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尊王朝 穿成恶婆婆后我成了全村顶梁柱

第二百一十六章 自作孽不可活啊

穿成恶婆婆后我成了全村顶梁柱 青依 9577 Sep 2, 2022 12:53:05 AM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江北女匪》章节阅读:

    这一日攻守战终了之时,辰年虽未受伤,却是满心疲惫。她独自静坐片刻,叫人寻了宋琰过来,问道:“你家王爷说你最善守城,那你如实地告诉我,照这种打法,宜平还能坚持几日?”
    宋琰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答道:“最多挨不过两三日。”
    辰年自嘲地勾勾嘴角,低声道:“我这回可是叫你家王爷给坑苦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他忽悠,坚守这宜平。真该在贺泽来之前,就带着大伙渡江南下,把这宜平留给贺泽,管你家王爷日后还能不能再夺回来。”
    宋琰忍不住看她两眼,道:“宜平一地关系青冀两地,十分重要,不能有失。”
    “嗯,你家王爷也是这般忽悠我的,宜平是他北进之路,只有宜平在手,他才能占据青冀二州,进而争夺天下。”辰年苦笑,慢慢低下头去,默了一默,轻声道,“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能不能夺得天下,和我有什么关系?和那些流民又有何干?”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里面有着难掩的疲惫与消沉:“我只想跟着我的那些兄弟能活命,想那些投奔到寨子的流民能有个去处。我没想着要死守宜平,没想着用大伙的命去给他夺天下。”
    宋琰良久无言,好一会儿才能轻声劝道:“只要是打仗,难免会死人。这些人不会白死。宜平守住了,王爷平定天下的时间许得就能提早两年,就能少死许多人。到那时,百姓也不用再受战乱流离之苦,可以休养生息,可以安居乐业。”
    辰年听得低笑,抬头看向宋琰。她目光专注,直直地盯着宋琰,直把他看得有些尴尬了,这才收回视线,轻轻一哂,道:“你们这样的世家子弟,讲起大道理来都是一套套的,明明是为了个人野心,争权夺势,却说成为了天下苍生,个个大义凛然。”
    “不是的!”宋琰面色涨红,急声辩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他确实是这般想的。我少时便与他相识,还在王府读书时,他便立志要结束这军镇混战的乱世,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辰年低声念着这词,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道,“好一张油光闪闪香喷喷的大饼,可这城里许多人,怕是到死都吃不到一口。”
    她垂头低语:“太平盛世离得他们太远,他们看不到,他们现在只想活下去。”
    宋琰听她这般说话,心中暗惊,试探问道:“将军想要弃城逃走?”
    辰年闻言嗤笑:“往哪里逃?南边是宛江,过不去。往北再回太行山?这数以万计的流民,靠什么来活?”宋琰心中刚刚一松,不想辰年停了一停,却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若是贺泽肯不杀我寨兵,不伤我流民,我就是降了他也没什么。”
    宋琰听得大惊,骇然道:“不可!万万不可!”
    见辰年抬眼看他,他忙稳了稳心神,劝道:“您之前夺他宜平,杀他大将,现在又与他恶战十数天,伤他士兵无数。贺泽那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绝不会留您性命。”
    辰年却是听得笑了,道:“你莫要慌张,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要降早就降了,都到现在了,还降个什么劲啊!”她说着说着,心中却是忽地一动,道,“现在也有用!”
    宋琰听她这般说,几乎就要拔剑而起,想到她武功高强,凭一己之力无法制服,这才强行忍下了,心中却暗道若是她真要投降贺泽,他必要设法先杀了这女子。若是日后王爷怪罪,他自裁在王爷面前就是了。
    辰年见他嘴唇微抿,目露杀意,不由得冷笑道:“宋琰,就凭你的本事,若想杀我,还难了些。”
    宋琰垂了垂眼帘,恭声道:“将军这话说得奇怪,末将不解。”
    辰年冷冷一笑,懒得与他计较,道:“你解不解都没关系,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说投降,自是假降。”
    宋琰转念一想,自觉明了辰年的用意,沉声问道:“你想借机拖延几日,以待王爷的大军?只是用何借口拖延?”
