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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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临近大比，刘雨水还只是刚进化龙巅峰。相差一个大境界，对手又是绝世天才，刘雨水几乎没有胜算。
在这期间，看着刘雨水如此迅速的进境，师傅曾用不可置信的神情打量着刘雨水，说：“你想修行了？”
刘雨水说：“不是。”
师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场震动整个宗派的比试终究是没有打起来。那天，刘雨水在演武场等了很久，直到晚上，戚无道修书来说回家吊孝三年。
大比遥遥无期。
可刘雨水还是得生活。
失去了目标，刘雨水不再那么努力的修行，又过回了原来的日子，刘雨水很快乐。这次的风波带给刘雨水唯一的好处是：每天出门的时候不再有那么多的人要向刘雨水挑战。
事无绝对。
唯一一个向刘雨水发起挑战的人是爱跳山崖的同门师弟。
那是又一个半年后刘雨水步入仙一的时候。雷劫滚滚，震荡着整片的山脉，属于刘雨水的一场劫难，却扫平了这座无辜的山峰。刘雨水看着焦黑的残骸，久久无语。
刘雨水的脑海里一直想着渡劫后那片的残山断骸，和焦黑的土地散发出的黑烟，原本的树木与生灵尽遭劫难。
为什么刘雨水的错却要连累这片山河。刘雨水想不通。
师傅说：“天道无情，你太悲天悯人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劫难。你渡劫，也是雷劫下死去的万物在历劫。”
“可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或许，他们不想死呢？”刘雨水不解，
“谁不想留得命在？”
“这是他们的命。”
闻言，刘雨水不语，师尊亦不语。
良久…
“师傅，那刘雨水不想信命了。”刘雨水最后说了一句，转身离开时，没看清师傅什么表情。
半个月后，刘雨水收到了第一封战书，也就是那个跳崖师弟的。信都没看，刘雨水答应了。
让刘雨水吃惊的是跳崖师弟的强大。他是一个不用历劫的人，刘雨水以为他会和其他从不渡劫的人一样弱，可是，他着实让刘雨水吃了一惊。
因为他在刘雨水手中竟然走了二十招。同境界，二十招之后才落败。刘雨水想他输得应该很惨，最后一招，他拼死一击，刘雨水轻松化解，捎带着救了他的命。
刘雨水说：“没事，不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和刘雨水一般大却能在境界上与刘雨水平齐，确实已经值得骄傲了。
他没理刘雨水，黯然走出演武场。
那天，他从山顶上一纵而下，摔得很惨。半天没有爬起来。
之后为了渡劫时不伤及无辜，刘雨水开创了一种阵文，用以欺天。万劫雷霆只落刘雨水一人，刘雨水的压力更大了，但是却很开心。
每次境界提升都会伴随着跳崖师弟的挑战，刘雨水从不拒绝。事实上刘雨水也只接受他一个人的挑战。
每次他都会输得毫无悬念，可是他从没放弃过。刘雨水也从未想过放水，因为刘雨水觉得那是侮辱他。
每次的挑战之后，刘雨水都会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是那位师弟在跳崖。
摔得一次比一次惨。最后一次几近摔死，全身骨头都碎了，修养了三个月。同门都不明白，堂堂仙台境界修士竟然会差点摔死。
就这样无风无浪的刘雨水被雷劈到了仙二，卡在仙三斩道的门槛上。
戚无道回来了，斩道归来。
刘雨水见过他一次，他远远的向刘雨水点头示意，刘雨水也拱拱手回他。约战之事就这样彻底不了了之。只是刘雨水感觉他不像他了，似与刘雨水越走越远。
刘雨水在斩道大关上一望数年，原来的同辈们早就纷纷斩道，于修道路上领先刘雨水数条街。尤其戚无道，屹立在半圣巅峰都已经快要成圣了，刘雨水仍然没有丝毫斩道的迹象。
刘雨水不急，修道于刘雨水，只是能让生活开心的久些的手段。同时不急的，还有师傅和跳崖师弟。他亦没有斩道。
斩道是条大关，越过去，海阔凭鱼，越不过，悬崖断壁。在这条大关上，刘雨水见惯了生生死死。不少的人斩道劫后，在世上就再也没了踪影。
刘雨水站在这条天堑上，不见来路，不见归途。
最终，那位师弟还是斩了。他斩道的时候，刘雨水在远处看着。
还是那座山，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动作。
师弟在山顶上静静站了三日，不曾动。第四日，当第一缕曙光照进了这片大地，刘雨水看到师弟一跃而下。
便再也没爬起来。
