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凭什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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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槿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站在擂台上。“傅成。”他拱手道。“家住城南逍遥山。”
又是逍遥山的人？棠槿心想她果真该去仔细查查这个逍遥山的来头。待她想起来回礼，傅成已经亮出随身的刀，蓄势待发。
“开始——”
刀器沉重，然而傅成因为身材高大，耍起所有兵器都易如反掌，让手中刀显得如轻如飞燕。棠槿身量比不过他，只能改换谋略，想要以智取胜。她只守不攻，用简单的招式抵挡傅成的进攻，想以此引傅成出死力。可傅成似乎早已猜到她会这般考量，也跟随她不紧不慢地耗斗着。
如此磋磨，只会平白消耗体力，而棠槿知道自己的体力难以比得上眼前的人。m.ЪＩmiＬóū.℃óm
她横刀而出，乘傅成分神的间隙砍向他腰腹。“小心！”台下杨风素喊道。傅成侧身躲过，鹰骋只划破了他的衣角。
棠槿紧追不舍，希望以快制胜，刀光密密麻麻地落下，被傅成左防右挡，空中迸发出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她旋身侧刀，撞在傅成臂膀上，使他疾步后退。
正是此刻。棠槿的刀劈空而出，骋空山的刀法迅疾刚烈。傅成瞪大双目，提刀护在胸前，可惊愕的心绪让他无法凝神聚力，以至连还手的间隙都无。
哐当一声，棠槿眼前凌空出现一把刀，替傅成承接住骋空山的最后一式。
“你为何会用骋空山？”杨风素持刀挡在傅成身前，双眉紧皱地质问道，“是你父亲棠镇教你的，还是其他人教你的？”
棠槿心头一颤，收刀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杨风素不语，低头的一刹，她的目光忽然落在棠槿的腰间。剧烈的打斗让她系在腰带上的玉佩暴露在外面，银绳摇晃，日光倾洒，正映出玉佩上的龙徵二字。
“这玉佩！”杨风素一把抓住棠槿的衣襟，另一手捏住她的玉佩，“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棠槿扼住她的手腕，“你处处逼问，却始终不告诉我你的来意，你究竟是什么人？逍遥山又和柳府有什么关系？”
杨风素略低下头，好像在斟酌是否要说明缘由，然而只一刹那间，她出手一掌击在棠槿后颈，“傅成，带她走。”
傅成立即上前，把昏迷的棠槿扛在肩上。
台下一片骚乱。段景年连忙喝道：“住手！”他跳上台子，两个人后退半步，推开齐家总管，快步如飞地从擂台另一侧逃走。
“牧堇！”段景年抬腿要追，台下传来林染嚎啕的哭声。他咬着牙止步原地，翻身下台，抱起林染，“走，报官。”
***
棠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屋室，身上盖着干净的被褥，四周简陋却整洁，看得出是有人的固定居所。
她翻身下榻，走出房门，刚一脚踏出屋子，便看见杨风素领着一人迎面走来。
“我没有伤她，只是她身上似乎有很多旧伤，不知道……”杨风素念叨着，抬头看见棠槿吓了一跳，“你……”
“我若想逃早就逃了。”棠槿平静说道，“我只是想随你来看看，逍遥山上到底居住着何方神圣。”
杨风素被她这话噎得无话可说。倒是她身边白衣飘飘的女子走上前，一把抓住棠槿两臂，“不会错的。你的眉眼和青萍如同一个模子所雕，你必定是她的后代。”她面容姣好，看上去比杨风素年轻许多，“是她在宫中诞下的孩子吗？”
杨风素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灵君你忘了，青萍根本就厌烦那狗皇帝，怎么可能同他生儿育女。”
卓灵君松开拉住棠槿的手，转身走近杨风素，点着她胸口气势汹汹道：“你又来提醒我啦，风**侠？我是行医的，见过的娘亲婴孩成千上万，我能认不出谁是谁的娃娃？还有，你猜到她和青萍有关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又为什么不恭敬地把她请来？”
棠槿看这位姿态典雅的姐姐转脸就变成凶巴巴的模样，心里觉得又惊讶又无奈。她以为杨风素会当即骂回来，谁知杨风素叹口气，双手合十向卓灵君央求道：“姑奶奶，我错了，你先看看那孩子，啊。”
卓灵君白了她一眼，叉腰走回棠槿身前，再一次心疼地看看她的脸：“乖娃娃，姨母想死你了。快让姨母好好看看你。”
姨母……？
棠槿迟疑道：“我母亲柳如鸢并未告诉过我，我有您这位姨母……”
“我和柳如鸢自然是没什么关系。”卓灵君抚着自己的脸庞说，“你的亲娘牧青萍，才是我药神军师卓灵君的结拜姐妹。”
药神军师……棠槿似乎在军中听说过这个名号。相传当年牧青萍为将时，手下有几个得力干将，助她出兵必胜吗，其中一位便是精通医术、能占天象的“药神军师”。这位军师犹如在世诸葛，对兵法手到擒来，还救过军营中无数将士的性命。
只是棠槿没有想到，这位军师竟然也是名女子。
“你为何这么笃定，我就是牧青萍的孩子？”棠槿问道，“兴许我只是恰巧与她相貌相似。”