    辰年答道:“流民。贺泽定也知道宜平城里有许多流民,我出面与他谈判,叫他在江边备好船只,只要能把我这些流民都送往江南,我就把宜平城给他。”
    宋琰听完这借口,心中略觉失望,暗道女子就是女子,这般的借口竟也想去糊弄一方枭雄。他摇头,道:“贺泽不会信,他定会看出你这是拖延之计。”
    不想辰年却是笑道:“也没想着叫他信,只想麻痹他,叫他以为我们已没了斗志,只想拖延时间,等你家王爷来救。”
    宋琰不解,问道:“这有何用?”
    “大用处,”辰年看着他,沉声答道,“我要趁他麻痹,误以为我们没了反抗之力的时候,带兵出城偷袭他大营,杀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能烧了他那些攻城器械,就能又拖得他几日,你家王爷就算用爬的,到时也该到了。”
    宋琰心知此法极为冒险,可眼下实在别无他法,唯有放手一搏。他思量片刻,应道:“好!我带兵去。”
    辰年却是笑,道:“你去,打不赢贺泽,我留下,也守不住这城。不如咱们还是各展所长,你来守城,我去偷袭。”
    宋琰知辰年所说皆是实情,也无从反驳,思量片刻,咬牙道:“好。”
    他们两人商议妥当,辰年就亲笔写了封书信,叫人连夜送出城外。
    贺泽接到书信,见辰年在信中说自己无意于天下之争,占宜平不过是为了给寨中流民求个容身之所。若是他肯在宛江预备大船千艘,她愿意带着聚义寨渡江南下,把宜平拱手让给他。
    贺泽看完那信,不觉哑然失笑,讥道:“这个谢辰年还真是异想天开,眼看城破在即,竟还要与我来谈条件。”
    他将信丢给幕僚,那幕僚扫了几眼,面上也现了笑容,道:“将军,她这是没了斗志,只想着借机拖延几日工夫,好等着那封君扬来救。”
    贺泽点头:“不错,她正是此意。”
    那幕僚沉吟片刻,又道:“由此可见,城中人心怕是已经不稳。那城中本就多为流民,守城士兵也大半是聚义寨的寨兵,这些人随着聚义寨南下,不过是求个活命。将军,不若在箭矢上绑上些安民招降的告示,叫人射进城内,好乱对方军心。”
    贺泽点头,命人出去准备此事。
    军中派去襄州的探子不断带回封君扬大军的消息,对方虽挖通了山道,全速往宜平行军,可若到来却至少还要五六日的工夫。辰年这里又没了斗志,只求拖延时日。而宛江上,泰兴水军也已近宜平,不日就可到达……
    形势终于开始逆转,贺泽面上重又露出从容微笑,交代诸将道:“诸君今夜好好休整,待明日再给那谢辰年与宋琰全力一击,拿下宜平,静待封君扬的到来。”
    诸将齐声应诺,个个面带喜色地出了中军大帐。
    就在当夜,宜平城内,辰年从军中募集到六百精壮,个个随身携带易燃的油脂棉絮等物,准备半夜出城偷袭贺泽军营。辰年身穿黑色战袍,外罩薄甲,站于军前,用双手端起酒碗,朗声说道:“这碗酒只是为大伙壮行,待咱们凯旋时,再不醉不休!”
    众军士也都像她一般,将那碗酒一饮而尽,用力摔了那碗。
    辰年笑笑,上马先行。走不多远,温大牙拦在路上拽住她坐骑辔头,仰头看她,道:“大当家,你叫我和傻大随你一同去。”
    辰年从马上俯下身来,低声与他说道:“别说傻话,若是我回不来,就照我交代的做!”
    温大牙闻言红了眼圈,手上死死拽住那辔头不肯松手,又道:“那该请静前辈与你同去。”
    这次袭营是九死一生之事,她怎能叫师父同她去冒险!辰年目光坚毅,坐直了身体,轻声斥道:“放手。”
    瞧她这般,温大牙虽有百般不舍,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松了那辔头。辰年看他两眼,忽地咧嘴向他笑笑,这才一抖缰绳,策马而去。温大牙眼圈通红,默默退到一旁,看着她带着那六百死士出城而去。他正感到万分难受时,忽听得身边有人问他道:“那丫头交代了你什么话?”
