以他的性子,不会单单为了挑衅,而做出此事。
    容嫔也知此事不好多议,叹了一句,也就扯开了话头,说起旁的来。
    阮玉仪有些心不在焉地抚弄着杯沿。
    “妹妹可是乏了?”
    她这才回了神,勉力弯起唇角,“是有些。”
    容嫔见她精神头不大好,也就不再拖着她,反复叮嘱了几句,也就作辞离去了。阮玉仪挽着她的胳臂,相送至宫门口,才算罢了。
    回了宫中,她一直觉着有些沉重,倒不是可怜昭容,只是见那时与程行秋那般黏糊的,也因为新帝一句话,而彻底改了命运,不由嗟叹不已。
    江南贵女又如何,嫡亲的长公主又如何,到底是命运弄人,当时昭容又何必将她假想作敌,分毫必争。
    这份沉重感一直维续至翌日。
    她的宫里闯进了这里曾经的主人。
    那人鬓散钗斜,吞咽着粗气,眸中猩红,身后还跟进来岑礼以及几个侍卫,防备着她,随时要将她带出去的样子。
    阮玉仪面色沉静,拢了拢小袄,“无妨,都下去罢。”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迟疑了会儿,直至岑礼领头往出走,他们方才有所动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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