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互飙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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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家里的摆设来看，很明显是一个人住的。连餐桌很小，椅子也只有两个，放了两个黄色垫子，温馨暖和。
林申清从洗浴室走出来，顶着一头的湿发坐下，不敢与她对视，只能低着头开餐。
“嗯，他还是有些不舒服，请假多一天。”
他动的筷子一顿，偷偷抬眼看她。
白简头一侧，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忙着挽头发，露出线条美好的颈部，随意拿了个干净的筷子给插了进去，让头发定型：“实在不好意思，刘主任，麻烦你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一下就抓到了他偷看的视线。
白简手上的动作顿住：“怎么了？”
他眼皮一垂，弓着身，继续吃着饭。
她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该是想起昨晚的事，可她也字句不提。
“今天再休息多一天，我给你请了假。”
林申清罕见的问了一句。
“那你呢？”
他的筷子在煎蛋上挑挑搓搓，中心的蛋黄破了个洞，缓缓流出。林申清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你会去学校吗？”
白简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这意思分明是想让她留下来。
她看着好好的蛋黄被搓破了，有些心疼，忍不住斥道：“好好的做什么去搓破它。”
林申清直接把煎蛋给夹起放入口里，细细嚼着，显然还在等着她回复。
白简看了一下时钟，还早，她的课十一点。
他舌尖一涩，他自然看出了她看时钟的举动。
他刚刚在厕所里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怎么这个人昨晚的时候跟平常完全不一样？
白天对他温和友好，距离感十足的样子。
她性格又是那种爱玩的，天天泡吧熟练得很，分明就是想玩弄他。
可是她无数次救了他。
昨晚她又对他又亲又哄的，宠得不行的样子。
就是这种种迹象，给了他期待。
期待着，说不定对她而言，他是不同的。
在家里她明显更加放松自己，她素颜朝天，可依旧漂亮得自然。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露出的脚踝白里透红，双脚这一交叠看着美得心痒，慵懒得像个猫一样。
她拿了块小番茄吃着，嚼了几口，问着：“可以问你那天的事吗？”
林申清的表情瞬间空白了一下，柔和散去，留下虚无的平静。
他放下筷子，淡淡的说：“你想问什么？”
仿佛她问什么都会如实回答。
白简面色迟疑，放下了脚，原本想要让他放松些的，可他那么认真，她也要摆好态度。
“为什么去酒吧打工？”
“......父亲欠钱。”
这些她是知道的，他爸爱赌博，欠了的债都丢给孩子还了，小时候还经常家暴他和他的妈妈，是个禽兽。
“欠了多少？”
“还有三十万。”
“之前的怎么还的？”
作为一个不过十七岁的男孩，她还真的很好奇是怎么凑到十万那么多的。
除非是借的。
果不其然，“跟别人借的。”像是知道她接下来会问什么，自己主动说了，“是酒吧的老板。”
许是想起是他的朋友把他算计送到王先生那里，林申清面色很不好，愈发苍白。
所以不只是因为要打工还钱，原来还有人情这个原因存在，他才要呆在酒吧打工。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酒吧打工。除了他是未成年，随时有风险，加上这种地方并不能真的帮他未来的路多少。
白简得到自己想知道了，点点头思索着还要问什么才可以顺其自然提出借他钱的提议。
“你问完了，该换我问了。”
林申清紧紧盯着她，桌下的双手紧揪着裤子。
“你昨晚什么意思？”
白简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一如深潭，仿佛一跌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身后的厨房煮着水，沸腾着泡泡的声音。
一个平常的聊心事，却因为过于长久的沉默，弄得反常起来。
白简面不改色反问：“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
林申清心乱如麻，嘴巴又是一抿，视线落在桌上，徒然换了个话题：“你能借我三十万么？”
这话问得牛头不对马嘴的。
“可以，”白简又多加了一句，“如果你那里不想住下去了，我这里有空房。”
林申清骤然抬眼，这句话包含了太多意思，他无法不去往那方面想。
他又问了一句，在试探着什么。
“我工作没了。”
“专心高考就好。需要钱可以找我借。”
“我爸呢？”
“放心，我有人手可以救。”
他表情怪异，话也变得阴阳怪气：“哇，老师，你还真社会啊。”
四目相对，一个激动，一个安静。
“那我想出国念书，”类似在讽刺似的语气，含着忐忑不安。
“可我没钱，你是不是也可以帮我啊？”
上面两句还可以在老师学生的范围内，可这句的意味却分明不一样了。
时钟塔塔发响，象征着时间的流逝。
两人静得像是雕塑似的。
林申清也紧紧盯着她看，如果不从白简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他怎样都不会放弃。
面上冷清得宛如山间的泉水，凉不过他的唇色。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给。”
她终于戳破了那层薄弱不堪的纸。
这句话像是重磅一样，砸在他身上，重得他回不过神来。
他暗暗握紧拳头，眼神晦暗不明：“你明白我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不等她开口，他咬咬牙：“我在问老师你，要不要包养我。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