    温大牙转头,这才看到朝阳子不知何时到了身旁。他知辰年一向敬重朝阳子,闻言便就将朝阳子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大当家说她要是明天早上还回不来,就叫我带着傻大往北跑,去寻陆骁。茂儿那孩子,还要麻烦道长和静前辈送她去盛都寻崔习。”
    “崔习在盛都?”朝阳子问道。
    温大牙挠挠脑袋,答道:“大当家是这么说的,她说封君扬虽然将崔习带走了,可短时间内既不会信他,也不会用他,只能派人将他送到盛都去。”
    朝阳子听得沉默半晌,这才轻轻地冷哼一声,低声骂道:“这丫头,竟是把后事都交代了。”
    他一说这话,温大牙差点落泪,哽着嗓子说道:“还在牛头山时,我就知道大当家心眼最软。”
    瞧着温大牙一个大汉子竟还抹起泪来,朝阳子不由得怒道:“你哭什么哭?她还没死呢!放心,那丫头命大着呢,一定能平安回来。”
    宋琰在远处瞧到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询问道:“两位可要上城墙去看?贺泽大营距此不过几里路程,在城上就能看到那边情形。”
    温大牙虽万分担心辰年,却没那勇气敢上城墙去看。朝阳子那里也不忍去看,索性转身往城守府去,口中只低声念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宋琰在那站了片刻,独自登上了西侧城墙,举目远望。贺泽中军大营设在城西,营帐连绵成片,占据了大半个山坡。
    辰年带人从北城门而出,向北偷偷绕向贺泽营后,借着地形之便,从高处俯冲而下,不待那外面巡逻的军士反应过来,便就冲进了贺泽大营之中。
    其时正是半夜时分,营中军士白日里恶战一场,皆是疲惫不堪,睡得如同死狗一般。便是那些将领,因从贺泽那里听说城里已经求和,心里也有些松懈,不少人都卸甲睡下。辰年忽地率兵杀到,果然将众人都杀了个措手不及。
    贺泽在帐中听得动静,正惊怒间,外面又有军士慌乱来报,道:“将军不好,封君扬带大军从西杀来,已是杀入营中了!”
    外面确实是有人不断高喊着封君扬的名字,贺泽却知封君扬大军离此还远,定是那谢辰年假借着封君扬的名字前来袭营。他抬脚将那报信的军士踹出老远,冷声喝道:“胡言乱语!封君扬人还在襄州,外面那些定是从宜平城里出来的,你慌乱什么?”
    贺泽一时顾不上披甲,提了宝剑就往外走,出得那帐门,一抬眼就见远处许多营帐辎重已被点燃,火光冲天。营中大乱,不少军士都以为真的是封君扬大军杀到,斗志全无,开始溃散。贺泽副将挥剑杀了几个逃兵,这才勉强制住了溃败之势,逼得那些军士回头再战。
    可辰年等人皆是轻骑,岂是这些普通军士可以相抗的。众人纵马在营中左突右击,直杀得各处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贺泽瞧得大怒,急令部将收整人马抗敌。他自己也提剑上马,正欲要上前厮杀,就见火光里,一人一马向他这里疾驰而来,那伏在马上之人身姿苗条,面容俊美,竟是个女子。
    辰年连杀了几名将领,这才寻到贺泽大帐,瞧他竟然就在帐外,心中大喜,再顾不得与其他军士纠缠,只策马往贺泽处冲了过来。
    贺泽身边有许多亲卫保护,见辰年纵马冲来,忙都挺身迎上前去,试图将她击杀。辰年从马上俯下身来,挥刀左右劈砍,杀得几个亲卫,直冲至距离贺泽几丈远,才被数十名亲卫勉强拦下。
    贺泽早已见识过辰年在战场上的骁勇,可这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与那些亲卫的拼杀,还是叫他忍不住震撼叹服。她一身戎装,面容上是他从未在女子脸上看到过的狠戾与坚毅,似是不畏生死,纤细的手臂高高扬起,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一刀下去就能将数支长枪齐齐斩断。
    辰年几次前冲,却都被那些亲卫拦下,不得近贺泽身前。远处,贺泽的骑兵也纷纷上马,辰年不敢恋战,无奈之下,只得放弃生擒贺泽之心,口中长啸一声,告知同伴撤退,同时自己也拨转马头往外冲杀出去。
    她一马当先,强行冲开包围,逃至外面。另一路人马由朱振率领,也刚刚突击而出。众人会合一处,辰年扫了一眼,见没有鲁嵘峰等人身影,急声问朱振道:“可有人看到鲁大叔?”