师弟斩道竟然产生了异象，虽然只有一道身影，虽然只有一瞬间，可刘雨水看清了。若是师弟过了斩道关，必可大放异彩。
可令刘雨水正震惊的是，那到身影，是刘雨水。
师弟斩的道，竟然是刘雨水。
仅仅一击，师弟与那道身影只过了一招，开天裂地的一招。血花从师弟身上崩开，一道血影栽落地面。刘雨水急匆匆赶过去，扶起师弟。
师弟挣扎着不要刘雨水扶，却连推开刘雨水的力气都没了。
“这回推不开你了，呵呵。”师弟大口咳血，用着最后的力气说，“可惜，这回还是没能赢你。”
“何苦呢？”刘雨水问。
“你不懂得，是你这种天才们不懂得。刘雨水不如你，始终不如你。”师弟挣扎着，却只是在咳血，嘴角蠕动说不出话来。
“你别说了，刘雨水送你回师门，让师尊救你。”刘雨水抱起师弟就要往师尊那去。师弟扯扯刘雨水的衣角，摇头。
“刘雨水要死了，刘雨水想让你知道，刘雨水要斩的不是你，刘雨水要斩的，是体质与天赋这条天堑。你要明白，别记恨刘雨水。”
师弟说完就死了，这句话耗尽了他的生命。
刘雨水葬了师弟，就在山顶上。
后来，刘雨水听闻，当初师弟费尽千辛万苦才进了门内，先天体质极差，他想用勤奋补足。每次与刘雨水比完都会一步步走上千丈高峰。
自杀一次，杀了不成器的自己，杀了失败的自己。最后，却没能逆天。
刘雨水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老天总在跟刘雨水们开着玩笑，给了刘雨水无比的天赋却也给了刘雨水懒懒散散的性情；给了另外一个人几近绝望的体质，却也给了这个凡人愚一般的毅力。
刘雨水问师傅，师傅说：“这也是他的命，归天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也想活着”刘雨水近乎迂腐的回辩。
“你不是他，“师尊一顿，“这是他的道。”
“刘雨水倒希望刘雨水是他，刘雨水可以替他活着，刘雨水会活得开心。”刘雨水还是不明白、
“当你成了他，或许你也会像他一样了、”师尊抚摸刘雨水的头，一张粗糙的手却摩挲不出知觉。
“谁知道呢，刘雨水又不是他，刘雨水也成不了他，刘雨水只是刘雨水。”刘雨水退着走开，没回头。
刘雨水照旧过着刘雨水的日子，只是会偶尔想起这些问题。为什么有的人明明想活着，却非得死。
小师弟大哥也渐渐消失，刘雨水知道他也与其他人一样了。
刘雨水将师尊和小师弟葬在了那座山上，久久未语。
是时候了，刘雨水觉得。
刘雨水想修行了，师傅却没能看到。
刘雨水在山巅站了整整七日，日出日落，云来云去。第七日的太阳落山时，刘雨水斩了道。
刘雨水要向天问道！大道为何无情，凭什么一人成道万古枯，凭什么他人的劫难却要苍生承受！刘雨水要斩了你！斩尽世间无情！刘雨水若成道，必不殃及一草一木！必要福泽天下苍生！
逆斩无情道，只愿天下有情！
雷劫渐渐压来，惊天的雷霆化成雷海，天际在吼叫，残存的山峰都在哀鸣。
刘雨水不惧，一步迈上天空，不断地轰击着雷光，一跃而出，万法不沾身，直指雷海深处。雷光翻滚，不断地向刘雨水砸来。
越向深处，刘雨水越感压力。刘雨水不断的挥动着拳头对抗着，阴阳雷劫、大龙劫、混沌雷劫，仙光惊世，雷动惊古今，翻转三千界。
刘雨水开始挥动自己的本源力量，太阳圣力弥漫，笼罩了整片的天际，刘雨水要逆天而上！
终于，太阳圣火一展，炼化四方天际！纳所有雷霆为己用！
刘雨水走向虚空雷劫最始处，是一道身影。
刘雨水认得出，竟是戚无道。
戚无道杀尽至亲，斩断情根，天生与刘雨水对立。刘雨水了然。既然碰上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杀！
戚无道果然不愧是可以拼掉帝子的人物，实力绝对惊天。这道身影给了刘雨水难以想象的压力，刘雨水竟然有被压制的迹象。
刘雨水自认为虽然千年不能斩道，但是同境界一战绝不输于任何人。天生八禁，让刘雨水有无尽的优势。
可是戚无道真的太强大了，亦可逆天。刘雨水的拳头对上戚无道的指掌，原本体制上的优势亦被补足，戚无道指掌雷光迸溅，刘雨水亦被伤，金色的拳头血流不止。
刘雨水要逆天！斩尽无情道！太阳圣力弥漫，侵蚀整片天空。刘雨水欲与戚无道决战，一招定胜负！
掌控乾坤，拳开天地。刘雨水张口吞纳天上红霞，以落日为兵，尽显太阳圣力，至刚至强，撕天裂地。
戚无道亦露出无敌资，仿佛真身显化，化山河为圣炉，把雷霆做罡风，圣炉所过，星河齐动，上击九天，下打九幽。
“砰！”
一声巨响几乎要震碎整个苍穹，雷劫化成的罡风与太阳圣火纠缠在一起，似乎要灭世。
“噗！”刘雨水被震回地面，大口吐血。天际终于是安宁了，可刘雨水的境界并没有提升，卡在仙二与仙三之间，不得寸进。
刘雨水知道为什么，刘雨水的道还没完，刘雨水要再斩，斩尽杀绝。
斩尽这天地的命数！刘雨水要这天，再也蒙不了苍生的双眼，刘雨水要这道，再也主宰不了谁的命运，刘雨水要这天下苍生，都能生老病死，自由自在！要天下凡尘都不在历劫，都能无疾而终。
