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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嫁衣

新寡后,我成了暴君的娇软外室 芽芽不枯 2176 Nov 6, 2023 8:36:27 PM
    一连两日不曾见到他的踪迹,阮玉仪不得不承认她竟是有些习惯了他的索取。
    她虽躲避着抗拒着,可内心隐秘的某处,还是希冀着他能拉自己一把,从这即将裹挟上她的身躯的泥淖里。
    她也知晓自己将希望寄于一个连身份都不明了的男子身上,显得十分可笑。可她已经没了办法,她逃无可逃。
    见程朱氏那日的态度, 她与程睿的事恐怕不会远了。直接逃走自是不实际的,何况她也无处可去。
    于她,每一次肌肤相触,她的身体都在提醒她,她与眼前人是如何的亲密。每一个吻落下,都是在她的身上烙下他的痕迹,尽管似有鲜血淋漓, 却叫她以为眼前的人可以依赖。
    可她却摸不清对方是如何想的, 只好孤注一掷。
    天色缓缓亮了起来, 带着凉意的光线洒落在院落里,将树木山石都笼上一层水面似的光泽,阮玉仪望了眼外边的天,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缓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络子。
    而一边的匣中,已是放了好几只编好的了,葱绿柳黄不等,只是她哪里用得上这么些,不过打发时间而做罢了。
    渐渐地, 窗外的景致提不起她的兴头,她鲜少往窗外看去, 手中重复着打络子的动作,似也不知疲倦。
    就连李妈妈领着几个婢子,送来凤冠霞帔, 她也只淡淡瞥了一眼。
    她垂眸敛目,任由她们将她发上的簪钗卸下,除去衣裳, 像是一个乖顺的偶人, 不知反抗。也许她之前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她以为自己能逃出这个樊笼,殊不知只是兀自挣扎。
    她自嘲地笑了声。
    李妈妈见她神色凄凄,也只是暗自嗟叹,并不言语。这位表小姐也曾是个名门贵女,只是不至及笄,阮家便一朝没落。
    可尽管如此,她行完及笄礼的那日,阮府的门槛也叫前来提亲的人踏破了,一副祸水之姿,搅得婺州几家大户不得安宁。
    只是多是要她去做姬妾的,纵然好处许诺得再多,她到底也是按着一家主母来培养的,放不下这个身段,再者阮家夫人也见不得女儿嫁过去后,处处受人欺压。
    这才想到了远在京城的程家。可不想这程家大公子虽仪表堂堂,内里却优柔寡断, 处处留情。
    几个婢子猛地见着阮玉仪身上半消不消的红痕, 毕竟也都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无一不面色通红, 垂下眼去的。
    红绢衫被套在阮玉仪身上,又有婢子为她系上红裙。她垂眼注视着,许是因为赶制而出,上边的鸳鸯凤鸟绣得粗劣得很,仿佛折翼困于这一片血红之中,挣脱不得。
    阮玉仪忽地觉着身上被这些纹饰灼了一下,像是终于从泥淖中挣出一双眼,见着了头顶刺目的光,于是不再甘愿任他们摆布。
    她剧烈挣扎起来,拉扯间,打掉了婢子手上的承盘,天官锁、定手银等物洒落了一地,哐当作响。
    “表小姐!”
    几个婢子纷纷上前制住她,捉住她的胳臂的,抱住她的腰身的。阮玉仪几人到底人寡,并挣脱不得。
    李妈妈并未料及前一瞬还乖顺的表小姐,会突然反抗起来。她走近阮玉仪的身前,睨着鬓发散乱的她,冷声道,“表小姐向来心善,乖一些听了夫人的话,莫要叫奴婢们为难才是。”
    “您便是逃了这见屋子,又能如何?不如省些气力。这些日子是会辛苦些,待日后二房的少夫人进了门,您便轻省了。”
    她望着李妈妈的口张合,却是脑中嗡鸣,辨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顿住,眼中倏忽落下泪来。
    皇宫内。
    姜怀央一身玄衣,神情冷峻,于养心殿前的台矶上负手而立。
    侍立在侧的温雉蹙眉不断向门扉大敞的殿内看去,面色不佳。里边几个太医打扮的年轻人来来回回地翻弄着殿内物什摆设,仿佛正翻找着些什么。
    几个小太医渐次向宁何来禀告些什么,他听了,微微颔首,低声吩咐,“将东西都归置回去。”
    而后大步走出殿,朝姜怀央一楫,“陛下,殿内再无旁的可疑之物。”垂眼盯着地面,良久不闻姜怀央出声,他不知不觉间,额角布了冷汗。
    就在方才,他被陛下昭来养心殿,为陛下瞧头疼的病。
    他一紧殿中,便觉熏香浓郁得使人觉得闷气,打开炉子细瞧,里边不知何时被放上了原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药粉。
    此药来自西域,性烈,若只是一日,便会有头疼脑热之症状,要是多用上几日,那毒性便会深入骨髓,终不治身亡。
    按理说,能用到圣前的物什都经过严格的删查,绝无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如此说来,有人潜入养心殿,后来添上这药也不无可能。
    幸而姜怀央心性警惕,觉出不对,旋即便昭来了宁太医,这才使病症只是浮于表面,休养几日自是无事了。
    而让宁太医心惊的却是这药的来历。皇城之内,层层皆有人把守,有谁有那能耐弄到胡药,还带入了宫里来?
    表明宫中极有可能混入了有心之人的势力,里应外合,企图扳倒方才登基,尚未坐稳这皇位的新帝。
    宁何听头顶姜怀央沉声开口,“那么,辛苦爱卿再带人将全宫上下彻查一遍。”说是全宫,其实住了主子的宫殿并无多少,算不得多么费力的事情。
    至于这胆大包天之人,姜怀央眸色沉沉,自是姑息不得。
    “臣遵旨,”宁太医将头垂得更深些,心下松了口气。虽是未酿成恶果,但兹事体大,相关侍卫和负责采买的宦官,以及他这个太医院的主事者,其实都逃脱不了罪责。
    但看陛下的意思,并没有打算追究,而是将目光盯紧了那下毒之人。
    温雉向殿外展开手臂,示意道,“宁大人。”
    宁何正待去完成陛下的吩咐,抬首间,忽地注意到姜怀央腰间的环佩香囊之类,他的眸光顿住。他们将大殿中角角落落都搜寻了,唯独忽略了陛下身上。
    此事宁可多麻烦些,也必不能放过一处的。
    他询问道,“陛下,可否将您身上的挂物也摘下来,给臣查看一二。”
    姜怀央知他是谨慎,并未多想,便随手解下一枚玉佩与一只上绣金桂的香囊,转由温雉递与宁太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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