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初春卖菜

从沙坪村回来之后，孟欣梅又和一家人陆陆续续地走访几家亲友拜年，这几天下来，孟欣梅收到的红包钱都有十三文了。
日子就在这平平淡淡中慢慢度过。孟欣梅的日子相对来说是平淡而又忙碌，她得时不时就观察一下菠菜的生长情况，消灭一下蚜虫，浇水什么的。天气正在慢慢变暖和，菠菜地里也不再需要添茅草覆盖了，搭建的矮棚架也可以拆了。孟志辉和古氏则忙碌着春忙稷谷的事情，至于孟水观，孟志辉已经带着年礼到月山村拜访先生，所以新一年的念书生涯又开始了。
郁郁葱葱，一垄一垄的菠菜，嗯，孟欣梅非常开心。
"天啊，欣梅，这...菠菜...竟然真的种出来了，还长得这么好，欣梅，你太厉害了。"古氏万分惊讶，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天看到这菠菜在生长。可真真切切地拔在手里，古氏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村里人瞧见了也是惊奇不已，每每上门询问，"惠娟，你们种的这菜是什么呀？怎么这么早的天就种出来了？"
他们家的青菜才刚刚开始撒籽，没想到，孟志辉家捣腾着种了胡萝卜，现在又开始种别的菜了，可就在一个村子里的，他们愣是不知道这菜怎么种出来的，真是奇了怪了，"这菜根是红色的，这菜能吃吗？我们能种吗？"
怎么会不能吃呢，现在正是没有青菜的时候，这菠菜可好吃了。
"娘，我们来个菠菜炒鸡蛋。"孟欣梅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好，炒，这菠菜瞧着真喜人。"
"嘻嘻..."
"行，那我现在洗了，到了正午做吃食就可以炒了。"
"娘，现在不用洗，等做吃食的时候再洗吧，那样叶子不会变软。"
"啊？好好，娘知道了。"
到了正午，洗干净的菠菜简单沥干切成段，这样可以在烹制时让菠菜受热均匀，很多菜也是这样的。
洗干净锅，孟欣梅就开始生火了，古氏在烧开了水的锅里放入菠菜，蒸制一会，去除菠菜的微苦味。
"娘，好了，可以捞出来了。"孟欣梅提醒道，"放凉水中浸一下。"
"哎。"
古氏往锅里挑了点胡麻油，孟欣梅把手中碗里打散的鸡蛋倒入锅里。古氏翻腾着炒了几下，鸡蛋就炒熟了。
古氏又挑了点油，把姜末煸香，放入菠菜，再翻炒几下，然后按照孟欣梅的说法把炒熟的鸡蛋加进去，添了盐炒均匀了，这菠菜炒鸡蛋就做成了。
孟欣梅拿筷子夹了一口，"嗯，好吃，清淡甘香。"
"嗯，是好吃的，真好，往后我们就可以吃菠菜了。"古氏也尝了尝。
食桌上，孟志辉对这菜也是称赞不已。
孟欣梅惊喜开口道，"爹，娘，你们想啊，地里菠菜长了不少，除了我们自己吃和送人，剩下的就都挑到镇上卖吧。这会没什么青菜可以吃，我们的菠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孟欣梅知道，在初春种出的青菜，会卖到很高的价格。
"是啊，行，行，那明天早早就地里摘了，背到镇上。"
"嗯，爹，娘，这菠菜的菜籽我留了好些，等这地里的菠菜收完了，就可以继续种了。要是有空闲了，我们再开一块地。"
"哎，好好。"
四更天，孟志辉和古氏就到地里头迎着轻薄的月光采收菠菜了，这个时候，孟欣梅还没睡醒呢。
等孟欣梅迷迷糊糊睡醒过来的时候，孟志辉和古氏已经采了满满四筐菠菜。急急忙忙洗漱，吃了朝食，锁了门，一家人就往菀坪镇上赶了。想要赚银子，这些辛苦都值得。
去到的时候正是午食时间，孟欣梅喘着气，敲响了醉云斋的后门。
"啊？孟叔，孟婶，是你们啊？"开门的石头一脸惊讶，"你们怎么来了，这么早就有胡萝卜了？"
"石头大哥哥，我们不是来卖胡萝卜的，请问掌柜在吗？"虽说孟欣梅有把握这菠菜在街上卖什么价格都会有人来买，可孟欣梅还是想找醉云斋合作，毕竟，她还打算带着全村的人一块来种，有了稳定的买主，就可以和胡萝卜一样比较好收购了。
听着这话，石头就知道，这次孟家来是要卖别的东西，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竹藤筐，瞧不清是什么，"在呢，你们等等，我去请他。"说着就火急火燎地去找掌柜了。
待掌柜出来，孟欣梅拿开遮盖在竹筐上的干茅草，满满的青脆菠菜出现在眼前，赵掌柜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青菜...这...这...太好了，你们竟然有青菜？"拿起一把菠菜仔细瞧了瞧，"这是你们种的？是什么菜？怎么没见过？"
