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姜寒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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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同筱眉毛弯弯，淡淡道：“他未必会上当。”
　　景月没有反驳，只是四周看了眼，问道：“锦娘呢，为什么不在。”
　　戚同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而迅速隐藏。“锦娘她被六扇门召回去，有新的任务。”
　　“想来也是，毕竟大批学子进京赶考，京城的防务十分紧张，六扇门也肯定要出力了。”景月说着摸了摸身边的百炼绣春刀，“直觉告诉我，锦衣卫也快要忙起来了。”
　　绣门外，身着锦鲤抄的妙龄女子如烟正在莲步轻移，舞姿婀娜地伴着曲声翩翩起舞。她遮住面容的白纱已经悄然飘落，一张绝美的容颜露出，惊呆了现场一众客人。
　　“美吗？”戚同筱看着站在露出缝隙的绣窗前，偷偷观察的景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当年也是那般样子，一颦一笑迷倒了许多人。却总是不能让他对我多看一眼。”
　　景月笑着转头看向戚同筱，“那一定是因为有更好的女子，让他挪不开眼。”他悄悄将绣窗阖紧，“虽然你已经十分好了，从前是，现在更是。”说着身形一闪，回到了人群中。
　　戚同筱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走到内室，坐在镜前，自嘲地笑了笑，“我够好了吗？臭小子，你又没见过当年的那些旧识，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呢？我还差得远呢？”明知道景月的话本不该触动她的心扉，可她还是笑着对着镜子理起云鬓。已经太久没有男子见过她的容颜了，她也太久没有听到男子的赞美了。当年淮河的渔家女子，为了他执掌景门，为了他坐镇京城，又为了他不愿离开这座城，可他的孤城小轩自己还没见过一眼，便消失了。
　　“你到底还是选择了她，选择了曾和中原武林水火不容的女子。为了她你宁愿放弃那么多为你痴迷的女子，也包括我。”说着说着，嘴角的苦笑越发苦涩，眼眶中终于还是温热起来，“说过不再为你流泪了，可就是忍不住，你看看你惹下的债，还没还清就死。”
　　她擦了擦眼泪翻出了藏在妆台暗匣中的一张小纸，上面几行隽秀的字迹柔中带刚，又像是可以隐藏了自己的笔锋，“八门各自安好，天下只能是朱家的天下，诸位还请相忘于江湖。”
　　戚同筱痴痴地看着小纸张，如青葱般的柔夷滑过字迹，却不忍摩挲，生怕破坏纸上那人留下的气韵。
　　大堂上，荡起的裙摆和着轻轻飘起的流苏，如流水般浑然天成。她跳的大概是淮河一带最为著名的“采莲霓裳”，虽然在座之人大多看不懂其中的意境，但单单是这番韵味，便足以让一众男子沉迷。
　　曲音渐停，演舞台上的女子莲步一尾一尾缓缓收起，众人还在回味刚刚的曼妙舞姿，醉芳楼的小厮早就在二楼向下搬着一盆盆鲜花。
　　“啊？那是做什么用的？”唐三亭不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之前来一次就要花掉一个月的饷银，他是极少来这里的，也就对这里的规矩十分不很清楚。
　　苏白坡虽然号称是洁身自好之人，但是毕竟他的爷爷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苏常有，平日里混迹在锦衣卫中巴结他的官家子弟也大有人在，经常有人回和他讲起风月之地的故事。
　　“小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得景月一阵尴尬。
　　“是彩花，谁能拔得头彩，这位如烟姑娘今晚就会同谁共进晚宴。”景月说道。
　　苏白坡赶忙插嘴道：“郝大人，您让我说，让我说。”看了看唐三亭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心中一阵发毛，赶忙说道：“这彩花可有大讲究，你看那一盆盆淡黄色的菊花，一盆便是十两黄金，你我三人的月俸加起来都不够。再往上一等的便是杜鹃，一盆是百两黄金，还有桂花，一盆可就是千两黄金。这可是黄金呀！”
　　“那，那盆花呢？”唐三亭眼神凌厉，早就看到最后的三名小厮搬下的三盆花，花盆是靖窑的红瓷，红瓷上点缀着白雨，再加上一道道白色花纹勾勒出的浪花，活生生一副沧海杯图。红底点白，这是极为独特的工艺，这三个花瓶想来便价值不菲，其中蕴养的花更是富贵妖娆，让人看上一眼便会觉得高贵。
　　“这……”苏白坡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他好像没有听过有人和他讲起这盆花的来历。
　　景月看着无言以对的苏白坡，解围道：“那是京城风月场地的花魁，盛世牡丹，各地的风月场地花魁不同，但京城周围三百里全部效仿京城以牡丹作为花魁。此花，一盆万两拍得，拍下彩花价值最高者可拔得头彩，所有那人的彩花都会被摆到演舞台上，直到花瓣出现衰败的迹象，才会移除。”
　　“若是花匠手艺高超，那花始终不败怎么办？”唐山亭十分好奇。
　　“绝无可能。一般这些话不会有人照看，三天内必然出现衰败迹象。”景月耐心解释道。
　　“哦。”
　　“我们该走了，下面不会有花魁的表演了，只会是一场争风吃醋，没什么好看的了。”景月说着，带刀自顾自离开了醉芳楼。
　　苏白坡和唐三亭也只得跟着离开，临走还不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台上的如烟姑娘。只是如烟姑娘又重新遮起面纱，轻挪莲步，向三楼的绣门走去。
　　京东锦衣卫今日的看守森严了些，只是门卫便由从前的两人，变成了八个，高高的院墙里巡逻的队伍更是从两支变成了四支，半个时辰一换岗，所有人神情严肃。
　　等到景月三人经过门卫告知来到校场的时候，整个校场已然站满了人。审阅台上站着京东千户徐浩和两名副千户还有刚刚被授权总领前齐兵百户部的京东百户肖任川。烈日当空，所有人都已经热得汗流浃背，看到这三人，眼神里都快要冒出火来。
　　看着姗姗来迟的景月三人，肖任川勃然大怒：“试百户郝南正，试百户苏白坡，总旗唐三亭，玩忽职守。让这两百多人等着你们，很骄傲吗？你们是否要给我一个解释？”
　　景月看着面无表情的千户徐浩，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百户肖任川。心想，你老人家现在总领两个百户的兵力，在京东锦衣卫所风头一时无两，但因为不用拿我开刀吧！
　　想到这里，他仰头喊道：“在下郝南正，带领锦衣卫十三人护送武当大弟子齐铭蕴回山，路遇慕雨阁杀手数十人，总旗唐三亭身中七刀，试百户苏白坡身中五刀，回到锦衣卫所并无人为他们治疗伤势。郝南正斗胆带他们出外疗伤，不知道任大人是否要确认他们身上的伤口。”
　　唐三亭和苏白坡看着一脸正气的景月，不禁汗颜。不管肖任川信不信，他们自己都差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