“不然我当真了，”他抿抿嘴，话轻得像是羽毛一样，“你就惨了你知道吗？”
没有丝毫威震力。
白简神色颇为无奈，捏着鼻梁，头回在他面前显出了自己的疲惫。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是在包养你，我只是作为一个老师，尽我所能去帮助你。”
“别这么贬低自己。”
他蓦然抬头，有一股情绪在剧烈涌动，胸口下又涩又疼，心脏好像是被一只手给揉捏撕烂着。
“作为一个女人，”他咬着牙，硬是问出口，“你不喜欢我？”
白简被他跳跃性的话题给绕得有点接不上，可这句话是要好好答的。
白简看他，轻声提醒：“我今年二十六了，跟你相差八岁。”
林申清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冷静分析：“我学习能力强，不比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差。”
“师生恋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剩下三个月我就高考了，倒时候并不存在师生恋的问题。”藲夿尛裞網
“我家人不会让我喜欢上一个比我小八岁，又没有能力的小孩。”
当别人这么说自己的时候，他能够不以为意当作耳边风。
可当事实从她嘴里说出来，伤害力马上破表，羞愧无力一起涌上心头。这是第二次，他觉得自己那么没用。
“会的。我会长成你要的男人。”林申清坐直了身体，神色毅然地说道。
他一直都是个很有毅力的人。白简毫不犹豫相信他未来一定会成为他口中的人。
少年的头发长了，扎在他眼睛，他却还睁着那双眼，倔强无比看着自己。
好似自己是这辈子唯一的救赎了。不赶紧抓着，什么都没了。
“那你喜欢我什么？”
猝不及防，白简反问他。
林申清静默了下来。
“因为我救过你？”
“还是因为我一直在对你很好的关系？”
两人这边僵持着，而厨房水沸腾了，在背景后嘶喊尖叫，随着气氛的紧绷不断爬升，好像再等那几秒，整个房子就会炸开。
白简蓦然站起来，把火给关了，双手伏在桌台上，背对着他。
身后的少年终于得出了个结论。
“所以你不喜欢我。”
少年的眼圈一红，对着那个背影，一字一句问着：
“你是觉得我很好玩吗？”
“看我每天这边纠结难过，因为你的话而心情七上八下，看我像个傻的一样跟你表白。”
他的声量越发不可控制，神色阴霾得可怕，呼吸粗沉。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个傻子啊？”
眼见事情渐渐脱轨，白简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来，对上他的红眼睛。
“你想什么东西去了。”
白简抿了抿嘴，折磨了对方那么久，终于口吐真语。
“我当然喜欢你。”
林申清顿觉一阵错愕，半天反应不过来。
那一瞬间像是沸水浇上了冰，清脆地丝丝发响，瞬间烫溶了整块，一丁点的碎冰都不剩。
这几天一起一波的情绪像是海浪一样，他情绪格外容易受到波动。
林申清阴沉的心情像潮水褪去，慢慢涌上一种枉天不负苦心人的欣喜。
白简哎了一声：“你怎么哭了？”
他一愣，忙拍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站起来低头往房间走。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白简多填了一句:“其实你不想要这段关系也没关系。我依旧可以借你三十万的。”
他马上站定在原地，低头咬牙喊：“谁说不要了！”
这一喊，那里头的哭音放大了无数倍。
他僵住，然后就闪身躲进了房间，躲得来不及。
就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定了下来。
早上他费太多的精神，跑进了房间，太累实在忍不住睡了过去。
哪知一觉醒来，她已经要出门了。
白简换好衣服，弯着腰在门口穿着鞋子，正准备出门。而林申清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站在客厅看她。
见他头发凌乱，宽大的衣服套住那清瘦的身子，目光透着茫然。
站在客厅的中央，孤深单影的，看着格外可怜兮兮。
显然他还不适应这段关系。既然如此，白简只能做那个主动的那位。
“你站在那干嘛？”白简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出声，“过来呀。”
林申清一愣，听话走了过来。
等他站定在她面前，白简已经穿好了鞋子。鞋跟有些矮，她只能双手扶上他肩膀，借着踮起脚靠近了他。
他身上还有着沐浴露的味道，和她的一样，是她喜欢的橘子味，香甜香甜的。
她看着他僵硬的脸色，亲了亲他的脸。
他的脸真是像极了白嫩嫩的麻薯，又软又嫩。
还是带着橘子味的麻薯。
这样想着，白简忍不住用牙齿磨了磨，满足自己的口欲。
他更是愕然。
两人的呼吸声交织，林申清心悸得整个人有些眩晕，胸膛下咚咚发声。
等到白简满意退开，他的脸已经有一处明显红了，还有一块濡湿的小牙印，沾了点口红。
这张干净的脸上多了个口红印的样子，实在是滑稽。
“对不起，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忍不住。”白简笑着。
林申清嘴巴开合，也不懂该说什么，又紧紧闭上，面容明显带着恼意，隐藏了那点的欢喜。
白简自然看出了他的别扭，轻轻笑出声，眉眼荡着笑意，声音软甜像个棉花糖。
“等我回来。”
几乎是肉眼可见，林申清本来不高兴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嗯了一声。
乖巧得像个小孩子。
白简被他这一连番的变化弄得心情愉悦，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出了门。
他瞪了几秒的门，最后回房。
经过了厕所。
马上瞧见了脸上的不对劲。
终于明白她的笑原因何在，林申清脸烧得通红，两手一抹，抹掉印子，将整个人扑在床上。
这一连番的，他根本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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