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喜欢！这个理由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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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层。……
乌瑟坐在窗户台面上，因在走廊上，距地也不过一米多，可是在森鸥外眼中已经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高度，然而萝莉控的大叔根本不能拒绝幼女的请求，乌瑟只是稍稍撒娇一下，他的反对就形同溺入水里瞬间消失不见。
明黄色的披肩搭在身上，因为不要出门所以穿着素淡的米白色衣裙，在收束起来的袖口上绣了一列三只的大鹅，张嘴抬头嚣张无比，从温柔风瞬间变得跳脱可爱起来。
她的眼眸是淡色的，皮肤白皙，嘴唇柔软，又瘦弱单薄得不可思议，是完美的天造人偶，可以被随意打扮、全然掌控，而她会乖乖的，只要被倾注爱意就能驱动自身去做到任何事情，哪怕是残忍血腥而又黑暗的，所有来自于「主人」的一切指令都必将被接受且达成。
“林太郎~”乌瑟软乎乎地唤道，语声不刻意放甜软也几乎等同于撒娇。
森鸥外弯曲着腰讨好地和她平视，双手合十，垂在两鬓的头发动了动，面庞上锋利的线条软化，流淌着鸽血红的紫色眼眸中溢出一分温和纵容，“我知道了啦~会给瑟酱准备好蛋糕甜品的！今天不限量哦！”
乌瑟抬起眼看他，乖顺软和地点头应下，冷灰色的眸子望向诊所外，她所见的一切都是灰暗的破败的，在黑街上就是这样，何况与从前……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无边际的黑暗蔓延开，到处都有噩梦流窜。
森鸥外看向旁边的鸢眸少年，神色间饶有兴趣不加遮掩，手放在乌瑟的发上，慢慢直起了腰，稍微勾起一抹笑，“那么今天就麻烦太宰君陪瑟酱出去哦，我相信太宰君能照顾好我的……”
太宰治靠着墙百无聊赖看着他，所以是为什么这副作态？在他面前搞真情流露，还是现在终于想将他之前一直隐瞒的东西向他展露了呢？厌烦地哼哼一下，他真的很讨厌过分的大人。
正说着，如芒在背的目光扎过来，森鸥外瞬间偏过头去讨饶可怜地道：“我知道了啦，是爱丽丝酱的瑟酱~”
然而，“——笨蛋林太郎！”
爱丽丝气呼呼地一头扎回房间里，他脸上的表情登时就垮了下来，天崩地裂，捂着胸口觉得隐隐作痛的除了心脏外还有钱包，孩子不好哄啊。
情绪久久不能平息的森鸥外幽怨目光再度看过去：“太宰君，瑟酱就拜托你了。”
手揣回衣兜里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出去，社畜医生认命地回归岗位，如果不再努力一点的话，除了家里两个小萝莉还能保持甜品供应不断、还有一点闲钱能买小裙子外，他和另一位家庭成员太宰君大概就只能餐风饮露以节省开销了……
生活不易，医生叹气，连呆毛都翘不起来了呢。
太宰治歪了下头，迷惑十分，所以就相当于森鸥外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就把乌瑟托付给他了？那么他是作为副手辅助，极大可能是只需要陪同，是以乌瑟为主嘛。
叹了口气，太宰治眼神微暗，沉沉的投不出来光，弯腰对上了一直表情不变的乌瑟的眼，“那么，瑟酱~我们要去哪里、做什么呢？”
她向他张开双臂，是索要拥抱的姿态，眼眸略微弯了弯，可是并不说话。
太宰治无奈地把那件明黄色披肩理好，抱起她坐在臂弯里，“好啦，瑟酱一直在撒娇诶，”从诊所出去的路上他脚步声极轻，慢慢地语声也放轻了，“真是拿瑟酱没办法呢。”在这一刻的神情无疑和森鸥外有些相像，明明是在说还可以再撒娇一点。
因为是‘瑟酱’这样的称呼，所以相对应起来，乌瑟埋头在他颈窝里，都走到街上被太宰治带着游荡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小声地唤出来：“……治君。”宛同气音一样，稍不注意就会破碎在空中，像泡沫那样消逝无踪。
“嗨、嗨~”他以欢快甜腻、拉长了的语声应下，原本还在街头乱窜，东一下西一下，现在却像是找到了目标，漫不经心地向着一个方向而去，在巷道和林立的房屋间穿梭，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藲夿尛裞網