    朱振摇头:“不曾看见。”
    当初他们兵分三路,辰年、鲁嵘峰与朱振三人各领兵二百,现如今只才突出两路,那营中犹有拼杀之声,可见鲁嵘峰那一路还身陷其中。
    辰年目中燃火,咬了咬牙,喝道:“受伤的先走,自觉还能再拼杀一场的,随我回去救那里的兄弟出来!”
    言罢,她用刀背用力一击马臀,又向敌营冲了过去。身后朱振等人怕她有失,忙又在后追了上去。一行人重又杀回,果见鲁嵘峰等二十余骑被敌军骑兵困住,逃脱不得。
    辰年弃刀持枪,冲进那敌军之中,带着鲁嵘峰等人突围出来,喝令众人快走,自己却微勒缰绳,留在最后拦击追兵。眼看着众人突破重围而出,辰年长枪一横,逼退几个追兵,正欲从后去追同伴时,却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呼道:“将军救我。”
    她回头望去,就见有个寨兵半身是血,从马上栽落,被十数个敌军死死困住,眼看就要死于乱刀之下。辰年一时不及细思,从马上跃起,转身直扑过去,手中长枪迅疾刺出,将那挥刀的敌兵一枪挑飞,然后又伸手去扯那寨兵手臂,意欲带着他逃出包围。
    不想手还未触到那寨兵,却忽觉眼前刀光一闪,辰年下意识地闪身避让,肩上还是被那寨兵手中的短刀划中。她顿知中计,一掌拍出将那寨兵击飞,同时手中长枪疾点地面,想借那力道拔地而起,不想头顶却有一张大网铺天而落,将她兜了个正着。
    那网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竟是极为结实,辰年用上全力,也挣脱不得,再一挣扎,已是有无数支长枪抵住她周身要害。那枪尖个个冰凉锋利,冒着森森寒意,辰年顿时不敢再动。
    贺泽从后越众而出,望着辰年淡淡微笑,道:“谢姑娘,好久不见。”
    辰年压住心头惊慌,竟抬头向他咧嘴笑了笑,回道:“的确是好久不见。”
    她这样粲然一笑,倒是把贺泽笑得一愣,片刻后才又轻轻一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倒是也能笑得出来。”
    正说着,那边鲁嵘峰等人见辰年被抓,忙又回身来救她。辰年见状,忙高声喝道:“快走,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她虽这样说,鲁嵘峰怎能丢下她就走。他带了七八个人又转身往回拼杀,不及冲到辰年身边,就被无数的军士如蚁虫一般围了上去,困得丝毫动弹不得。鲁嵘峰等人拼杀半晌,却还是力竭被俘。
    幸好贺泽并没立刻下令诛杀众人,只将众人捆缚拿下。他这才回身走到辰年近前,似笑非笑地问她道:“谁说我不敢拿你怎样?”
