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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六章 旧物

新寡后,我成了暴君的娇软外室 芽芽不枯 2189 Nov 5, 2023 10:05:54 PM
    满室灯火里,里长转脸瞧见身后这般架势,差点没捏住手中烟斗。
    阿晴兄长挠了挠头,“这几位是京中来的,近两日在我家住了会儿。他们道是要给咱们这片送来救济的粮食,里长您看,咱也不好白拿人家的。”
    “当真?”里长盯着那身长玉立的男子问。
    姜怀央微微颔首,嗓音清冷,“只是旁的就不必了,你亲自盯着,确保各户均有,而非被人从中抽去一部分就是。”他意有所指。
    他会来,就是为了此事。
    他并非不知道官官相护,层层剥削的情况,只是他不可能每件事都躬亲盯着,眼下,能稍避免些也好。
    里长将烟斗交给一边的夫人,咳了两声,一面连声应道,“那是自然。”
    “这委实是帮了大忙了,想来这凛冬也不足为惧了,”里长自顾自往里走去,“只是这穷乡僻壤,不比你们京中,没什么好拿来谢公子的。”
    他引一行人往屋内走去。
    这卧房倒布置得齐整妥当,床榻矮几,帘栊帐幔一应都有的。墙边立着一博古架,上边摆着的,俱是一些古古怪怪的物什,干瘪的稻穗,一方女子用的巾帕,甚至是块一拳大的石头。
    他去窗下高几边取东西的时候,阮玉仪随意走到了那边的博古架前。
    这架子一般用来放些古董稀罕物什,倒鲜少有放这些的。
    阿晴兄长知晓些缘由,见她感兴趣,便一一指与她说,“这稻穗是往年村中最先长好的一丛中的一枝,叫里长给讨来了。这石头是他找来给他媳妇压酸菜用的,里长夫人嫌小,也便搁在这儿了。”
    他又指着那巾帕道,“这帕子——”
    里长翻半天也不见翻着要找的东西,听这边阿晴兄长提起这帕子,倒急了,抢上前道,“你这小子,怎的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他将那帕子胡乱塞进衣襟,瞪了阿晴兄长一眼。
    阿晴兄长也不怕,笑了一声,继续道,“这帕子是当时他的夫人随意丢给他的,不想他拿去当信物藏着了。”
    里长正笑骂了句,却听阮玉仪忽地道,“这是何处得来的?”
    她的声音中不易察觉地轻颤着。
    她取过架上的巴掌大的木匣,那木匣原就开着,里边放了一白玉嵌金扳指,扳指内环镌刻着阮府的印儿,借着光,依稀可辨。
    木香瞧见亦是一愣,脱口道,“这不是大公子的东西么。”
    她不会认错的,不消看里边的印儿,光凭这嵌金的技艺,也不是寻常匠人能做的。
    此物原出自曾在阮府做活的一匠人之手,只是后来阮家破落了,哪里还有闲情着他打首饰,自也是遣散了去。
    木香的话钻入阮玉仪的耳朵,叫她不由红了眼,重复道,“这是何处得来的?是否有一个名唤阮濯新者,曾经过此处?”
    这上边的金,与她足腕处铃铛的金同出一处,为一长命锁融成。当时会想到这个的契机,则是偶然见那长命锁上边的光泽暗淡,就随手拿去打了旁的物件。
    不想在此处再见到。
    恐他听不分明,她又添道,“耳元阮,濯缨之濯,新旧之新。”
    里长愣了一愣,“唤何名不知。这确实是一位少将军留在此处的。”
    当时那位年少的将军似乎是要领兵北上至胡地,在他们这处歇脚,一时身上无银钱可给,便留下了此物为信,届时再偿还银钱。
    他原是不肯要,无奈推拒不过,只好暂且替那少将军保管着。
    只是数年过去了,却不见那少将军再来。
    “姑娘可是认得那人?正好不若替我将此物还了罢。”里长以为能物归原主,松了口气。
    她微微弯起笑意,眼里浅得厉害,再噙不住泪,接连落下。
    “那是我兄长。”
    她也和阿晴一样,是有兄长的。只是她的兄长再不会开口与她玩笑了。
    但至少意外寻回了他的东西。阮玉仪将那枚扳指套在自己指尖,渐渐收紧十指——这算是意外之喜罢?她合该开心才是。
    她的指甲掐进手心,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连弄出了红痕也没感觉似的。
    姜怀央注意到她凸起的掌骨,纤细的,可怜的,便知她用了多大的力。他一点点去掰开小娘子的手,好叫她不再伤着自己。
    她渐渐松了力道,扳指空荡荡挂在指头上,手一垂下,便直接滑落了。
    扳指叮叮当当滚去好远,正好停留在温雉脚边。他俯身拾起,却是脸色微异。他并未说什么,将这扳指交给了姜怀央。
    扳指被小娘子渥得温热,上边的纹样尤为刺目。
    他喉间一紧。
    阮濯新。元羽淮。这“羽淮”二字,可不就是“濯”的拆解么。他当时着人查到她家中人时,便早该想到的。
    他替她将扳指戴到正确的指头上,眸中晦暗不明,平静的面皮之下,不知起了怎般汹涌的波涛,几乎要将他击倒。
    原来她就是那家伙总挂在嘴边的妹妹。
    既如此,他之前所针对她所算计的一切,岂非可笑之极?
    姜怀央将轻轻啜泣的小娘子搂住,亦不小心控制着力道,生怕将人给弄痛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指尖微微发颤。
    他究竟做了什么。
    一股剧烈的窒息感来势汹涌地漫上来,将他狠狠裹挟,而眼前脆弱的人儿仿佛是唯一救命的稻草,他没了办法,只能死死拥住他。
    小娘子的身子温软,仿佛世上最上乘的绸布做的偶人。一副思念亲人的模样,也乖得厉害。
    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家伙,为何会那般宠爱这个妹妹了。换做是他,也应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碎了的。
    如今她是对他渐渐放下的心防,可若是知晓了她那兄长是替他死的,她又会作何想?
    他心上似乎空了一瞬,不敢细思。
    他拥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只是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在安慰她的模样。
    回去时,这枚扳指自是也留在了阮玉仪身上。
    里长原是想找传家的宝贝来感谢,其间发生了这般事故,自然更是忘却了放在何处了。好在这京中来的贵人并不在意,他只亲自相送罢了。
    停在村口的马车悠悠行远,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逐渐消失在雪夜里。
    阿晴兄长在原地伫立着,看着那与牛车截然不同的车辙出神。
    明儿就该被新雪覆盖了罢。他如此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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