不出意料呢，太宰治表情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幕，远处几座临海的库房周围停放着许多车辆，哪怕距离还有很远也能清晰地听到枪响声不绝，以各种现场信息分析，再加上前几日森鸥外有意无意的暗示……森先生终于想揭露乌瑟的异能力了吗。
无疑那些黑帮组织最近蠢蠢欲动想要向诊所伸手，在被森鸥外拒绝后就有意报复，而现在……他们因为一些不可调和的冲突矛盾开战，也就成为乌瑟异能力最佳的展示场。
一个人，对上一群人，甚至于能做到己方不必入场、全然无损的强大异能力，而拥有者却仅仅是一个年少的孩子。
“治君，”乌瑟拿毛绒的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太宰治眨了眨眼，扬起一抹笑，顺从地把她放在地上，随即自己也蹲下，鸢色的眼睛里微微盈着亮，“瑟酱要保护好我哦~”
那稚气天真的眉眼间软和一片，“嗯呢，”乖巧地就应下了。
乌瑟看向了在荒凉郊外的库房那一边，轻轻软软地道：“异能力——「恐怖使徒」”作为异能力的名称它更像是对应异能力拥有者的称谓。
——人类受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而每日清晨会忘记梦境，因为那绝非人类可以涉足和了解的事物，窥视梦境的人终将付出惨烈代价、死于非命，那些恐怖至极、无法理解、不可言说的存在游荡在梦境中，直至恐怖的使徒降临于世，她从界定着人与非人的罅隙间拉拽出不属于人间的「怪物」。
牠们在真实的阳光下苏醒，所具拥的庞大身躯挤过裂缝到达人世，蠕动着、扭曲着，像是瘫烂恶心至极的东西，超乎人类想象的极限，令人看到的一瞬间就被「恐怖」所辖制，无法控制的恐怖情绪充斥整副躯体，几乎要由内膨胀而炸开脑袋。
牠们轻飘飘地从空中覆盖而下，无论是什么，人类由血肉构成的躯体，泥土石子，钢铁金属，草木花树……全部所有统统被侵蚀吞噬，什么也都不被留下。
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这边的两个孩子，早在异能力发动那一刻一切都归于沉寂，再没有嘈杂的声音响起，连野外虫子的叫声都消失，太宰治面对着那些怪物毫无感觉，的确是被好好保护着的呢。
时间已过去了十多分钟，乌瑟站不住，靠在了太宰治懒懒伸出来的手臂上，而很快就和人黏成一团，窝在少年怀中微微闭眼，呼吸声一如既往地浅淡，她被搂抱住后整个人更加乖得不像话。
而看着眼前这一幕，太宰治意外地没有流露出什么奇怪表情，相反语气软软的，“……真是可怕的异能力啊，”后边跟着感慨满足的一句：“瑟酱好可靠啊~”
所以得出最终结论，“——瑟酱喜欢我！”太宰治无比肯定。
鸢色眼眸里一片平和，他看到那些可怕的「怪物」们在完成任务后仍未有消失，其中一只递来了一条透明的内部隐约扭动着细微黑斑的触手。
在荒凉野外，灰暗的天空下，形状可怖的牠们从太宰治怀中接过了女孩，围绕她，拥抱她，给予她世间无可比拟的、荒诞至极的「爱意」。
如同浸入在一场美好之至的幻梦中，那一种因被爱所带来的幸福再度浮现在面庞上，虚幻到一触即破。
——如此的可悲可怜。
牠们将她交还给人世，乌瑟被轻轻地放下地，仰起头目注牠们在乍起的风中退回到另一个界度，太宰治走过去抱起她，年幼漂亮可爱的孩子眼中仍留有笑意，只需要微弱的一点点爱意、一点点安慰就心满意足感到欢欣。
在那种几近极致的虚假背后，太宰治看到了无望的悲伤。
“瑟酱，”回去的路上太宰治面不改色掏出森医生的卡去给乌瑟买了小蛋糕，他低头看着女孩的发顶，拿一根手指戳了戳一个小发旋，“——瑟——酱。”
幼稚地拉长了尾音，不惜重复数声，一定要人理他一样。
乌瑟正埋头吃着小蛋糕，不大看路，刚一个小坎被掐着胳肢窝抱过去，她略略抬头，眼含疑问，可是太宰治把她的头摁了下去。
他又不说，乌瑟咽下去一口奶油，好一会儿才问：“……治君？”是真的很疑惑，如果他不说，她就什么也都不会懂得。
但与她说了，就一定会得到回应的。
“——瑟酱有多喜欢我呢？”他最后慢悠悠带了点莫名笑意地问。
乌瑟这次仰头他不摁了，她把还剩半块的蛋糕放进盒子里封好，交到了太宰治手中，然后牵住了近在她身侧的那只手，两只手心的温度都向对方传递出，她与他对视：“有治君喜欢我那么多。”
“不哦，”太宰治予以否定，忽然眨眨眼，鸢色眼眸里映入一点明黄，略微弯起来时好看得不得了，“是比我喜欢瑟酱还多一点。”
只有太宰治的才是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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