    辰年抿唇不答,心思却在飞速转动,寻求脱身之计。见她这般,贺泽就笑了笑,吩咐身边随从道:“先莫要伤她性命,送到我帐中去。”
    他说完便去查看营中情况,旁边自有亲卫上前,将辰年穴道都重重封住,又用牛筋粗绳把其捆缚结实,这才将她送入贺泽大帐。那大帐分为前后处,前面乃是贺泽处理军务所在,后面却为起居之所。那几个亲卫正犹豫间,刚随贺泽离去的一个心腹亲卫复又转回,吩咐道:“去后帐。”
    辰年恼怒异常,面上却不动声色,待那几人一出去,立即开始催动真气撞击那被封住的穴道。她随静宇轩修习五蕴神功,内力已是极为深厚,那五蕴神功功法又与别家内功不同,不过才小半个时辰,便叫她接连冲开了几处大穴。
    她心中大喜,正欲一鼓作气将穴道都冲开,却听得帐中有人进来,那脚步声径直往后帐而来,过不了片刻,屏风处就绕过一人来,正是贺泽。
    贺泽刚巡完营地,面色阴沉难看。辰年这回带兵偷袭,不仅杀他军士众多,更烧了他许多攻城器械。他须得休整军备,才好再次攻城。如此一来,攻破宜平的时间就要再往后拖上好几日,徒增许多变数。
    贺泽缓步走到辰年身前,低头看这个叫他损兵折将的罪魁祸首。瞧她既不求饶也不咒骂,他不禁怒极而笑,问道:“怎么?难不成哑穴也被封了?”
    辰年正全力冲那穴道,并不与他做口舌之争,闻言只垂着眼皮,不作理会。
    贺泽见了,却当她是倨傲不驯,心中怒意更浓,伸手抬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答话。”
    辰年抬眼看他,平静说道:“我有件事十分犹豫,不知该不该和你说,你且容我考虑一下。”
    贺泽起了兴趣,问道:“什么事?”
    辰年有意拖延时间,闻言便道:“这事十分重要,我得好好想一想,你先莫逼我,给我片刻工夫。”
    贺泽却是不以为意,只笑了笑,抬高她的脸庞,用手指轻轻擦去她面上血污,轻声道:“好啊,我给你工夫想。”
    三年前在青州,他曾细看过她的容颜。那时她稚气未脱,五官虽生动分明,却算不上耀眼夺目。此刻再仔细看来,才知时光已将她的面庞雕琢得精美绝伦,明明是极妍丽妩媚的容颜,眉宇间却又带着一抹桀骜难驯,叫人瞧着心里发痒。
    有那么一刹那,贺泽忽地明白了封君扬为何会对她这般坚持,抓着死死不放。若换作是他,曾拥有过这样一个鲜活的女子,怕是也不肯轻易放手。
    他仔细地将她脸上血迹尽数擦去,她却一直目光微垂,神色平静。瞧她这般镇定,不知怎的,他心中怒火腾腾,手上的力气便就加大了几分,拇指更是压上她的唇瓣,缓慢摩挲。
    辰年一直凝神运功冲那穴道,并不理会贺泽的举动,直到他的拇指揉压她的唇瓣,使得她再无法忍耐,这才抬眼愤怒地望向贺泽,寒声说道:“贺十二,收了你的龌龊心思,别叫自己以后后悔。”
    他却趁着她开口说话,将指尖垫入她的唇间,凑近她,低声问道:“后悔?后悔什么?若说后悔,我早就后悔了,该在青州的时候就除了你,不该一时心软,放你离去。”
    辰年见他这般轻薄,不由得又羞又怒,愤恨交加,气得唇瓣发抖,道:“贺十二,你可知我是——”
    她本欲说出自己身份,可这话却叫贺泽听得误解,只当她是要用封君扬来恐吓要挟。他手指倏地发力,将辰年下颌紧紧捏住,叫她再说不出半个字来。“你想用封君扬来吓我?”
    他低头向她缓缓迫近,偏过脸用唇若即若离地擦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轻声低笑道:“你说我若是把他倾心爱慕的雄鹰剪掉翅膀,丢进笼里当金丝雀养着,他会疯成什么模样?”