"赵掌柜，这是菠菜，凌晨刚从地里摘的，一路挑到这里，可新鲜了。"孟志辉咧着嘴笑道。
"好，好，不错，我们全要了！"
"赵掌柜，这青菜价钱可不便宜。"孟欣梅不低不高的声音说了一句。
赵掌柜愣了一下，笑道，"哈哈，孟小娘子还是那么聪慧啊，不错，现在这个时候，青菜确实贵，你们是要卖多少钱？"
"呵呵，菠菜六十文一斤！不知道赵掌柜可愿不愿意买下？"其实这个价格也只是孟欣梅的保守估计，再往上报高点，也是能卖出去的。若是在之前，她真不敢说出这个价钱，可见识了不少富贵人家之后，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在孟志辉和古氏看来，一斤猪肉已经是很奢侈，一两银子更是巨款，一年都很难攒到。可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来说，一两银子在他们眼里的地位，都比不上一文钱在穷苦百姓眼中那么值钱。所以别说菠菜六十文一斤，就算是一两银子一斤，都会有人买，他们就不差银子，吃的就是新鲜奇特。可孟欣梅终究是要长久做生意的，她也不想狮子大开口，如果真那样的话，时间长了，就会被甩掉的。
孟志辉和古氏听了，吓了一跳，刚刚来的路上他们商量的还是五十文，这会孟欣梅就直接提高到六十文了。古氏紧紧攥着衣袖，咬紧牙不敢开口说话。
赵掌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价格他是能接受的，"这都好说，只是你们现在还有多少这样的菠菜？"
"还能凑个三四筐吧。"
"好，剩下的醉云斋也收了，明天送过来吧。"
"明天不行，最快也得是后天。"孟欣梅拒绝，这一来一回走山路，还得起早采摘菠菜，她可不忍心孟志辉和古氏这么辛苦，吃不消。
"好，后天就后天。"赵掌柜点点头，对石头说道，"石头，你叫人过来称了这些菠菜。"
"是，掌柜。"
"三位，里面请。"赵掌柜把人迎进茶间，"请喝茶，待他们称好了，就可以付钱了。我想请教一下孟小娘子，这菠菜的做法？"虽然灶上的师傅可以琢磨，但如果有现成的，他们倒是能省下不少琢磨的功夫，可以尽快把钱挣回来。
孟欣梅拿出在家里早就写好的几样做法和菠菜禁食之忌的纸张，递给赵掌柜，她可不想有人因为吃了菠菜而出什么事，"赵掌柜，我知道的都写在纸上了，其他的只能靠你们师傅自己琢磨了。"
"哎，好，好，多谢孟小娘子了。"
石头他们已经称好菠菜了，回来报了数，掌柜就让账房付了钱。
孟欣梅三人拿到钱，带着来的时候，孟欣梅手中提的一篮子菠菜就出了门往赵家走去。找的人还是守门的婆婆，她是个聪明的人，一看是这青油油的菜，就喜笑颜开地送去前厅，讨赏了。孟欣梅三人到街上买了一些东西，又到面条摊位那看了看，就回去忙活了，这面条摊位又得准备开张了。
过年的时候，像赵家这种人家，时不时地还能吃上青菜。那都是快马加鞭从南方运来的，采摘的时候带着土，保存好，运过来，价格高昂，可运到这里的时候，青菜已经不新鲜了。至于穷苦百姓，只能吃腌制的酸菜或者贮存的地耳等。赵家对孟欣梅她们有过帮助，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给赵家送上菠菜这份年礼。收到菠菜的赵家，连连称奇，因为连着送来的菠菜，不仅写了食用方法，还写了禁食之忌。
"有意思，这孟家又出人意料了。"赵仲信轻笑道，"何管家，你去问问他们还有多少菠菜，全买了。"赵公子经营的生意有一部分位于京城，从最近的南方运菜过来，也要花上最少半个月的时间，运过来的青菜能保存下来一少半就算不错了。长途运输，人力，车马费等，成本高得吓人，菜还不新鲜。如今，他竟然在这里能看到这么新鲜的青菜，怎么可能没有想法。京城里的那些人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为了年节吃个新鲜，花再多的银子他们都愿意吃。为了防止别人抢到这笔生意，他一定要快，可赵仲信不知道的是，醉云斋已经先一步把菠菜定下了。
"哎，我这就去。"何管家应下就出去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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