仙三再斩，愿天下苍生不由天。
雷劫惊世！整个紫微星都在颤抖，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天际滚动着的一条条的雷龙，是九重龙劫，不断地吞吐着雷光，吼叫着向刘雨水冲来，威压九重天，之前的雷劫全不能相比。
刘雨水要逆天而上，再乱大道，
“九天十地，唯刘雨水独尊，横扫三千界，逆转六道轮回！”
刘雨水扬起拳头对着天空中的雷龙砸去，瞬间有一条大龙被击杀，九天横飞，横段虚空，刘雨水直接抓住一条大龙的身子，强行撕裂。
“太阳临九天！”刘雨水撑起自己的异象，强行禁锢住了所有大龙，直接镇杀全部。
大道雷霆无穷无尽，原来没出现的太阳雷劫与太阴雷劫一起出现，阴阳共济，恍若灭世，震荡三千界，威临天庭地府！
只有战！
异象一变再变，终极九变，九日横空，照破山河万朵！瞬间照破所有雷劫，露出了异象最后的面目。
异象演苍生！刘雨水的异象内竟然开始演化出一方世界。
九日一动化山河，再动生万物，三动宇内祥和，大道天音齐鸣！摇破了天穹，震碎了万物！竟让刘雨水瞬间步入了神禁。
刘雨水抬头直指天际，向上攻杀，大道也在退却，异象里的植被愈发苍翠，百鸟腾跃，虎啸山林，尽显生机勃勃之象。
刘雨水代苍生夺命数！刘雨水要这宇内一片祥和，再无人受苦受难，刘雨水要与天一争！
整个紫微刚刚受了至尊的轰击，在无边的雷劫下竟然摇摇欲坠，星空下的人们几近绝望，如此浩瀚的雷劫，足以灭掉残缺的紫微。
刘雨水奋力抵抗，欺天阵纹幻化明灭闪烁，把所有的雷劫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让紫微再受创。
无尽的雷海似不绝不休，延绵无尽，刘雨水几度受创，身体被崩开了不知道多少次，只能燃烧本源以复伤势。
最后一波的雷劫，是刘雨水自己的命。刘雨水看到雷海中走出的跳崖师弟，父亲，师尊，还有小师弟。
刘雨水想起刘雨水问过师尊：“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死在刘雨水的面前？”
师尊说：“这是他们的命，也是你的命，你们命中供应此劫。”
刘雨水抬头看着师傅，“你也会么？”
师尊笑笑，“谁知道呢。”
刘雨水的命来了。刘雨水替苍生应了劫，却不知道怎么过自己的关。刘雨水的至亲，刘雨水的同门，刘雨水的师尊，刘雨水又怎么舍得下。
血溅长空！
刘雨水只是不断地防御，全身金光散发，苦苦支撑，颓势尽显无余。刘雨水败了，刘雨水知道，还是败给了命数。
刘雨水不再出手，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嗡”一块石头从刘雨水的苦海飞出自动悬在刘雨水的头顶，护住周全，是那块混沌石。
石头混沌气息内敛，像极了一块普通的石头，却怎么也攻不破。刘雨水静静的开着这块刘雨水日夜反复摩挲的顽石，早就被刘雨水磨平了棱角。
“太阳，太阳…”父亲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
“父亲！”刘雨水大喊，“你教刘雨水，刘雨水该怎么做？刘雨水怎么能对您和师尊出手？”
“太阳，太阳…”父亲仍旧只是重复，而且竟然闪硕出晶莹的泪花。
轮海一颤，又飞出一件兵器，是师傅赐刘雨水的王者神兵。竟然是师傅早年的兵器，演化出了神只，关键时刻救刘雨水一命，没想到却是这个时候。
师傅的身影从兵器中显化，掌执神兵，宝塔向前镇去，压塌了虚空。可是兵器又怎能逆天？宝塔直接被砸的粉碎，只剩下残体向刘雨水飞来，神只虚不可见、
可刘雨水还是看到师傅的身影朝着刘雨水笑，淡淡的，高深莫测。
刘雨水怎么能死？刘雨水的身上还背负着太多，刘雨水还要好好的活下去，刘雨水还要重建山门，刘雨水还要福泽天下苍生，刘雨水又怎么能死？
刘雨水要活着！刘雨水要为戚无道，师弟，师尊，父亲活着，刘雨水要替天地万物活着！
那便战！
这是刘雨水最辛苦的一战，若是没了这份执念，刘雨水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可是，最后，刘雨水还是赢了。赢得凄惨。
刘雨水回了紫微，看着这片残缺不全的大地，刘雨水向众生许愿，必会寻得另一处生命源星。
仙三到圣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仅仅十年，刘雨水便成功进入圣人王境。刘雨水将混沌石与师尊的残塔融在了一起，成就无上兵器。
同年，刘雨水离开紫微，远走星空，给紫微生灵寻一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