    辰年暴怒之下,体内真气激荡难控,一时差点走火入魔。她心中一凛,强行忍下羞辱愤怒,索性闭了眼,屏气凝神,只拼尽全力去冲那最后两个被封的穴道。贺泽的唇沿着她的脸颊缓缓往下,待触到她的嘴角时,却又停住,抬起头来,默默打量她的神情。
    她虽闭着眼,睫毛却在微微颤抖,面色也涨成绯红之色,虽不知是怒是羞,却可见内心也并不像她表现的那般镇定。他忽地笑了,终有些心满意足,正欲低下头去亲吻她那抿得极紧的唇瓣,帐外却又似混乱起来,有亲卫冲进帐内,禀道:“将军,又有人来袭营。”
    贺泽愣了下,一时顾不上再轻薄辰年,顺手将她推倒在床榻上,自己则转身疾步出了营帐。
    辰年这里终把被封的穴道全部冲开。她睁开双目,暗运内力,手臂猛地一挣,试图将身上的绳索强行挣断,不想那绳索却极为结实,竟是未断。她只得挣扎着从靴中摸出匕首来,正想着割断身上绳索,帐外却又有军士闯入。
    辰年心中一惊,一时没敢动弹。那人几步冲到她身边,将她从床榻上拉起,却是抽刀来割她身上的绳索,急促说道:“快跑!出了帐往北逃!”
    辰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军士,呆了一呆,才失声叫道:“小七?”
    叶小七瞧辰年认出自己,咧嘴向她一笑,竟还抽出空来伸手与她比了比个头,低笑道:“嘿,辰年,我可是比你高了!”
    他身形比以前高大了许多,也健壮了许多,身上穿着贺家军的军衣,赫然已是一个青壮男子的模样。辰年瞧得眼眶发热,死死地盯着他,一时什么也顾不得,只问他道:“你怎的在这里?”
    叶小七一边替她割着身上绳索,一边快速答道:“一言难尽。那年我从寨子里出来,正好在宜平遇上贺家军征兵,我没地方去,就投了军。”
    说话间,他已将那些绳索尽数割断,道:“外面那火是我叫人放的,根本就没人来袭营,这骗不得贺泽多久,你快走吧!”
    辰年伸手拉了叶小七胳膊,急声道:“你同我一起走!”
    不想叶小七却是挣脱她,道:“我不能走,我现在已是校尉,很得贺泽看重,我若走了,之前的心血就白费了!”见辰年瞪大眼睛看他,他怕她误解,又连忙解释道,“辰年,你听我说,我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在这里看到了单立坤,他暗中在为贺家效力。”
    辰年忽地反应过来,问道:“林飞虎他们就是单立坤寻来的?”
    单立坤便就是与清风寨二当家文凤鸣交好之人。文凤鸣身死之后,江应晨本是囚禁了单立坤,却因着一时心软,叫他逃脱。
    叶小七点头:“是。我得留下,查出当年到底是谁害了寨子里的家眷,好叫小柳瞑目。”
    说话间,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小了下去。叶小七拉着辰年冲出帐外,催促她快跑。辰年心有不舍,迟迟不肯离去。叶小七又急又恼,怒道:“小四爷!你什么时候变得也这样婆妈了!你快走!我去救鲁大叔几个!”
    “我和你一起去!”辰年道。
    “你去容易引人察觉,我自己去反而更安全。”叶小七断然拒绝,他看一眼这个自小如兄弟一般长大的女子,忽地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双臂用力收紧,低声道,“辰年,那时是我犯浑,你莫和我计较。”
    辰年终忍不住落下泪来,哭道:“你没犯浑,本就是我错了。”
    “傻丫头!”叶小七却是咧嘴向她笑笑,伸手大力揉了揉她的头顶,推开了她,转身跑走。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处,辰年这才咬了咬牙,狠心往外疾奔。不想没走多远,却正好瞧见贺泽带着众多军士赶回,与她撞了个正着。
    原来贺泽一经发现敌袭是诈,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忙就带着人往回而来。而辰年这里见到他,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恨不得宰了他泄愤。她又想着吸引众人注意,好叫叶小七那里方便行事,便就从敌兵手上夺下把刀来,直向着贺泽扑杀过去。
    贺泽知辰年武功高强,又瞧她这般凶狠地杀过来,心中顿生惧意,下意识地往人后退了一步。旁边亲卫忙挺身挡在他的身前,口中高声喝道:“保护将军!”