“相貌当然不足证明。可是你有她当年号令龙徵军的兵符，就足以说明一切。”卓灵君的手游走在棠槿腰间，让棠槿局促地缩起肩膀。她握住那枚玉佩，说：“青萍说过，无论生死，这兵符都得由她的孩子接管。何况这背后还镶着她当年与林澍交换做信物的玉石，事实就更明显了。”
棠槿听她一番话，方才相信她们真的是母亲的旧识。她扶住卓灵君的手，缓缓将她拉开，退出咫尺距离，弯腰拱手道：“晚辈见过军师。晚辈名叫棠槿，是先镇国公棠镇的养女。牧将军的确是我的生母。不过我的生父并非先帝，而是锦衣卫署林指挥使，林澍。”
卓灵君摆摆手，扶起她，笑道：“阿槿啊，叫什么军师，要叫姨母。”
棠槿低头小声说：“姨母。”
杨风素在卓灵君身后不远处无可奈何地笑了，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棠槿，对卓灵君说道：“灵君，你把该告诉她的都告诉她，我便先退下了。”
卓灵君挥挥手，仍然沉浸在得意的喜悦中，她端详棠槿的脸，眼中是无限的喜欢。
棠槿只得提醒一句：“姨母，阿槿对母亲当年经历的一些事仍有些疑惑，您能否同我讲讲当年的事情？”
卓灵君收回手，笑意逐渐淡去，眼神中流露出桀骜自矜的锋芒。
“随我来。”
她走在前面，一字一句不加渲染地讲出二十余年前的旧事。
“青萍是弃儿，才几个月大就被遗弃在逍遥山下。逍遥山的老师傅捡到她，把她拉扯大，又见她可怜，遂破例收了她这个女娃娃到门下做徒弟。逍遥山乃是江湖声名赫赫的门派，就连号称‘铁手冥刀’的林家也不是独创门派，而是师承逍遥山。”
“你母亲天子聪颖——不，这个词远不足以形容她的厉害。她就像是老天爷看不过中原战乱，赐给偃朝的将星。别的弟子十年出师，她只用了两年，就胜过了自家师傅。祖师爷想把逍遥山留给她接管，她却不乐意，非要下山去见见俗世。祖师爷说，若是她能打得过自己便放她下山，没想到，她竟真的和祖师爷斗了三日三夜，最后让祖师爷认了输。”
“她这一下山便没了约束，四处交友，结识了你父亲——养父，棠镇。那时候棠镇还是个没出头的毛小子，空有打架的本事。青萍拿他当自个的兄弟，干什么都带他一起。后来又遇到了柳如鸢，撮合了一对眷侣。再后来遇到林澍，遇到我。之后陛下从皇城来了一封诏书，招她入京。我们这些人便一起到了定安城。”
棠槿问道：“是让她入军营？”
卓灵君摇头道：“怎么可能，只是陛下听说她帮林澍断了件大案，让她去给林家做副手。倒是棠镇有本事，从军立功，不久就封将成名。恰逢朝廷要平定北部十六州，青萍从锦衣卫署脱身进入军中，让陛下见识到什么叫作天降神兵，故而放心把兵权交给她。她也一战成名，替偃朝立下更多的战功。”
“可先帝……宬王陛下又是怎么结识她的？”棠槿握起手指。
“他吗，”卓灵君面色变得不好看，“他就是只狐狸，在京城见到青萍一面便深陷其中。爱慕青萍不成，屡屡给林澍和锦衣卫署找麻烦，让我都恨不得把他踹出百里之外，少看他在我眼前添堵。”
卓灵君领着棠槿向前走，慢慢行至山崖附近。“你方才说他被兄弟害死，我倒不觉得可怜，只道那是他的报应。”
棠槿稍稍垂下头去：“那您可知道……母亲入宫之后的事？”
卓灵君转过身来看着她，说：“你想说什么？”
“我母亲她并非自愿嫁与宬王。”棠槿抬起眼皮，“她是为了查明真相，替林指挥使报仇。可这一切，其实是宬王早就设下的局，只为了拿她手中的兵权，翻身称帝。”
卓灵君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呢喃道：“你都知道了？”
棠槿诧异道：“您也知晓此事？”
“我算尽天下阴阳，怎么都能揣测出他的几分心思。可惜我当年轻信了青萍的话，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牢笼。”
棠槿沉默半晌，问出了一个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我一直想知道，母亲当时手上分明握有兵权，为什么非要凭借宬王的力量去抗衡皇帝和东宫？”
卓灵君眯起眼睛，此时此刻，她曾于乱军中运筹帷幄、谋算天地的姿容才真正显露在棠槿面前。她牵起棠槿的手，声音如同梦呓：“她当然不是会依靠男人的人。她最初的谋划，的确不是嫁与宬王，而是——”
她拉过棠槿，一手指向山崖底，“那才是她真正的抱负。”
棠槿骤然睁大双眼。
山崖底下不是万丈深渊，而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四方盆地。
那巨大广阔的地面上，建立着十数个大大小小的练兵场、跑马场、粮草库和屯兵库，如同一座真正的军营。
“她想推翻偃朝，杀了太子，做这片她打下来的江山上名副其实的皇帝。”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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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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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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