    立时有几个高手提剑迎上,与辰年斗在一起。
    辰年心中恼恨贺泽卑鄙无耻,手上毫不留情,下手皆是杀招,片刻工夫就杀了三四名高手。只是贺泽身边亲卫众多,又都悍不畏死,死了一人,就又补上来两人,不肯退却半步。辰年一时根本不得脱身,只能拼命苦战。
    贺泽见此情形,心中稍定,竟又在人后吩咐道:“抓活的。”
    辰年听得这话,顿时暴怒,只想着拼死也要杀了这贺泽。她一刀捅入身前那亲卫胸口,不想那侍卫却将刀死死抱住,叫她抽刀不得。辰年索性弃了那刀,抬脚直接踩上刀柄,借力纵跃而起,飞过众人头顶,挥掌打向人群后的贺泽。
    贺泽大惊,忙举剑相迎。辰年在空中强行转身,侧身避过他这一剑,一手将他手中宝剑横推出去,另一只手却是迅疾地向他身前拍出,一掌印在贺泽胸口。她这一掌用上了十成功力,贺泽只觉得胸口似是被重锤敲中,人顿时就被击飞,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众人看得大惊,惊呼着“将军”扑将过来,一些人去救贺泽,另一些人却来截杀辰年。辰年觉出贺泽衣下该是穿了软甲,想要上前补上一掌,却被人死死困住,再也不得近前。无奈之下,她只得暂时放弃,从旁边亲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剑来,转而向营外冲杀而去。
    此时天色渐亮,辰年杀了一名拦路的骑兵,夺过他的坐骑,打马往北而逃,直疾驰出十余里,却见身后追兵仍然死咬不放。她本想折向东行,好从宜平北门回去,不想那追兵防到了她这一手,特意兵分两路,一路提前往东,拦死了她的回城之路。辰年无奈之下,只得狠打身下坐骑,继续往北疾奔。
    就这样又一口气追出几十里路,已是进入山中,辰年身下坐骑精疲力竭,无论辰年如何抽打,再也不肯奔跑。辰年略一迟疑,将匕首刺入马臀,叫那马又竭力往前冲出一段,她自己则纵身从那马上跃起,抓住头顶树枝,翻身藏入了树间。
    不过眨眼工夫,那些高手、亲卫紧随而至,远远瞧着前面马上没了人影,猜到辰年可能是弃了那马,藏入山中,皆勒停了坐骑。有人高声喝道:“搜寻各处,她身上有伤,必有血迹留下。”
    辰年身上确实是受了几处轻伤,有的伤处直到现在还在流血。只是她此刻已全然顾不上这些,只屏气凝神地蹲在树上,等着树下那两人走近,好趁其不备,将其击杀。
    此时已是深秋,树叶早已经落尽,那树上虽枝杈横生,却并不能遮挡住辰年身影。可人们大都习惯于先看低处,所以那两人目光只去搜寻附近的草丛乱石,直到树下,都没能发现树上的辰年。
    辰年悄无声息地从树上扑下,先毙了其中一人,然后又转身杀向另一个亲卫。她虽在几招之内杀那人,可却也惊动了别处的人。众人瞧见辰年身影,都向其围堵了过来。
    这是一场恶战,纵使当年在一线天,她与陆骁对阵上千军士,也不曾这般凶险过。起码那时,她的背后还有陆骁保护,而此刻,她只有她自己。所以,她无处可退,唯有以死相拼。
    辰年已是杀红了眼,待到后来,便是神志也渐渐混乱不清。她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劳心伤神,又数次亲上城墙杀敌,体力本是耗损极大。更别提从昨夜起,她又一直与人厮杀拼命。到了现在,早已是筋疲力尽,只靠着一口气在支撑。
    那追兵也死伤了大半,剩了没有几个。辰年单手握不住长剑,只得双手紧握剑柄,以剑做刀,一招开天辟地,拼尽全身之力,砍向面前那人,一剑斩落他大半个臂膀。那人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却是一时不得毙命,只躺在地上惨叫挣扎。其状之惨,竟骇得那剩下的同伴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辰年周身是血,持剑而立。她其实已是力竭,便是眼前也都已经模糊,可敌人尚在,她不敢露出半分软弱,唯有弯唇微笑,仿若一尊杀神,浴血而战,所向披靡。
目录
设置
手机
收藏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